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實平感慨萬千，把這事告訴畠山重忠。重忠聽了說：

義經點點頭說：

當初計劃進攻一之谷，義經就決定採迂迴戰術，所以只帶差不多七百多人，也沒帶甚麼糧草，簡裝而行。大部份義經的軍隊都編入範賴麾下。

這位御曹子究竟何時深得兵法精髓？每位武士都曾學習兵法，可是要把理論轉換成實際，相當困難。這一點，恐怕連身經百戰的老將也自歎弗如。

為甚麼義經連這麼明顯的問題，還要徵詢大家的意見？

「你說的很對。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尊心，義經雖然早已打定主意，但是故意提出問題，是要凝聚共識，讓大家打起精神執行大家一致的決定。這是作戰的學問。」

土肥實平實在不解，於是他等眾人散去後，悄悄地問義經：

「看樣子，咱們是跟對人了！」

兩人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

「敵軍由新三位中將資盛為主帥，帶領大約二千五、六百人，在三草山的西麓建立碉堡。據觀察，山路和水塘等地的柵欄防護、守軍的裝備等都與昨日無異。」

「今日之事恐怕不必開會也很明白，大人為甚麼連這麼明顯的問題，也要徵詢大家意見？」

重忠和實平本來屬於範賴麾下，可是他們覺得在範賴陣中難以發揮，便中途轉入義經麾下。義經帳中不乏像他們這樣，慶幸自己有機會和強敵作戰，又因為己方競爭者不多，容易建功的武士。

平氏軍至少有兩萬兵馬。可是源氏軍自從經過宇治川戰後，扣除死傷，範賴、義經兩軍加起來，恐怕還不到三千，以後鎌倉方面沒有補充一兵一卒。

義經雖然很慎重的把大家找來，詢問大家的意見，可是面對這個簡直沒有考慮餘地的問題，每個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

天黑了，義經和七百兵馬在星光下摸黑翻越前面的三草山。

「夜襲。」

到底採取拂曉攻擊，還是夜襲？這個問題等於是問大家要採取奇襲，還是用傳統戰法。

不僅是以寡敵眾，而且守軍佔據天險，得地利之便，威力也更強。任何人只要稍有常識，都會明白，無法用正統戰術成功。

「當然是夜襲！」

黃昏時分深入敵軍刺探的斥堠回來報告：

平家軍號稱十萬餘騎，源氏軍號稱四萬騎。其實，真正的兵力相去甚遠。

實平嘖嘖稱奇。

現在要靠七百多人攻破三草山的天險，長驅直入敵人核心，實在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