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雙命格
哪怕他選了武道，在骨子裡依然是個儒生。儒家綱常便為尊師重道。即便當年是太保而不是太傅收了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不滿，更不會有怨言。
李億玄拱了拱手，一如往昔的尊師重道，恭謹小心。
上京城外，一座雄峰之上。一師一徒白衣襲襲，長身而立。兩道清氣，猶如狼煙，直衝雲霄。
「老師，其實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和老師無關。」
美好的時候，總是過去的很快。那個時候，他以為三個人會是永遠的好朋友。但是真相總是殘酷的。
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方雲、落星辰和帝一這樣的際遇。儒家雖然有大鴻運，但儒家畢竟不是正統的武道宗派。而且，群虎噬龍，儒家遭劫，氣運直轉而下。已經很難再和以前一樣，庇護李億玄了。
「億玄，你知道，我當初選了你。讓你由文習武嗎？」
當真相揭露的時候，他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記憶中，隱隱有此空白。最後的記憶是，他加入到了太保的名下，被他收為了弟子。
漫長的積累后，李億玄也終於選擇在這個時候，突破命星境。武道除了資質、天賦，後天努力，還講究氣運。
這樣的命格，恐怕整個中土神洲，也只有屈屈數人！
「轟隆！」
那個說話娘娘腔，總是喜歡粘著自己的小書生，原來竟然真的是女的。而且異族狄皇的女兒，她到中原的遊歷，殿試，只不過是為了刺探真相罷了；而那個年輕
「弟子不知，請老師指點。」
在武道修鍊的間際，他總是喜歡上京城街上，默默的行走。聽著那些書館書生之間，極為熱烈的詩詞捉對。這總是讓他想起，某個遙遠的時候，那個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香氣，自稱叫做眉兒，有點娘娘腔的小書生，和那個喝茶的時候，嘴角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的，年輕英俊的大哥。
李億玄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抬起頭來，目光仰起，緩緩地望向了蒼穹的深處。在他的目光盡頭，兩顆斗大的星辰，一左一右，懸浮在夜空之中。星辰熠熠，散發出一股文章武功的味道。
李億玄喃然。
在這顆命星的呼應下，文曲星和武曲星星力暴漲，兩顆星辰後方，星力匯聚，隱隱化為一輪經倫詩書，和一柄和李億玄的佩劍，一模一樣的長劍。
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也只不過是為了親近狄族皇室的皇女！
這聲音直震得天搖地晃，彷彿山巒都要被聲音震爆。
太保神色鄭重。
雖僅有一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浩大高遠，如皓日高懸，光照大千。足以讓任何不敢輕視。而且，不遠就是上京城，天子所居。李億玄所面臨的風險，卻是小得很。
「但如果僅僅是如此，那麼三公之中，今日收你為徒的。不應該是我，而是
命運虛空的漣開重重漣漪，就在文曲星和武曲星的中央，一枚碩大的星辰在真氣牽連下，緩緩地浮現出來。
「但是，你和他們不同。你不止具文曲星的命格，同時還具有武曲星的命格。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把由文道，引至武道的原因。這是我和三公有意的誘導，卻也是你命中命格所致。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最開始接觸的是文道，這也註定，你對武道不會太過喜歡。只是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
此時此刻，護在李億玄身邊，也僅有太保一人。
這是民間傳說中的文曲星和武曲星！
「是，老師。」
真氣破空，如巨雷滾滾，向著三十余萬裡外的虛空而去。
李億玄抬頭望著虛空，心中喃喃自語。像是承諾，也是某種毅然和決心。下一刻，一道浩浩蕩蕩的天地正氣，引動乾坤，直貫雲霄。
「轟隆隆！」
「你命中的具有我儒家極為罕見的文曲星命格。天生秀氣內斂，詩詞華章信手拈來，無不如意。殿中的文試，高中狀元，對別人來說很難，對你來說，卻是很容易的事情。你年紀輕輕就得了文狀元的名頭，看起來不可思議，但在我和太傅、太宰看來。卻是理解當然的事情。」
「億玄，這是註定的。月滿則虧，月缺則圓。是這天下永恆的道理。天下，已經太平太久。這
李億玄並不具龍格，並非五帝後裔。但身上卻擁有同樣罕見的雙命格。先不論威力如何，單單是雙命格的形式，在某種程度上，比之九大真龍命格還都要稀罕一些。
「儒家的際遇，想必你也感覺到了。如果現在是太平盛世，我自然會放任你去詩詞文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現在，大亂將至。具有文、武曲星命格的人，是這場劫亂之中，應劫之人。我儒家的道統，恐怕要面臨中古時代斷絕的命運了。這波劫亂之後，我儒家是沉是浮，命運就決定在你的身上。」
太保嘆息一聲，聲音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太保站在山峰上，頎長的身影，在夜中勾勒出的輪廓，偉岸雄渾，一如這四周連綿起伏的山脈，兩者融為一體：
「老師，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儒家，走到這種地步的！」
「太保，你儒家門人渡劫，就只這麼點人嗎？人皇呢？怎麼不保你啊！還是說，你們儒家已經沒用了呢？哈哈哈？」
太保站立峰頂，目光朗朗，有如明鏡一般。他的雙手負在身後，看了一眼李億玄，漠然道。
李億玄望著夜空中，被自己的命氣感應而來的文、武曲星，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卻是想起不
「億玄，這其實是你的命。選擇你做為徒弟，並不是我的注意。稷下學宮每朝每代，都在搜尋擁有儒家文曲星和武曲星命格的人。儒家治理天下，不止要文，還要武。所有才會有兵法之道的流傳。到了大周朝這一代，這文曲星的命格，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對付你們這些屑小之輩，也用得著大張旗鼓嗎？」
李億玄全身一顫，如遭電殛，震驚地看著太保，脫口道：「老師……」
就在李億玄轟擊命星之時，一股陰森森的黑煙，從數萬裡外，破空而來：
其實，他從來喜歡的都不是武道。在骨子裡，詩詞文章在他的骨髓透度的程度，遠遠超過武道的真氣。在骨子裡，他依舊是那個偶爾有些喜歡掉書袋的少年書生。
李億玄沉默不語，他的神態顯得很安靜，安靜之中卻有一絲莫名的惆寥。狀元郎啊……好久遠的事情了！
「哈哈哈……」
「開始吧！」
天地劇震，李億玄的浩然真氣破空而出的剎那，大地震動。群星輝應，一股詩詞經倫的文字，從他的頭頂湧出，與真氣融為一體，直貫雲霄。真氣之中，那股強烈的詩詞浩然之氣，使山巒周圍的植物，煥發出強烈的生機。
太保的聲音傳入耳中。
……
儒家講究仁義，所以哪怕武，也是泱泱大氣的正義之劍，君子之劍！
太保的聲音，透露出一股悠遠、回憶的味道。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的寧靜。
「嗡！」
「現在真是星力最旺盛的時候，呼應命星吧！」
九大真龍命格，無疑是屬於其中極為強大的命格。像方雲對應九條真龍之中的蒼龍命格，轟破命星，命格呼應，便得了其中先天的「蒼龍之力」。這種力量無疑屬於其中非常強大的力量。
……
太保目光一閃，瞳孔深處，暴發出來的卻時雷霆一般的驚悸力氣。下一刻，一股浩浩蕩蕩的浩然之氣，牽動天地正氣，暴發出來。只是一下，只聽「嗤嗤」的響，那些陰森森的邪道真氣，立即如冰雪消融，瞬間震散。
做為儒家由術入道的一條武道支脈，太保是當之無愧的儒家第一人。雖僅只有一人，卻也有傲視天下的實力。
不過，儘管如此，依然有不少不懷好意的存在，默默打量著這位儒家星辰般耀目的師徒。李億玄身上，雖然沒有方雲這樣的好處可撈。浩氣長劍也是邪道中人用不得的東西，但是想撈撈好處的人依然不少。
李億玄本是文狀元，又轉練了武道。卻是無意之中，符合了他的天生雙命格——文武曲星。天下之大，無奇不好。並非每個人生來都具有命格。其中，億中無一。
太保望了李億玄一眼，沉默不語。儒家師生綱常之道，他又豈會不知。
李億玄猛然一驚，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李億玄乃是當年殿試的狀元郎，天資、天賦一點不資。能名列儒家青年第一高手，後天的努力也可想而知。
李億玄低垂著頭，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