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經費是哪來的
蘇城盯著她看了一眼，笑了：「你這是陷阱，我現在上去，十有八九是落個兩邊埋怨。撒克巴爾要怨我壞事，道達爾也會覺得我有意破壞。再者說，我對法國公司有興趣，並不是對道達爾有興趣。」
「北非啊，北非很危險吧，你這麼年輕漂亮，在北非太不安全了，到了中亞以後，感覺如何啊？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撒克巴爾眼饞的望著法國女郎的豐唇，腆著臉往前貼。
不過，這個話是不能當著秦筠的面說的，人家腳上的高跟鞋還沒脫呢。
這位石油公司副總裁一手端著酒杯，用另一隻手去接企劃書，卻是手臂猛的一沉，險些閃了腰。
蘇城好奇的問：「你怎麼肯定他落不著好？道達爾對裏海的興趣可不小……」
與之相反，想明白狀況的蘇城，誰都敢得罪。
李琳很不樂意秦筠占居話題，藉著空檔，笑道：「蘇董不是有意和法國公司聯合？現在上去幫忙，說不定能抱得美人歸呢。」
他要聯合的是服務於低端的石油公司，借用其背景，又不出讓主要的石油開採利益。但是，這樣的條件是大象級的道達爾不可能同意的。蘇城比較理想的合作公司，實際上是法國菲納，其國內排名老二的公司，在世界範圍來看，對方不一定能比大華實業強多少，也要好說話的多。
望著嬌弱性感的法國美女在俄羅斯熊的粗俗下，左擋右支，若即若離。蘇城唏噓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發達國家的美女也不容易啊。」
蘇城連連點頭道：「說的對。唉……美女吃虧的戲碼太讓人不舒服了，雖然還沒吃虧，但也快了……你有什麼主意？」
秦筠卻是有種會計似的精明，嗤笑道：「某些人要是能簽下柴油供應合同，那才是真的零風險。」
更令撒克巴爾心癢難耐的是，這位令人垂涎欲滴的法國女郎，並不像是其他公司的公關代表那樣，涌到他的身邊來。相反，法國女郎端著酒杯，幾乎站在離他最遠的角落裡
「我是市場分析師，不是前期開發人員。當然，您要是想知道情況的話，我們這裡有一份企劃書，請稍等。」法國女郎把英語說的像是發語似的，滿是彈簧式的翹音，像是鋼琴鍵似的，一個一個的彈出來。男人們抻著脖子瞅天鵝的當口，這法國女郎竟然真的返身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企劃書，交給了撒克巴爾。
「亞塞拜然石油公司怎麼做，不用你來指導。蘇城副總裁！」撒克巴爾這個副總裁是第一副總裁，除了總攬全局又不懂石油生產的小阿利耶夫以外，撒克巴爾是亞塞拜然國家石油公司的實際掌控者，他因此對蘇城這個填數的副總裁很有心理優勢。
他和其他公司的代表不一樣。一方面，他是公司董事長，他只用對自己負責，不用像是其他大公司代表那樣，顧及良多。另一方面，他又不像是小公司老闆那樣，畏懼撒克巴爾。
「高跟鞋。」秦筠呶呶嘴，輕巧的道：「普拉達秋冬新款，簡約漆皮細跟，最少有10厘米高。」
「道達爾。」
「你說的對。」蘇城用手指點點李琳，邁步上前。
亞塞拜然的傳統種族歧視缺少對中國的種族歧視，撒克巴爾只能自己發明，受制於技術水平，威力有限。
撒克巴爾的眼光很不錯，他選中的法國女郎，也是全場最亮眼的美女。那修長白皙的美腿筆直性感，若隱若現的藏在側開叉的長裙中，走動間就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什麼？」
小胖心有餘悸的道：「意思是踩起來極疼！」
缺乏強力制霸手段的英雄救美，是實實在在的見義勇為。這是一種隸屬於年輕人的特權，和老白人們沒有絲毫的關係。
小胖穿越美女陣，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笑對蘇城打招呼：「師父，吃了沒？我剛好像看到了魚子醬，咱們去嘗些。」
蘇城充滿同情心的想：用現在的人民幣收入買外國奢侈品，肉不疼也該
此言一出，李琳眼中就迸出了火花。
「試的多了，也就清楚了。」小胖一副認命的表情，說：「我比較喜歡馬登鞋，平地的和坡跟的都比較軟。最可怕的是莫羅波拉尼克，你到店裡去看，都是比拳頭還高的細跟，和錐子似的窄尖頭，鞋面鞋帶上綴的全是鑲鑽、水晶和人造寶石，不光戳上了疼，掃過去也疼……」
蘇城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他拚命的擠眉弄眼，一副想要逃離秦筠掌控的樣子。
蘇城遲鈍的問：「什麼意思？」
他用媲美撒克巴爾的粗魯動作，插入撒克巴爾與法國美女之間，接著以含混的英語，笑道：「嘿，讓我們為宴會幹杯，真是絕佳的宴會，不是嗎？」
蘇城慨嘆：「你研究的真透徹。」
「蘇？這裏沒你的事了。」撒克巴爾眯眼看了看，直接伸手擋住了蘇城。有些人，總是能突破其剛剛建立的粗魯標準。
依著李琳的話，蘇城瞅瞅周圍的男人們，果然都是一副衡量得失的談判者模樣，不禁汗顏道：「人家想必自己能解決，我們是不添亂。」
小胖悲劇的看看老婆，又看看李琳，腳步悄悄的向後挪，他是誰都不敢得罪。
法國美女眼神一閃，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巧笑道：「之前在北非工作。」
秦筠不甘示弱的挺胸抬頭。
「質量越好，踩起來越疼。」小胖用過來人的語氣，道：「模特穿的那種名牌更可怕，經常都是尖頭的，就算前面不能用，腳掌下面的材料也都硬的很。」
「當然。」
「啊？」
蘇城讓著撒克巴爾是期望競標過程盡量順利，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初獲權力的撒克巴爾，根本沒有要讓競標順利的意思。
「我要是判斷正確，你也不隱瞞此事，才稱得上公允。」李琳從來不怕牙尖嘴利。
「為了詳細說明我們的企劃，部分頁面採用了精美的圖片，用銅版紙印刷。對了，圖片都很漂亮，撒克巴爾先生可以當畫一樣來欣賞。」法國女郎天
美女的目光，令撒克巴爾的荷爾蒙過剩分泌，他悶聲道：「你憑什麼指揮亞塞拜然國家石油公司？中國狗！」
「張弛而已。」李琳的臉色微變。她雖然是個咄咄逼人的女強人，卻很不樂意見到其他咄咄逼人的女強人，尤其是秦筠此等肆無忌憚的類型。
「你這是拿公司戰略冒險！」
「你是哪個公司的？」撒克巴爾用自視紳士的姿態，問那法國女郎。
「那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呢？」撒克巴爾不動聲色的將厚厚的企劃書放在了身後，帶著三個板磚一樣的東西，泡妞的難度肯定比綁票高。
「哪裡的美女都不容易。」李琳不知什麼到了蘇城身後，她也喝了一點酒，臉頰泛紅的道。
蘇城微微仰首，腦中思索起來。
「有意破壞又怎麼樣。」李琳在秦筠的刺激下，霸氣凸顯，道：「蘇董，你現在上去，要是順利的話，英雄救美就成功了。要是不順的話，讓撒克巴爾厭了道達爾，我看也是成功。最差的結果是同時得罪撒克巴爾和道達爾，那又怎麼樣？你看看這些傢伙的畏首畏尾，也該給他們看看什麼叫英雄氣魄！」
「好重。」
「和道達爾沒關係。」秦筠打斷了蘇城的話。
秦筠一跺腳，對李琳道：「你要是判斷失誤，我不會隱瞞此事的。」
「既想英雄救美，又不想擔責任，男人呀。」秦筠的話是一如既往的尖銳。
蘇城眯起眼，搖頭道：「你大概從來沒有看過公司的財務報表吧。」
杜卡特也用英語說：「比蘇格蘭的牧民還粗魯。」
蘇城一臉黑線，忙道：「您哪裡被灌過酒啊，供應商都是求著你的吧。」
蘇城頗具同情心的望著野蠻老婆的老公，道：「隨便幫忙，人家還不一定高興吧。我看，撒克巴爾也就是一個佔便宜的水平。」
然而，除了風涼話，旁人都不能說什麼。這兩人都是獨立的成年人，撒克巴爾的行為雖然有點過分，但並沒有跨過底線
「那和什麼有關係？」蘇城更好奇了。
男人們端著酒杯在法國女郎身邊遊盪，女人們端著酒杯在下撒克巴爾身邊遊盪。在生物本能的作用下，撒克巴爾自然而然的走向法國女郎。
「李部長，蘇董也在。」秦筠挽著小胖，出現在蘇城面前。
蘇城輕巧的撥開他的手掌，搖頭道：「我可不覺得。我認為，亞塞拜然石油公司有必要好好的招待他的賓客。」
聽他的形容，這就是弓箭和炮彈的區別了。
李琳鼻子里「哼」了一聲，突然狀似驚喜的道：「秦筠來了。」
「石油開發哪次不是冒險，你要是怕的話，就安心去賣柴油好了。」自從廈門海滄基地建成以後，石油煉化業務就變成了一項穩定的現金收入，不論原油價格如何變動，日產40萬桶到80萬桶成品油的石油煉化設備，平均每桶至少要獲得1美元的盈利，也就意味著每月1800萬美元的收益。這項收入比聚乙烯和甲醇等項目還要穩定，更不用說風險重重的石油開發業務了。不過，正是因為石油煉化的收入穩定，它在集團內部所能創造的晉陞和漲薪空間也就很有限，像是李琳這樣充滿進取心的幹部，向來是把煉化板塊當作發配基地的。
說穿了，英雄救美就是以上制下的壓迫，是男人的權勢和身體條件的綜合表現。鋼鐵俠英雄救美，固然能零風險的抱美人而歸，屌絲蜘蛛俠英雄救美，結果依然是剩下孤獨的屌絲一枚。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李琳曾經與中石化洽談過定價的柴油供應合同，終因蘇城的種種顧慮而未能成功。但這並不妨礙秦筠用來嘲笑李琳，因為定價的柴油供應合同反而是有風險的合同。
撒克巴爾恍然不覺，還故作驚訝的道：「啊，你認識我？」
「哦，道達爾啊，法國第一石油公司，厲害。」撒克巴爾翹起大拇指，虛情假意的
還有火紅色飄逸長裙下的完美身材，法蘭西人特有的挺直鼻樑，豐潤紅唇，藍寶石般的大眼睛……即使是在如雲美女之中，她也似鶴立雞群，醒目無比。
然而，秦筠胳膊一緊，小胖就挪不動了。秦筠更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向李琳笑道：「李部長的公關成果如何？怎麼沒有追著撒克巴爾？」
要說來參加宴會的老白人，身份地位比撒克巴爾高的人多的是。換一個場合，這裏八成九的人都不會在乎撒克巴爾。可在這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當各大石油公司都指望著亞塞拜然競標油田的時候，英雄救美就變成了一件有風險的事了。
「我是相信你的能力。」蘇城虛弱的回應。
秦筠卻是滿面微笑，環視四周，又「噗」的一笑，道：「你看周圍的男人們，一個個想要英雄救美又顧及良多，有意思。」
「到了哈薩克和亞塞拜然，不就變成了咱求人？」
「亞塞拜然國家石油公司僱員3000多人，新購資產2000多萬美元。現在一個油田都沒開出來，你覺得這筆錢是哪裡來的？」
秦筠訝然：「你真的去？」
撒克巴爾喝的半醉不醉，還以為自己是受人關注的在中亞小王子，一邊喝酒一邊向法國女郎套熱乎。
法國美女饒有興趣的望著蘇城，彷彿在琢磨他和撒克巴爾的關係。
「你說錯了，亞塞拜然國家石油公司怎麼做，的確需要我的指導。」蘇城又走近了一步，面對面的沖撒克巴爾笑。
「他落不著好。」秦筠摸著小胖的下巴。黃平同志很憨厚的笑著，就差留口水喘氣點頭了。
他沿襲著前蘇聯的傳統，不撈足好處，是不肯放手的。
蘇城望著撒克巴爾，很不爽的道：「鄉鎮書記的泡妞水平。」
「你可以上去把撒克巴爾拉開啊。」李琳瞥了他一眼，道：「我以前被灌酒的時候，蘇董可沒有這般的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