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應接不暇
「其實……」
也許，晚上30分鐘才是正常的？高崗陷入了深深的哲學思考……
無論是出於延長產品壽命的目的，還是出於增加利潤的目的，高級工業裝備的生產都是受到刻意限制的。
「許部長！」差不多同一時間，昂首闊步的機械工業部部長同志，來到了展區。
高崗「咦」的一聲，道：「你還真是急著把印章還回去。」
落在中方展團，沒有魯主任的署名，或者魯主任直接指派的下屬署名並蓋章，首鋼和南非公司的交易就無法順利達成。
林永貴呵呵的道：「許部長，亞塞拜然的油田是重點項目……」
魯主任皺皺眉：「這筆錢，咱們都不能動。」
「這個……」沈豐看著鋪在桌面上的合同，點頭道：「我馬上去看。」
「不用動。」許部長言不由衷的道：「我就是覺得，既然都是採購設備，為什麼不優先採購國產設備……」
大華實業早就擁有了自由結算的權力，這筆外匯，按規矩是沒他的份的。
「先簽約吧。」高崗不得不妥協，可又忍不住的諷刺：「魯主任是看不上我們的小生意了，人吶，就是這樣。我就想知道，他就那麼肯定LNG船的合約能簽下來，寧可陪著人家跑堂，也不要送上門來的訂單？」
「那是什麼意思？」
魯主任也停下了忙碌的核對簽署工作，揮舞了一下手邊的合同。
沈豐暗自苦笑兩聲，說：「咱們先簽合約吧，簽約要緊。」
「總金額4.7億美元。」魯主任忍住沒有哈哈大笑。
高崗不耐煩的道：「
展團形式的簽約快捷方便，若是需要的話，一家公司往往往往能在短短的四天展會裡達成數十筆乃至上百筆的交易，而為了讓這種方便快捷不至於成為漏洞，官方的背書必不可少，通常是參与展團的公司的聯合擔保，國家銀行或者國家商貿公司的背書同樣可以。
「咱們先簽好這邊的合約吧。」沈豐接著讓翻譯說給南非商人聽。
「就算是提前準備的，那也得有10份合同不是？」對方眨眨眼，似乎沒有進入羡慕嫉妒恨的狀態，而是反問高崗：「你知道合同金額是多少？」
「一定請魯主任快點過來。」高崗說著壓低聲音，道：「如果這個合同黃了，算你們科工委的。」
發了一通牢騷，高崗用命令的口吻道：「請魯主任先過來，把我們的合同簽署了，他再想陪著大華實業談多久，就談多久好了。」
「其實魯主任一直在給合同做背書，所以走不開。」
直到……
4億多美元的收入，對許部長來說，就是4億多美元的外匯，他不在乎利潤，尤其是人民幣利潤。
高崗笑罵道：「跑這麼急做什麼？魯主任過來了？」
等啊等，等啊等，魯主任始終沒有回來，南非商人開始不耐煩了，問道：「還要多長時間？我有其他的採購任務……」
「機械工業部下面的廠子，也有不少好設備的，再說了，建油田不是要用鋼材什麼的？」許部長說著，思路也寬廣了，笑道：「也不一定是亞塞
魯主任點點頭，又笑了：「可惜，機械工業部能拿到的估計不多。」
「300萬美元到手。」高崗默默的算了算運輸成本，覺得沒有虧，臉上不由露出滿意之色。
「超過4億美元了。」
「莫名其妙！」高崗想了想，道：「我們也去看看。」
「那麼，就再等10分鐘吧，不能再久了，我和別的公司約好了10點見面。」南非商人正色說道。
沈豐愣了一下，訕笑道：「魯主任忙著簽字呢，我把印章拿來了，由我代簽和蓋章也是一樣的。」
「真的發生了。」賴文昂有種來到噩夢的念頭。
雖然只比魯主任高了一級，但在外交方面，許部長已經可以享受完全的外賓待遇了，身邊跟著警衛不說，前面還有身著警服的法國警察幫忙開道，氣勢十足。
「蘇城呢？」許部長左右打量著。
許部長張張嘴，失望之極。
「石油總公司會提供必要的設備的。」林永貴呵呵的笑著站了出來。
高崗向南非商人笑笑，說：「請再稍等片刻。」
當然，突破限制的契機必須要把握好，從而能夠充分的利用瞬間爆發的需求。
南非商人顯然是知道時間的，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顯然並不覺得約好10點的截止時就是10點。
「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產出的油田？」許部長撇撇嘴，突然問道：「這次是以展團名義出來的，那款子也是先到展團的賬戶？」
「啊……我快
一旦有一家工業裝備企業突破這個限制，那麼，需求就有可能瞬間釋放出來。
沈豐手持印章，風風火火的衝進會議室，高喊：「來了。」
「其實什麼？」高崗語氣嚴厲。
高崗昨天一天都沒能做成一筆交易，倒是不覺得等待一刻鐘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既然南非大叔提出了，他也就跟著問沈豐道：「魯主任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已經到了簽署合同階段，大華實業估計還在談判吧，說什麼就要簽署了，把人先騙過去，鬧的我們也不能簽約……」
大華實業的展台，坐滿了來自各地的客商。
「哦，10點嗎？還有……」高崗自然而然的抬起手腕，想看看差多久是10點鐘。然而，新買的梅花表上，分明顯示著10點20分。
「他帶著人採購去了，據說是要為亞塞拜然的油田做準備。嗯……就我看來，他們恐怕會採購一大筆，至少幾億美元。」
大到LNG船和化工系統，小到碳纖維，這些高技術含量的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需求都是無窮無盡的，令它們不能大量銷售的原因，不是因為大家不想要，而是因為它們的產量太低，以至於廠商不得不提高價格以抑制需求。
這也是高級工業裝備的常態。不論是美國日本，還是德國法國，任何一家大型裝備製造企業，在研發出一款產品以後，即使明知道產品暢銷，也不可能像是民用電器那樣爆產能，因為製造高級工業裝備的裝備價格更加不菲。此外，高級工業
「嗯？這些個傢伙，真的是，那有多少？」剛剛組建的機械工業部急缺外匯，畢竟，能夠從拆分的機電部，以及國務院直接得到的外匯定然是不夠的。相反，不管給哪個廠更新設備，差不多都是需要外匯的。
細節與合同都是敲定的，有了展團的附署和印章，首鋼與南非公司的合同順利完成。
不過，他的滿意沒有持續幾秒鐘。
「多少？」
計劃經濟時代的中國是用行政命令和工廠等級來做限制，市場經濟時代的國家則要用價格來做限制。
「我還有其他的合同要簽……」魯主任可不想陪著失望的男人。
沈豐嘿嘿的笑著不吭聲。
「沒什麼事，嗯，我們稍等一下，魯主任馬上就回來了。」高崗總不能說咱們的訂單太小，被小瞧了吧，只有繼續陪笑。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高崗雖然好奇大華的LNG船訂單，卻不至於丟了自己的合同，於是乖乖的留在會議室里，絲毫不敢分心。
後者正像是看戲似的品茶呢，聞言數了數，道：「最少10份合同了。」
作為新成立的部委，許部長還沒有得到國務院所承諾的全部支持，因此，自己尋找資源，上面同意的幾率是很大的。
「就是……大華一下子攬到了不少的合約，魯主任那邊忙不過來。」沈豐說著低聲一點，道：「高經理，我帶了印章過來，咱們先把這邊的合約簽好吧。」
因為沈豐又拿起印章，飛一般的
「全是外匯？」許部長聽著也樂了，他不是展會的負責人，因此更在乎實際的收益。
「大華實業賣掉了兩艘LNG船，做價3.7億美元。」魯主任做了一個沒辦法的表情，道：「大華實業連續簽了10份合同了，另外還有幾份合同正在談，機械工業部這邊，進展不大。」
「10份合同？真的合同？別是提前準備的？」
「去看看，去看看。」賴文昂等人為了裝做統一戰線，心像是被五十隻老鼠撓了似的。
僅僅四天的國際裝備展，一向是工業廠商快速收回現金的極佳渠道。如西門子、通用這樣的老牌五百強企業，他們在一次裝備展上圈到的現金，往往要超過一家公司的上市收益。
「我知道，我知道。」許部長並不以為意的笑道：「正在勘探的油田，還不能說是重點項目吧，我看，可以嘗試著從各方面合作。這樣，我寫一份報告給費老，等展會結束了，咱們再商量。」
「發生什麼事了？」南非大叔滿臉的奇怪。
高崗抬眼道：「怎麼？你急著要把印章還回去？」
「簽了幾份合同了？」高崗來到對面的中方展台，低聲問一位面熟的代表。
「超過4億美元了！」高崗重新念了一遍，然後又念了一遍。
魯主任猜得到他的想法，正是如此，才覺得好笑，特意延遲了一下，才說：「機械工業部能拿到1000萬吧。」
高崗等人回到展台，登時就傻眼了。
「這傢伙。」高崗心中怒火熊熊，就像任何一個感覺被看扁的官員那樣。
「我聽說任務完成了？」許部長渾身透著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