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苦惱？」

「好吧！」

吉次站在馬前勒住馬頭，說：

「最近各方面都有請法皇立頒詔書的呼籲。大人不知政治背後的玄奧，就由吉次來教您，您先設法游說九条大人，如此事情就好辦了！」

「如此機密大事，你怎麼會知道？我和蒲大人談話的內容，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啊！」

由於前後有人，義經也有一些顧忌。

義經轉頭望去，不覺睜大眼睛。

義經說完策馬疾行，吉次則跟在馬後狂奔。一眨眼，七条的營區便在眼前。

「您昨夜和蒲大人碰面之後，已經獲得制平家於機先，進軍一之谷的共識了嗎？」

「九条兼實大人。還有法皇身邊的近侍朝方大人和親信大人……」

吉次笑著說：

「咦！你不是吉次嗎？」

「是誰向你提起？」

「你一直住在京都？」

義經一回到住所，立刻支開侍從，把吉次帶到一間靜室。吉次看來非常瞭解義經的立場，才坐定便開門見山地說：

義經一邊回顧嘈雜的人聲，一邊掉轉馬頭走向通往七条的松蔭大道。這時，忽然河床有人叫道：「九郎大人、九郎大人！」

吉次說著，忽然壓低聲音。

「小的發現這幾日大人心事重重。」

「不是，我回奧州一趟，可是去年木曾大人攻入京都時，我正好有事上京，碰上一場戰火，耽擱了下來。後來軍勢逆轉，聽說鎌倉大人派您上京，所以我便欣然在此等待，希望能再和您相見。」

「我得知大人離營，從昨夜起便一直在途中等候。我有話要對大人說，懇請大人准許我跟您到營區。」

「鎌倉的事我不敢說，但如果是京裏的事情，不論大小，沒有一樣不會傳入我的耳中。不管是公卿大臣的動向、還是市井發生的大小事件，都自有人向我報告。……至於昨夜大人與蒲大人會面的經過，我倒是不知。只是今晨窺見大人臉上不快的神色，猜想大約是二人意見不合，故而斗膽揣測大人的心事。」

這天早上，由於義仲以下被俘的部將要在六条的河邊梟首示眾，因此天還沒亮，檢非違使等官差便到監獄來指揮。

同時有一個男人飛快地跑來。

義經一愣，疑惑地問：

吉次仍然一如往常先向對方表示自己熱切的誠意，然後忽然問：

「我聽某些王公大臣們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