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秘密調查
電話一撥通就有人接了，傳來謝文健略帶焦慮的聲音。
「范處長……」烏廳長重重咽了一口口水，這才順過氣來，滿臉委屈地說道：「他們，他們把我擼了……」
范鴻宇微微頷首，說道：「易書記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雖然張天師是個神棍，裝神弄鬼，招搖撞騙，但這麼些年，確實讓他搞起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牽連太廣，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
葉友道冷笑一聲，說道：「那你還削尖了腦袋往裡鑽？」
范鴻宇打交道越多，葉友道就越是覺得「可惜」。這人天生做刑警的料子啊！要是能和自己搭檔，估計沒啥案子是破不了的。偏偏「官迷心竅」，也叫無法可施。
雖說范鴻宇即將成為省長的秘書，不怕鄭美堂，但畢竟還沒有正式去省政府上班，根基不穩。鄭美堂可是省委機關的老麻雀，各種小手段多得很。
「沒事，文健，放心吧。讓他們去亂，難道還能叫警察全城搜查？」
「行，就讓他戴罪立功吧。不然，我還真打算收拾他。」
葉友道憤憤地說道，頗有憤青的潛質。
范鴻宇一邊抽煙，一邊問道。
范鴻宇冷笑一聲，說道。
「那好，那我先回教室去了，看他們還要唱哪出！有什麼情況，我隨時和你聯繫。」
「好，就這樣。」
「對……現在全亂套了，文校長急得團團轉，陳校長直接就不見了人影……鴻宇，你在哪呢？怎麼不參加這個學習會？」
「咳！你倒是
和葉友道說著話，范鴻宇順手拿起傳呼機看了一下，雙眉微微揚了起來。
在另一個世界，和葉友道搭檔將近二十年，葉友道有些什麼本事，他還是很清楚的。
烏廳長說著，哭喪著臉，又是委屈又是惶急。
他也知道範鴻宇說的有道理，這一回，如果不是范鴻宇在幕後推動，估計還是沒人敢去碰龍虎觀和那個假冒偽劣的張天師。范鴻宇倘若和他一樣是個刑警，不是省長秘書，又哪裡能推得動？
肚子不舒服的范鴻宇同學，卻在梅山酒店的包廂里大吃大喝，滿嘴流油。任由傳呼機響爆了，也是理都不理。
「誰說不是呢？我只要一聽傳呼機響就緊張，一準是發生大案子了。」
「烏廳長，什麼事？」
俱皆是邱明山的嫡系，兩人很快就成為要好的朋友。
葉友道點點頭，說道：「又不是什麼疑難案子，挺容易查的。那個張天師，囂張得很，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牛逼，一點都不收斂，四處張揚。要不是易書記親口吩咐，必須秘密調查，早就可以收網了。」
葉友道卻忍耐不住了，一口喝乾青花小瓷杯里的陳釀茅台酒，說道：「你就回個電話吧，響響響，煩躁不煩躁？」
范鴻宇頓時略略一驚
這個電話，是他黨校宿舍的號碼。
范鴻宇和葉友道對視一眼，說道：「請進！」
葉友道很不滿地說道。
「真沒事？」
「算了吧，這種小角色，也值得你親自出手？」葉友道不屑地一笑，說道：「我看他的樣子，也怪可憐的，就是喜歡狐假虎威，放他一馬算了。」
葉友道牛逼哄哄的。
傳呼機一直嘀嘀嘀地響個不停。
范鴻宇一笑，也不再多說。
「來，一起干一杯！」
「關了吧，煩躁！」
如同范鴻宇所言，政治天生就是纏夾不清的，易長天再剛正不阿，首先也得考慮保護自己。如果他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談什麼為民除害，匡扶正義？
考慮到他和范鴻宇都是從彥華過來的幹部，黨校總務處的領導便安排他們住在同一個宿舍。
「我當然要往裡鑽！就算不能一網打盡，能多幹掉一個也是好的。」
鄭美堂就是鄭秘書。
「喂，鴻宇嗎？是我，文健！」
黨校學員，畢竟不同，都是領導幹部，宿舍里配了電話的。
范鴻宇仍然氣定神閑，問道。
范鴻宇關心地說道。
葉友道很不滿地說道：「可是我煩躁啊，這玩意嘀嘀嘀的響個不停，我就緊張。」
「我知道你厲害。但這是秘密調查，你在最前線，真要出個什麼狀況，戰友們可沒那麼及時幫到你。」
范鴻宇點點頭，微微一笑，舉起杯子和他碰
儘管他還是副廳長，但這麼一調整，確實和擼了他沒任何區別。
謝文健關心地說道。
「這麼說，已經有五六成把握了？」
范鴻宇笑著說道，語氣相當輕鬆。
鄭美堂那人的脾性，大家都清楚，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要不然，文校長堂堂一位正廳級幹部，也不至於在他面前裝孫子。
范鴻宇笑著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葉哥，你這是刑警的想法。」
「不對嗎？」
見范鴻宇如此篤定，烏廳長撲騰撲騰亂跳不已的心肝總算略略安然了幾分，連連點頭哈腰，接過了酒杯，滿懷希冀地說道：「范處長，這回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他們這就是打擊報復！」
范鴻宇笑著點頭。
范鴻宇笑著搖頭：「你這就是職業病。」
范鴻宇笑道：「我在梅山酒店和朋友喝酒呢，怎麼樣，要不過來喝幾杯？」
葉友道輕蔑地說道。幹了這麼多年刑警，什麼窮凶極惡的傢伙他沒見過？
范鴻宇緩緩坐正了身子，淡淡說道：「烏廳長，不用急。來，一起喝杯酒。不過就是個分工調整嘛，問題不大。今天可以這樣調整，明天還可以再調整。」
謝文健還是有點不放心。
范鴻宇就笑，謝文健的悟性果然很高，儘管不明白內情，單純憑表象也能看出許多端倪。難怪能獲得邱明山的器重，刻意栽培於他。
葉友道便很是不忿，怒道：「有什麼好小心的，左右不過是一些暴發戶和貪
無論易長天還是洪州市局其他領導，都不會輕易去捅這個馬蜂窩的。
「范處長，范處長……」
「切，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別看他們囂張得很，都是權力和錢燒的。真要論狠，他們比宇陽的小混混可差遠了。」
范鴻宇笑道：「是他們煩躁，我才不煩躁呢。」
「真沒事！有人打的倒是好如意算盤！」
葉友道是個「破案狂」，年逾三旬，依舊光棍一條，傳呼機響，只能是催他工作，可沒老婆叫他回家吃飯。
「文健，是不是亂成一團糟了？」
「行，關了！」
「不是不對，是很難辦到。政治上的事，過於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有時候，就算證據確鑿，案子也未必見得能完全辦下來。」
范鴻宇站起身來，去包廂一旁的沙發上坐了，抓起電話機。梅山酒店也與時俱進，包廂里設施越來越齊全，豪華包廂里都配了電話。現在還沒手機，等手機逐漸流行后，包廂里的電話就可以取消了。
范鴻宇拿起傳呼機，關了電源。
葉友道喝一口酒，說道：「這傢伙表現還可以。別看他有幾個錢，其實屬老鼠的，膽子小得很。局裡幾個同志一嚇唬他，就什麼都招了，還主動向我們提出來，要戴罪立功。」
「這倒是。這些混蛋，死一個好一個！」
說著，拿起一個酒杯，親自給烏廳長斟了一杯茅台酒。
「葉哥
鄭秘書大發雷霆，黨校亂作一團。
這邊正吃喝得歡騰，包廂門被人急急敲響了。
包廂門隨即被人推開，一座極其碩大的肉山闖了進來，正是烏日新。烏廳長這會子滿頭大汗，嘴裏呼啦呼啦地喘著粗氣，厚實得如同門板的胸口以一種誇張的幅度拚命起伏。
放下電話，范鴻宇施施然回到酒桌之上，拿起香煙，丟給葉友道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
「可不是嗎，瞧鄭美堂那樣子，都想吃人了！」
謝文健是范鴻宇的室友，彥華地區政協聯工委辦公室副主任，級別倒是副處，但實權就很不好說了。不過年輕有文憑，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得到了邱明山的賞識，邱明山推薦他參加省委黨校青干班的學習。如今邱明山正位地委書記，謝文健畢業之後，肯定能安排一個相當不錯的實權副處級崗位。
「那個康己德，表現怎麼樣？」
「擼了？怎麼回事？」
「放心，沒事。就憑他們觀里那幾個假道士，全摞在一起都不夠瞧的。」
世界一下子就清靜了。
「剛才，就剛才，廳里開會，于省長親自主持，調整了廳領導的分工，我不管路政了，他們，他們讓我管機關後勤和工會工作……范處長，他們這就是打擊報復我，看我表現積極，要殺雞給猴看……」
范鴻宇說著，臉上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也不知他是厭惡那些貪官污吏，還是厭惡官場的骯髒，或許二者兼而有之。本來兩者就是密切相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