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宗雲你好，宗雲再見……
即墨也迷茫了，她扭頭用眼神徵詢雪姐姐和鳥子精的意見，雖然貴為千金之軀，但事實上很多事情她還是很聽雪姐姐話的。
「來，讓佛祖給你開開光。」二爺朝鳥子精勾勾手：「三千，不二價。還送佛祖簽名紀念T恤一件，外帶開光寶扇一把和一整套三清泥塑，超值哦。」
「你以為我說當就當的嗎？這不是我選，是天選。」二爺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雪姐姐一眼：「虧你還有千年道行，這點都看不出來？好了，再說就是秘密了，如果李果通不過試煉，他一身的能力就會被收回，全部的天賦都會被湮滅，最後化作普通人消失在無盡的輪迴里，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跟你們這些有著悠長生命的異種不同，人和妖之所以能達到平衡，就是因為人有輪迴，而妖只有……」
「等等！」雪姐姐、莫愁和鳥子精以後同聲的驚叫了起來：「你說的是身殘志堅？」
反倒是雪姐姐一邊笑著一邊從錢包里數出錢，然後又伸手進鳥子精的口袋裡掏出錢包數夠了整整一千遞給二爺，然後對莫愁說：「這其實是規矩，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點我還是信二爺的，其實你們別看他老不正經的樣，他說話從來都挺靠譜。」
王二呸了一聲：「你也就是放馬後炮的本事，你這大妖當的多失敗。」
「我知道。」二爺提起紫砂壺喝了一口裡頭早就涼透的茶水：「我也沒說不好啊，關鍵就是你這麼干，到最後會有點小麻煩。」
鳥子精都想不出該怎麼噴他了，只是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這老頭弄得跟和尚廟裡賣八卦鏡的道士一樣蛋疼……
看著幾個過來求籤的女子離開，二爺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滄海桑田、造化弄人喲。」
說完二爺從旁邊的破冰箱里拿出昨天吃剩的菜放到桌子上，那麼幾小碗剩菜剩飯，外加一套煎餅果子。接著他一邊用微波爐熱飯一邊笑嘻嘻的對
「那可不一定。」海鮮大師咯咯一笑：「不就是個天女魃么？至於這麼糾結？」
說完，正當二爺準備沾沾自喜的時候，雪姐姐突然補充了一句：「其實要一塊錢就行，不過他騙吃騙喝成習慣了。組織里所有人都被他坑過。」
而二爺點評完百合之後，卻沒有直接點評莫愁，而是從抽屜里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紅紙包，把剛才那一千塊塞了回去，遞給雪姐姐：「這一是恭喜你修成正果，等了這麼多年的人終於出現。二是祝賀你功德圓滿，龍神加身。三是希望你肚子里的小東西能健健康康。」
「是這樣的，夸父不是醒了么？」海鮮大師陰森森的一笑：「我在想，是不是要加點樂子。」
不過百合也沒有發問，她從剛才這老頭輕巧的一彎腰就躲過了她試探的一招時，就已經知道這老頭就是傳說中那掃地神僧似的人物，惹是惹不起。但是好在他的立場是絕對中立，不然說不定百合老早就跑掉了，畢竟惹是惹不起的，跑總跑的掉吧？
「我知道的還多著呢，小鳥兒，別忘了當年大明湖畔的小阿嬌。」二爺賤兮兮的看了鳥子精一眼，用怪怪的語調學著鳥子精：「喏，這塊石頭給你當紀念。」
「二爺，你難得不猥瑣哦。」雪姐姐站起身，揶揄了二爺一句：「平時那老不正經的樣呢？」
而這麼鬧了一通，讓即墨公主這個急性子著實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眉頭輕輕皺了皺，可還沒等開口說話，二爺就已經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占完了，不過提前說話，不論好壞你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句。」
鳥子精翻了翻白眼：「拉倒吧你，你這誠意都寫在臉上了。」
百合笑著眨眼：「人和妖的界定，其實很奇怪。」
二爺一
「你們不知道？」二爺摸了摸下巴：「李果那把賤到讓人吐血的劍啊。他可是兩個大妖聯手打造的玩意。」
莫愁這時候小心翼翼的湊到雪姐姐面前小聲說：「相公說過他，說他好向人借錢，卻向來不還。」
即墨公主鄭重的點頭。可二爺卻指著鳥子精和雪姐姐：「你們說的話，倒無所謂。」
二爺的話沒說完，他似乎在斟酌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鳥子精一聽，一向皮厚的她，臉蛋居然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表情頓時悲催：「你怎麼知道……一百多年了好嗎？」
二爺沒回答她，只是扭頭看著百合：「你啊你，殺孽太重。如果不抹掉你心裏的戾氣，不管你怎麼努力，都走不出你自己的無間地獄。」
雪姐姐接過紅包，但是人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而旁邊的鳥子精也驚叫了起來：「業力轉生你是佛祖？」
鳥子精一愣：「你足不出戶哎，你怎麼就知道的？」
「封你，是因為你魔性未除，西方白虎星降，奎、婁、胃、昂、畢、觜、參，七星都聽你調遣，而且你是克夫的命。」二爺眉頭揚了揚：「看來李氏當年有高人。居然能算到千年後的李果，一步一個坑，硬是把你留給了正當年的他。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要是你嫁給了當時的李家公子，恐怕這李家從你那代就要斷了。」
「你是說那夸父？」莫愁眼睛向上翻了翻：「那是即墨娘親的事，與莫愁何干？」
鳥子精考慮了一下，果斷搖頭：「不靠譜，這老頭一貫是個神老千。」
莫愁眼神當場一變，接著她的表情發生了些許變化：「羽真人寄宿在本宮相公體內，是伺機奪舍，而我本就是莫愁。即墨即是莫愁，沒區別。」
「不，其實我和你一樣，
「那都是偽裝，偽裝！」二爺極力辯駁：「如果每個人都跟宗雲一樣，世界早大同了。」
二爺當場就是一嗆，茶水從鼻孔噴出：「沒有的事，少在那亂編排我。」
這句話聽上去神神叨叨的，但是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這短短一句話里的前因後果，所以百合當時人就愣了，即使聰明如她，卻依然半晌沒有打通這句話的根源所在。
「算錯了最好。」二爺苦澀的一笑：「人這一輩子，天道是個渣，情傷最難熬，如果我還有機會，我真用我這一身本事去換跟青嵐相伴半生。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知道了還問？」二爺絲毫不客氣：「最後我要跟你們說，很多事情提前知道，不代表就是好的。我可以明著告訴你們，我馬上退休了，我的徒弟又不爭氣，所以作為我師弟的李果很可能會被選中當我的接替人。你們懂這裏頭的意思嗎？」
雪姐姐當時就瞪大了眼睛：「什麼？哥哥會成你的接替人？你從來沒跟我提過！」
「女魃註定一生無人相伴。」二爺輕輕的搖頭：「多好的姑娘，活脫脫就是當年的青嵐。」
二爺點點頭：「你們說的都對，可你們別忘了，輪迴一直無常，牽一髮動全身，現在說來很深奧，以後你們會懂的。好了，到此為止了，沒有絕對，只有相對。沒什麼不能改的，只是看你們能不能改了。」
鳥子精當場就傻逼了，長著大嘴：「這老頭就是內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二爺？」
「我說，你這是又發什麼感嘆啊？」海鮮大聖出現在二爺的床沿上，晃蕩著她的小短腿：「老頭，你亂泄露天機，遲早遭報應。」
「不是你。」二爺一拍手：「出來！」
「話可不能這麼說哦。」二爺晃著手指頭：「這樣吧，你給我一千塊錢，我給你佔一卦，這
「所以說，讓你平時少看韓劇，你是大妖好不好？有點大妖的自覺。」二爺不懈的刺激著海鮮大聖：「好了，大妖同志，你今天又有什麼事要找老子辦？」
雪姐姐一愣：「宗雲？是誰？」
「你是妖？」雪姐姐一愣：「可你確實是人。」
雪姐姐切了一聲，然後自顧自的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本記錄本翻閱了起來：「最近任務這麼少？天下太平了？」
說完，他把視線停在了莫愁的身上，詭異的笑了笑：「這個丫頭……死去多年，還不肯走嗎？」
「想的美，只不過這段時間崑崙把該殺的該抓的全部解決了，省了我不少功夫。」二爺翹起二郎腿：「他們那邊是怕出什麼意外，牽連自己。這密宗掌門雖然是個小妹子，但是一點都不簡單，你們要玩的話，八成是玩不過她。」
門衛大叔表情一苦，看著雪姐姐：「龍丫頭，我就這麼沒官威么？」
「少來吧。」雪姐姐笑著說：「您可是天橋大紅人，看手相二十塊、解簽三十五、面相五十，手機貼膜、回收電話卡，這些事兒，您是當我不知道么？」
「不懂。」鳥子精攤開手：「在這方面，我純粹是個文盲。反正我大概知道你是個人妖就對咯？」
「是很奇怪。」即墨突然也跟著笑了出來：「那我也只能是宿命咯？」
聽他這麼一說，包括莫愁在內，都愣了，誰也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就連當事人莫愁都一臉迷茫然後扭頭像找尾巴似的原地轉悠了一圈：「有影子的呀，莫愁是活人。」
「什麼叫傳的……」老頭呸了一口：「我本來就神乎其神好么。」
雪姐姐聳聳肩：「你自己知道的事，還老裝不知道。你有意思么？」
「那能一樣么？能么？」二爺當場脖子就粗了一圈：「那就是弄點宵夜錢，這可得費老勁。」
即墨一頭霧水的看著二爺
「少感慨了。」海鮮大聖揉著鼻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萬一你算錯了呢？」
「它現在叫這傻逼名？」二爺眉頭皺了一下：「果然蛋疼……他叫宗雲，是鯤鵬用自己的翎毛和嘲風的額前鱗打造的東西。威力幾乎沒有任何兵器能比擬，不過單純論攻擊力的話，倒是一般，主要是能集天地的威能，這一點很恐怖。不過它是大智慧，想它成殺器，那是不可能的。」
「一樣啦，多少人家現在把你當爹嗎。我真受不了你這德行，是不是平時猥瑣的人一傷感起來就特別戳人淚腺？」海鮮大聖揉著眼睛：「都快把人家弄哭了啦。」
「走咯，班師回朝調戲志堅去！」鳥子精歡呼一聲：「下午有的歡樂咯！」
而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悶頭抽煙的百合突然接嘴：「妖只有宿命。」
即墨：「……」
「宿命和輪迴，很奇怪。哪怕轉生千百次，宿命始終是定死的，而輪迴卻無常。」百合如雲煙般裊裊的聲音，聽上去有無限的恐懼和膽怯：「而我，好像走不出這宿命了。」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二爺牛逼哄哄的拽了句文：「看李果的造化了，一條岔路分開兩端，一端是通天大道，一端是無底深淵。我不能全說，也不能不說，所以我說了和沒說是一個樣，但是我說了又比沒說要好。不過到底還是李果命硬，要碰到個八字不旺的姑娘，早被他剋死了。而且我提醒你一句，李果今生是來還諸世情仇的，一輩子反正是各種糾結，你是其中之一，還有……關於天選之變，你們不要再好奇下去了，都回去等著水到渠成。」
「你是說……繼續放被封的巫？」二爺眼睛一瞟：「你腦子沒傷吧？」
鳥子精在房間里東摸西摸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好玩的，扭頭問雪姐姐：「你不是帶咱來找你領導么？先找了領導再跟門衛大叔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