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想飛仙么
草木還是草木，只是氣氛古怪，彷彿這些大樹小草，都是被祭奠死人的那種扎紙裁剪成形，最後又被塗上了綠漆……而此間的山，也毫無稜角可言，放眼望去，都是一座座高達千仞的巨大丘陵，好像放大萬倍的墳包。
修士都是人，修真門宗無論大小，門下弟子也都是從凡人中來，每一座天門平時都有不少好手在人間穿梭，從凡人中挑選門徒。
正大笑著，指夕道中那個瘦高老道，身形一飄，來到秦痩跟前，對著他低頭冷笑：「小輩，舌頭髮癢，乾脆拔掉好了。」
南疆之中蠻族眾多，其間也流傳著不少奇異法術，鬚根和茅吏為了化解體內的反噬真元，曾在當地逗留過很長一段時間，最終助鬚根倒出真元的「番薯」，也是融合了南疆異術才煉化而成的。
秦痩滿臉不耐煩：「跟我大包大攬有個屁用，不放心的不是我，是他們，你自己和他們去說。」說著，小棒槌似的手指揚起，一點不客氣地去指另外幾家掌門的鼻子。
「我先幫鬚根歸攏體內錯亂真元，再和梁一二一起搬山，最後又被困在天地歲里三百年，便是如此了。」茅吏又笑了起來，語氣忽然變得輕鬆了：「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說，莫心急就是了。」
七十九窟，三萬修徒，實力以四步、五步為主。
其中，那些資質絕佳的娃娃，都能夠直接進入門宗，得到最好的資源和教導；可「上上之才」畢竟只是極少數，除此之外，還有大批有資格修行，但卻不夠格進入天門修鍊的少年。這些少年，天門也不會就此放棄，更不會把他們送給那些小門宗，而是將其集中起來，也指派師長，引他們進入修行道。
拓穆就是茅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讓梁辛等人更加疑惑了，曲青石眯起雙眼，從一旁開口追問：「你是茅吏？那鬚根去了哪裡？你又怎會和梁大人結交莫逆……」
當時鬚根見茅吏什麼都「摸不到」，也就不再理他，又開始專心摸索，仔細感受。
寶物被毀，威力消散，但殘骸之中，還保留了當初煉化成形時收斂的祥瑞之意，天門要通過秘法來還原出這份氣息，藉以營造「天材地寶」現世的假象。
侏儒聞風望向熔心：「還原出寶物中的祥瑞意氣，需要多少時候？」
老九，就是那件「法寶」了，或者說，他就是相見歡的刺。
到最後這路諸侯真就統一了中土，不過前後也做了十年天下，就因其殘暴引來全境暴動，最終煙消雲散。
「逐鹿丘」，便是這些人頭大丘了。
也不等梁辛回應，拓穆又繼續道：「既然和離人谷有淵源，應該聽過說，離人弟子之中，有一個叫做『茅吏』的書獃子吧？」
指夕道眾人之中，除了侏儒聞風外，還有個道士分外惹眼。此人看上去相貌平常，大致六七十歲的年紀，沒什麼特殊，但他實在高得離譜，身材盈丈，怕是比著謝甲兒還要高出一頭有餘。
但是輩分畢竟擺在那裡，天門同氣連枝，秦痩挪揄聞風毫無顧忌，可遇到長出兩輩的師長，也不能太過分，大胖子當即嘿嘿一笑，好像沒事人似的，興高采烈地對著
就連離人谷都不知道「七十九窟」，這是其他幾座天門的默契……
最近苦乃山不太平，自從「異寶現世」的傳言散出，數不清的修士湧入大山，也有過不少人探訪到此，有的轉了一圈，覺得如此陰森之地，絕不會生出什麼寶貝，也就離開了；另外一些人卻不肯罷休，試圖挖掘大丘……所有試圖挖掘的人，都死了。還不等他們的法術、法寶觸及丘陵，必會有一道凌厲神通無聲閃過，每個在場之人都被無情擊殺。
其間鬚根和茅吏與「拜天蛾」的那支蠻族多有接觸，並親眼目睹了那隻巨大的蛾子，兩人並不知道坤蝶的典故，不過也能明白，這頭飛蛾屍體絕不是凡物。
秦痩看著粗魯實則心細，事後曾檢查自己和老九，以防妖人偷偷給自己種下什麼妖法禁制，仔細查過確認無礙后才放下心來。可自那之後，老九一見到樹木花草，就打從心眼裡覺得那麼親切，就連他自己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敢當交代過自己這邊的差事，又望向秦痩，對大胖子，敢當也不依道家禮節，笑著問：「老秦，娃娃們那邊沒問題，您這邊……」
曲青石也不明白拓穆的意思，問道：「還請前輩詳解。」
說到這裏，梁辛陡然想通了當時的情形，脫口追問道：「鬚根從蛾子身上讀出了些散碎的記憶？」
在蜀藏的時候，梁辛就從繭子中「摸到」三里坤的殘存記憶。既然繭子能保留「記憶碎片」，坤蝶身上帶有些「信息」也不足為怪。
茅吏還道他遇到了兇險，急忙躍過來接應，不料鬚根什麼事都沒有，但臉色卻異常震駭，一隻手牢牢按在「天蛾」的肚皮上，雙目緊閉，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熔心老道取出的，是兩件上古神器的殘骸。
大陣的威力驚人，同時催動起來也複雜的驚人，不僅需要眾多高手，還需要陰陽五行一共七個大類、數百道法術，絕不是一個門宗就能施展的，否則只憑著這座陣法，指夕道就能成為「天下第一」了。
鬚根貪心，見到屍體就想納為己有，茅吏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便以法術掩藏身跡，潛行到「天蛾」附近，結果愕然發現，這件屍體絕無法裝入須彌樟，要偷的話就只能扛著它跑，非得惹來整座南疆的追殺，就算兩人修為精深，也不敢去惹這個麻煩……
鑒火道熔心老道一笑，指訣晃動，從乾坤袋中噼里啪啦地抖出一堆「廢銅爛鐵」。
一連數月，鬚根都要潛到「天蛾」處，認認真真、反覆摩挲著這具屍體。直到他確認自己已經得到了所有能夠獲得的信息之後，這才罷手，但他摸到了些什麼，始終不曾和茅吏提起……
侏儒聞風笑得一團和氣：「太師叔，是我的太師叔。」
上次才離人谷見到黑胖子巫士的時候，對方也曾提及「拓穆顎布蘇」譯意，「大草」這個名字稀奇古怪，是以眾人都記得清楚。梁辛正想點頭，腦子裡忽然一閃念，跟著「啊」的一聲低呼。
除了高，他還瘦得驚人，一身道袍罩在
梁辛心裏本來有些著急，恨不得茅吏能直接去說與先祖有關的事情，不過對方已經明言，要「一件一件」慢慢講，他也就耐下性子來聽。
說完，他頓了頓，又把話鋒一轉：「你們可知南疆之中有一支蠻族，以蝶做圖騰世代拜奉，將其視作神靈。這隻蝶子確有其事，身形足有三里之巨，通體雪白，絕非凡物。」
鬚根卻神情關切，低聲追問：「怎樣，感到什麼沒有？」
以前的相見歡，只是將眾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而修改自后，一座相見歡，就彷彿是一個高手，諸多勁力在匯聚之後，形成的不再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而是類似於修家高手靈元真氣。修改前後，其間所差的便是：力量，只能夠轟出去了事；而靈元真氣，能夠激發法寶之力。
茅吏嘿了一聲：「當時鬚根體內，諸般真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說朝不保夕或許誇張，但是如果沒有好辦法將其疏導，也絕活不了太久，他居然還在想著做賊，這份貪心，也算得上天下少有了。」
除了之前鬚根留下來的汗水，茅吏什麼一無所覺，愣愣搖頭：「感覺什麼？」
指夕道大群高手才一落地，不遠處又是一陣金光亂顫，一批穿金戴銀珠光寶氣的大小胖子，在掌門秦痩的帶領下，闊步走出。
秦痩與聞風隨口閑聊的時候，逐鹿大丘之間流光紛呈，其他幾家天門首腦，也先後趕到，見面之下自有一番寒暄。
秦痩一見聞風的倒霉樣子，立刻來了精神，大聲道：「聽說你讓梁磨刀給揍了，嘖嘖，臉都歪了……」
聞風點了點頭，隨即笑了起來：「邪道妖人，命不久矣。」
回寰看出他的詫異，語氣淡漠地應道：「早年遊歷時，機緣巧合，找到了一座『逐鹿丘』，胡思亂想里，就依著大丘的氣勢，設計出這座陣法，本打算用來對付謝甲兒，沒想到等陣圖完善了，天下早都太平了，更沒想到，它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上一次中秋之戰，天門調動了萬多名普通門宗的修士結成相見歡；這一次，在逐鹿丘大陣外，他們仍要再布置一座人數更多、威力也更磅礴的相見歡，可「苦乃山有寶」的傳言決不能被揭穿，由此天門調用了這一批窟中弟子。
鬚根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因為和離人谷的淵源，眾人對他也沒什麼太壞的印象。而曲青石傳承了牧童兒的記憶，更覺得鬚根有幾分親切，所以聽到茅吏如此說，眾人都笑了起來。
天門魁首在苦乃山深處歡笑之際，梁辛正在草原上皺眉頭。拓穆突然提到「須彌樟」，搞得他一頭霧水。
舊朝崩塌而逐鹿丘猶存，回寰就靠著逐鹿丘，設計成現在苦乃山中的這座大陣。
秦痩一本正經地應道：「不勞師兄動手，等我真不想要耳朵的時候，我就去找梁磨刀，他手藝比你熟。」說完，大胖子哈哈大笑。
小胖子老九，正在看樹……
草原上，阿巫錦的喜帳被炸上天的時候，在苦乃山這片陰戾之地中，忽然
聞風的太師叔，怕是千年前的人物了，比著老蝙蝠還要大得多。其實在天門裡，年歲大也沒什麼了不起，年歲大不代表修為就高，至少不會比著那些六步大成的掌門更高，否則早就飛升去了。
片刻之後，鬚根收回了手掌，又指了指自己先前所按的位置，對茅吏道：「你也來摸一摸。」
數千年前，中土亂世中，曾有一路血腥諸侯，每場大戰之後，無論死活都會斬下敵人的首級，凝鑄成大丘，用以彪炳戰功，震懾敵人。
雖然資質不夠太出色，但是被送入七十九座深窟的弟子，勝在數量眾多。同時以天門手中掌握的資源，積年培養下，實力也著實不俗，比起九九歸一猶勝一籌。
拓穆不置可否，而是岔開了話題：「我的草原名字，叫做拓穆顎布蘇，直譯成中土漢話，便是『大草』。」
一年多前，秦痩、老九與日饞那幾位大首領，在軲轆島與妖僧和「口袋」打了一場惡仗，當時傷得太重，兩人雙雙昏厥，等再醒來時，他們已經置身於中土間一座無人荒山中，想來妖人們還有些義氣，沒直接把他倆殺掉了事。
「我見過梁磨刀身上有須彌樟，當時不認識，現在卻能想起來了。既有須彌樟，即便不是離人谷的弟子，也會和離人谷有著莫大淵源。」拓穆的聲音雖然談不上洪亮，但吐字清晰、顯得中氣十足，看來不僅恢復了記憶，而且元神還得到了不錯的滋養，全不像在雜錦孤峰下那樣說一句、喘三喘那麼疲敗。
這次調動起來的，不止在中秋之戰中現身的五座天門，就連遭受重創、已經半做歸隱的榮枯道和卸甲山城，也盡起精銳加入其間。
聽到掌門召喚，老九戀戀不捨地把目光收回來，轉頭望向秦痩：「掌門放心，絕不會誤事。」
兩年裡，天門不只經營苦乃山中這一座法陣，同時還耗用大量精力，對相見歡做了修改。
這就彷彿，前者只是將千鈞之力，凝結做一拳擊出；而後者將同樣的力道化作真元，去催動法寶，從而讓殺傷再成倍提升。
不過它們也早在遠古時就會摧毀成碎片了，到了現在早就再沒了一絲半點的威力。
說完，大胖子笑了幾聲，見聞風不搭理自己，又湊近了幾步，低聲道：「問你個事，兩隻耳朵沒了，是聽得更清楚了，還是啥都聽不到了？」
傾倒過銅鐵碎片之後，熔心並不停手，又從袋子中取出了七八塊「碎石」。
話音落處，其他幾家天門首腦，也一起展顏而笑，只有秦痩唉聲嘆氣，蹲在熔心腳旁，翻來覆去的扒拉著廢銅、碎石……
茅吏依言而行，把手按在鬚根所指的位置，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傻乎乎的。
這一下就連小活佛都面露驚愕，回到中土的坤蝶一共有兩隻，一隻保持生前模樣，通體雪白，是魯執親手煉製的完美飛舟，能夠於十屆之中從容穿梭；另一隻則黑灰斑駁，是楚慈悲煉化的……茅吏口中所說的那隻，來歷不言而喻。
果然就如梁辛先前所料，魯執等
再加上拓穆又刻意提到了離人谷，梁辛哪還能不明白，這個被困在天地歲中的拓穆顎布蘇，就是當初那個被鬚根帶走、至今下落不明的離人谷中高手，茅吏。
這兩件寶貝都曾在遠古時威震天下，名頭遠在玲瓏玉匣之上，是真正的仙家神器，就算比起神劍誅仙，也毫不遜色。
再之後，兩人又專心致志，用上全部心思去梳理鬚根體內的錯亂真元，並成功培育出「番薯」。到最後，鬚根千辛萬苦奪來的厚重真元幾乎消散一空，自身修為不過四步，但他從謝甲兒處學得了魔功，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他殺不掉的人。
七座天門盡數到齊，承天道敢當先踏出一步，對其他人笑道：「我這邊的差事已經辦妥，七十九窟都已傳令，大隊弟子在敝宗長老護送下啟程，七日之內集結完畢。」
秦痩看了看眼前這個「用一根手指就能戳折的竹竿」，強忍笑意問道：「你是哪位？」
秦痩大手一揮：「放心，我這邊絕不會出差錯。老九，過來。」
至此，茅吏順利完成使命，本應返回離人谷，但是在臨行前，鬚根攔住了他，笑呵呵地問他道：「茅吏，想飛仙么？」
拓穆顎布蘇五個字直譯，是大草，可稍加變通，又何嘗不是「茅吏」。茅吏，大草……根本就是一個意思，不過是北荒語言與中土漢話之間，在互譯時的帶了些差異吧。
聞風嘴角一抽，露出個笑容：「想知道？自己撕下來試試，你要下不去手，大可找貧道幫忙。」
這一部分弟子中，除了特別出色的，絕大多數都不會被列入門牆，窮其一生都會在天門為他們選定的深窟中修鍊、參悟，算起來，他們才是天門真正的「附庸」。
曲青石傳承了槐樓牧童兒的記憶，梁辛還在尋思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茅吏的來歷，介面問道：「被鬚根帶走的那個茅吏？」
在繭子里，其他人都摸不出什麼，只有梁辛能「看到」三兄弟跳入坤蟲肚子，是因為梁辛修鍊「天下人間」，體質與修士和凡人都迥異；而鬚根也修成了魔功，說不定比著梁辛還更嫻熟一些，所以他也能「摸」出些端倪，茅吏的修為雖然不錯，但也只是普通修士，什麼都察覺不到。
秦痩從一旁看著地上的「廢銅」和「碎石」，泛著油光的胖臉上儘是心疼之色：「神仙之器、乾坤異寶，可惜，早就碎了，碎了啊。」說著，又發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慨嘆：「就算是碎片，能看一看也過癮。」
這次取出來，不是天門有辦法能讓它們恢復威力，而是要借它們來「誘敵」。
九座逐鹿丘，數百萬顆橫死之人的首級，其間蘊藏的戾氣何其驚人，可回寰的這座大陣，卻並非利用戾氣凝化殺人尖刀，而是以之為「引」，引更大、更可怕的殺劫入陣。
不過，連九九歸一都不知道這是做陷阱，到時候怕是會有不少「同道中人」，會陷入此間殺陣，做了枉死鬼……為了誅妖辟邪，也實在顧不了那麼多吧。
摸索過一陣，鬚根倏然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侏儒老道的身上散出濃濃的藥味，顯然還有重傷在身。
苦乃山，橫鎮中土西陲，綿延數千里，山中既有洞天福地，也有惡穴喪嶺，其中有一片荒蕪之地，方圓三十余里，界內雖然也是草木繁茂，但是稍加留意就能察覺到，花草也好、樹木也罷，都沒有一絲生氣可言。
秦痩更是吃驚了，他只道這道陣圖是指夕道的家底，沒想到居然出自回寰之手。
熔心老道應道：「短則三五天，長則十余日，具體說不太好，不過，總不用等太久。」
茅吏……茅，茅草；吏，官吏。茅草官吏，草木中的官。
其中那堆「廢銅」是一盞方鼎，喚作「噬滅雷鼎」，完整時能夠喚起磅礴雷霆，奔襲千里之外，所過之處盡化焦土，莫可御之；那幾塊碎石，拼湊完整的話則是一輪石盤，喚作「南斗星盤」，施展時能夠接引南頭六星之力，匡護主人，是絕佳的防禦法器。
兩個宗師修為的賊，眼睜睜看著大好神物流落在蠻荒之地，卻沒辦法弄走，又如何能甘心離開，兩人圍住「天蛾」仔細探索，試圖找出這件屍體無法進入須彌樟的原因。
而茅吏講的事情，居然又和魯執的飛舟有關，也大大勾起了梁辛的興趣。
老九眨巴著眼睛，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還是顧回頭走上前替他解圍，對著其他天門首腦施禮道：「諸位前輩盡可放心，我家九弟以法身入神劍，神通一旦發動起來，他自己便是威力絕大的仙劍，足以將相見歡發揮到極致。」
方圓三十里，加起來，一共九座大丘。
「指夕，回寰。」瘦高老道應道。
秦痩對自家的差事全不當回事，不等顧回頭再詳細解釋，就把他轟回身後，繼而直勾勾地望向鑒火道，搓著手心問道：「帶來了么，快取出來瞧瞧。」
果然，天地歲中的茅吏大吃一驚：「你怎麼會知道？」
本來如何誘敵，對天門而言是個大問題，想來想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最後還是熔心老道，突然想起自家門宗里還收藏著這兩件神物殘骸，同時他們的烈火之術能夠喚醒其中的祥瑞氣息，這才算是解決了這個麻煩。
茅即草，吏為大。
屆時祥瑞氣息非同凡響，怕是比著典籍是上記載的每次「異寶出世」，都會更有氣勢，天下修士都會為之瘋狂，天門不信日饞妖宗能夠沉得住氣。
梁辛覺得「茅吏」這個人耳熟，稍一琢磨就回想起來，當年十三蠻中的老幺須，曾經從離人谷中帶走一個熟識草木性子的同門，以助他化解錯亂、反噬的真元。
秦痩明顯被嚇了一跳：「寰字輩？」說著，轉目望向聞風：「是你的、你的……」
大胖子不拿臉皮當回事，誰真去跟他較真誰就是個傻子，回寰冷曬一下，折返掌門身後，聞風也再去糾纏什麼，對著秦痩笑道：「你還不曉得，咱們布下的這座大陣，陣圖便是太師叔傳下的。」回寰老道是指夕道中現存的輩分最高之人，年輕時資質絕頂，遠勝同輩師兄弟，本來是那一代弟子中最有希望破道之人，但是因為痴迷陣法，耽誤了修行，以至基礎都打得不穩，到現在才將將突破六步中階，論起打架的實力，比起秦孑恐怕也強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