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洗心
一步一步，踏在海面上，逐漸遠去。
陳越在恐懼這一戰，恐懼埃里希婭，恐懼戰鬥的結果。
「如果……」希查亞抬起頭，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如果真的有可能，那三隻高星使魔藏在中央之界，而且被陳越引了出來，到時候，一定天下大亂，讓整個大陸的人都來對付它們，既能吸引整個大陸的注意，給雷霆之地發展的機會，又能報仇，不是更好？」
才像是突然驚覺一般，陳越目光一凝，舉步朝著西方而去。
「埃里希婭，我真要感謝你，讓我在巨大的生死壓力下，有機會停下來，好好地審視一下自己，真正的認清楚自己。」
這一切，無一不是夢寐以求的成就。
卡西米爾臉色稍緩。
「不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只要有一丁點機會，我也絕不會放棄。」似乎是想起了昔年慘烈的場景，希查亞情緒激動下，長長銀髮無風自動，配合有些猙獰的面容，讓他看起來顯得格外可怖。
「五階和六階完全不同，四階使徒想要成為五階，只需要讓自身融合使魔能量就行，但是五階晉陞為六階，卻是完全不同，除了力量需求上，要想達到六階，首先要辦到的，還要一種心性上的大圓滿……」
平靜的海面微微蕩漾著，微風吹過，盪起一圈圈漣漪，朝著四面八方慢慢散開，一派難得的平靜。
他要用這種
就這麼虛立在海面上，陳越望著腳下的海水。
卡西米爾沉默了下來。
狀態未能達到巔峰的原因，是恐懼。
希查亞眼中飛快閃過痛苦之色，聲音低沉：「怎麼可能忘切。」
……
這隻龜狀生物，在游出不遠后，卻遇到了一隻兇猛的海獸，抵抗片刻后，被整個的撕成碎片。
突然間，海面劇烈波動起來，轉眼間，就變成了驚濤駭浪，層層巨浪起伏不定。
卡西米爾怔怔瞧了同伴許久，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般，半晌后，幽幽一嘆：
陳越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離開雷霆之地時，卡西米爾說的話：
此處海面的平靜，頓時被破壞。
正是離開雷霆之地的陳越。
陳越抬起頭，向著西方望去，那裡，正是天凈冰海所在的方向。
沒有失敗過，又怎麼可能登上萬眾矚目的巔峰。
步行的速度並不快，然而陳越的步伐，卻是異常堅決，充滿著一往無前的氣魄。
「希查亞，你為什麼對陳越說起中央之界會有高星使魔的事，目前所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高星使魔，總共只有四隻，除去雷淵之心的那一隻外，其餘三隻到底身在何處，沒有人知曉，到底是不是藏身中央之界，也只是你我猜測罷了。」
這種情
卡西米爾嘆了口氣，望著希查亞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突然冒出了一句：
沒有最佳狀態，去迎接埃里希婭這一大敵，無異於找死。
「卡西米爾，你是當局者迷，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那隻高星使魔會放任你們靠近，更是在你們進入山谷時，那麼巧合的離開？」希查亞轉頭看著相交多年的好友，沉聲問道。
「你難道忘了，昔日的輝煌年代，是毀在誰手中的？」
隨後。
……
他承認，希查亞說得很有道理，反倒是他，在能夠離開雷淵之心的驚喜下，忽略了這一點。
雷霆之地，內島島嶼上。
一路行來，陳越也在享受著這種成就，在成長的高速道路上前進，根本不會想到停下來，他沒有時間，更是沒有機會，像這次約戰一般，既有朝不保夕的巨大壓力，又給他這麼長的時間，來從容考慮，來認清自己。
卡西米爾沉聲道，有些不悅地望著希查亞。
看著這一幕幕在眼皮子底下上演的生死搏殺，陳越眼中浮起複雜之色。
沒有馬上就責問，是出於對希查亞的信任，以及彼此間的維護，但是陳越離開后，卡西米爾立即問了出來。
「怎能忘記。」
沒有顧
距離約戰時日還早，還有半月之多，以他的速度，想要在約定日期前到達天凈冰海，並不難。
因為，他的心靈，並不圓滿。
光芒一閃，顯露出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男子來。
普通的戰鬥，或者實力相差極大的戰鬥，這種情緒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但是在和勢均力敵的埃里希婭一戰中，遲遲無法獲勝的情況下，卻有可能冒出來，給陳越致命一擊。
「你我都清楚，被靈界追緝的高星使魔對擁有烙印的使魔也是極其厭惡的，你們能感覺到它，那麼，它同樣也可以感覺到你們，又怎麼會消失？」
陳越朝著遠方的海面望去，一望無際的無盡之海，並沒有讓他的目光有片刻停頓，眼睛中，驀然浮起深思之色。
下方的巨浪，頓時轟然倒塌。
陳越一步步踏出，緩緩行走在海面上。
……
「當年之事，你果然無法忘懷。」
片刻后。
不過，它卻是致命的。
說出中央之界的情況很正常，但也只限於準確真實的信息，高星使魔的存在畢竟只是猜測，希查亞卻毫不猶豫的提了出來，再加上剛剛他剛剛從卡西米爾口裡得知雷淵之心存在高星使魔的情況，兩相一聯繫，立即讓卡西米爾生出疑心。
十天時間，陳越並沒有白費，加緊趕路的同時，也一直在調節著自身的狀態，
起伏的海水在腳下肆虐著，卻無法靠近陳越半步。
「呼。」
這種情況，陳越絕對要排除。
直到前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過來。
陳越的眼神有些遊離，他很清楚，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他很有可能，終生都無法踏足六階。
然而，就在那兩排巨浪快要綿延到此地時，空中的光芒突然間一頓，由極動變成了極靜。
希查亞的聲音慢慢變大起來，他目光直視著卡西米爾，厲聲道：「如果不是它們，大統一時期又怎麼可能破滅，多少六階使徒死在了它們手中，包括我們的老師在內，這種仇恨……你我當年如果不是實力墊底，沒有參与進去，才逃得一命，躲到這個偏僻所在，苟且偷生。」
「我只是懷疑，你不要忘了，他是大東部分區的人，以我和博斯韋爾的關係，又怎麼可能害他。」希查亞淡淡道。
因為，恐懼。
「你懷疑陳越？」臉色驀然一變，卡西米爾明白了希查亞的意思，臉上青色一閃，冷冷緊盯著希查亞，卻是罕見的動了怒氣。
他太順了。
每一步踏下，陳越都要問一遍自己。
沉吟片刻后，陳越沒有繼續動身，竟然從空中一步步走了下來，彷彿虛空中有著無形台階一般，走到了海面上。
緊接著，從遙遠的東方飛來一道光芒，速度快
海水中，兇猛捕食者趁機而動。
透過渾濁洶湧的海水，陳越清晰看到，一隻只小型海魚被大型海魚吞食，吞了大量小玉的大海魚在離開不遠后，又被一隻房屋般大小的龜狀生物吸入口中。
自從成為使徒之後，他的成長道路太過順利了，順利的令人難以相信，就算碰到生死關頭，也最終從容度過，不僅僅晉階神速，而且還擁有銀色空間，更是融合了逆天的靈界能量。
但是這種成長，卻是有著代價的，缺少了時間的沉澱和累積，陳越的缺點和隱患並不少。
陳越很清楚恐懼的由來。
卡西米爾和希查亞並肩而立，望著陳越消失的方向，默然無語。
半晌后。
以前，陳越很容易就能將狀態調節到最好，但是在和埃里希婭約戰之後，他卻發覺，這一簡單的事情，卻生疏起來。
地獄場景畢竟不是真實，在裏面磨練的再成熟，也缺少一絲真實的底蘊，不過在以往的戰鬥中，沒有暴露出來罷了。
無盡之海。
一路來，陳越想了很多。
離開雷霆之地，已經十天，全力以赴趕路下，陳越已經趕過了一半路程。
「那可是最為輝煌的年代，那個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使徒聯盟，是我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啊，怎麼能夠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