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急匆匆上車，于偉光隨即吩咐：「去青山賓館，快！」
電話接通，袁留彥依舊怒火衝天，語調硬邦邦的，沒有絲毫柔和之意。
已經「開戰」了！
尤利民微笑說道：「偉光同志，身體舒服一點了嗎？」
「這怎麼可能？洪州市局？哪來那麼大胆子？」
這事太大了，絲毫也怠慢不得！
文校長不但有半分耽擱，急急向門外走去。
秘書想了想，小心地說道：「這個還不大清楚，但當時他確實在場……不過，省長，這，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吧？他……他能有這麼大能耐嗎？」
袁留彥和易長天的地位，可不「對等」，袁留彥直接上第一線，和下面市局的頭頭「肉搏」，絕不是高明之策。
于偉光狠狠抽了兩口，惡狠狠地盯著秘書，問道：「人是在省委黨校直接帶走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省里一定發生了驚人的大事，搞不好還是更高層發生了大事，不然，于副省長不至於如此緊張。
秘書咽了一口口水，艱難地說道，眼睛只在醫院諸人臉上瞥來瞥去，顯見得是機密大事。
袁留彥實在氣得沒法了，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洪荒猛獸，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滿腔怒火不知該如何發泄。
人家擺明不怕你！
尤利民便微笑頷首，扭頭對令千秋說道：「令董，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于偉光副省長，分管交通建設。剛才身體有點不適，去看醫生了……偉光同志，這位就是令氏集團董事長
「喂，段書記嗎？我袁留彥！」
青山賓館觥斛交錯，賓主盡歡。
于偉光趕緊向令千秋伸出雙手，一迭聲說道：「令董，您好您好，歡迎歡迎！」
黨校文校長佝僂著身子，遠遠站在一邊，戰戰兢兢地望著怒火中燒的袁書記，驚恐萬狀。
辦公室正中央，一個白瓷杯摔得粉碎。富麗堂皇的明黃色地毯厚近一寸，白瓷杯居然摔成碎片，可見袁留彥使盡了渾身力氣。
于偉光沉下臉來，呵斥道。
范鴻宇事先沒對蕭郎說起。
不對！
「那好，我等你！」
看來於省長也意識到事情不大對。
「對！聽說是當著文校長，陳校長和范鴻宇的面帶走的……」
「你給我記住，看好那個范鴻宇，他再敢出什麼幺蛾子，隨時向我彙報。」
這，這是要「開戰」嗎？
「易長天發瘋了嗎？」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直接找段宸欣，也符合袁留彥的身份。
「住手！」
秘書也跟著看表，不堵車的話，應該還可以趕得上午宴。
勝之不武，敗足可恥！
袁留彥二話不說，「哐當」一聲，將話筒丟了回去。
于偉光大吃一驚，雙眼猛地瞪得滾圓，和秘書剛才一樣，彷彿見了鬼似的。
「省長！」
一貫甚為講究官威官體的袁書記，此刻臉色鐵青，咆哮如雷，重重一巴掌拍在紅木辦公桌上，鋼筆文件鎮紙等「噼里啪啦」地跳了起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什麼？」
「哼！難說！這傢伙，就是個怪物，掃把星。只要他出現在哪裡，哪裡就不得安寧。彥華的梁光華，都快退休了，還不是被他弄得灰頭土臉，一個跟斗栽到了底？」
秘書怯怯地問道。
要嚇到一位副省長，可不得了。
望著于偉光匆匆而去的背影，醫院諸人大眼瞪小眼，都犯起了愣怔。
「什麼事？」
文校長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司機也從後視鏡里看到了于省長滿頭的汗水和鐵青的臉色，意識到情形不對，不待吩咐，徑直開啟了警報器。他這車上安裝了一個可以發出警報聲的喇叭，緊急情況時可以用得上。
當然，袁書記正在盛怒之中，倒也可以理解。
于偉光暗暗苦笑，臉上都是陽光燦爛，連聲說道：「謝謝省長關心，去醫院瞧了一下，開了點葯，好多了……」
「你出去！」
秘書左右一瞥，確定無人在側，這才湊到于偉光跟前，附耳低語了幾句。
其實于省長心裏早已經在打鼓。秘書一貫都比較穩重，眼下如此失態，必定是發生了天大變故。只是為了在醫院院長等人面前保持自己副省長的威嚴，才故作姿態罷了。
院長等人也是人精，正要起身離去，于偉光抬手止住了他們，自己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秘書立即緊緊跟上。
「哈哈，就是一點小毛病，不要緊的，謝謝令董的關心……」
不過仔細想想，袁留彥再憤怒，似乎也沒有完全失去理
「豈有此理！」
秘書緊張地說道，又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地瞅著于偉光，眼裡全是驚慌畏懼之意。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啊！
秘書忙不迭地掏出「青山王」，遞給於偉光一支，又緊著給他點上了火。
「是是，袁書記……」
正好尤利民韋春暉陪著令千秋等人從會議室出來，前往餐廳，見到于偉光急匆匆而來，尤利民便停住了腳步。
于偉光疾步而入。
于偉光快步來到近前，向尤利民微微鞠躬為禮，伸手擦了一把汗。
「省長……」
蕭郎冷眼旁觀，心中暗暗冷笑不已。
「范鴻宇？這事又跟他有關？」
鄭美堂鄭副主任「威名遠震」，他們這些省政府的大秘書俱皆是清楚的。原以為只要有袁留彥書記罩著，鄭美堂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不料這一回……
鄭美堂是省委辦公廳副主任，本身職務身份便已非同小可，更不用說他是袁留彥的大秘書，居然被洪州市局直接「抓走」，文校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知鄭美堂的身份，還敢讓人去抓，易長天自然早就做好了「一戰」的準備。袁留彥再權勢滔天，赫赫官威也施展不到易長天的頭上。
「段書記，有個事我很不明白，想要
袁留彥又是一聲怒吼。
鄭美堂在黨校當著他的面被洪州市局的幹警帶走，文校長半刻也不敢停留，第一時間給袁留彥打了電話，隨即驅車直駛省委大院，當面彙報。
直接把袁留彥的大秘書帶走調查，可見對方已經動手了！
「省長，消息已經核實了。人確實是洪州市局帶走的……」
「是是，袁書記，我記住了，記住了……」
秘書連連點頭。
臉頰禁不住火辣辣的，滾燙滾燙！
「怎麼辦？回去！」
只不過於偉光為何如此前倨後恭，蕭郎卻有點不明所以。洪州市局暗地裡採取的那些行動，極其保密，知道的人很少，專案組是由易長天親自掌握的。
團團轉了差不多三四分鐘，袁留彥才停了下來，鐵青著臉回到辦公桌后，抓起了電話。
顯然，與袁留彥對答的是省委政法委書記段宸欣。那也是一等一的「猛人」，青山省有名的「黑老包」，威名遠揚，無數犯罪份子聞風喪膽。不料袁書記對他也是這種態度。
于偉光還是不敢置信，伸手向上衣口袋裡摸去，卻是空的。近來於偉光正在戒煙，但當此之時，哪裡還顧得上這個？
「那……那現在怎麼辦？」
于偉光狠狠將煙蒂甩在地上，伸出穿著錚亮皮鞋的大腳，狠狠將煙蒂碾碎，半點領導風度都不講究了，轉身就走，跟醫院院長一個招呼都沒打。
「狗膽包天！」
一路飛馳，闖了好幾個紅燈，豐田車總算及時趕到了青山賓館
當此之時，于偉光別無選擇，必須先去青山賓館，再不過去，那就是和尤利民徹底「決裂」，後果實在太嚴重。既然人家敢於直接向鄭美堂出手，必定是做好了最周密的準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雷霆萬鈞，不容有失。
話筒那邊，傳來省委政法委書記段宸欣渾厚的聲音，沉穩異常。
令千秋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發生的諸多故事，笑容可掬地和于偉光握手寒暄：「于省長身體不適，還特地趕過來，千秋十分感動。公務操勞，于省長要多多保重身體。」
省委一號辦公樓三樓西端辦公室，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眼見袁留彥靠在椅子里呼呼喘息，似乎完全將自己當作了空氣，文校長猶豫著，慢慢挪動腳步上前去，彎下腰想要收拾一下滿地的碎瓷片。
「混蛋！」
文校長像彈簧似的一下就挺直了身子，緊張萬分地望著袁留彥，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說著，抬腕看了看手錶。
段宸欣沉聲說道：「袁書記，有關鄭美堂的情況，洪州市局的易長天同志剛剛已經向我彙報了，我正想去你那邊，和你談談這個問題。」
于偉光再次大吃一驚，失聲道。
「袁書記，你好，我是段宸欣！」
袁留彥瞪著眼珠子，似乎段宸欣就在他對面，這瞪眼珠子的動作，段宸欣能夠看得到。
來到走廊拐彎處，于偉光這才皺眉問道，依舊有些不悅。哪怕發生了再大的事，你也不必如此驚慌，這天塌不下來。
「豈有此理！混賬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