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儘管提要求
「600萬噸沒問題，不過……」
以勝利油田目前的產能基礎，這就是增產1000萬噸。
油田拿出的資金越多，學術腐敗的貪污比例就越高，除此以外，被浪費也是日趨嚴重。
林永貴正要說話，猛的反應過來，慨然道：「大華實業如果真的要競標油田，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說。」
然而，蘇城沒有給他舔舐傷口的機會，嗤笑一聲，道：「1.2億是美元。頭兩年的投入是1000萬美元的樣子，就是把技術轉讓費和設備費用給用掉，再增加了一些。得到一定的成果以後，後面三年多時間里，大華追加了1億美元的經費投入……」
稍稍思量一番，林永貴就放棄了學習大華實業的念頭，道：「這回的三次採油技術，你得低價轉讓給勝利一套。」
一名研究員，無論是學校的還是研究院的，拿到項目獎金，先揣一半到自己兜里是常識，若是遇到心狠的，揣走八成亦未可知。而要監管的時候，根本無從下手。
「我們聚合物乾粉的產能有限。今年怕是不能提供太多。」
林永貴果然被嚇住了，張嘴像是噎住了似的，道：「1.2億美元？你就不怕血本無歸？」
蘇城嘴角留著笑，道：「我們其實已經安排了生產，不過，照現在這個樣子，能有多少設備和乾粉留在國內就很難說了。不過，我盡量留多些給勝利。」
除了勇猛到蘇城這種的。
林永貴全不知道蘇城為什麼笑，他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問道：「勝利油田若是採用了這套技術，能增產50％嗎？」
「每年2000萬人民幣？」林永貴微皺了一下眉，對這個數字，他還比較能接受。勝利油田的鑽井採油研究院單論三次採油的投入自然沒有這麼多，但全院的投入還是比這多的。
「不好說，不過，油井改造也要時間，聚合物驅的分散設備的生產和安裝也要時間，沒有兩三年的功夫，油田也不可能用上30萬噸乾粉。不用著急。」蘇城說著狀似安慰的話，兩隻黑眼珠轉啊轉的。
怎麼在消息未傳播出去前，引進大華的三次採油技術，立刻成了林永貴考慮的首要事項。
當然，這不是油田不重視科研，而是中國的科研環境極其惡劣。
「你還要派人教會，包學包會。」
噸聚增油是去掉了注水操作獲得的產能以外，理論上完全由聚合物驅產生的原油噸數。20噸的原油價值超過2萬元人民幣，而聚合物乾粉的成本僅1萬元，已經算是相對低的成本了。
蘇城保持著笑容，向眾人告了個罪，來到角落道：「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別給我打馬虎眼，給我個數字。」林永貴對這種研究伎倆很清楚，粗暴的打斷蘇城，瞪著眼睛問：「你就說，大華實業從88年至今，在三次採油技術上的投入，有多少吧
至於私企，如今還很少以技術立業的。偶爾有一些技術水平高的私人企業，因為資本金的壓力，多半比國企還要沉不住氣。
林永貴暗想：這麼說，我們追加投入，還是能產生效果的……
「你這衛星都放出來了，我能不問嗎？」林永貴和蘇城的關係如此密切，也不掩飾的道：「你就當我噎住了，嚇我一下。」
而要在全國範圍內推行這項技術，初上任的他恐怕還做不到。
如果說，中國的官場上還有一半的官員只吃不拿，那象牙塔里，凡是有資格做項目的，怕是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超級石油公司都是染色體混亂的章魚，他們將無數條觸手伸向無數個領域，石油集團下屬的超市，石油集團下屬的酒店，石油集團下屬的軟體服務公司，石油集團下屬的通訊公司，石油集團下屬的銀行，石油集團下屬的保險公司，石油公司下屬的鋼鐵公司，石油公司下屬的啤酒公司……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因此，一個石油集團的財報里，即使有10億美元乃至100億美元的技術投入，最終分散到一個項目上，也不會太驚人。
「這麼說，還是沒有實驗表現的那麼好？」林永貴面露失望。每個油田都有巨大的產能壓力的。
「那就太好了。」林永貴樂的抓住蘇城的手就搖，有種從師叔變師侄的感覺。
「一噸一萬出頭吧。」蘇城撇撇嘴，道：「噸
「那也有點……太多了。」林永貴不得不承認，油田是拿不出這筆錢的。當然不是沒有錢，勝利油田一年的產油量有3000萬噸，也就是2億桶以上，實現銷售收入50億美元不成問題，持續5年下來，投資1億美元又算得了什麼。
大家拼了老命似的搶項目，爭項目，創項目，十有八九是為了學術腐敗。更惡劣的是，除了項目主管能夠剋扣大筆的資金以外，其他人很少能夠分潤一二。這種結果，自然造成團隊構成的扁平化，而在科研活動中，極度的扁平化並非是什麼好事。
不過，國企的規矩是不一樣的。油田拿10億元人民幣出來給大家蓋房子可以，給大家發年貨也可以，唯獨科技投入，有著嚴格限制。
許多地區的海上鑽井平台的成本，都比這個高。
他前面所謂的增產50％，說的還是單獨的某些油井，哪會有全油田增產30％的雄心壯志。
作為一名老國企幹部，林永貴最常見到的是人亡政息，最多聽到的是成果彙報。然而，越是有水平的技術成果，越是能讓主持者升官發財，而無論是升遷還是調任，原有的技術開發都很難延續下去。
「這麼說也對，不過，兩三年有點太久了。」林永貴就等著接任石油總公司總經理了，別說是兩年時間
蘇城拍著他的手背，笑道：「其實，真要多得原油，還得依靠新油田。若是在亞塞拜然得到一個大油田，年產一兩千萬噸還不簡單。」
想到具體的數字，林永貴的心情又如過山車一般懸在了空中，口中說道：「這可是1000萬噸。」
「自然是有了成果才增加投入的。而且，三次採油所也不是一個項目，他們申報項目，是要通過委員會審查的。」
林永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到控制室，拉住談笑風生的蘇城，低聲道：「你給我交個底，這套三次採油技術，你花了多少錢？」
蘇城採取各種管理手段，外加高薪，才能維持一支起碼的科研隊伍，林永貴想要對根深蒂固的國企進行改革，基本屬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聽他這個比喻，蘇城大笑起來。
林永貴這才想起聚合物乾粉的問題，忙到：「乾粉的價格是多少？」
「你派人到大華的培訓基地好了。」蘇城咧嘴笑：「那裡是大華的技校。」
「沒問題。」蘇城也沒指望能賺多少人民幣。
這樣的體制延續的久了，曹們沉淪下僚，蕭們高歌猛進，到了需要幾百上千萬元投入的階層，基本很難找到「因循守舊」的官僚了。
「不過什麼？」
新上任的管理者們，寧願花更多的錢，費更大的力，也要重啟一灘，以博得自己的聲望，證明自己的實力。蕭規曹隨的事兒，在國內的官場
林永貴不僅能夠接受這個價格，而且很是振奮的問：「那有多少？」
如此一來，林永貴就要考慮到大慶、長慶等油田，是否會優先大規模的採用大華的技術。
「不算人工，1.2個億吧。」
「技術和石油開發是兩碼事，再者說，獲得一個油田，少說能源源不斷的開採十五年。」
蘇城呵呵一笑，道：「全油田提升50％不現實，也不是每口油井都結束了二次採油吧。不過，提升百分之二三十，還是有可能的。」
「20％也是增產600萬噸？」
許多人好奇的看過來，蘇城擺擺手說「沒事」，然後換成中文，笑道：「你問的問題不好說啊。您是想問大華的三次採油所的撥款，還是單指這個項目？再者，我們有一些技術和設備是進口的，這些要不要算進去？」
「競標油田哪裡有那麼簡單。你的三次採油技術若是專利齊備，全球有多少油田會感興趣，單獨獲得一個油田真不一定比這種技術更賺錢，哈利伯頓不就是靠著開發和購買石油技術變成了世界五百強嗎？」
林永貴轉瞬狂喜：「全油田30％？」
蘇城卻只是笑笑，糾正他道：「我說的是全油田百分之二三十，不保證一定有百分之三十。」
「幻想。」蘇城搖頭，道：「要有這麼好的效果，得對油井進行針對性的改造，像是壓裂，就有寬縫壓裂，多縫壓裂許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