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星為棋
李果把湛盧往地上一插：「蔽日雲只是你下套的一部分，對嗎？」
而李果咳嗽了一聲，一抬手阻止了一臉烏黑的經理：「開吧。」
李果看著上清詭異的一笑：「世界上很多陰差陽錯不是么？」
李果嗯了一聲：「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管輸贏。彼此都留條後路，你和我，說到底只是立場不同，不用跟那些個土雞瓦狗一樣趕盡殺絕。」
李果哈哈一笑，然後又倒上一杯菊花茶：「這第二杯，是謝你救我一命。」
李果淡淡一笑：「以俠之名。」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李果一邊緊盯著上清和叮噹，一邊問著鳥子精：「我家神經病的傻老婆，不得了啊。」
李果看了一眼拿著電話湊在自己耳邊的雪姐姐，然後苦笑著說道：「我以為你是猜的……」
「喂，你出場方式好歹帥氣一點。」李果踩了身殘志堅一腳，然後把他從地上撿起來：「出來吧，身殘志堅。」
「好啊，那就來個君子協定。」上清跟李果清脆的碰杯：「以俠之名。」
「那要是完整的呢？」上清突然抬頭：「蔽日雲。」
「李少，我真心覺得我們能成朋友。」上清苦澀的一笑：「少了你，我會很寂寞。」
李果哈哈一笑，然後看著鳥：「在這一天之前，我被兩個怪女人逼在牆角，然後給了我一千塊巨款。」
「我就是猜的。」櫻在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很輕鬆：「那麼，你知道的。」
不過幸好，能力的極度偏科讓鳥子精根本不具備靈力外放的能力，所以不至於和那兩個正在鬥法的兩個人產生的靈力激蕩產生額外的碰撞。
「知道么，簫掌門。」李果淡淡的一笑：「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身邊的女孩，每一個都比我厲害。」
當然，因為屋子特別奇怪的氣氛和一種莫名的心悸感，經理在把酒打開之後，帶著人就匆匆的走了出來。留下的，只有一屋子酒香和正在鬥法的兩個奇怪女子。
「別哥哥！」雪姐姐一拍李果的手：「不要碰莫愁！」
說著上清側過頭親了一口蔽日雲：「她的紋身是最美的痕迹，其實叮噹在當女孩子的時候也有，當少婦之後自然就沒了。我怎麼捨得砍我自己的左右手，只不過你那個櫻太厲害了，不苦肉一點，瞞不過她。」
兩大掌門之所以立這個君子協定，其實都只不過是為了未來的不確定給下一個保險。李果知道自
各自落座之後，李果和上清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兩人都明白，今天之後就再無朋友，按照先下的發展趨勢，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情。這一點，聰明的李果和絲毫不遜李果的上清都異常清楚，兩個人誰也沒底，沒底當然心事重重。
「好了，大家今天來個痛快。」李果微微一笑：「錢已經付了，不吃回這四千塊，我心疼。」
上清顯然記性不是很好，他回憶了整整有三十秒，然後一拍腦門：「那個人居然是你？那道上善護身咒真的救了你？我只是拿來騙你娃娃的。」
雪姐姐不聲不響，只是低著頭坐在凳子上吃著手上剩下的麵皮卷鴨皮，還用餐巾紙抹了抹嘴。
都說不談公事，但是崑崙蜀山兩大集團的首領聚首，總歸不可能會是一團和氣。特別是莫愁和叮噹之間的暗鬥，更是讓人心悸。
李果猜想一杯酒並不會讓莫愁產生什麼不良反應，所以他為了調節氣氛，就親自給小劍仙倒上了那麼半杯天價酒。
「不……我……」蔽日雲想給自己解釋，但是她還是收住了聲音，重重的嘆息了一口。
光刃驟然成型，隨後李果返身一抽，從虛空中抽出和自己有著合一本質的湛盧，兩把大劍在手，李果氣勢頓時暴漲，數千百載的戰鬥本能像潮水一樣灌入李果的身體，讓空有靈力不懂運轉的李果霎時間成了一個戰神模樣。
「不，蔽日雲是我最鍾愛的女孩。她清純、害羞，喜歡穿我喜歡的粉紅色衣服。」上清聳聳肩：「為什麼讓她去鎮守秘境，是因為她最值得我信賴。」
李果重重的點點頭：「開，錢不是問題。」
「哥哥，讓她來。」雪姐姐搖搖頭：「她故意喝下那杯酒的，她現在是一劍驚仙的即墨公主。」
話音剛落，臉上有紋身的蔽日雲突然出現在上清的旁邊，手上抱著李果的那隻哈士奇大聖，眼睛故意錯開李果的視線。
「那可不。」鳥子精從口袋裡摸出一雙皮手套戴在手上：「我有二分之一光速的速度，也就有二分之一光速的視覺。這點對我來說，不難。」
「多說無益。」
而雪姐姐在一邊極為溫婉
而雪姐姐悄悄的拉了一下李果的衣襟：「哥哥，沒問題吧……」
莫愁和叮噹異口同聲的說道：「讓她先收！」
「這第一杯，我敬我的救命恩人一杯。」李果給自己的小酒盅里倒上一杯：「棋逢對手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雪姐姐突然一拉鳥子精：「小心！」
經理頓時猶豫的在上清和李果之間猶豫不決，畢竟這兩瓶酒的價格絕對是能讓一般人家吐血一升的，要不是這幾天老總要過來視察，這兩瓶酒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店裡，一旦開了……然後這幫傢伙又不給錢的話，那就算是讓他們賣腎抵價，他這經理的職務都保不住。
突然間，一根如玉的指頭頂住了赤星貫月的進攻，李果側眼看去，發現居然是冷冽的莫愁用左手輕易的擋住了這一擊。
莫愁的轉變有些讓李果驚奇，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莫愁……我可以！」
莫愁鼻瓮抽了抽，然後一邊和叮噹斗威壓一邊偷偷瞄著自己杯子里的酒……樣子十分可愛。
「李少，我一直有個問題。」上清撐著頭看著肩膀：「同為修行人，你怎麼不求仙。」
說完，身殘志堅和出鞘劃破空間的限制，直直朝李果奔襲而來，然後出鞘直插在莫愁的面前，而身殘志堅啪嗒一聲掉在李果面前。
可下一刻，上清手中卻突然出現了那把粉紅色的赤星貫月，而這劍離李果的脖子，只不過堪堪一指的距離。
英雄相惜這種事，其實並不違背常理。李果和上清鬥智斗勇這麼多回，其實早就互相仰慕了，就好像《亮劍》里的李雲龍和楚雲飛。
「叮噹！」上清臉色一喜：「天羅幻境！」
話音剛落，莫愁身上的劍氣豁然衝起，整個房間里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殺氣，天花板甚至都有一種融化的趨勢。
「當然啦，他又不是你的誰。」雪姐姐突然抬頭，並遞上電話給李果：「櫻要跟你說話。」
「你家的牡丹很厲害。」上清呵呵一笑：「本來今天就沒打算上蜀山，你要在蜀山大陣里，我還真沒辦法。」
說完，櫻就掛了電話，只剩下李果在面對著上清和圖靈雙生子。
而李果還要說話，但是被鳥子精一把拽下，嘿嘿一笑的莫愁
「猴什麼？」莫愁非常可愛的一皺眉。
上清沉默片刻，揮手叫上服務員：「上酒，最好的。」
「你……」
莫愁淡淡一笑：「有莫愁在，一切放心。」
上清笑了笑：「客氣，看一個人的身價，就得看他的對手。有你這麼個對手，我也很欣慰。」
「簫掌門，敬你一杯。」李果抬起手中的菊花茶：「一是謝你的開朗大氣，我很討厭陰險狡詐的人當對手。」
李果啊了一聲，然後一拍腦袋：「忘了……恐怕四千都不夠。」
李果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應該沒問題，小半杯連小孩都沒事。」
李果抿著嘴笑著：「世界上很多陰差陽錯不是么？」
鳥子精啊了一聲：「那倆女的嫖了你？」
說完，她甩下赤星貫月，並隨手逼退上清：「本宮，很久沒出手了。」
「妹妹，你回來了。」出鞘的器靈出現在莫愁身邊，看了一眼李果：「殘缺的器靈罷了，作為十萬妖器之首，我其實不怕她。」
「嗯？」上清突然之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救你一命？」
李果吧唧一下嘴：「好吧，我承認蔽日雲乾的很漂亮。」
「相公，雪姐姐，白姐姐。」莫愁笑了笑：「讓小丫頭，給你們表演一次吧。」
鳥子精搖搖頭：「當年咱們喝猴兒酒的時候，比這個不知道好多少。」
「莫愁，莫愁。」李果推了推莫愁：「相公許你喝一次酒，只能一杯。」
「不知道。」李果搖搖頭，看上去多少也有些惆悵：「很多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不得，你想成仙我不攔你，但是你想借莫愁，這也是痴心妄想。」
而雪姐姐也在旁邊嘟囔著：「上善護身咒……上善護身咒……天吶哥哥，我們擦肩而過！」
李果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敬你的勢在必行。」
「連環計。」李果突然感覺自己被蒙了，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好厲害。」
李果用身殘志堅遙遙一指上清：「我告訴你，你還是沒瞞過。」
而上清摟住蔽日雲的腰：「我怎麼會隨便拋棄我的雙生器靈呢，李少你還是不了解我。」
「這句話，我還給你。」上清也站起身，把酒盅里的天價酒一飲而盡：「好酒！比衡水老白乾好多了！」
「蜀山有瑤池仙這樣的好酒，就不許崑崙有星為棋么？」叮噹漸漸的笑著，站起身。穿著清純
上清搖搖頭：「不，君子協定依然有用。」
叮噹冷笑一聲，眼睛瞪了瞪，方寸天地的最高境界突然施展了開來。周圍的環境寸寸剝落飛散，電光火石間斗轉星移，天地變幻，如夢似幻。
而這時，莫愁也端起了酒杯，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在酒杯里舔了一下，然後渾身一個哆嗦，眨巴了一下眼睛偷瞄了一眼鳥子精：「好酒哎……」
「我數一二三，你們兩個一起。」李果伸出一根手指：「今天只是喝酒吃肉。」
李果聳聳肩：「沒有，可我哪能看著你把我家小莫愁弄走啊。」
「李少。」上清呵呵一笑：「在這方寸天地里，你以為你對上我有勝算嗎？」
莫愁和叮噹的身邊不停閃爍著空氣中的靈力分子摩擦出的細小閃電，微小的電弧在時不時的快速閃爍幾下，在旁人看來，就像她們倆的臉蛋上化妝時候撒著亮片似的。
不多一會兒，兩瓶茅台53度開國盛世大典就端了上來，並且由經理親自護送過來的，並躬身問著上清：「先生，這裏兩瓶十一萬六，開不開？」
李果搖搖頭：「帶頭的那個女的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你這種垃圾，老娘一年見三百多萬個。」
莫愁很乖很乖，她在李果屢次教育之後就絕少再展露她破表的攻擊力了，但是不展露不代表不具備。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實並不能勝過叮噹，但是單在氣勢方面，莫愁卻根本不會弱上叮噹多少，反而比叮噹的氣勢里更多著一種奔騰的殺意。
說著，李果又是站起身，高舉酒杯：「難得和簫掌門同座對飲，以後的棋，你可以步步為營，不然可就得輸給我了。」
不得不說，蔽日雲和叮噹站在一起之後，他們無論從威勢、氣勢和靈力上都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甚至給了李果一種壓迫感。
上清一臉傲然的微笑：「看你說的，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誰輸誰贏還都不知道，倒是走著瞧好了。」
上清也是嘆了口氣，握住了叮噹的手：「今天就當朋友一敘，先鬆了吧。過了今天，恐怕再聚遙遙無期。」
這次成功的裝逼，不但讓經理滿面紅光，而且也讓旁邊穿著旗袍的服務員顧盼生姿。
李果聳聳肩：「三年前，一個在抓娃娃機上扔下了一千五百個幣的帥哥，曾經給了我一道符，那道符救了我一命。」
鳥子精一口茶水噴
「誰，說他能弄走本宮？」低著頭渾身往外冒著劍氣的莫愁突然低沉著嗓音說話了：「出鞘姐姐。」
經理尷尬的點點頭，然後送上了一個刷卡器，李果微笑著拿著卡在上頭直接刷了個十二萬下去，並笑著對經理說：「多送點老鴨湯沒問題吧？」
「這勢在必行。」上清笑著：「找到蔽日雲之後，大概就會開始吧。你要小心哦。」
話音剛落，上清好像手中握劍似的劈向了李果，李果本能的揮劍去擋，但是卻突然擋空，上清的手上根本什麼都沒有。
李果眉頭一皺：「你陰我？」
雪姐姐拿過莫愁的酒杯聞了聞：「星為棋！你把酒掉包了！」
而上清和李果一拍即合的原因，也大致是因為這樣。
李果咳嗽一聲：「還挺特別的。對了，是要先付款對吧？」
老手總歸還是有點眼力價的，看到李果輕描淡寫的德行之後，他見李果點頭，並讓身後的助手送上兩份舊報紙，分別是七九年十一月三十一號的和八零年六月三十一號的人民日報：「先生，這是贈品。」
「家主啊，我說的沒錯吧。」櫻戲謔的聲音傳來：「你非要跟我爭個輸贏，我跟人打賭沒輸過哦。」
而且鳥子精更是在一邊摩拳擦掌，要不是雪姐姐一直踩著她的鞋，估計她一早就飛身出去抽叮噹的大嘴巴子了，畢竟作為一隻有間歇性神經病的猛禽，眼裡哪容的下這個，這病一犯起來，別說是區區一社稷器靈了，恐怕就是三大聖坐那，她都干出去抽人大嘴巴子。
「我紋身、抽煙、喝酒、說髒話，但我知道我是好姑娘。真正的賤人喜歡裝無辜、裝清純、喜歡玩害羞、喜歡穿粉色衣服。男人膚淺，都只看表面。所以，他們只能被賤人騙得痛不欲生。只有女人才能看出誰才是真正的賤人。」鳥子精揉了揉鼻子：「你以為你這點玩意，能瞞的過老娘么？」
這一聲大喊，讓李果都渾身一抖，扭頭看去。正發現莫愁一口把酒杯里的酒仰頭喝進，然後就這麼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傻笑：「好酒！」
「烤鴨店的酒能有這麼好？」上清一驚，然後揮揮手：「給換那種三百的……」
在李果的倒數聲結束的同時，叮噹和莫愁的氣勢齊齊一收，兩人本來糾葛在一起的靈力頓時被抽了個乾淨，劇烈的摩擦甚至讓空間都產生了一陣波紋似的顫抖，並激蕩出駭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