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分道揚鑣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分道揚鑣

謝丹朱二話不說,牽著藍兒走出艙室,負氣之下想著立即就要乘黑木鴉離去,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照顧御稚真習慣了,把御稚真一個人留在這船上,還是不忍心,還是等她的朋友水月寒來了再說吧。
謝丹朱冷冷道:「原來你們是人獸一夥,竟想出這種辦法來劫掠往來客商,真是卑鄙,你們劫掠我,難道我就殺你們不得?」銀光戒電芒劃出,將浮在湖面上的大鼉王尾巴斬下,喝道:「趕緊開船!」
謝丹朱問:「第幾境修為?」
那個船師猛地轉過身來,死死瞪著謝丹朱道:「你們殺死了我家幫主飼養的大鼉王,你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御稚真望著謝丹朱,說道:「我不會騙你,我不能乘飛行靈器,這都怪六御啊。」
謝丹朱冷笑道:「御姐姐還要問為什麼嗎,我謝丹朱為人誠摯,但並不是傻子,你明明是修鍊者,卻騙我說是凡人,你隨意出手就能殺死大鼉王,我是萬萬做不到的,你交遊廣闊,認得什麼水月寒水月熱,巨鼉幫主隆慶一聽就畢恭畢敬,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保護,你比我強大得多,其實這也都沒什麼,既然六御姑姑托我送你去擒龍城,我就做牛做馬一回也無妨,可是你何必瞞著我,讓我提心弔膽!」
這時,大船搖晃漸漸停止,從舷窗望出去,剛才還急劇翻湧的波浪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方面虯髯大漢傲然道:「我便是巨鼉幫主隆慶。」
那船師一看謝丹朱這等手段,心知謝丹朱不是俗人,不是他和他手下的那十五名船工能抗衡的,心道:「我們是做俗世買賣的,你們修鍊者有更快捷的渡湖手段,卻乘什麼船啊!」忍氣吞聲去駕船。
巨鼉幫主隆慶隨口答道:「靈慧境。」話說出口時才醒悟,憑什麼這樣有問必答,怒道:「你們是何人門下?殺我大鼉王。」
御稚真道:「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把這個給水月寒看,她自然就明白了。」說著,袖底飛出一點綠光,卻是一片綠竹雕刻的圓符,象一隻綠蝶一般飛到巨鼉幫主隆慶面前——
謝丹朱急奔回艙,說到:「不好,這船呆不得了,御姐姐你得勉強隨我飛一回。」
謝丹朱不知水月寒是何人,巨鼉幫主隆慶聞言卻是大驚,水月寒是天水門宗主天雲鏡的妻子,與天雲鏡同為魂丹境大高手,在隆慶看來,水月寒就是高高在上、不敢仰視的神靈,而眼前這個瘦骨伶仃的女子卻說與水月寒有舊,這讓隆慶不敢置信,卻也不敢莽撞不信,身子微躬,語氣又客氣了一些:「請賜告尊姓大名,也讓在下有個交待。」
兩個船工也是面面相覷,就在驚疑不定時,猛聽得右舷幾個船工齊聲大叫起來:「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不知為什麼,剛才向御稚真發泄了一通情緒,鬱悶卻並未消解,心裏還是很難受,少年謝丹朱望著茫茫天水,悵然若失,這是成長的情緒嗎?
御稚真道:「龍神不收我這寶物,怎麼辦?」
謝丹朱默然坐下,努力平靜一下心緒,說道:「御姐姐,等到了岸上,我和藍兒就要離開了,御姐姐自己保重吧。」
謝丹朱心道:「第六層靈慧境就能做一幫之主了嗎。」說道:「是那怪鼉要掀翻大船,我姐姐才出手將其擊斃,有何不對。」
午後時分,天色陰晦,西風凜冽,這種天氣隨時可能下雪。
御稚真道:「這就是最好的,是一位貴人送我的護身符。」皓腕一轉,手掌向上,一隻碧玉釧出現在掌中——
御稚真道:「我去看看。」出了船艙,就看到那數萬頭巨鼉已經到了離船百丈外,這些巨鼉全身疙疙瘩瘩,大剪刀一般的嘴半張著,模樣兇惡又獃滯,巨鼉是二級凶獸,並沒有多厲害,但這麼多頭二級凶獸聚集起來就恐怖了。
謝丹朱盯著那越涌越近的鼉潮,隨時準備幻化出黑木鴉升空。
謝丹朱也不知道御稚真丟下去的是什麼寶物,瞧那船師探頭探腦的樣子,肯定其中有古怪,心想:「實在不行,我就駕起黑木鴉,帶著御姐姐、藍兒飛走,飛得平穩一些御姐姐應該也行的,我儲物袋裡還有個分水葫蘆,萬一這船要沉還能發揮作用。」
船師有點不知所措,這種情況他沒碰到過。
謝丹朱有被愚弄的感覺,越說越激憤。
謝丹朱有些擔憂,問御稚真:「御姐姐,等下若形勢危急,我可要帶著你乘飛行靈器的,沒有問題吧?」
就聽得大船右側「轟」的一聲,船往左側一傾,一道彩光飛回艙中,沒入御稚真袖底。
御稚真大眼睛猛然睜得更大,幾乎佔了臉的一半,隨即又眯起,問道:「為什麼?」
御稚真道:「水月寒與我有舊。」
那船師慌慌張張出去,謝丹朱悄無聲息地閃到艙門后,就見兩名船工候在艙外,等那船師一出來,一名船工趕緊低聲問:「怎麼樣,他們丟什麼寶物下去了?」
船師循聲奔向右舷,謝丹朱心知發生了變故,奔去一看,就見離船數丈遠的湖面上,一頭身長數丈的怪物肚皮朝天浮在那,顯然已經死了。
在巨鼉群的最後面,有三頭白色的巨鼉,鼉背上分別立著三個人,三頭白鼉離客船還有五丈時就不肯再靠近,要轉向繞過客船——
那船師愣了愣,說道:「是不是這寶物並不是你身上最珍貴的,乾湖龍神只要最好的,糊弄不得。」
剛走出船艙,就見幾個船工盯著南邊水面看,神色緊張,謝丹朱舉目望去,就見南面水天相接處,有一道黑痕,轉眼的工夫,黑痕就變大了,向這邊迅速涌近,好似萬馬奔騰——
隆慶恭恭敬敬收了綠竹圓符,向御稚真躬身道:「在下這就去通報,請貴客等候半日。」又命船師、船工好生侍候貴客,留下那兩名隨行的舵主,他獨自乘白鼉往南掣水而去。
謝丹朱心情平靜了一些,答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也許你只是為了好玩。」
船師叫道:「慘了,這回死定,大鼉王的同類來複仇了。」
湖上風大,御稚真青絲繚亂,看了一眼謝丹朱,走回艙室。
就見那數萬頭巨鼉快要涌近客船時,突然兩邊一分,繞過客船繼續往北涌去。
謝丹朱牽著藍兒進到艙室,御稚真端坐在那裡,大眼睛幽深如泉,開口道:「丹朱,你有話要問我嗎?」
謝丹朱問:「你又是什麼人?」
謝丹朱不明白御稚真不能乘飛行靈器卻要怪六御姑姑,滿心的疑問,這時也無暇多想,這一片汪洋大湖至少還得四、五天才能靠岸,若那些船工搗點鬼還真防不勝防。
謝丹朱命船師繼續往西北方行駛,船師眼望那兩名巨鼉幫舵主請示,兩名舵主對視一眼,不敢違拗,心想半天時間已航行不了多遠,隆慶幫主自能趕上。
謝丹朱問他們是什麼門派的,那些船工都不肯說,謝丹朱也沒逼問他們,回艙問御稚真,御稚真道:「這自然是巨鼉幫的人,巨鼉幫把持了乾湖的水運和漁業,並非修鍊門派,而是俗世的幫派,依附於乾湖州第一門派天水宗門下,就好比虎躍州越氏與金劍門的關係。」
謝丹朱對藍兒道:「藍兒,照顧一下御姐姐,我去外邊盯著。」
謝丹朱喝道:「趕緊去行船,發什麼愣啊。」
御稚真眼淚奪眶而出,不自禁地脫口道:「你為什麼不想想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丹朱仔細一看,這不是碧玉釧,而是由百余枚打磨得極為精緻的小小綠竹圓符串成的,心想:「難道這是六御姐姐送御姐姐護身的寶物?」
半盞茶的時間,十裡外的那道黑痕已經逼到離大船兩里處,如潮水一般,果然是數萬隻巨鼉激涌而來,推起一道一丈多高的黑潮,那架勢要將這船客船撞翻撕裂。
御稚真轉過身去,將纖瘦的背影對著謝丹朱,說道:「好,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你走吧。」
那船師道:「這次遇到了怪事,丟下去一個碧玉釧,大鼉王不收,卻送還他們,現在浪也止了。」
鼉背上的乘客大叫:「怪哉!」奮力一躍,跳上客船,卻是三個男子,為首一人方臉虯髯,掃視船上諸人,朝謝丹朱和御稚真一拱手:「敢問兩位何方高人,為何殺我大鼉王?」
巨鼉幫主隆慶立即轉眼看著這個裹著貂裘、看似弱不禁風的高個子女郎,問:「敢問姑娘是何人門下?」能輕而易舉地殺死大鼉王至少得有第四層力魄境以上的修為吧,所以隆慶說話客氣了一些。
謝丹朱心道:「剛才就是這大鼉王在興波作浪嗎,是御姐姐的碧竹釧殺死的?御姐姐到底是什麼人,她身體虛弱是真的,但顯然不是俗世凡人——」
船師驚恐地大叫起來:「大鼉王,大鼉王死了!」
這時,御稚真袖底的彩光再次飛出,繞船三匝,飛回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