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捲軸已經到了我的懷中，「法普參謀，一定要研究出來，否則軍法處置！這是我的命令。」蘭碧斯一臉嚴肅，沉聲道。

在瑪古拉的目送下，我快步向營區行去。

蘭碧斯將軍就靠在那盞油燈旁，手中捧著那捲捲軸，臉色蒼白，但精神卻異常的好，特別是那雙眼睛，即便在昏暗的帳中也能看見從中發出的陣陣光芒。在營帳的一角，是一雙閃著稚嫩色彩的眼睛，小艾麗茲懷抱著與她年齡不稱的巨大兵器，縮在那兒。

蘭碧斯抬起頭，摸摸鼻子道：「你說吧。」

掀開入屋的皮簾，一股腐臭沖鼻而來，帳中一片昏暗，僅有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瑪古拉瞪著一雙迷惑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臉上忍不住浮出一絲不相信的色彩，用帶著懷疑的音調道：「你！？看樣子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現下的蘭碧斯將軍可不象一個年近五十的老頭子呀！」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絲毫沒有察覺將軍已經帶著艾麗茲離開了營帳……

瑪古拉聳了一下肩，無奈的道：「能幹什麼？除了擦兵器，就是研究那捲破軸，完全瘋了，可憐的小艾麗茲，陪著這麼個外公，哎……」

「法普，你可真清閑呀！」一聲怪叫，不用回頭，都知道那是瑪古拉了。穿著一身訓練服，他重重地坐到了我的旁邊。

「將軍，我們在這兒已經呆了一個多星期了，狩獵的部隊都已經到三十里以外的地方才能捕獲麋鹿，我們的糧食補給越來越困難。將軍，你還要看這個捲軸到什麼時候！？」

「法普，沒必要如此激動，你知道嗎？這可是上古遺物，只要能清楚裏面的意思，我們就可以得到很大的助力。」

蘭碧斯眨眨眼，突然大笑起來，道：「是呀，三十年沒有看明白，法普，你可提醒了我呀，從今日起，這本捲軸就由你來研究。」

瑪古拉長嘆了口氣，原本最好說的他也一臉頹唐，居然失去了饒舌的興趣。

「怎麼了，蘭碧斯將軍又在幹什麼了？」

現在的蘭碧斯軍營背靠著赫爾利，曾半圓形分佈，周圍用石塊壘成一米高的簡易護牆。將軍的主帳則搭在圓心處，是用木架鋪上麋鹿皮建成的，看上去異樣簡陋，有點象野蠻人的住所。

對於我們「敬愛」的指揮官，我真的有一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從拉穆斯登搬下一堆「破銅爛鐵」后，一連數天就呆在主帳中，聽說連艾麗茲也陪著擦那些「上古神器」，夏亞大人在天之靈如果知道他的女兒在干這個，非跳下來不可。

我哈了一口氣，看著它在我面前凝成一團白霧，冉冉上升。透過這層迷糊的霧氣，我望著遠處，無際的原野頗顯出一種夢幻的美感。

我心中一陣難過，將艾麗茲交給她那瘋瘋癲癲的外公，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我必須矯正它！」一個聲音在我心中響起，我整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到蘭碧斯將軍的面前。

「將軍，這捲軸，您三十年前沒有看明白，難道現在就可以明白了嗎？將軍，請清醒一下吧！」

我頗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轉而肅容道：「看樣子，我這個參謀有必要去面會一下指揮官了！」

一陣寒風卷過，戰旗頓發出「嘩嘩」的巨響，似乎想隨著這冬風展翼翱翔。

「將軍，請您聽一下屬下的聲音吧！」我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