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修行開始
昶浩雙手不自覺地跟隨准提佛母的手勢在胸前結成印契，同時也誦出真言。
巨大的曼荼羅一左一右地排列在昶浩面前，各自朝相反的方向旋轉。兩個曼荼羅中心的主尊雖然相同，都是釋迦牟尼成就的大日如來，但所結手印各不相同，胎藏界中的大日如來結的是禪定印，金剛界中的則是結智拳印。兩個曼荼羅旋轉之間，忽然從胎藏界曼荼羅的方向，飛出一道金光，在昶浩面前凝聚成形。
在這一刻，昶浩生出與准提佛母合而為一的感覺，精神在這一瞬間，似乎飛躍了無窮無盡的距離，和宇宙之外極遙遠的某處相互呼應。若用心識別，還可隱隱感覺到有一股極細微的意識能量緩緩滲入自己體內。
「這個灌頂，僅僅只是在你心中植入了一顆種子罷了。」封燁解釋，「要想有所成就，那也得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之後才看得到。而依法修行，就是令種子萌發茁壯之法。」
不過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眼前所看到的諸般種種忽然之間全部消去了。睜開眼睛，依舊是身處寬廣的廣場中央，主神的下方，剛剛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如夢如幻。
「主神這裏相當不錯，幾乎所有人類能學的技能都能兌換到。像密法，一向有密無師承，竊法無益，不經灌頂，妄修徒勞的說法。但現在的現實世界中，因為末法時代的關係，有很多傳承已經失傳或很難遇到了，這樣又如何修密呢？這裏卻能兌換到各種各樣的灌頂，看說明，說是效果等同本尊的親身灌頂授法，又比俗世的傳法殊勝了許多。為了方便兌換，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灌頂的知識吧。」
「浩子和黎萍，跟著同志修行三天，同時兔斯基在這段時間里弄好修真虛擬幻境。然後我們這四人，再到老淫棍的房間里一同修真。最後剩下的幾天，就使用虛擬幻境集訓。有什麼異議的，就趕緊提出來。」
「那另一個技能又是什麼？」
「這個過程可能有危險哦，你還要來嗎？」
「如果都沒有什麼了，那就此散會吧。」翁閃華擺了擺手。
昶浩舉手，「和同志窩在一起好幾個月，萬一出了什麼事，該找誰負責？」
「有這麼神奇？」黎萍聽得眼都直了，「那也給我來一個！」
「閉嘴！」
過了近十分鐘，突然有一股爆炸的氣浪從房間里劇烈地衝出，震得門外三人都搖晃起來。
封燁給兩人介紹了一點密乘灌頂的知識，最後一指主神，「小浩可以先去兌換一個『大曼荼羅隨緣灌頂』，和一位本尊結緣。」
「我是守禮的好同志，又不是洪水猛獸。」封燁為自己辯解。
封燁的佛學知識也算是深厚，遂給兩人講起准提佛母的典故。
「那我們也要看看是怎麼
「這個……」宋逸風艱難地思考，「好吧，雖然我並不怎麼願意啦……總之，只要出的價碼高，我……我就他媽的干！」
接著黎萍也給自己強化了不少精神力，這對她的念動力也有好處，只是以前手頭一向拘緊，沒有太多點數可以砸下去。現在得了這麼多獎勵，倒是可以盡情揮霍了。
面前的准提佛母忽然縮小為一粒金色的梵字，雖從未見過，昶浩卻自然而然地知道此字念作「CUN」音。
「我還看中了兩個技能，不知道可不可以兌換。」封燁在兌換之前說。
「還能有什麼？」宋逸風吐槽，「一個是同志，一個是小孩體態，都能對你做些什麼？我還懷疑，最後搞不好反而是你自己寂寞了，要拿他們兩個抽鞭子取樂呢！」
「反正她最終也一定會同意的。」封燁卻是蠻有自信的，「而且兌換灌頂也不需要多貴的代價，這個才只要一個D級支線劇情和500獎勵點。這還是因為目前不知道小浩和那位本尊相合，不得不讓主神幫忙的緣故。如果已經知道自己的本尊，那麼兌換相應的本尊灌頂連支線劇情都可以省掉了。」
在經過封燁之前的粗略講解后，昶浩也知道目前這兩個圖案，就是密乘中著名的「曼荼羅」。簡單的說，就是諸佛菩薩排成的一種陣勢，用以演化世界生滅之理。
「我幫你看著還不成？」黎萍瞥了一眼過來，「而且，為什麼就沒人對於我這個大美女，不得不和兩個男人窩一起說點什麼呢？」
准提佛母最早出自《佛說七俱胝佛母經》，按經中所述，在一次佛會上，諸金剛互相比拼業績，紛紛說起自己降服各方魔怪時的遭遇。金剛們在戰鬥的時候，最喜歡的一招就是化現作對手的模樣，以敵人的力量反擊敵人。在經驗總結的時候，這種方法也很實用，類似於現代的現場錄像回放，一時之間場內群魔亂舞。諸金剛在這邊侃大山侃得高興，卻是愁壞了旁聽的觀世音菩薩。眼看世間諸魔一個比一個兇狠暴戾，慈悲的菩薩不禁眉頭深鎖。在觀世音菩薩第七次皺眉的時候，諸佛法身感其悲天憫人之心，遂從其眉心化現出一尊魔王來。只見此魔王三目十八臂，無比猙獰恐怖，生生把諸金剛嚇了一跳。原本諸金剛還在玩Cosplay正玩得高興，被這麼一嚇，紛紛打回原形，更沒有人敢去化現成此魔的形像對抗。金剛們敗退逃竄，先是躲在虛空藏菩薩的身後。虛空藏菩薩持觀空之法，卻也無法窺破此魔真身。諸金剛又躲到彌勒菩薩身後，也同樣無法阻止魔王的步步進逼。最後無法，金剛們躲到佛陀座下，祈求佛
「這隻是因為第一次實驗，各種參數校調得不是很好罷了。」托魯斯基總結成果，「不過還算是成功了，宋逸風已經有了修真體質。而且以後我們再做這種築基，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了。」
雖然剛剛明明有無數知識繚繞心頭，但現在想再去細細體味，卻只覺一片模糊，什麼都回憶不起來。這點就像昶浩從定境中退出的那種感覺，雖然在定境中有種種殊勝的覺悟心得，但在離開定境后卻無法保留下來。不過現在倒沒有出定時那種患得患失的空虛感，反而覺得心頭一片充實，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心中的幾處漏洞，將原本浮躁輕佻的心性牢牢束縛起來。
「這個解釋還算中聽。」黎萍側頭想了想，算是認可了。
一道金光垂下，從昶浩頂門貫入。
「對了，修本尊的原理是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到和准提佛母合二為一了。」昶浩想起接受灌頂時那霎那間感受。
「兌換這個灌頂，確實不會有什麼意外吧？」昶浩在兌換前，還不放心地再問一句，「以前兌換的兩種血統混合，就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再有什麼變異，那豈不是雪上加霜？」
「你都看到了什麼？」黎萍在見到他剛剛自發地結印與念誦真言后，好奇地發問。
「果然利誘對牛郎是最有用的。」昶浩拍手，「那麼我就祝你馬到成功！至於現場觀摩，就恕我失陪了。」
同一時間，托魯斯基也兌換了搭建修真虛擬環境所需的材料，有了李志國這個活電池，這個最實用的訓練器具終於能製造出來了。
「不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有變化？」昶浩展開精神力掃描，用集束成線的方式四下張望。
「不過以你目前的情況，倒是最適合依止准提佛母。此尊統攝一切三目尊，是修『天眼』的最勝法門，你現在不就已經有了天眼的初步功能了嗎？正好借准提佛母之力繼續提升境界。」
「轟隆！」腦際劇震，無數的知識湧上心頭。
昶浩也不再和黎萍糾纏，精神和主神聯繫上，兌換了封燁介紹的大曼荼羅
這時，翁閃華一行也來到主神下方，兌換了一堆亂七八糟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在昶浩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個巨大無比的圓形圖案，上面遍布了無數佛教的如來菩薩、金剛明王，還有外道皈依的諸天神魔。這些本尊，或醜惡，或端莊，個個面容體態不盡相同。有的橫眉怒目，腳踩異教徒，一身衝天霸氣與魔王妖邪無異；有的眉目慈詳，嘴角含笑，讓人一望即心生安寧之念。有的端坐蓮台之上，安穩不動如大山；有的單足舞立，看似躍躍欲飛狀。雖然這些本尊大多都可以按照其姿勢體態分做幾大類，但他們雙手結成的印契，完全沒有一個相同重複。
「是什麼？」
「你還真是命中和女王相衝。」黎萍搖頭，「就是躺著不動也要被女王踩上一腳。」
昶浩依言，給宋逸風兌換了天魔大法。
在封燁兌換的時間里，李志國也給自己兌換了一個黃中李。這個需要B級支線劇情兌換的天材地寶，再加上現有的修真法訣，足可以讓李志國的修為突破一個層次，穩穩噹噹地進入元嬰期，甚至更高修為了。
那梵字細小如米粒，但一筆一劃極其明晰。梵字迅速地自頂門飛入，落入心中，然後化作一尊准提佛母像。開始還是指頭大小，在數息之間猛然漲大，最後變得如同昶浩自身一般大小，密密實實地充填了他體內的任何一處空隙。
「生起次第的本尊法，就是要和本尊合一，借用本尊的知識和經驗。」封燁繼續講解，「如果用我擅長的計算機軟體領域來比喻的話，本尊就是一台伺服器，修行者就是客戶端。即使客戶端本身什麼也做不到，但通過聯網，客戶端可以獲得伺服器上的資料信息，同時也可以遞交各種服務請求，由伺服器幫忙解決問題。在我研究過前輩們留下的基因鎖理論后，發現這種方式修行還有一個額外的好處，就是在開啟四階基因鎖，到了心魔發作的階段，可以非常輕鬆地度過。修本尊法時，將自己的意識和本尊的意識合一，這樣就可以利用本尊早已圓滿的心靈，輕易地破除心魔。」
「玩合體？還真邪惡。」黎萍卻是本能性地想歪了。
准提佛母，在胎藏界曼荼羅中位列遍知院，為蓮華部諸尊之母，更具第三目，可統攝天下一切三目尊。
「嗯……成功的話，我們每人出些獎勵點送你。」翁閃華倒是迅速窺准了他的軟肋。
「那沒什麼問題了，你就去兌換吧。」翁閃華點點頭。
「好，接著是同志兌換精神力掃描，再拿些獎勵點數去強化精神力強度。」
「什麼？有危險？」宋逸風敏感地捕捉到這兩個字眼，「有危險還叫我上！真當我是白老鼠啊！」
最後翁閃華分配以後幾
「先是精神力變異，然後是肉體變異，除了女王，你觸的霉頭還真多！」黎萍可不耐煩昶浩的嘮叨，「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再倒霉也霉不到哪去！最多也不過變性，那樣還更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嫁人！」
「不會。」封燁肯定地回答，「電腦騎士血統，可以讓兌換者的思維處理速度達到計算機一樣快捷的程度，對於需要處理大量訊息的精神力者來說，只有好處。」
「喂，翁閃華說過先不要自己兌換技能的。」黎萍皺著眉頭提醒。
昶浩和黎萍兩人跟著封燁來到主神下方。
「確認不會對精神力掃描產生什麼不良副作用？」
「一個和我的本行有點相關，電腦騎士血統，能以純精神體的形態，進入計算機程序之中。我們以後可能會遇到一些需要電腦技術的高科技影片，這個就能派上用場。需要一個B極支線劇情，在我兌換精神力掃描之後，還剛好夠。」
「准提佛母？」封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佛教本尊中，准提佛母算是很與眾不同的。其他本尊，皆是先示現寂靜像教化眾生，然後才示現忿怒像降服異教徒，就獨有準提佛母一位，是先忿怒后寂靜的。」
昶浩將剛剛發生的一切描述了一遍。
「什麼！？你搞性別歧視啊？」黎萍雙手一叉腰，「對著浩子你就不遺餘力，對著老娘你就敷衍了事啊！」
在這一刻，昶浩忽然無師自通地明了這位本尊的名號來歷。
好在情況還沒有惡劣到要急救，裏面的四個人是自己走出來的，不過個個都是灰頭土腦，作為白老鼠的宋逸風更是渾身焦黑，一副半死不活的鳥樣。
垂下的光柱迅速修復了四人身上那還算不上嚴重的傷勢。
「初級他心通，看說明，可以通過語言、動作和文字等任何形式，和別人進行交流溝通。在不能使用心靈鎖鏈的情況下很有用，不過我主要看中的是其可以閱讀任何一種文字，並立即知道其發音的額外功效，這樣我們再遇到像亡靈聖經那類的東西，就能拿起來直接使用了。這個技能對精神力強度有要求，對於專職的精神力者，可以減免掉兌換需要的支線劇情。」
「不是這個原因……」封燁搖頭，「修習本尊法，是需要看根器資質的。簡單地說，精神力者更加適合。你要想修習並與本尊相應的話，可能還需要去強化精神力強度。與其兜那麼大的彎，你還不如先去修習一些瑜伽冥想，鍛煉一下精神力，同時也對你的念動力大有裨益。這樣也符合專一精進，不浪費資源時間的原則。」
金光之中，突然現出一尊無比醜惡的人形，倒是把昶浩嚇了一跳。那人形足足有十八隻手臂！每一手臂上都執有不同的武
不過雖然沒人會懷疑托魯斯基的話，但其他人個個都是一副「打死我也不再幹了」的表情。
「女王？」封燁卻是一愣，「我倒是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不過這麼亦莊亦諧的本尊，確實是很罕見。雖然大白傘蓋佛母、尊勝佛母這些女性本尊也有忿怒像，但始終是以寂靜像為主尊。智行佛母、金剛亥母又是直接就呈現舞立忿怒身，也沒有端坐寂靜像。像准提佛母這麼特立獨行的本尊，確是絕無僅有的。」
「你就暫時不必了……」封燁看她。
「拿來給牛郎築基用的器材。」翁閃華清點著地上的東西，「要不要兌換技能，還得看牛郎的情況怎麼樣。」
「OM，CALE，CULE，CUNDHE，SVAHA！」
「主神，全身修復！點數扣我的。」翁閃華朝天吼叫。
「我忽然覺得，沒有去修真還真是選對了。」黎萍看著那四個人的樣子感慨。
「老娘的命可好著呢！活過了這麼多部片就是證明！」
這本尊盯著昶浩看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坐回了腳下的金色蓮座上。這一坐下，形像居然立即發生了變化！原本猙獰的面目，變得無比秀美；原本肌肉糾結，充滿霸氣的軀體，也變得苗條婀娜。看那高高隆起的胸部，竟然是一位佛母！雖然十八隻手臂上，仍有四隻還持握著武器，卻不再讓人感到絲毫的殺戮之氣，只覺莊重威嚴。
「也就是說……」聽完了故事，昶浩喃喃自語，「又是一位女王？」
「拜託你的烏鴉嘴，不要那麼惡毒！」昶浩沒好氣地頂回她，「什麼時候你也去咒咒自己？試試看倒霉的滋味。」
準備修真的那一群人，扛著器材進到了李志國的房間里。為了方便，門也就不關上了，這樣一旦出事，外面的人還可以衝進去急救。
「既然成功了，那浩子就給牛郎兌換天魔大法吧。」翁閃華向著昶浩說。
隨著朗朗念誦之聲，佛母的第三目中射出一道極明凈的白光，直直照在昶浩的眉間之處。
那佛母端坐金色蓮台之上，頭戴五佛冠，絲般黑髮自然披散。身著金黃色天衣，肩上披掛瓔珞，看起來安寧祥和，端莊華美，和之前那副凶神惡煞的怪樣有天壤雲泥之別。佛母的十八臂中，有兩隻在胸前結成一個頗為繁複的手印，同時檀口微張，吐出真言。
「不是說先不兌換的嗎？怎麼你自己反而搞得像搬家一樣？」黎萍看著這堆東西說。
「吵架容易上火，兩位不如省省口舌吧。」封燁在勸架的時候，根本就忘了剛剛他和李志國是爭得多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