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波又是一波
身份地位不同，趙金亮在宮內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他現在住著的地方距離張誠的宅院很近，也是獨門獨院，而且還有兩個年紀大的宮女一起住，說白了就是伺候他的起居。
抄拿贓物家財，這個誰也不敢插嘴，萬一被認為有牽連那可是不白之冤，反正也不是長久之計。
這也是慣例，每月的十四和二十九這天都如此，因為每月初一和十五是大朝會，要在中極殿彙集百官，皇帝和臣子穿著禮服，皇帝在御座上接受臣子的叩拜，這次京師五品上的都要參加，規模很大。
他們三人已經和王通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切息息相關，所以事事為王通考慮，王通好，自然也是為了他們這邊好。
馮保狠狠的拍了下身邊的茶几，尖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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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鄒公公能說上話，熟人好辦事，那任主事又是個不鑽營的，去了天津，興許還能給大人這邊幫上忙。」
嘉靖年尚且如此，到了萬曆年，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更是不能觸碰的大老虎，要不然張閣老為什麼只在田賦上做文章。
一出門就聽到院外的宦官和禁衛行禮問候的聲音：
馮友寧連忙答應。
到底是少賺些得罪的人多，還是絕了別人生意得罪的人多，大家都會算這筆帳，權衡之下，也只能看著王通去「整治海疆」了。
呂萬才卻兜了個圈子，鄒義點點頭，那工部的任主事來幫了不
落座之後，李文遠先是開口把自己這邊查楊思塵的事情說了說，呂萬才和鄒義依次的補充核實。
至於能從南直隸、浙江甚至是福建乘船北上入天津的船隻，和海盜們有什麼樣的關係，那就沒有人去關心了。
李文遠的客人無非是鄒義和呂萬才二人，與其說是客人，倒不如說是碰頭，天還沒黑，那兩人已經登門。
但趙金亮從不驕橫待人，每日沉默寡言，勤勤懇懇做活，從來不抱怨辛苦，也不用自己的地位讓人來幫忙，因為張誠交待，這個院子來的人越少越好，上面吩咐了，他就一定給做到，趙金亮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機會，要牢牢把握，不能丟掉。
他千戶王通願意去做這個，由他去就是，做成了算是運氣好，做不成大家樂見其成。可要為了攻擊王通，把天津衛海上的事情攤開來說，誰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其他的是非，萬一有人說什麼封港或者派兵剿滅的話來，那位得不到好去，自己這個引起是非的，也要跟著倒霉。
這還是在倭寇為害東南最熾烈的時候，為什麼剿滅海盜倭寇以及佛朗機武裝商船卻被停職逼死，就是因為他的舉動大大損害了南方士紳商人階層的利益，這個利益階層，就連嘉靖皇帝都要被其影響。
在皇城外，馮保的私宅中，馮保正在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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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整治海疆不過是讓他們少賺些，可要是直言進諫，把這事情說的明白，那就要完全禁絕，讓大家沒得賺了。
「讓你在東廠那邊當差，不是讓你整日里跑在窯子里玩的，天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萬歲爺和張誠都知道了，咱家卻一點不知，你個東廠的掌刑千戶到底幹什麼的？」
「……見過潞王千歲……」
「這事倒是不難。」
知道卻不能去說，海船攜帶貨物北上販賣，這本就是江南豪富之家的慣常生意，可卻是違禁的生意，國法不容。
「朱子語類第三卷，聽說皇帝哥哥這邊有宋端宗那時候的私刻本子，借來看看！」
「哦？鄒公公還記得那位任願任主事嗎？」
鄒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沉聲說道：
八月十四這天，萬曆皇帝早早的上朝去了，這一天他要在文淵閣呆的時間比平時要長不少。
在關於王通的幾道旨意下達之後，京師有許多人手啟程前往天津衛，東廠的也有，錦衣衛的也有，甚至還有刑部……，不過這些人的前往都沒有知會天津的同僚，行程頗為的秘密。
御書房平日間分為內外，外就是院門外，內就是進了院門和書房，院門外的宦官和侍衛都是張誠親自選定，並且報給李太后和馮保確定的。
所以八月十四
「都是好事，都是好事，這火器作坊照例都是公公們的外差，王大人去做，到底是什麼名目？」
但這僅僅是禮儀上的朝會，並不議論政事，所以在八月十四這天要做兩日的事情，而八月十五是中秋佳節，這個十五又不同往日，八月十五夜晚賞月聚會，宮內宮外都有這個傳統，八月十六往往做不了什麼事情。
沒想到一月不到，將近三十萬兩銀子居然就被籌辦出來，現在看，到底誰是個笑話，實在是難說的很。
儘管在那裡訓斥，可馮友寧卻不害怕，只是滿臉委屈的解釋說道：
「說是工部的火器督造大使，照例工部還要派個主事過去。」
「讓你少插手，又不是讓你不管天津衛的事情，火器作坊這樁事害得咱家被萬歲爺訓斥，太後娘娘訓斥，還要拉下臉去說合張太岳，丟了多少人……那王通也太不曉事，在天津衛這般的折騰，立刻安排人去天津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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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就是，就當作王通在那邊整治海疆吧……
「派人去天津的事情，你這邊不要去和別人說，連薛詹業那邊也不行。」
金花銀增額百萬兩，天子卻不在已知的各項來源中打主意，卻誇口自籌，朝中的百官大臣，在野的士子文人，都當成少年意氣，過一段時間就無聲無息了，或許是個笑話。
宅子清凈，平時也少見
說話間，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年走進了院子，笑嘻嘻的說道：
「是，侄兒這就去安排！」
趙金亮這個年紀的宦官上午或者下午都應該在內書堂學習，可趙金亮在御書房當差，時間上湊不過來，內書堂的教習就看趙金亮什麼時候有時間，主動過來教學。
「伯父，東廠安排在天津衛的項延是薛詹業那邊的人，薛詹業的人都聽張誠的話，侄兒這邊也使喚不動，再說了，不是伯父您老吩咐，讓侄兒這邊少插手張誠那邊的事情嗎？」
對趙金亮這個十歲大小的小孩子來說，御書房的屋子和宅院平日的維護打掃，對他來說已經有些辛苦。
李文遠家的私宅已經從南街南邊的破舊宅子搬遷到了一處好些的地方，他現在也算是官位高陞，不過宅子里也沒有找人伺候，還是自家忙碌生活。
呂萬才笑著調侃了句，楊思塵這個人身份真沒什麼複雜的，以治安司目前的情報力量打聽實在是簡單的很，三方核實之後，並沒有陰謀在其中，反倒是更加確定了張四維動手搞倒張瀚的事情。
「等下咱家就要回宮，宮內有幾樁事也要給王大人帶個信過去，天津衛那邊的火器作坊交給王大人管，司禮監已經批紅核准，再有，大人治理海疆的名目已經定了，今後天津那邊實際上等於是開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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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這天，差不多在萬曆皇帝去了半個時辰之後，有人又送來了天津的信箋，這次不是密函，只是王通對日常情況的呈報和幾個設想，趙金亮克制自己想看的慾望，將信箋放在了書案上。
不到打掃的時辰，那就只有趙金亮能在這個院子里了，有些要直接送呈給萬曆皇帝的信箋奏摺也是由他放到書案上。
海上事乃是老虎屁股，摸一下就要被老虎吃掉，嘉靖年，浙江巡撫朱紈剿滅浙江雙嶼島的海盜，次年卻被停職，被逼服毒自殺，臨死前上疏說「縱天子不欲死我，閩浙人必殺我」。
「勞煩呂大人今晚寫個文書，明日派人急信送到天津衛吧，王大人在京師的時候，呂大人和鄒公公這邊還能幫襯下，到了那邊，身邊認字會寫文章的只有個蔡公公，未免幫手不夠，這楊思塵要是能用，還真是幫忙不小。」
內院真正常駐伺候的只有趙金亮一人，書房整理打掃是其他宦官進行，不過必須在趙金亮和一名東廠番子的監視之下。
邊上的呂萬才笑著用摺扇打了下手心，開口說道：
可還有四萬兩是王通整治海疆得來的，這個才是真正的麻煩，整治海疆，百官中稍微明白些的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人倒是造化，被申時行送到了王大人那邊去，咱們小大人可是有好運的，去了前程似錦啊！」
馮友寧誠惶誠恐的答應，連忙轉身，才走了一步就被馮保叫住，沉聲吩咐說道：
李文遠點點頭，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