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好個屁！」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了李果。
莫愁的葯，鬼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臭臭的味道讓李果想起了大學時候門口賣的「正宗湖南臭豆腐」，而且比那更刺激也更辛辣，光聞這味道，李果就知道這玩意抹在身上，哪怕沒破皮，都一樣會很疼……
李果徹底被湛盧的五個字給震撼了，久久不能平息！而能讓湛盧說出五個字，那這羲和肯定也不簡單！
水仙停頓了一會兒，愣愣地看著李果：「奶……」
不過李果發現她好像並不像身殘志堅和巨海吞山一樣有著實體，似乎緊緊是一個虛影，因為剛才她好像是直接穿過擋在她面前的李果，沒有任何停頓……
「哎？」身殘志堅抹完了之後，突然驚奇地叫了一聲：「我日啊，到底是什麼玩意，連葯都不讓上？」
莫愁用琥珀捂住自己的鼻子：「這是用迦南果配上西域產的屍香魔芋……還有果子狸的肥油煉製而成的……」
身殘志堅沒有說話，而長得像方大同的巨海吞山只是拍了拍李果的肩膀：「我和你也搭檔過，時間不長，但是我對你印象還不壞。不過總歸你是這傢伙的官配。」
「不過么，作為他的朋友。」巨海指了指身殘志堅：「我勸你一句，不要和水仙走得太近。我不想再和志堅開打了。」
李果把瓶子里的液體倒入那個味道很好的膏狀物體之後，發現這膏狀的東西居然變成了透明了，雖然還是像膏一樣粘稠，但是卻清澈無比，李果還想吃……但是儼然已經不多了。
身殘志堅一聽，二話不說直接抬腳踹在了巨海吞山的屁股上：「有你什麼事？」
李果一愣，心想這次摸魚摸到了大白鯊，碰到了捉摸不定的主了……看來段冰真的是沒救了。
「是誰攻擊他？」身殘志堅抹了抹鼻子：「算了，還是問他好了。問你這小二逼也問不出個什麼。」
巨海吞山被莫愁梗了一下，嘴唇幾次開合，愣是沒說出話來。等了半天，他才慢慢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子，裏面裝著清澈的液體：「拿去……」
李果啊了一聲：「你要什麼？」
有趣倒是蠻有趣，但是李果本能地感覺這人很危險……而李果類似這種本能的感覺，幾乎沒有出現過偏差，好像是與生俱來的特殊功能似的。
李果表情肅然：「你要再把我說得跟基佬一樣，我就把你從這扔出去。」
而這時一直在看電視的湛盧緩緩回頭，看著羲和，嘴角輕啟：「還有一半呢？」
李果嘆了口氣
「到底是專業的。」李果深呼吸了一口：「這可比臭豆腐舒服多了……」
水仙和李果看得那叫一個瞠目結舌，看著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武器，相顧無言……
巨海吞山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然後迅速爬起身，一個飛踢頂在身殘志堅的小腹上……接著，兩個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打了起來……
李果蹲在旁邊，陰測測的小聲說：「你們不覺得當著人面討論人這種事……挺討嫌么？有點自覺沒有？」
巨海和身殘志堅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齊搖搖頭：「沒什麼好聽的。」
李果眨巴一下眼睛：「你這是要幹什麼？」
巨海盯著莫愁看了幾眼：「小姑娘，不要整天渾身是殺氣。水仙和你，其實是一類人。」
所以，當這黑乎乎的玩意塗抹在段冰的傷口上時，李果甚至都沒忍心去看。他現在十分懷疑莫愁是不是故意搞這種奇怪的東西來間接把段冰給疼死。
身殘志堅說著，突然一摸下巴，像柯南似的沉思了起來：「除……非……」
又是江湖再見，李果根本不能理解身殘志堅和這些人之間的恩怨，而且看上去這水仙好像活得很長很長，起碼和身殘志堅曾經是認識的……不然他絕對不會有剛進門時候的表現。
身殘志堅抹了把鼻子，指著巨海吞山說道：「當年要不是這混蛋！大爺怎麼會窩囊那麼多年！」
「傷個屁心。」李果也往地上一坐，拉開一罐啤酒：「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李果搖頭：「我直接給你錢行么，這麼晚了，哪來的東西……」
李果聽完，湊上去看了看奇臭無比的段冰，赫然發現他胸口的傷痕不但一點愈合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有股什麼力量把這黑漆漆臭烘烘的治傷奇葯給推開到了一邊，而他的傷儼然是越來越重了。
可就在李果做好失敗準備的時候，水仙那邊又說話了：「那我也不能白救啊，你總得讓我看到點東西吧？」
「好了，沒治了。」身殘志堅用濕巾擦了擦手：「我們把他劍給繳了，然後把他人扔到垃圾堆里去吧。反正他也沒身份證。」
可還沒等水仙開口，他身後的巨海吞山卻走到了身殘志堅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好久不見。」
水仙揮揮手：「好了好了，過去都過去了。以後江湖再見好了。」
水仙嗯了一聲，然後李果突然聽到房門被敲響了，而電話聽筒里也傳來了敲門聲……
此話一出，水仙那邊
「對不起，我們沒有這項服務。」水仙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除非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他眼看活不過三個小時了。」身殘志堅拍了拍段冰的臉：「治我是能治好，不過時間太長。這種傷，小白龍也沒招，上面有很惡毒的法術禁制。即使能解開也得五六個小時，強行破壞不如直接一刀捅了他。」
水仙高漲的興緻，突然暗淡了下來：「你怎麼這麼壞啊。」
「羲和，不出來聊聊？」身殘志堅沖段冰身側放著的那把劍勾勾手：「快點。」
「哎呀，將就將就……」水仙很是無奈地從李果手上接過奶，然後一口咬破，並緩緩倒入了那個小瓶子里。
「就不管他們了……」李果指著床上的段冰：「你給看看他。」
「老實點行么？」李果抄起一把瓜子扔了身殘志堅一頭一臉：「得狂犬病了？」
莫愁一聽，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把門打開，赫然發現乾淨得快透明的水仙和他那個像極方大同的基友站在門口，拿著電話……
李果十分無奈，只能把地上扭打在一起的身殘志堅和巨海吞山拖到一邊，然後在興沖沖的水仙的注視下打開了淘寶，然後擺弄了一陣之後，李果突然回頭：「我沒網銀……」
「水……」段冰的手胡亂地向上抓著，嘴裏含糊不清：「水……水……」
不過昏迷中的段冰卻好像個機器人似的，除了臉變得更白之外，身上連哆嗦都不哆嗦一下，更沒有張嘴呻吟什麼的。這要是放在李果身上，他一準會把臉貼在莫愁的肚子上嚷嚷著「好疼好疼……」。
身殘志堅晃晃腦袋：「老子也不想。」說著，身殘志堅指了指李果和水仙：「你得看他們倆怎麼說。」
喝完水之後，段冰又一次沉沉地睡了下去，不過這次臉上倒是湧起了絲絲紅暈，比剛來的時候那蠟黃蠟黃的德行要好上了許多。
「腦殘果粉……」身殘志堅在旁邊吃驚的不得了，並連忙慫恿李果：「趕緊答應趕緊答應。」
莫愁臉紅紅的：「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鼠類便是好貓。」
奶水一下去，瓶子里銀灰色的粉末頓時融化得無影無蹤，而瓶子里的奶液也變得粘稠了起來，就好像給嬰兒吃的米糊糊。而且不但這樣，屋子裡還充斥著一種莫名但是讓人心痒痒的香味，就好像小時候放學之後飢腸轆轆地路過麵包房時，聞
而水仙走前，把葯的用法教給了李果，而且李果也知道為什麼這葯會這麼香甜了，畢竟九節菖蒲、豐饒之角、雪桑果這些葯的名字聽上去就比什麼果子狸的脂肪要來的動聽的多的多……
「哭不出來。」莫愁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口水倒是有。」
李果一聽，連忙起身，打開一瓶農夫山泉喂到段冰的嘴邊。一瓶一點五升的礦泉水，一口乾掉，連點底子都沒留下。
而且李果還分析出，其實這個巨海吞山看上去沉穩內斂，可實際上跟身殘志堅一樣是個沒心沒肺的莽漢，反倒看似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水仙，才是陰險狡詐老謀深算的陰謀家。
李果一愣：「少什麼……」
水仙把調好的東西抵還給李果，然後朝李果伸手：「給我銀行卡，我現在去買！巨海，在這等我。」
巨海吞山百忙之中突然扭頭：「作甚？」
而就在這時，床上那個已經死了很久的段冰，突然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空氣從他乾巴巴的嗓子眼裡流過，發出呼哧呼哧的破風箱聲。
李果眼睛一亮，然後摸出了電話，給水仙的號碼撥了過去……
李果愣了愣，還沒等說話，莫愁幽幽地攀上了李果的肩頭，從李果後背露出一個腦袋：「你是說那水仙，對相公不懷好意？」
「你給我買個蘋果4。」水仙似乎猶豫了一下：「還要個ipad，還有itouch！」
五個字！五個字！！！湛盧居然說了五個字！驚天大爆料的五個字！
味道真的很不錯……
「喵……」琥珀還順嘴答了個腔，並不停地舔著嘴唇。
正和身殘志堅坐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喝著啤酒的巨海吞山胡亂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和身殘志堅小聲地聊著這麼多年來的辛酸往事……
水仙哦了一聲：「先拿東西來。」
身殘志堅呵呵一笑，伸手晃了晃：「那傢伙其實是沒心沒感情的。他說翻臉就翻臉，而且從來都是跟著自己的情緒走，總的來說不算壞人。也僅僅不算壞人，反正本大爺是看不上他。」
身殘志堅搖搖頭，往地上一爬：「你看，我要告訴你，其實你根本打不過巨海，你會不會傷心？」
「有奶么？」水仙坐在床頭安靜地問著李果。
那影子走到角落之後，慢慢地開始凝聚成形。
成形之後的羲和，穿著翠綠的褂子，一張瓜子臉和很苦逼的表情，漂亮是蠻漂亮，可就是感覺太苦逼了，好像全世界都欠她幾百塊錢似的。
李果在他走後，
「他就是這麼壞。」莫愁在旁邊笑著接茬：「不過東西倒是不會少你的，快點拿出來吧。」
水仙的彩鈴居然是月亮之上，這讓李果突然覺得和他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因為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李果的電話鈴聲都是愛情買賣……
「氣死我了。」一個女人音出現在屋子裡，帶著嬌蠻：「那個笨蛋，被人攻擊也不還手。」
「當年一別，千多年了。」巨海吞山笑著站在身殘志堅身旁：「有見過你姐姐么？」
而李果伸手在莫愁的腦門子上彈了一下：「哪能見死不救，趕緊想想辦法。」
「話說，這東西威力不小啊。」身殘志堅聞了聞自己的手，然後吐著舌頭皺著眉頭：「這味……太牛了。」
巨海吞山猛然扭頭，看著身殘志堅：「當年要不是你，我和他怎麼會弄得背井離鄉上千年！」
「那你去到淘寶上買，要商城正品！」水仙指著電腦：「我看你付款了，我再拿葯。」
李果的電話是開著擴音器的，所以水仙說的話，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能聽到，身殘志堅聽到之後，撓了撓臉：「這孫子是誰？」
「你們兩個很熟？」一邊給段冰用棉簽敷藥，一邊看著房間角落席地而坐的身殘志堅和巨海吞山：「看上去感情蠻好。」
「好久不見。」身殘志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混的不錯啊。」
莫愁語氣森然，透著一種冷颼颼的殺氣，還有一種金戈鐵馬般的戾氣，外帶一種生人勿近的煞氣。讓李果彷彿感覺自己置身在一個充斥著血腥味的遠古戰場，戰場上屍骸滿地、鮮血入地三尺，甚至鼻子里都聞到了一股子腥味。
可即使這玩意是傳說中的神葯，可味實在是太大了，除了湛盧還安安靜靜地在看著電視之外，甚至被用來當口罩的琥珀都開始翻白眼、四肢無力地垂著了，李果更是有一顆欲仙欲死的心……
李果都快瘋了……
「小子，安敢和大爺再大戰三百回合！」身殘志堅挽起袖子，目露凶光：「來來！誰敢一戰！」
「一類人。」莫愁冷笑：「一類人何止千千萬，那又怎樣？」
「混日子過。」巨海吞山擺擺手：「我不想和你打。」
身殘志堅輕輕靠在牆上：「只不過看到他，我就想起以前的日子了。其實不是過去的日子有多好，只是那時候我年輕。」
李果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水仙要的是什麼，連忙從莫愁裝零食的盒子里摸出一包紅棗酸奶：「這行么……」
巨海吞山也
「喂……這裡是中國移動竭誠為您服務，話費及號碼歸屬地查詢請按1……」水仙的聲音從話筒里穿了出來：「結束請掛機……」
李果一愣，然後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有……」
身殘志堅哎喲了一聲：「黑玉斷續膏變態版……」
「真沒有……」李果說著，把目光掃向了莫愁。而莫愁哎呀了一聲，背過了身子，拿屁股朝著李果……
「你怎麼能這麼說個女孩子？」羲和表情愈發苦逼：「能成形就了不得了么？」
「哎喲……」水仙一走進來，直接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戶口上的身殘志堅，他頓時一拍大腿就轉身想走。可是在門口時卻被莫愁給攔住了去路。
「幹活了。」水仙歪著頭：「你跟他打什麼打呀……」
李果愣了愣：「我這有個人快死了，想要點葯。」
巨海吞山哦了一聲，果斷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子，裡頭是一些銀灰色的細密粉末。
巨海指了指莫愁：「要巫女淚，沒有巫女用少女的也可以。是用來驅散那傷口上的魔咒的。」
水仙悻悻地看了一眼地上兩個扭打在一起，並且還左一句「操你妹」右一句「干你全家」的兩把武器，頗為為難地說著：「巨海……巨海……」
莫愁想了想，回身湊到李果耳邊：「水仙。」
莫愁突然舉手：「附議！」
李果一拍大腿：「除非什麼！」
巨海看了一眼李果：「各為其主，各安天命。你這搭檔不也挺不簡單么，他們兩個也算是半斤八兩吧。」
「存心是么？」水仙被李果弄得哭笑不得：「特侖蘇、旺仔、未來星，什麼奶都行。」
「怕就怕，最後還是要打。」身殘志堅一口把一罐子啤酒全部喝了下去，然後打了個酒嗝：「你的搭檔，我挺討厭的，我最討厭看不透的人。」
「等等。」眼睛上還掛著眼淚珠的巨海吞山在李果要給段冰上藥之前，突然阻止了李果：「少一樣東西。」
「有人能有比這黑玉斷續膏變態版更猛的葯。」身殘志堅眼睛亮了亮：「我倒是曾經認識個專門煉藥的傢伙，不過我不知道死逼現在去哪了。」
李果晃了晃手指頭，咳嗽了一聲：「那我現在打電話給百合，說我找到水仙了，你猜她有沒有辦法找到你。」
話音剛落，那劍突然一動，劍光一閃，一個虛影走了出來，看不清面貌分不出男女，只是淡淡的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