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道》目錄

第十章 文官的膽量

第十章 文官的膽量

「其實我回來很久了,但是不露面為妙。」藤堂外相似乎下了很重要的決定,「情況我已經了解了,跟我來吧!一切都安排好了,也是我該負起責任的時候了。」
「今年將非常不同。」軍長的臉上表情異常嚴峻,「比賽規則也大幅度改動,大量先進兵器將投入使用,允許各國使用自己的獨有裝備,真槍實彈。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這就變成了軍事實力的真正排名,不再是單兵素質的友誼賽,而是變相的綜合軍力比拚。鑒於以往的失利,各國都派出了最強的特種部隊,絕非以往的水平可比,如果輸了,我國的威懾力將一落千丈,而且,賽后一個月,日內瓦的武器拍賣會也將開始,比賽結果將直接影響我國紅旗導彈家族的銷量額。我準備投入精兵中的精兵。但是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拿起一支高腳玻璃杯,藤堂斟了一杯酒給自己,一飲而盡,「我真是沒品味,始終是喜歡玻璃杯呢。」彷彿感到寒意,藤堂縮了一下脖子,整了整大衣領子,打開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報告首長!還遠沒有結束!」
確實,這種問題直接問起來不太好,但從晴陽的表情來看,似乎在期待著,八成是答應了。「這兩個人,以後我可難辦了,是叫師姐呢,還是叫嬸嬸?」
「那已經不是重點了。」部長陷入了沉思,終於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實際上決定派你去,是因為台灣的特工送回消息,新候選人是日本高層軍官資助的,還包括許多武器和條款交易,恐怕台獨就在眼前,我們將不得不動用武力。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就算再怎麼離譜,台灣人力不足,也沒有和大陸為敵的力量,怎麼會如此囂張。前天得到最新報告,說日本人給台灣提供了解決了人力資源問題,雙方几天內就會有重大交涉,其中一個項目高達一百億美元!本想讓你查一查的,但如果你說的兩小時塑造再生戰士的事屬實,我想他們的交易就是這個項目,一定要儘快,不是先除掉日方主謀就是破壞交易,殺死台方交易代表!」部長咬牙切齒,「這些雜種!誠心不讓我吃頓安心飯!」
「我始終不是個好父親,但是你這個保鏢會照顧她的,對吧?李維君,接下來是日本人自己的戰爭了,何去何從,由我們自己決定,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藤堂微笑著,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一瞬間,一定是有光芒閃爍,李維無法阻擋他,也說不出什麼,伸出手想把他拉住,但是手只能探在半空中,抓著一些空虛的東西。
「難道又出了什麼大事?」
「服部,不是我打擊你,日本恐怕完了。」李維望著服部半藏,對方完全無法否認,只能面無表情地沉思著。「你到底怎麼打算?」
「就是這個,我今天吃了大虧,您好好看看那把槍的結構,日本軍閥手裡可能有大批的這種東西。還有更可怕的……」李維把情況彙報了,「跟蹤的人今天晚上就應該可以得到基地的地址了,要繼續格殺嗎?」
「半小時前丟了一艘120導彈驅逐艦!也許是和他們有關係的。首要問題是——一定不能讓台灣人得到那種科技!這兩天所有的台灣方面情報都會儘力傳給你,注意一下!」
就是這聲槍響,永遠回蕩在李維的心頭。
「什麼?公然住在那裡?就是說……」
清晨光禿禿的林蔭道,李維靠著樹榦坐在地上,而服部半藏蹲在枝頭,腰帶隨風飄動,整個人就像是早春里一片離譜的樹葉。
「免了!我們可不是為這件小事來的!藤堂!你最好識時務!」
佐佐木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就好像是剛吃完人的魔鬼在抹掉鮮血,隨即扔出了一隻文件袋,「很好的酒杯,藤堂,你最好也來一杯,不然這裏面的許多東西都會對你不利了!一天內給我們回復!我們走!」
「你們想去哪裡?也算我一份。」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專心於思考的兩個人都吃了一驚,藤堂外相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緩緩地走了過來,「一直以來要你們孤軍奮戰,我太自私了!」
「哎?師兄……」李維斷線了,關上電腦,一個人躺在床上喘氣。甘露訣再好,也不能讓肩胛骨的洞憑空消失。和平解放台灣?多麼遙遠,台灣問題遲早會引發更大的戰爭。部長的分析向來是準確的,台灣和日本非常相似,但是服兵役的人力不足是台灣最大的憂慮。一旦參軍就意味著可能與祖國大陸為敵,這種心理壓力是許多台灣青年心頭的陰影。逃兵役在台灣已經成為一種理論,網站里介紹了各種逃兵役的方法,比如造成假性近視,體檢后再動手術恢復,或者裝作精神異常,最勇敢的乾脆在體檢前一天的時候敲斷自己的腿去上石膏。如果有了再生戰士技術,人數將不成問題,戰鬥力毫無疑問會增加幾倍,甚至沒有人性只知道服從。但是,這樣下去,不是會成為死人的世界嗎?死人當道的世界……
「向南兩百公里,橫須賀太平洋三軍基地。」
「五毫米無殼彈半自動步槍!」
「你還活著啊?怎麼逃出來的?」服部半藏的問候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臉色也像死人一樣。
「好像很可怕啊!」小虹回到屏幕前接著聊,「師兄,我去幫你好不好?」
三天後,國防部——「為什麼不早一點拿出來!」部長看著公文袋裡的資料大吼。終於回到了北京,李維才覺得自己渾身充滿活力。畢竟,日本的水土是比不上慣住的北京的。「部長,台灣的交易肯定是毀了,我親眼看著他們空手返回,那些人不抓也罷,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底細,放長線釣大魚嘛!」
「謝謝你了。」李維收起了公文袋,思緒萬千。一個人的犧牲,改變了整個局面。即便擁有超強的戰鬥力,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但是一個人敢於犧牲的人,可以超過一整支軍隊。李維深深感到一種震撼,同樣是慷慨赴死,武士道遠遠無法做到藤堂這般大義凜然。或者說,這不是單純的犧牲,也可以看作是一種瀟洒,直讓他羡慕不已。
「你自己看吧!」晴洋甩出一封怪信,是王靖洋剛從德國寄回來的:
「藤堂啊!你總算是回來了,既然是你約我們前來,總該在家裡乖乖等著才是。」山本有意無意地將槍口對著藤堂外相,似乎生殺大權早已在他手中。事實上,他們有足夠的資料可以致藤堂于死地,接到請帖的同時,雙方早已心照不宣。
「其實你很寂寞吧?」千穗趴在邊上悠哉游哉地說,而李維彷彿沒有聽見,只是看著飛機消失在天邊,藤堂雪在上面,帶走了他的一半心思。「你說呀!我和她,哪個你比較喜歡?」千穗總是不依不饒的,李維從地上一躍而起:「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你準備學中文吧!」
「嘻,我的能力是電子對抗,我可以靠意志力把能量化為電磁波,還可以使電力轉化為強磁場,移動小型物體,沒有我控制不了的電器喲!」
藤堂雪看上去比想象中還要脆弱,在李維眼裡,她就是當年的自己,不知所措,卻又渴望生活不再相似。對自己而言,是王靖國的出現帶來了新的一切,使自己不必生活在仇恨中。對藤堂雪而言,李維也希望自己能扮演一個這樣的角色,陪伴她,和她一起走出人生的低谷。他們一起埋葬了尊敬的人,日夜相互陪伴著,做些再平常不過的事,但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我要去瑞士。」那一天,藤堂雪突然這樣說,她的臉上閃爍著光芒,讓李維清楚地知道她已經成熟了。「我知道你不能總是陪著我。我要當一個外交官,像我爸爸那樣。如果我做到了,你會真的當我的保鏢吧?」那一天,李維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櫻花已經悄然開放了……
「砰——!」
「你這懦夫!你根本沒有武士道精神!大和民族是為統一世界而存在的!此外沒有任何生存的意義!」
部長沒聽見,咬著大餅卷蔥繼續找驅逐艦去了。
「我不懂武士道,沒什麼勇氣,但是膽量的話還有一點兒。」藤堂的語氣只是悲哀,除了悲哀,還是悲哀。就在這種悲哀中,不可一世的兩個人緩緩倒了下去,就這樣帶著野心和不甘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人間,也許他們曾想過讓世界震驚,但是現在,只能無可奈何地倒下去,發不出任何偉大的聲音,他們苦心經營的秩序也將隨之崩潰。山本平一的喉嚨仍在喔喔作響,倒下去的時候,手指在口袋裡按了什麼東西。藤堂拔出牆上的武士刀,大喝兩聲砍下了兩個人的頭,又剁了兩刀,確保他們無法復活。
我說等我回去你嫁給我行不行?
「失禮了,今天此舉,主要是想請二位喝一杯酒。」
「還是不要了!」李維苦著臉,「你受了傷各位師姐會扒了我的皮。好了!以後再聊,我得養傷了!」
「這麼說,前天是你把綾乃嚇得夠嗆。」李維心想,有小虹這種存在,午夜凶鈴也不是不可能,綾乃只不過是敏感了一點兒。
「你去問他吧!」
「太晚了……」藤堂沒有去拿公文袋,也沒有站起來送客——山本平一和佐佐木只走了幾步,暗紅色的液體從他們的口鼻中流出來,不是葡萄酒,而是真正的血,黑色的血。「你……」被火焚燒的感覺充斥著五臟六腑,他們說不出話,只能用憤怒的眼神回望著眼前的人,一個似乎只會動嘴的懦弱的文官,至少,他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還有?」
兩個人才聊了幾句,國防部長就氣急敗壞地衝進來了,手裡還拿著烙餅卷大蔥。「哇!部長!你的臉色很不好啊!口氣也……」雖然部長正生氣,但是面對小虹,他還是接受了一塊綠劍口香糖,示意要喝一杯茶。「你先說吧!」部長順了順氣,見到了屏幕上的結構圖,「這是什麼?」
李維立正敬禮,接過了資料。這可不是鬧著玩,李維心臟怦怦直跳。萬歲軍代表著中國軍隊的驕傲,自從朝鮮戰場上彭德懷激動得高呼:「三十八軍,萬歲——!」以來,這支部隊就一直是全軍的靈魂。傳說,全國最強的士兵都在這裏,他們接受非人的訓練卻甘之如飴,他們可以用肉眼步槍打下B2飛機,可以步行背著四十公斤的行李在十小時內行軍兩百四十公里,可以毫不在乎地在槍林彈雨中還擊,而任何的槍林彈雨在他們面前都會在三分鐘內瓦解殆盡。他們沒有照片,雷達和紅外線在他們面前繞道而行,任何照片都只能拍到一個黑乎乎的輪廓,在黑夜中,他們就是鬼魅,在白天,他們就是活生生的傳說。很快,中國最強的那些人,那些數萬中才能選一,傳說中的虎魄雄兵就要站到自己的眼前了,而自己,只不過是個沒經驗的少校。
痛痛快快玩了一天,把兩個人安頓在巴蜀旅行社,李維隻身回到了基地。晴洋在前台正發獃,圓珠筆在手指縫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看得李維有一點發暈。「開門哪!」李維揮了半天手,才把她召回現實世界,「近來有沒有我叔叔王靖洋的消息?」
「除了一身傷痛沒有什麼可自豪的,這就是我嚮往的生活嗎?至少,我還活著!」李維決定求援,一個人鎖上門,打開了電腦,進入國防部的主頁輸入了密碼,回答了幾道問題後進入了隱藏界面,值班的人出現在屏幕上,竟然是小虹。「咦?師兄啊!你叫我好找,稍等……」小虹急匆匆撥了個電話,又回到網眼前,「我前天找你很辛苦耶!你整晚都不在!部長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最近好不好?」手似乎在下面弄衣角。
「也不是一無所獲。」服部半藏遞給李維一個公文袋,是和台灣交易的詳細條款,甚至有交易代表的照片和飛機的班次。此外,還有一半是愛沙尼亞軍事演習的照片和資料,但是都是些已經公開的新聞材料,算不上秘密,和剪報差不多,沒有太大價值。
「小雪怎麼辦?您就讓她當孤兒?」
每搬一塊石頭都很費力,肩部的傷口火辣辣的。李維用盡全力才把綾乃和千穗都拖出來,傷口疼得要命,有一種強烈的想要罵街的感覺。如果不是得到那支威力強大的槍,用熱瞄準鏡透過牆壁看到敵人給火箭炮上飛彈彈頭,這一次就不知會怎麼樣了。李維用最快的速度把兩個人抱到地下室,剛剛站在主梁下,上面就塌了,衝擊過後,他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才挖出一條路,沒被憋死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順利與教皇會晤,但是近期無法返回。此地納粹勢力正在萌芽,到處是偏激的人,干出了許多偏激的事。就是因為有這幫沒有腦瓜的傢伙,我不得不……
「三個月後,最熱的天氣里舉行。就由你負責,鑒於你的表現和即將承擔的責任,委任你為少校,北京戰區之內,100人以下任你挑選,這是資料。」
藤堂家的會客大廳里,坐著兩個身穿軍服的中年人,人們根本不必注意他們的年齡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特徵,他們的衣服可以回答一切問題——陸軍大臣山本平一和海軍大臣佐佐木,此刻雖然是客人,卻毫不客氣地擦著自己的手槍。在日本,如果控制著全國超過三分之二的軍隊,想在哪裡擦槍都不算失禮,更何況跟著他們的是整整一個營絕對忠誠的正規軍隊。
(破口大罵納粹餘孽大約兩千字,五張稿紙,直至倒數第二行。)
同一天夜晚,空軍大臣復出取得了三軍控制權,混亂的軍隊很快得到控制,拒不投降和沒有身份證的人都被無情地處死。在龍忍軍團的幫助下,不在軍方戶籍之內的魔忍被一個一個找了出來擊斃,為了避免被再生技術所利用,所有的屍體都被斬首,堆成了高高的屍山。李維永遠記得那個旁觀的漫長的深夜,導彈炸毀了基地的發電機,橫須賀基地一片漆黑,飛機不停地轟炸,迫擊炮彈落入人群,忍者的刀帶起血光,大量的先進武器被投入使用,穿著相同制服的士兵舉槍互射,血肉之軀在坦克的履帶下粉碎……
「大人!」服部半藏帶著一陣風從樹上跳下來,「這裏很危險!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維靜靜地聽著,首長還算和藹,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發抖。
「廢話少說!情況如何?」
「但是……」李維的話被門外的軍靴聲打斷了,大隊的陸軍士兵荷槍實彈湧進了庭院。「藤堂!出來——!」
「哇……」李維非常驚訝,「有一套,難怪大家叫你天才魔法少女!」
李維明白他的意思,不能連累族人和同伴,作為族長,他個人是可以不要命的。「有意思!加上我就差不多。」和普類博愛約定的限期只有三天而已,不惜任何代價也必須完成。「我要刺殺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一旦查出會演變成國際問題吧?」李維又是興奮又是恐懼。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李維感到深深的不安,那隻怪鳥忍者倒是慘死在數枚飛彈下——所有會飛的都成了靶子,但是魔忍最強的五行眾並沒有出現,此外有關再生戰士的資料也沒有找到,基地內沒有培養皿或是任何類似的設備,找不到任何相關的信息。李維被拒之門外,空軍大臣不允許他繼續在日本活動,他只能當個旁觀者,老老實實地看著事態發展。
「歐洲波羅的海沿岸小國,面積四萬五千一百平方公里。」
「有道理!」
一種不安感迅速在心裏擴散,李維帶著疑問離開了國防辦公室。不管怎麼樣,暫時結束了。「怎麼樣?」千穗和綾乃就等在門外,門衛一直對她們很不友善,見到李維出來雙方都鬆了一口氣。李維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心情漸漸好起來,「走!我帶你們吃烤鴨。」
「生存嗎,我也沒什麼好說了,拿上來!」隨著藤堂的命令,服部半藏小心地將蓋著布的盤子端了上來,揭開布,赫然是兩枚揭去了頭蓋骨的骷髏頭做成的酒杯,「這是鎌倉時代的產物,也就是你們所一心奉行的武士道精神的紀念品,如果你們可以今後一直習慣於使用這種容器,你們的主義才算有意義。這是我作為同僚,所能說的最後的話了。」藤堂端起瓶子,把葡萄酒倒了進去,骷髏杯里紅光閃爍,就像是盛滿了鮮血,只有滅絕人性者才可能對此津津樂道,兩位客人卻毫不猶豫的捧起來豪飲,甚至讓葡萄酒順著嘴角流出來,彷彿手中拿的不是一枚骷髏,而是瑪瑙金樽。雖然早在意料之中,這情景還是讓藤堂有一點毛骨悚然,「他們已經完全墮落了!武士道和受到魔鬼的呼喚有多大分別?」
「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空軍大臣已經病了半年,實在令人生疑。」服部半藏的聲音有一點兒生澀,李維知道他在進行艱苦的心理鬥爭,如果繼續戰鬥,將擔上襲擊軍隊的叛國罪,導致全族的毀滅,如果就此隱蔽山林,日本就會在幾個月後的大選后成為軍閥的一統天下——也許等不到那一天就會政變了!
「什麼時務?」藤堂臉上泛起了難得的笑意,對方已經打算向他攤牌了,看來確實沒找錯人。「和我喝酒的人,你們的身份算低的。回頭吧!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那是什麼?」
「你說……」服部半藏突然用力站起來,讓樹枝搖了一搖,「我一個人能不能把他們都殺了?」
「只有我一個人脫不了干係而已。」藤堂向來都是那麼冷靜,「複雜的事情就要簡單地解決,越是複雜越要直接。我已經拜託了空軍大臣,剩下的,就靠各位了。」
在度過了三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后,李維再次被傳喚。走進會議室,一種壓迫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一屋的高官調查了李維的祖宗八代,每一個人手裡都由他的簡歷副本。為首的人是一位上將,國防部長和大日真人坐在他的兩側,竟然說不出的恭敬。李維暗自揣測著,眼前的人至少也是首長身份,但是從國防部長的態度來看,決不是普通的首長,眼神凌厲,不怒而威,雖然在屋裡,仍是帶著帽子,大概是一種怪僻。軍服有一點緊,但是更顯得身軀偉岸。當他的眼神盯著李維的時候,就好像有一把冰涼的剃刀刮過,李維不得不挺胸抬頭才能保持呼吸的順暢,而他一開口,李維就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
「我派去偵察地形的人都死了,至少是下落不明。與此同時,海軍開往接應的120導彈驅逐艦也在公海失去聯絡,衛星照片上沒有任何蹤跡。再加上你的文件,這次比賽的狀況可能無法預料,我曾想撤銷參賽權,但是台灣山地部隊也報名參加,委員會竟然同意了,如果我們表現出任何示弱,台灣很可能明目張胆地加快獨立。你明白了嗎?」
「就這樣殺死海軍大臣和陸軍大臣?」躲在後面冷眼觀察的李維和服部半藏都傻了,「國會沒法向民眾和士兵交代,您脫不了干係!」
「等一等!我需要錢和援軍……」
藤堂淡淡的話語中,隱含著無與倫比的魄力,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但是,李維一定會耐心地看一看。
「不錯!我們幾乎從來沒輸過……但是今年不同,我們絕對不能輸。我們輸不起。」首長的聲音非常沉重,「考慮到是友誼賽,我經常派一些候補隊員前往,增加他們的經驗,也給外國人一些機會。但是,我們始終是大贏家,這讓友誼賽變了味道,苗頭不對。」
「明白!」
「不好!」李維青著臉,「看看這個……」李維把繳獲的槍提起來,擺在網眼前,「我正要找部長,這太恐怖了!」
「這是什麼啊?這種求婚信……」李維哭笑不得,但是非常開心,總算有他的消息了,而且似乎還很不錯。「那你怎麼回復的?」
「上甘嶺那麼多人都沒死,為什麼我非得死於炮火之下?」李維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千穗和綾乃恐怕半個月都不能自由活動了,部長也催得很緊,李維心中充滿了憤怒。
也是同一個夜晚,失去父親的少女眼淚沾濕了枕巾……
李維不敢再想下去,決定好好睡上一覺。身體疲勞得不行,傷痛,再加上第一次使用強攻擊法術瞬間耗費了大量真氣,李維很快就進入了休眠狀態,伴隨著深沉的呼吸恢復著自己的能量。「嘀——!」電腦自己悄悄地響了一聲,網眼裡深邃的光澤彷彿少女多情的瞳孔,像真人一樣眨動著,溫柔地看著他沉睡的樣子……
「等一下……」小虹閉上眼,網眼突然照出強光,掃在步槍上,電腦屏幕開始閃爍,不斷有數據文件形成,幾分鐘后,槍支的結構圖就巨細無遺地出現了,甚至包括火藥的配方和每一個電阻的型號,合金的比例以及硬度,每個螺釘的尺寸和整套機械製圖,普通技師光是花也得好幾天,小虹竟然在瞬間隔著電話線完成了。
「關於在日本的騷亂,你有什麼意見?」
千穗還能說話,為打中了綾乃的事不停向綾乃道歉,綾乃總算沒有罵她:「一個警察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李維念起甘露咒,加快傷口愈合,但是三個人都傷得不輕,休息了兩個小時,才勉強可以走動,到商店去買了新衣服換上才敢回去見王靖國。車子沒了,三個人都晃晃的,王靖國不是傻瓜,知道三個人今天很慘,沒有多說,和梅萍去叫了些飯菜,暗暗慶幸三個人都安全歸來。
「誰管那些人!」部長拿著愛沙尼亞的照片,渾身顫抖,突然站了起來,「改天再說,你先休息吧!幹得很好!」李維離開的時候,聽見司機和部長的談話。「現在去中南海?」「對,立刻,馬上。」
「有關愛沙尼亞你知道多少?」
「自1992年以來,在愛沙尼亞東北部有稱為『愛爾納突擊』的特種偵察兵大賽,以嚴酷出名,號稱『死亡之旅』。而歷年,我國都是獲勝者。」
李維明白,每一次中國參賽陸軍都拿走絕大多數的獎項,幾乎不給對方任何面子,就好像是在打組委會聯軍司令官的耳光,把「無能」兩個字寫在他們臉上。所以每一次不是「忘記」給中國隊發探雷針,就是變成聯合軍隊掃蕩,百般刁難。上一回掃雷兵用鞋帶把匕首綁在樹枝上代替探雷針,硬是照樣拿走了9個單項冠軍和總冠軍,各國媒體轟動一時。但是在捧走榮譽的同時,無疑也種下了禍根。眼前的人難道就是……望著肩上閃光的四朵金花,李維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北京戰區總司令,統帥四省軍區的38軍軍長,號稱全球最強陸軍部隊「萬歲軍」的指揮官,擁有超過百萬的精銳步兵,四個裝甲旅,空軍第一師,渤海特混艦隊,以及超過上百枚的核彈頭。只要他活著一天,誰也別想挺進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