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京華煙雲，浮生若夢
到了目的地，李果給車錢的時候，的哥順手遞給李果一個居委會免費發放的避孕套，並語重心長的說：「小老弟，人家姑娘還小，別過火了。」
李果匆匆吃了飯，就抱著那本從骨子裡透著神秘主義氣息的全唐詩躺倒在了沙發上，用著和剛才一樣的睡姿，蓋著和剛才一樣的小薄毯。
莫愁頑皮的一笑，甩開李果的手，道了個千金大小姐的萬福禮，脆生生的說道：「大爺說的是，小女子莫敢不從。」
「我是這個品牌內衣的市場總監，我們這的內衣都是出自著名的女性用品設計師李明雪之手，在巴黎也是得過不少大獎的。」女人邊走邊給李果介紹著：「如果是給你那個小女朋友買的話，我們有專門的少女型號。」
「相公……你莫不是要莫愁穿如此羞人的衣裳吧。」莫愁站在內衣店的櫥窗外，面帶驚恐的拽著李果的胳膊：「莫愁可不依……」
因為李果發現，莫愁好像真的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是什麼樣式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那就是渾然天成，就連那些導購小姐都讚不絕口。不過美中不足的是，莫愁從來不試短裙和露出身體超過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衣服，更別提像李明雪那樣把傲然的乳溝露出來搶人眼球了。
莫愁確實是漂亮，漂亮到路上的行人不論男女都會有心無心的回頭看她一眼，雖然大多數人都覺得莫愁有點怪怪的，可是她那張精緻的臉蛋和與那些被紙醉金迷污染過的少女們截然不同的脫俗氣質，卻完全彌補了身後那個劍匣所帶來的怪異感。
「你們是想買內衣？」那個女人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莫愁，然後癟了癟嘴：「小姑娘，裏面什麼都不穿，可是很不雅觀的哦。」
而李果則沒什麼心情去看風景
李果摸著下巴，半晌也沒辦法給莫愁解釋什麼叫高中。
「莫愁並非其妹，他乃是莫愁之夫。」莫愁別的沒聽進去，唯獨那「妹」字，聽的真真切切，說完還補充了一句：「結髮之妻。」
而莫愁看到他這麼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臉上卻掛上了一副甜甜的笑容：「相公相公，莫要如此捧著莫愁，莫愁糙的很，不如那些千金小姐們嬌嫩。」
「相公，你是想讓莫愁去那個名為高中之地歷練修行么？」莫愁也察覺出氣氛不太對，小聲在李果的耳朵旁邊說著話，話里還透著一股傲氣：「莫愁六歲便在廬山修行，九歲便能驅虎殺豹，世間兇險，莫愁早以歷盡鉛華。」
莫愁心滿意足的又把視線投向了窗外，看金光閃閃的大褲衩看擠得滿滿當當的公交車。
正在李果和莫愁僵持不下的時候，內衣店裡走出來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女人，穿得挺簡單，但是舉手投足間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貴氣。
這話倒是把李果給逗樂了，他用餐巾紙把莫愁臉上的糖渣給擦掉，眯起眼睛做出一副小流氓的樣子：「小妞，這可不是嬌嫩不嬌嫩的問題，你要是走丟了，找都沒地方找，你就乖乖的跟在大爺的後頭。」
「莫愁，你運動服也該幹了。準備一下，下午帶你出去逛逛。」李果抱著枕頭悻悻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看著沉迷於電視的小劍仙：「你穿這麼點冷不冷？」
反倒是的哥這時候答話了：「高中啊，我兒子就是在讀高中。那地方，血淋淋的，活著進去，出來那就是一層皮。可你不去吧，末了兒最好的也就是開個破出租的。她是你妹吧？選個好的，破學校出來也是個破人，別捨不得花錢。」
小新妹子委委屈屈的回過頭看著李果，嘴巴撇到了一邊：「你這個沒良心的……」
那個女人帶著李果和莫愁徑直走到了一個裝修成草莓色的區域里，指著一架子內衣介紹著：「這都是今年新品，價格中等。都是少女款式，你們慢慢挑，如果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
所以，他決定從今天開始，晚上睡覺就把這本硬邦邦的書直接當成枕頭，保不齊哪天那個神經兮兮的書魂就想起他來了，如果還是不行，就只能當這單純就只是個夢了，反正硬枕頭也比軟枕頭更有益於健康。
本來一路上都很順利，莫愁也是個接受能力極強的姑娘，雖然還有不少地方沒脫離古代女子的習性，但是大體已經不再對這種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地方有什麼排斥和抵觸了。可惟獨在買內衣這件事上，讓李果和莫愁都傻了眼。
而李果則輕咳了一聲，挺直了腰桿，捧住了莫愁的臉蛋：「莫愁……聽話，這個是要的！」
「晚上要是我沒回來，你自己想辦法對付。」李明雪俯下身子盯著李果的眼睛，並指了指莫愁：「你給我克制一點。」
莫愁謝了李果一聲，連頭也沒回：「莫愁早已寒暑不侵，便是滴水不進也無大礙。」
那女人一副瞭然于胸的表情，沖李果招了招手：「跟我來吧。」
十分鐘不到，李果已經列出了長長的一列購買清單，從手錶鞋子到內衣MP3。李果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里讓莫愁真真正正的
可這次，他怎麼都沒辦法再通過這個方式進到剛才那個奇怪的空間里去了，這讓李果感覺有點百爪撓心，可又無計可施。
簡單明了，沒有任何的語氣助詞。可刁鑽古怪一向喜歡講價還價的小新妹子卻噌的一聲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拉著她的小旅行箱就鑽進了房間。
可現在他也根本不忍心去拒絕莫愁，只能咬著牙關緊鎖眉頭，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好！」
李果被莫愁這猛一撒嬌，骨頭都快軟了一大半，可等他聽全了莫愁的話之後，腦袋上的冷汗嘩啦啦的往外冒。
兩個人笑笑鬧鬧的在各種商店裡穿梭著，李果手上的手提袋也越來越多。不過李果並沒有小說電視里說的那樣，碰到和女人逛街就擺出一副死相，反而興緻勃勃帶著莫愁走進各種商店。
李果聽她這麼一說，強忍著笑，擰了一下莫愁的鼻子：「高中啊，是學習的地方。別聽那大叔的，我也是從高中出來的。你得趕緊當個現代人。」
李果頓時愕然，小蘿莉突然蹦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而且臉上還是那麼一副表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李果乾了點什麼天打雷劈的事。
莫愁其實一點都不笨，不但不笨，還聰明的一塌糊塗。一聽李果的話，她就已經明白了李果的意思，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提溜的轉了兩圈，溫婉一笑，輕輕挽住李果的胳膊：「相公定會陪著莫愁一道去吧。」
他已經二十四了，要再回高中去上學，恐怕難度不小，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他這樣的人，別說去應聘當老師了，就是應聘當保安人家都嫌棄他學歷不夠高。
當然，如果李果真能在現在到過完年的這段時間里學會御劍術，那
莫愁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臉紅紅的躲到了李果的身後。而李果搓了搓臉：「是這樣的……可是我沒經驗，她也沒有。」
「相公相公，我們走吧……」莫愁拽著李果的衣角，楚楚可憐的央求著他：「莫愁豈能穿如此不知羞恥的衣裳。」
莫愁聽到這話，把她漂亮的大眼睛從車窗上挪開，一頭霧水的看著李果：「何為『高中』？」
李果瞄了一眼莫愁，苦笑一聲：「我在她那可算是弱勢群體……」
李果捏著手上的避孕套，看著絕塵而去的計程車，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可偏偏這種事又是有嘴說不清，所以李果只能搖搖頭，無奈的把劣質的避孕套放進錢包，領著莫愁走進了繁華的商業街。
的哥聽完，饒有深意的在倒後鏡里看了一眼李果，拿起旁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就沒再多說一句話，只是嘆了口氣，嘴裏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犯法了……」
說完，她消失在茫茫衣海里，只留下了被周圍年輕姑娘給盯得渾身不自在的李果和眼睛都不敢睜開的莫愁。
李果被這麼一弄，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繼續低頭算著帳，畢竟他現在還沒工作，身上那點錢還不知道用到什麼時候，一個人還好說，可現在李果總算嘗到拖家帶口的滋味了。
一想到莫愁運動服底下整個都是光溜溜的，李果就一陣心驚膽顫，這還好沒去坐公交車或者擠地鐵，莫愁可能會被佔便宜不說，萬一要是一節車廂的人都橫死地鐵，那李果今年的年八成是過不去了。
不過在挑尺碼的時候，李果又犯難了。他厚著臉皮旁若無人的翻弄著那些或粉紅或純白的內衣內褲，可天知道莫愁的尺碼到底是多大。
「相公……」莫愁又想撒嬌，可是這一
可就在這個時候，莫愁背後的劍匣突然開始顫動了起來，而且發出一陣陣細微但是穿透力很強的金屬嗡鳴聲。
李果也是滿心尷尬，開始想好的借口也無從下嘴，那些比如不穿內衣胸部會下垂或者不穿內衣容易得婦科病種種的科普知識，李果根本想不到該怎麼開口和莫愁來解釋。
看著莫愁沉迷的樣子，李果撓了撓後腦勺。往沙發上一靠：「新新，你下午聽話，別給姑奶奶添麻煩。」
李果牽著莫愁的手，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路上提心弔膽的，生怕有人過來檢查或者莫愁走丟了。所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莫愁問話的時候，他也沒來得及回答，只是專心致志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等過了年，我再讓姑姑幫你找個高中。」李果咬著水筆杆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咱爭取趕緊當個城裡人。」
莫愁的眼神頓時一寒，殺氣澎湃而出，左手雙指化劍，低聲向李果喝了一聲：「好強的煞氣！」
李果暗自吐了吐舌頭，他只知道李明雪是個設計師，但是從來不知道她是設計這些東西的，而且看起來她的名氣還是不小的，這個內衣店裡的客人相比其他店要多出一兩倍。
這時李明雪換上了一身暖和的皮大衣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一拍小新妹子的腦袋：「去，換衣服。」
最終，四個人分成了兩撥，李果在小新妹子如哭似訴的眼神中，拉著莫愁攔下了一部計程車，跟司機說了句到西單，就坐在後座上拿出一個小本子開始列購買清單了。
「相公相公，此地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啊。」莫愁手上拿著一個超大號的糖葫蘆，興奮得像任何一個第一次進大城市的鄉下小姑娘：「即便是長安也無如此繁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