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步步成山
見到如電般閃動的陳越，這艘海輪上的人大驚失色下，頓時想要避開，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時，正是他們的喧嘩，引起了此時陷入癲狂的陳越注意。
渾身上下，盡數濕透，冰冷的海水沖打在陳越身上，讓他有些蜷縮起來。
等陳越終於走到決鬥之地，能夠看到埃里希婭時，他眼中已經沒有半點遲疑混亂，眼睛中的神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堅決。
沒有絲毫停頓的，陳越朝著啟明島直直撞了過去。
陳越此時所在的位置，雖然已經接近了雷霆之地範圍的邊緣，但終究還在其中，暴風雨雖然沒有那麼頻繁，但是和其餘海域比起來，卻還是要遠遠超出。
海輪安靜了下來，躲避的動作戛然停止。
一開始，他的步伐很快，充滿了無比堅決的力量，每一步落下都是堅定無疑，沒有絲毫遲疑猶豫，這也正反映出他此時的心境。
半天後。
「嘩啦」一聲，陳越的右腳慢慢抬了起來，帶起了一捧海水，猶豫片刻后，才重重踏了下去。
身體內，涇渭分明的殺伐能量和寒流，突然間水乳、交融，所有能量盡數收歸陳越體內。
「轟隆隆。」
「這個人，絕對不能力敵。」兩名五階使徒心驚膽戰間，立即就明了了彼此間的實力差距，當即就要不顧一切的離開。
這是一艘雷霆之地外小勢力的海輪，隨著眾多五階使徒的潰敗，從雷霆之地逃竄而出，上面有著不少使徒，就連找到道理的四階使徒，也有兩個。
陳越的速度極快，上一秒還在數里之外，下一秒卻已經到了啟明島前。
龐大的力量，隨著不斷殺戮，從陳越身上散發出來。
「來了，那個惡魔來了～」
一步，一步，每一步踏出，腳底下都會生出一座龐大冰山，等陳越走到千米高空時，天凈冰海之
一路以來，陳越從來沒有碰到過值得一提的反擊，但是五階使徒的攻擊，卻已經有資格觸動他此時的力量，從而讓他混亂的心境得到一絲喘息之機。
十幾分鐘后，又是兩艘海輪出現在陳越眼界。
這隻是一次普通的二級風暴，換在平時，連陳越一根頭髮都無法傷到，但是隨著陳越繼續一步步的慢慢走出，他的身體，卻突然間晃動顫抖起來，在風雨中顯得舉步維艱。
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殺戮繼續上演著。
整個島嶼，被陳越直接撞成了兩半，中間空出了巨大的一塊，讓陳越從容通過。
水波蕩漾，任浪花是如何劇烈，哪怕就在身旁掀起數人高，也無法侵入陳越身周，腳底更是虛立在水面之上，滴水不沾，如履平地一般。
從快到慢，再由慢到快，最後再次緩慢下來。
下一刻，海輪碎成漫天粉末。
在這些小勢力中，五階使徒就已經是頂尖的存在，只要有一名五階使徒坐鎮，就足以震懾數十萬裏海域內的眾多實力，更不用說，啟明島擁有的五階使徒，是兩位了。
風暴來臨。
陳越從兩艘海輪中間疾走而過，兩艘相隔千米的海輪，甚至沒有跟陳越有所接觸，就在同一時間化成了飛灰。
遙遠的東方，陳越行走而來，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整個天空被分成了兩半，左邊的一半冰寒徹骨，陳越每走一步，都會化成一片冰天雪地，腳下海域更是出現層層冰晶，將整個海面都冰凍住。
然而，卻晚了。
舉手間，幹掉了一艘海輪，並將上面的使徒彈指間毀滅后，似乎是激發了陳越的殺性一般，越來越濃烈的殺機從他眼中散逸開來，此時的心境，完全無法約
陳越繼續前進，一路上，再也沒有避開任何一人。
「轟隆隆。」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慌亂？」啟明島兩名五階使徒臉色微沉，也顧不上風塵僕僕，一臉疲憊，立即抓住附近一名喜極而泣的使徒問道。
又一座巨大冰山，在陳越腳底凝然成型，懸浮在高空中，將陳越再一次托起。
這一次行走，速度依然不快，然而每一步落下，卻都是數百米的距離。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在這段反覆改變中，陳越的心境，也經歷了浴火重生般的變化。
漸漸的，陳越的神情嚴肅起來。
他的步伐開始放慢，落腳時也沒有之前的一往無前，而是帶上了幾分猶豫不決，那些拷問的話語產生了作用，讓陳越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自信十足，心堅如鐵。
「嘩啦啦～」
右邊的一半一片虛無，隱隱可見可怕氣流翻滾著，交擊著，發出刺耳之極的裂響，進入這片區域內的任何東西，都會在剎那間被毀掉，所到之處，萬物不存。
這一路上，陳越已經毀掉了數十個大型島嶼，將十幾名來不及逃走的五階使徒幹掉，正是在他們臨死反擊的幫助下，陳越才這麼快恢復了清明。
十天後，陳越到達了天凈冰海。
不知不覺間，腳掌浸入水面數分，波浪起伏，濺起點點水滴打在陳越身上。
許久之後……
無盡之海，陳越孤單一人，行走在海面之上。
一步一步，繼續前進。
天凈冰海，是無盡之海靠近使徒大陸的一片海域，也是天凈盟最大的活動範圍，此地的環境，跟雷霆之地外圍環境完全不同。
冰寒徹骨的寒風，在陳越進入冰海的瞬間，就撲面吹來。
然而，陳越的身體卻依然沒有半點動彈，小半個身子浸在
心靈大圓滿！
啟明島，是一個不大的島嶼，但是附近海域內，卻沒什麼人膽敢惹他們，原因很簡單，啟明島的當權者，是兩名五階使徒。
「埃里希婭，我來了。」
平靜的海面，盪開了一圈一圈漣漪，在陳越腳下緩緩起伏著，就像是在輕輕呼吸一般。
陳越並不心急，他很清楚，此時的心境只是表層的，並沒有透徹到心靈的最深處，此時的他，認識到的，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海面上，風卷浪起，腳下的海水開始劇烈晃動起來，遙遠的天際，隱約可見黑色雲層快速移動著。
破而後立。
「嗚～呼～嗚～」
地位儘管超然，但是此時的啟明島上，卻是一片混亂，隨處可見慌亂奔走的人群，在港口處，更是每時每刻都有著海輪離港而去，就像是後面有人攆著一般，奇快無比。
這兩名五階使徒，是從雷霆之地而來，在庫倫等人的追殺下，僥倖逃過一劫，十數日的狼狽逃命，已經讓他們身心俱疲。
大圓滿的心靈，在經歷無數隱藏極深的負面情緒肆虐之後，才有達到的可能。
風暴雨早就過去。
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以陳越為邊界，奇迹般共存著，沒有半點混亂的跡象，兩者之間，更是隱隱有著能夠隨時融合的趨勢。
一天後，疾步如飛的陳越，碰到了第一艘海輪。
軟弱，凶厲，喪氣，恐懼……種種負面情緒在他眼中變幻閃現著，讓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卻再沒有了任何堅決的味道。
陳越腳步不停，很快就從啟明島離開，然而此時他的眼中，卻突然間閃過一絲清明。
足足三分之一的島嶼，頃刻間消失不見。
海島上空，幾個人影從遠方疾駛而來，落在了島嶼中央。
海面再一次平靜下來。
一步一
但是，就算只是涇渭分明，這兩股力量也不可小覷，陳越身周數十里範圍內，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凡是出現在這個範圍內的海輪，全都灰飛湮滅。
一步一步，陳越再次前進著，步伐也逐漸加快起來，甚至比一開始還要快上許多，如風馳電掣一般，在海面上行走著。
但是，陳越的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決然，以及必勝的信念。
他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雷霆之地勢力範圍之外，眾多小勢力聚集的地方，碰到人群的機會立即大增。
一模一樣的拷問，在持續著。
一條黑線，從遠處激射而來，在海輪上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前，從輪船中心穿過，轉眼間，就消失無蹤。
陳越的狀態，也在同一時刻，達到了巔峰。
此時的他，眼睛里大部分都是清明之色，只有少數的渾濁，說明陳越還沒有完成最終的洗滌。
腳底下，碎冰處處的冰海一陣劇烈晃動，一座龐大的冰山從無到有，突然間拔地而起，將陳越的身體托到了百米高空。
「島主。」那名被抓住的使徒咽了口唾沫，緊張萬分的道：「有惡魔，有惡魔朝著啟明島來了，這一路上，這個惡魔至少已經殺了數萬人了。」
抬起頭，陳越眼中儘是茫然。
他的心，亂了。
大腿以下，已經沉入了海水中，陳越凝立著，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兩名五階使徒，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陳越身周的力量絞成了碎片，臨死之前，只來得及發出了凌厲的一擊。
陳越已經走出了數十萬里，路上被他碰到的海輪，無疑生還，不管是普通人居多，還是使徒居多，都沒有第二種可能。
陳越一步踏出。
……
一看之下，兩人都是心膽俱喪。
「惡魔？」兩名五階使徒臉色都是一變，立即想到了對方是不是雷
一層海浪從遠處波動過來，輕輕拍擊在海輪上。
每走一步，陳越都要拷問一遍自己，審視著自己。
將全身所有氣勢盡數收斂，此時的陳越，除了能夠凝立在水面這一點外，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半點不同。
隨後，第二步。
而且，他的步伐越來越慢，每一次腳步抬起又放下，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反映著他此刻猶豫不決的真實心境。
就在他們沉思間，驚呼聲從外面響了起來。
兩名五階使徒心中一動，對視一眼后，頓時不約而同的飛了起來，朝著東方望去。
站在天凈冰海的外圍，陳越低聲說道。
離開啟明島后，陳越的步伐，再一次緩慢下來。
轉眼間，就走出了數公里之遠。
他已經感覺到了埃里希婭的存在，更是感覺到了，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調節，此時的埃里希婭，狀態已經達到了巔峰，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
雙眉緊緊皺，同樣的時間內，陳越只走出了一公里。
緊接著，左腳。
每走一步，眼中的混亂之色就會少掉一分，多餘的負面情緒，就會剝離少許。
越往裡走，陳越越能感覺到來自埃里希婭的壓力，如山嶽一般龐大，然而，在這股巨大的壓力下，陳越的心靈，卻變得越來越晶瑩剔透。
混亂的啟明島先是一靜，隨後，震耳歡呼聲從各處響了起來。
以陳越的能力，一絲喘息之機，就已經足夠了。
深吸一口氣后，陳越朝著前方走去。
很快，暴風雨就將行走緩慢的陳越卷在其中，身周範圍內，頓時變成一個昏天暗地的混亂世界。
「島主回來了，太好了，島主回來了。」
刃獸的殺伐能量和冰凍兔的寒流，同時爆發，各自佔據著陳越身體的一般，此時渾渾噩噩的他，也沒有將這兩股力量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