七

「他們不曉得是誰的家臣。」

「剛才沒有通報姓名，實在抱歉。我是賣金商人吉次。」

說完，兩人再度上馬，奔向蟬鳴不斷的另一端。

「哦……你是來鎌倉做生意的？」

與他的名聲相比，本人看起來樸實多了。兩兄弟重新打量著他的風采，但是眼中絲毫沒有懷疑的神情。

「如果你有事，為甚麼不直接到大倉鄉的公館求見？」

「對不起，請問兩位是不是隨九郎義經大人從奧州來到此地？」

「我不想把這件事公開。我想和九郎大人私下見面，是為他好，也為我好。請轉告大人，就說我無法公然和大人相見，但是我已經在鎌倉待了很久，就為了等著和他相見。」

兩兄弟似乎剛從由比海游泳回來，曬得渾身黑漆漆的。他們興高采烈地吃餅喝水，然後笑著拍拍肚皮說：

「吉次先生叫住我們有甚麼事嗎？」

「好吧。哥哥我們走。」

「啊，吃飽了！上路吧！」

「甚麼？你怎麼知道？」

「我一定要見御曹子九郎大人一面……希望你們能設法引見。」

兩人正要解開繫在屋旁樁子上的馬時，吉次站起身，揚聲對兩兄弟說：

「不知道，如果有空就去。」

「看在同鄉份上，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九郎大人，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他會見你。」

「你叫甚麼名字？」

「二位明天還會去由比海游泳嗎？」

「我在海邊等二位的答覆。——對了，還沒有請教二位大名。」

兄弟倆頂著大太陽策馬前行，揚起白濛濛的灰塵落在路旁的豆子葉上。吉次付過錢後，急忙隨後追趕。

「原來是吉次先生。」

「栗原鄉。不過我大半時間都住在平泉的國府。」

「甚麼事？」

兩兄弟在馬上交談著，不過似乎並不打算甩掉吉次。不久他們離開雪之下，來到八幡下。兩兄弟跳下馬，在樹蔭下等待吉次。

「我叫佐藤繼信，他是我弟弟忠信。」

吉次立刻聽出這兩兄弟的口音帶著奧州腔，聽在耳中分外親切，同時也有些懷疑。他睜大眼睛仔細端詳著兩兄弟，心想：

「是的。」

「你用跑的？」

「去哪裏？」

「哦？你也是奧州人？——奧州哪裏？」

「請等一下！」

「這裏人多口雜，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也是奧州人，聽你們的口音很像同鄉。」

兩兄弟有些迷惑的對望一眼。

「到附近沒有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吉次報上名後，兩兄弟驚訝得睜大眼睛。或許京都和鎌倉的人都不知道吉次，不過他在奧州可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

「是的。」

兩兄弟已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