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成神
四個祈並者手中的魔法光輝驟然狂亂起來，乒乒乓乓的炸成了一片！現在的康斯坦丁能夠使用的特殊力量遠遠不止是無窮的法術那樣簡單，他還可以盡情的擾亂一些低階的施法者的能量聚合，雖然對於卡薩伯恩這樣的大法師沒有作用，但是這些已經喪失了大部分記憶的半亡靈怪物卻沒法抵抗。
「力量不是永恆的，但永恆卻是值得付出任何代價的力量……你們這些天生力量擁有者，根本就不會明白的……」老法師只是微笑，不過語氣卻接近於嘆息：「獻祭之後，我會成為神……得到永恆的力量，在這種力量面前，什麼都不過是空泛言辭的罷了……」
但是畢竟階位的差距擺在眼前，卡薩伯恩的修長的手指跳動著。急速劃出一個又一個咒符，在身前凝結成厚重的能量盾，穩穩抵擋住少年的解離術。相比之下銀龍似乎就要狼狽得多。拿著鐮刀的祈並者們似乎得到了某種指引，他們完全不理會一邊的少年術士，一窩蜂的攻擊向銀龍女士！長長的鐮刀帶著詛咒與負能量，擊中后連銀龍的體質也很難承受，再加上他們不斷在空中拉開傳送門，瞬移傳送，於是這位小姐只能憑藉速度閃避，一時間全無還手之力。
「你們不可能阻止我的……我現在已經是奈落陛下在人間的代理者，隨著靈魂的奉獻，我可以得到我主賜予的更多的力量，而在靈魂獻祭結束之後，即將成為他的神仆，而你們，不管利用了什麼樣的力量，也不可能阻止已經發動了的獻祭。」
對於祈並者的遭遇，召喚者似乎根本沒有興趣在乎……更多的陰影在空氣中成型，這一次，不但有施法者形態，還多了數個手持著長柄鐮刀的身影！
康斯坦丁皺了皺眉頭，然後還沒等到他說什麼，旁邊已經傳來了一聲驚叫！
康斯坦丁彈了一下一邊的眉毛，他身後的大型風元素隆隆向前，飄進大廳之中，十幾呎高的通道對他們來說仍舊只是狹窄的小徑，他們很高興可以有個自由伸展軀體的機會——空氣的流動頓時被攪合的亂七八糟，連魔法燈都開始明滅不定的閃動，就像暴風雨的前夕。
然後少年便吃到了些苦頭——在面對著一個大法師的時候實在是不應該輕易地轉移注意力。
「那個沒有任何夢想，只會依仗著前人智慧苟延殘喘的傢伙怎麼可能是我的夥伴？」少年的疑問讓老法師爆發出一
「五指爆炎彈！魔弓閃光箭！」叫嚷出這個世界上沒有的法術名稱，少年雙手齊揮——實質上那只是簡單的法術組合，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種無視施法規則的方式造成的破壞確實駭人聽聞——火球術彷彿魔法飛彈一般蜿蜒向前，而扭曲成為一團的閃電則真的彷彿飛空而至的箭矢，前者砸在老法師面前無形的壁障上，爆發出熊熊的熱能，而後者則一股作氣將那無形的屏障炸裂，讓老頭兒不得不後退出去！
「你就沒有想過，他只是為了用你來吸收神性，在你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會將你吸收掉？」康斯坦丁心中暗暗計算著可能出現的情況，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越發輕鬆暢快。短暫的停滯后，他忽然眯起眼睛，微笑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死神……所以，像是你這樣的大法師，也淪為了為別人賣命的角色？」康斯坦丁嘆息道。
神明威能廣大，無所不能——其實這是在吹牛——總也不能什麼事情都親歷親為，所以通常來說，高等神都可以有一兩位低階神祇，擔任助手，是為「從神」。
藉助了神力，康斯坦丁的施法速度比凡人快得多，完全無需誦咒，只要一個簡單地動作或者口令，就能激發出最強大的法術來。而且當得知了尼古拉大法師已經被殺，他原本的顧忌反倒消失了一部分——大法師塔塔主的傳承方式少年並不清楚，但顯然那絕對不是殺了前任塔主就能成事的，一路上沒有收到任何法術陷阱或者魔偶的阻攔的原因也就得到了解釋。
不過，康斯坦丁不是蒼穹之眼，所以他現在沒有感嘆的餘地……
當然這隻是康斯坦丁的猜測，不過作為首屈一指的邪神，似乎這麼做的可能性很大……有實力所以霸道！管它什麼規則不規則……住在六層位面卡瑟利的這位神祗，向來就是以這種原則立於眾神之中，傳說之中他憎恨所有的生命，甚至包括眾神的。這樣的一個存在，顯然沒有什麼可信度可言。
比方說搞傳銷的……讓某個人當『經理』，不過就是為了讓他拉來更多的資金和提供資金的倒霉蛋……之後在他的人際關係用盡時，就會被毫不猶
一道道的解離術將大廳之中所有能見到的東西掃過一遍，地面上已經至少被削下了十呎厚的一層，而他另一隻手的高等解除法術更是恐怖的威脅，卡薩伯恩每一個法術的釋放，都會遭受他不間斷的反制能量的騷擾，儘管老法師對於法術的理解在他之上良多，但是至少也有三分之一的法術沒有辦法正常的發揮，低階的防護法術更是完全不起作用。
說是逐漸，但實際時間也不過是短短的幾息，一個個猙獰恐怖的黑影已經化為了實體——看起來像是一具枯萎的乾屍，披著簡陋地黑袍，外露出暗黃色的皮膚上長滿黑色地斑塊，他們只是剛剛踏出虛空，交疊的咒語吟誦聲已經響徹了整個大廳。
老人潔白的鬍鬚下面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似乎兩方面根本不是剛剛進行了一輪危險地交手的敵人，而只是在互相閑談的友人：「不過，必須承認，你的存在總是帶著一些奇迹的色彩……」
雖然老法師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已經將時間感官倍數增加的康斯坦丁，卻察覺到了他手勢的一點遲滯……
「愚蠢的人類！你們就如此渴求那些所謂強大的力量嗎？」銀龍的聲音已經幾近咆哮！她揮出雙手——潔白的手臂在下一刻變成為覆蓋著銀鱗的巨爪，將兩個靠近他的祈並者捏成幾段！
「號稱全知的蒼穹之眼，竟然擔當了別人的替身么？」
雖然說成為一名依附在主神之下的神仆，或者被通稱為「半神」的存在，他們的力量會受到主神相當的限制，但神祗終究便是神祗。長生不死，擁有莫大的力量，這對於一個人類來說，無疑是最為巨大的誘惑了。
而幾個施法的祈並者們卻藉助這個機會開始逐漸參与進了防禦之中！
而間隙的時間之中，康斯坦丁身後的元素生物源源不斷的踏出虛空，大有將空間完全充塞的意圖，現在老法師的活動範圍已經受到了很大限制，他不得不使用一些法術裝備和法師塔之中的力量，才能為自己清理出足夠的移動空間！
或者，在普通人的眼中，黑袍的高大老者與記憶中沒有任何的分別，不過，不管是簡單或者複雜的幻術學派法術，都蒙蔽不了康斯坦丁的眼睛——他的視野中，彷彿反色的圖像一般，那裡是穿著白袍，精神矍鑠的白須老人。幾顆棱形，橢圓與圓形的石頭在他身體周圍飛舞，白袍上
大型的風元素揮了揮手，混雜著奇奇怪怪的焦臭的空氣就被凈化了不少，康斯坦丁皺起眉頭，盯著那個站在法陣旁邊的身影，燃燒著黑焰的視線泛起一絲疑惑……
「你竟然與邪神簽訂契約，將城市中所有無辜的生命作為奉獻的對象，甚至不惜將惡魔引到人間嗎？你到底能夠得到什麼？」銀龍厲聲質問。她的手腕翻動之間，大片的冰晶已經在空氣中成型，劈頭蓋臉的向前飛出！這些冰晶已經不是那些手裡劍形狀的小玩意兒，而是一枚枚碗口粗細的錐子。
兩個施法者的合作之下，那層象徵著高等施法藝術的牆壁層層崩解，可是卡薩伯恩臉上的笑容依舊平淡從容——他在這個空隙中念誦出一個短短的符文，於是這一層法師塔竟然也開始震動起來！中央那層暗紫色的濃霧涌動著，幾個模糊的影子逐漸在空氣中化為實體！
但是幾乎是立刻的，他頭頂上的一顆艾恩石便將一道閃爍著七彩虹光，幾乎通天徹地的牆壁阻隔在兩者之間，擋住了少年剩餘的攻擊！
康斯坦丁捫心自問，易地而處，自己做出的決定恐怕也會和他一樣。
但是就在這個當口，一道光澤在他手中那隻潔白的法杖上散發開來，「放逐術！」蒼老的語聲撼動空氣，十幾隻沖向老法師的風元素頓時發出了一陣隆隆的怒吼！他們由狂風組成的身形扭曲起來，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這些強大的足夠對抗一支小型軍團的元素怪物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低級的祈並者，不能離開神祗的神域自由外出，否則會煙消雲散——所以一般來說只要是能夠看到的祈並者，必定都已經是比較高階的角色。而這幾個看來竟然保留了生前的施法能力。
高等神提拔凡人成為神祇，除了其他各方面的限制和要求之外，最關鍵的一點。是神祗分離或轉移某些神職，讓渡給看中的凡人。換句話說，提攜凡人為神祇。是以削弱高等神自身為代價的。這對於神祗來說，有可能是為了長遠的利益，就像是某種公司的結構一般，董事長會分權給部門經理，用來管理下屬……但是康斯坦丁記憶中公司的管理方式可不只是這一種——
「啊啊……實際上，那些惡魔最終也是祭品罷了，強大的靈魂更能讓我主降下恩寵……自古以來，勝者為王不是
能長生不老，能有自保之力，能隨心所欲。
一道虹光法牆驟然再次被發動，而就在被破解之前，老法師忽然念誦出一串古樸的魔法古代語。同時他的雙手在面前不斷地畫出魔法符文，濃郁的魔法氣息不斷地在身體周圍旋轉，勾勒出一個個的魔法符文後又立刻消散進空氣中去。
康斯坦地再也沒有心情猶豫，雙手展開之間，他周圍的綠光大盛！幾個土元素各自猛地發動了自身的法術力量，於是隆隆的震動聲中，大廳的地面猛地下陷！
心中一驚的少年稍微轉過視線，便注意到銀龍小姐原本站立的地方，平整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細長的暗影——地面被劃開了一道至少十呎長的森森裂口，一邊的空氣中正懸浮著一柄黑色的長劍，彷彿活物一般，再次畫出了一道劍光！幸好銀龍的不愧為以速度見長的龍族，這一記突然的襲擊只是稍微劃破了她銀色長裙的裙角。
「一位神祗的想法，又怎麼是凡人可以揣度的呢？」
不過幸好，經歷過大量痛苦歷練的少年只是微微的僵硬了一下，那些透明的手臂便被他身上驟然漲開的火焰吸收殆盡！
康斯坦丁則並沒有那麼驚訝——所謂祈並者，就是神祗的凡間信徒死後，靈魂來到神祗的神域，轉化成的新形態。說是人，又已經不是活人，說是鬼，偏偏又有形有質，而且比起生前往往都要更加強悍。他們是神祗信仰之力的最堅定來源，並且只受神祗的差遣，出現在主物質位面，就象徵著一個神祗對於某件事的干涉……不過康斯坦丁早已經清楚這一次的事件背後的某些真相，現在不過是更加明了了背後的那個傢伙的來歷罷了。
「死亡祈並者……」銀龍低聲吐出一個名稱。然後這聲音變成為憤怒的高聲：「奈落的走狗！」
「比我預料之中的要稍微慢了一些，你的行動中總是帶著不符合年齡的謹慎。不過能夠再次見到你，已經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冰錐！穿牆，晝明術！」少年術士皺了皺眉頭，向銀龍喊道，虹光法
不過康斯坦丁立刻便還以顏色。
「是你？」
「你是代理人，你……那麼尼古拉呢？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康斯坦丁愣了愣，對於一些事情，少年的著眼點與銀龍並不相同，因此他立刻捕捉到了一些不和諧的地方。
激戰在下一息再次爆發！
老頭兒只是抬手虛按，四五隻半透明的幽靈之手便從地面鑽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向康斯坦丁包圍！黑暗冰冷的能量沿著康斯坦丁的腳踝一直衝進身體，讓他一瞬間彷彿有一千根針在心頭攢刺，一陣昏昏欲睡的感覺湧上大腦，胸口頓時煩惡無比，胃裡的東西也開始往上涌，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一人一龍的臉色都不禁一變。他們清楚這位魔法宗師的魔法精湛到什麼地步，連頂級的法術在他手中都可以像最低級的火球術一樣隨手而發，現在需要慢慢吟念咒文的魔法能是什麼？
康斯坦丁默然……
雖然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神，不過神祗力量卻是有著一個上限的，而且現在基本上已經被搶佔一空，想要成為神祗，就只有兩條道路可以走——其中之一是弒神，但是這一點對於凡人來說太過虛無縹緲，即使刨去兩者之間巨大的力量差異不談，幾乎所有神祗，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神國領域，躲在其中完全不會出現，即使是擁有模擬神格的大惡魔們都佔據著無盡深淵的某一層，凡人找都難以找到，更別說是殺死了……
只是康斯坦丁心中卻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這位老法師還是他計劃中可能用來求助的對象之一，但是現在卻反而以敵人的面貌出現了……對付一個大法師尚且心存揣揣，兩個的話，除了跑路已經很難有什麼別的可行性的意見……但是現在自己卻只能硬著頭皮往上。幸好那個法陣已經盡在咫尺，只要自己有機會接觸，就可以將之抹消。只要針對這一點來做出行動，還有著獲勝的希望。
事實上，對話的過程並不是停戰的過程，祈並者軍團一個接一個的從虛空浮現，而康斯坦丁身後的空間門也在不斷的開啟，元素生物很快便累積到了一個閾值！
那麼剩下的唯一道路，就只有成為神仆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