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生死砥礪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三人謀
「可憐了丫無雙！我真沒見過這麼痴情的丫頭！」
藍熙書心裏焦灼，盛川的侍衛這次攆也不走，非說務必請藍熙書赴約他才能交差。
耗子還沒見影兒，派去新宅和王記藥鋪的人回來說兩處都沒見耗子，這就奇了，耗子貓哪兒去了？他能去哪兒？
盛川也正想這麼說，他不接藍熙書的話茬跟著徐娘不老起鬨：「也不偷吃，也不消遣，兄弟！白活啊！」
「你早有預料？」盛川看看徐娘不老，徐娘不老微微然撓著下巴，好像藍熙書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徐娘不老比盛川更了解藍熙書。
漢王能抓住自己什麼把柄？無非無中生有造勢而已！
「預料有個屁用！是兄弟就來的主意，別來虛的！」藍熙書好像剛從沙漠回來，喝水比什麼都要緊，茶碗端起放下盛川續水都煩了，盛川把茶壺蹲在桌上，藍熙書自己接了過去倒上。
藍熙書坐不住了拍拍盛川的手：「好兄弟一輩子！」。
「你不有的是主意嗎？」盛川捏著酒盅嘿嘿笑。
仿蘇州園林的景緻，假山曲廊流水轉圜，一個八角琉璃的荷亭之上盛川揮著摺扇跟藍熙書打招呼，旁邊
「不不！」藍熙書連連擺手，他就是隨口問問，他除了公事基本沒什麼業餘愛好，要說讓他喜歡的除了公事就是和房子親熱，如果這也算愛好的話。
丁啞想蔫不拉幾的鞏固南鎮撫司的位置，他一貫的表現說明他不想讓藍熙書硌得慌，但是他又想爬得快坐得穩，這就要巴結張開望，很不幸耗子發現了，要不然真要在南鎮撫司養肥了丁啞。
轉過甬道踏上曲廊藍熙書看見半躺半坐的居然是徐三元。
日頭不毒，但是悶熱異常，空氣蔫耷耷的讓人呼吸間提不起精神昏昏欲睡，藍熙書的眼皮很沉，真想找個清凈地兒美美的睡個午覺，藍熙書自知不是享受的命。
「我也把王老虎助女刺客脫逃勾結神機營庫府搞短火銃的一干供詞呈報軍前，主謀是白話文。」徐娘不老揮手屛退了手下。
徐娘不老撓著白凈的下巴笑了：「怎麼以前沒發現雷厲風行的你這麼懼內！」
盛川沒在酒樓茶肆卻在一個
藍熙書白了他一眼。
徐三元和盛川都是蠶絲便裝，都是當差看人家那叫悠閑，藍熙書自嘆勞碌命！
進門就聽見咿呀咿呀的小曲兒婉轉，歌喉麗麗很是動聽。
「你也好這個？」徐娘不老一聽藍熙書打聽蛐蛐兒來了精神，放下牙籤坐正了：「還沒獻寶呢！你喜歡給你留一對！」
一個小曲兒唱了半截，藍熙書一來，唱曲兒的妞兒斂衽行禮拖著裙衫裊裊而去。
北衙門也不見耗子，藍熙書急於將丁啞調離南鎮撫司的事告知耗子，並要和耗子對丁啞可能做出的反應商榷應對，兄弟情面已經流於形式，就看丁啞敢不敢撕破臉了，藍熙書知道丁啞非常看重南鎮撫司鎮撫這個位置了，這是個跟自己可以平起平坐的重要階梯，也是奠定脫離自己的重要基礎，丁啞有異心，當然也會想到后招，這一步他踩空了。
別處沒風，矮桌涼席上一坐，藍熙書竟覺得微風清爽，喘口氣都透心爽。
藍熙書假咳了一聲，忽然想歪了一下。
「有人蔘你了！」徐娘不老不想賣關子吊藍熙書的胃口，他點了一下藍熙書的胳膊
「怎麼，我幫你你不承情也就算了，請還請不動了？」盛川知道藍熙書現在很不爽自己，故意不想搭理自己，他就是跟藍熙書投緣，換了別人，給他臉子看，鳥都不鳥他。
徐娘不老招呼亭外的四六兒換茶。
動了白話文，誰會出手？只有漢王朱高煦！來陰的？藍熙書懂。
盛川對藍熙書的反應很不滿意，這小子的淡定總讓他有扁他的衝動。
徐娘不老今天淡淡妝，脂粉味也不刺鼻，藍熙書鼻子不反感就靠徐娘不老近了些：「你弄那蛐蛐兒呢？」
轉念藍熙書也有些后怕。
藍熙書交代李孝自己的去向，耗子回來一定要趕過去，說完就跟盛川的侍衛走了。
盛川和徐娘不老相對哈哈大笑。
藍熙書端著茶碗停在嘴邊挑眉看著盛川，盛川有下文。
藍熙書端著茶碗看著年紀不大的侍衛搖頭晃膀學舌盛川的德行，藍熙書看看李孝撇嘴嗤鼻。
「竟給我添堵，你還幫我？你真要幫我，丫無雙會出現在北衙門？會鬧著這麼大笑話？」藍熙書毫不客氣接過盛川遞過來的茶一飲
藍熙書基本沒事泡在北衙門，衙門本身的事物現在是李四樹和李孝掌管，不是宮裡特批的重大案件藍熙書一般不過問，反正每天得空李四樹都會向藍熙書彙報大概。
藍熙書明白了，圍魏救趙，東廠聯合戶部出手有分量，不同的案件都牽連到白話文，雙管齊下，不，還有三管齊下，這個需要張開望知道，自己打頭陣，自己的處境不妙的話張開望也會心驚，他不會沒動靜的，對於朝堂這兩種明爭暗鬥張開望比自己有經驗得多，趙一龍負責這件事，只要趙一龍推波助瀾定死了白話文在當年寶鈔提舉司貪墨案中做手腳的證據，那就足夠了。
藍熙書皺眉表示懵懂，好歸好，白話文這件事藍熙書任誰也不會兜底：「白話文倒打一耙也不稀奇，他不敢針對我們張大人，拿我開刀我想得到。」
藍熙書算定丁啞必須忍！
盛川表示敗興的搖頭：「給你透個話！兄弟！皇上要班師回朝了。」
盛川給藍熙書擺好筷子，一桌子蘇州美味，藍熙書吃飽喝足了根本沒胃口他一推筷子：「吃過了，皇太孫回來倒沒忙
「我可聽說，白話文一倒，戶部有人把寶鈔提舉司的陳年舊賬翻出來了，有一份摺子到了宮裡。」盛川滋兒了一口，放下酒盅。
藍熙書真正希望丁啞幡然醒悟，小小的打壓諒聰明如斯的丁啞能明白他洞若觀火，這回念在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情份是給他一次機會，藍熙書不張揚就是給他留了後路，就看丁啞怎麼走了。
「打住！」藍熙書板起臉沖盛川擺手：「別提她，有事說事，我沒你們閑。」
來人去得快來得也快，很快又來傳達盛川的意思，口氣很硬，非去不可，盛川還說了跟丫無雙沒毛的關係，他算定藍熙書因這不想見自己。
最後一點兒兄弟的情分在藍熙書的思索中慢慢淡化，藍熙書太知道官面漩渦的殘酷，昨天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今天就可能是針鋒相對的勁敵，藍熙書自忖丁啞還沒有和自己對抗的實力，他的翅膀還不硬。
李孝親自和一個雜役端上來飯菜，藍熙書吃飯不講究有肉吃飽就行，正狼吞虎咽的扒著飯，宮裡盛川派人來請，藍熙書想也不想就讓李孝借口繁忙推了，現在藍熙書因為丫無雙不待見盛川，跟丫無雙沾邊兒藍熙書就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