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隴事
第三十四章 競相出血事由隱秘
薛普和鮑能都屈服，以一種極低的姿態乞求扶蘇的饒恕。不過扶蘇卻沒有狠狠蹂躪兩人的自尊心，畢竟這不是生死大敵，不是異族死敵。
現在鮑能這樣子，分明就是要踩著薛家上位，討好扶蘇崛起家族。畢竟天下將最粗的幾根大腿之一就在眼前，誰不去誰傻瓜啊。對於鮑能來說，能討好扶蘇，薛家這以前的盟友也是可以用來賣的。怎麼賣？自然是處處領先，壓著薛家一步來討好扶蘇！
瘟疫爆發，從這些世家彼此之間的情報上可以看出，就是世家也非常意外的。他們根本就沒想到要帶一場瘟疫來上郡，或者北地郡。
薛普今日是對鮑能刮目相待了，連忙起身向扶蘇道：「公子，小民也願意出糧米六百石，草藥一千二百斤，以及錢六十萬！」
施尚掰著手指頭道：「回公子話，還有一百七十余頃。」
於是，陳澶舉起屠刀。召集在關外橫行的馬賊，這些馬賊是陳澶最大的根本。甚至超過陳家對陳澶的支持！
這才是陳澶最強倚仗，然而這個情報扶蘇和薛普鮑能都不知曉。
說著一抹隱秘的笑容被薛普清清楚楚看到。
在邊關事件剛剛要落下帷幕的時候，膚施城卻爆發了瘟疫。夏日容易出病疫，本來很正常。然而本地的以為德高望重的醫生卻堅稱這次是瘟疫，而且是和塞外草原之上的一種瘟疫非常相似。從病理到病症都非常相似，不久這位醫生失蹤。
期澤滿臉黑線，低聲道：「這死胖子昨天鬧騰一天，吵吵嚷嚷著要見公
憤怒的北方軍北上屠了那個小部落卻沒發現馬賊的影子。至此，徐成的死成為謎團。
陳澶一脈本來不是陳家的嫡系，從小見慣勢力冷暖的陳澶年輕時獨自在關外闖蕩。先是結實了幾個投緣的浪蕩子，隨後一起殺人放火，干起了這沒本的買賣。
季福心中想著補救的法子，腦海中靈光一閃，道：「陳清死了，那陳澶秘密召集了馬賊，要劫殺公子。請公子慎重啊！」
翌日清晨，扶蘇早早起來，卻看到季福這胖子凄楚可憐的樣子。一陣掃興喝問期澤：「怎麼回事？三天這麼快就過去了？竟然就把人給放了？」
鮑能撲通倒地：「公子，九百石糧食，一千八百斤草藥，九十萬錢已經是鮑家的極限了。請公子諒解。」
扶蘇不耐煩道：「哼，就這些？」
扶蘇一臉不爽看著季福：「有事快說！難不成全城人的性命還比不上你的時間金貴？」說著扶蘇就想繞過季福。
扶蘇笑罵一聲：「覺得是假的，我就賣給鮑能！」
薛普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坐回去。鮑能一看率先發言道：「小民願貢獻糧米五百石，草藥一千斤，以及五十萬錢！」
恩威並施，先施威，再施恩。狠狠揉捏一下，這才好。
宴席散去，期澤告訴扶蘇，扶蘇的本隊人馬明日能到。先期在各地搜集到的醫生已經被先行用大車快馬運送來了扶蘇。
根
扶蘇一驚，神色不變。點點頭讓期澤把季福帶了回去，算是解開了對季福的監禁。
此時，朱林來報：洗劫徐府的浪蕩子和魄力無賴全部抓獲。薛普和鮑能都是驚駭，原來，洗劫徐府根本就是陳清一手主持的。甚至陳清還調用了一部分馬賊。不然幾十個潑皮無賴縱然有幾分把式也敵不過十數個上過戰場的老卒。
扶蘇大喜過望，帶著好心情扶蘇洗洗睡了。
扶蘇點點頭，親自讓期澤給鮑能拿了一個蒲團。鮑能看著薛普一笑，自顧自坐了過去。薛普哪裡還不明白，現在膚施城內紀家被連根拔起，最強大的兩家便是薛家和鮑家。一直以來薛家要強許多，鮑家靠後。
扶蘇唔了一聲，最後拍板道：「薛普！」
終於，薛普發狠，一咬牙，一狠心道：「薛家願一共出一千石糧，兩千斤藥草，一百萬錢！」
成為關外一股頗為強大的馬賊團伙，最後陳澶也成為北地郡的郡丞，成為了北地郡的第四號人物。讓陳家第一次成為了北地第一等的家族勢力。
鮑能心中歡喜至極，最大的收穫不是這多出的十頃田地，而是扶蘇知曉了鮑能心中所想，竟然也不戳破，還有支持的跡象。這汝陽不讓鮑能歡喜？相比其他，就算丟掉了全部家產，能靠上扶蘇這麼一根大腿，錢財還不是會滾滾而來？更主要的是，鮑能極可能還可以入仕，不在只是一介白身。
薛普一咬牙繼續加碼：「薛家願一共出，糧米八百石。草藥
介紹完陳澶，根據薛鮑兩家的情報分析。接下來陳澶指使馬賊團伙聯合了一股匈奴部落，合夥攻下了徐成所在的關隘。此時正是蒙恬回歸咸陽述職的時候，驕傲的北方軍如何肯咽下這口氣，九原連夜派了三千精騎奔赴徐成所在關隘。趕到之時徐成已經陣亡，根本就沒生還多少人。
畢竟此時首要大事是拯救全城病患，而不是聽一個商人啰嗦。
扶蘇道：「賣你九十頃，那田租同樣不得超過三成。」
鮑能眼前一黑，差點就想撲上去把薛普咬一口。直起身道：「公子，小民願意再加一百淡米，兩百斤草藥，十萬錢！」
不然，紀家根本不可能居於三家之首。其中緣由，還不是紀家擔任過御史大夫這等高官。
不過咸陽並未對此深究，對於扶蘇觸角的查探則是治粟內史韓嘗近乎本能的抗拒而已。說起來，治粟內史也陳澶也有一點關係。
而後，陳澶這才靠著家族的支持，成為嫡系，成為陳家家主。在關外的馬賊隊伍也從一百餘人一步步發展到一千餘人。
薛普心中吐血，瞬間明了，又被這鮑能給狠狠坑了一次。這次薛家用來討好扶蘇出的血，已經上到薛家元氣了。
薛普驚聞這意外之喜，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結結巴巴道：「真，真的？」
薛普連忙展顏諂笑道：「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正是薛普的大恩人啊。」
季福心中一驚，難道扶蘇已經知道了？那自己還在這裝個什麼矜持啊！聽那些守衛
恩威並施，有恩無威，容易讓人踩在頭上。有威無恩，則顯得刻薄無情，讓人心中不滿積累。
薛普鮑能心中吐血，感情兩人掏心窩子說這些還就成了講故事了。
扶蘇心中感嘆，這鮑能前後變臉如同翻書一般，真是令人無言。
兩人皆是大喜過望，心中深處的一點點對扶蘇這般暴力壓服兩人的不滿也悄悄消散了。
扶蘇搖頭不語，看向怨念著的鮑能：「鮑能。」
薛普連忙應聲道：「小民在。」
於是，陳家聯手膚施城內三家封鎖消息，死命壓著瘟疫的公文不往咸陽傳遞。直到扶蘇到了北地郡，陳澶心中感覺不妙，加上善後措施基本完成了這才將公文放行。咸陽得到了上郡小規模爆發疫症的公文。
扶蘇心中暢懷不已，目的終於達到了。從這些豪族手裡拿到這麼多物資，足夠用很久了。基本上瘟疫消滅以前都不用再去外購，而且最關鍵的草藥這兩家竟然也有這麼大的存儲量，簡直匪夷所思。不過隨後扶蘇的一一提問中，扶蘇算是了解到了膚施城這次瘟疫的真正緣由。
扶蘇出城，一騎絕塵而來。馬上下來一個親衛打扮的傳令兵，急報道：「公子，車馬遭襲！」
在上郡，薛普和鮑能苦勸徐成，卻沒讓徐成改變決定。於是兩家決定接下來事情發展中沒有再給徐成支持。
最為根源的是利益，這次利益衝突的導火索便是昭兒父親徐成一怒之
鮑能一聽喊道自己，精神猛然一震，剛才的怨念情緒瞬間消散不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看著扶蘇。
鮑家的情報從陳家哪裡獲取是陳家托紀家所為！
鮑能眼睛發紅，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道：「鮑家願一共出，糧米九百石，草藥一千八百斤！九十萬錢！」
後來一次陳澶回家過年，那年嫡系一脈外出走親訪友之時竟然統統絕了消息，失蹤光了。陳家家族內一直懷疑是陳澶所謂，卻一直沒有證據。
薛普和鮑能兩人是講得口乾舌燥，講完這些，眼巴巴的看著扶蘇。此時的扶蘇正在沉思，看著兩人：「說完了？倒是很精彩。」
薛普竭力想要平息心緒，可一看到鮑家出的這個數字，心中就是跳的轟隆響。一個聲音不住的讓薛普罷手，可另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卻描繪著薛家被鮑家踩上一腳，成為墊腳石的場面。
「兩位都起來吧，我又不是陛下專任的稽查走私的欽差。走私之事，暫且放放。」
一念及此，季福心中懊悔不已，一時想占點小芝麻便宜，卻不想丟了所有西瓜！
季福拜道：「公子，那陳澶要陰謀傷害公子！」
扶蘇手指敲打桌案，心中思索。薛普和鮑能則是老老實實等著扶蘇發話！
最後，扶蘇問向一直靜心聽著不說話的郡丞施尚道：「紀家田產還有多少？」
這之後的事情扶蘇大多知曉了。
「賣與你八十頃田，不過這些田的佃農田租不可超過三成。」扶蘇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