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復讎之戰

「喝」整齊的喝聲配著腳步踩在大敵上的噠噠聲，材官步卒踏著整齊的腳步，長槍如林，長矛如山徐徐前進。

匈奴大王子冒頓意氣奮發：「看來對手不弱！」

此次雖然人數兩倍于對方，而且匈奴一直在源源不斷增兵過來。正兵超過六萬，其餘可以騎馬彎弓的牧民也有三萬余。三萬對九萬，匈奴算上這些超過了秦軍的三倍。

嘭……嘭嘭嘭……砰砰砰砰砰砰。

上官牟一身戎裝，胯下寶馬神駿。餘下騎軍校尉田樊，扶蘇謀士蕭何，騎軍材官統領期澤，伏承，慶倪。都在左右，皆是身著戎裝，面目肅然。

這樣的編製一直延續到漢代，三國時期各國採用的就是部曲制。

冒頓眼中迸出火花，這一仗冒頓有超過對方三倍的力量。而秦人竟然沒有選擇老老實實窩在關城內當烏龜，還主動進攻。簡直是送給冒頓一塊肥肉。這等機會，不去抓住天打雷劈！

「賀蘭部的勇士們。殺秦人，搶回賀蘭山！」匈奴人賀蘭部本來就生活在賀蘭山腳下，寧夏平原水草豐美自古都是肥沃之地。現在被秦人驅逐出這麼一篇沃土，賀蘭部的莫不想搶回去。

重裝材官全身披掛金屬甲，手中重刀反射寒光。腳步踏過，山搖地動。

沒錯，人數處於劣勢的騎軍好像急不可耐地開始進軍了！雖然人數處於劣勢，但雙方戰力卻不以人數為準。

「戰吧！」上官牟眼神迸出神光：「擂鼓！」

上官牟令車兵出擊，一共九隊五百余乘的戰車陪著所屬八名戰車徒兵開始進攻。隨後田樊所部校尉六千人材官徐徐跟進。

匈奴。

反觀匈奴編製則不同。匈奴雖然在此時產生了第一代匈奴單于頭曼單于成為一個國家。但事實上匈奴這個國家是一個部落聯盟形式組成的國家。看似龐大，傾國之力可以抗衡秦朝。但實則未必，單于雖然是國家元首卻並無實際權力控制所有人。

舉國匈奴沒有統一有效的行政以及軍事制度。

軍侯巡視本陣，所有軍官和士卒都是肅穆。

秦軍有完整有效的軍事體系。戰時編組，是在平時編製的基礎上組建大規模的作戰部隊。這就是部曲制，首先根據作戰對象等各方面的情況。確定要出擊的總兵力，再任命三軍統帥。當然這時一般大規模戰役，此次秦軍三萬大軍雖然多卻算不上大規模。

三軍統帥：大將，上將軍。也泛稱為將。在統帥之下，根據作戰的需要和總兵力的多少，分社若干個將軍：四個副將，一個裨將軍。也泛稱為將軍。每個將軍統帥若干個部，部的長官統稱為校尉，一個部一個小魏在部的下面再設立若干個曲，曲的長官稱之為軍侯。

這樣形勢下的匈奴實際上力量是分散的，不完全的。控弦之士有三十萬，但每每出兵之時總有部落不願意或者認為得不到好處的時候也不會去，這樣每次都要缺斤少兩。

騎軍馬蹄踏地，馬上騎士緊握弓弩。四騎一組，三組一列，九列一百零八騎為一隊。共計近六百隊騎士在各自軍侯的統領下縱馬慢跑前進。

整個秦軍如同一支蓄力待發的弩箭一般正在積蓄更強大的力量以最猛烈最強橫的戰力吹枯拉朽般擊敗敵人！

蕭何手指捏的發白，羽扇綸巾多了也比平時少了幾分從容，問向上官牟：「將軍，可有必勝把握？」

弓弩手則跟隨在後，手中弩箭上弦，弓矢在手。徐徐前進，隨時為前方提供最為猛烈的火力支援。

「前進！」田樊所在的材官部首先前進。

五百余戰車奔涌前進，就是一座山也有勇氣撞碎了它！

「喝」

三關口外便是莽原。

此時的三關口外，如同陰雲壓城。兩方陣列，匈奴一方六萬甲騎橫亘大地，無邊無際一般。

各部校尉都在本陣指揮，傳令兵來回不停。戰旗迎風飄揚，所有士卒都是昂揚之色。

「蘭氏的族人們，搶回河南地，搶回我們的草原！」大喝一聲的蘭烏維也鼓動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族人。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右大當戶賀蘭忽律，右骨都候蘭烏維。你兩部以前可都是在賀蘭山腳下牧馬放羊，今日我給你們機會打頭陣，殺光秦人，搶回賀蘭山！」冒頓極具鼓動性的話一出，頓時讓兩個部落首領右大當賀蘭忽律和右骨都候蘭烏維都是眼冒青光。

戰起。

在指揮之時，也不能有效指揮。匈奴的軍制大約和政治制度相同，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諸大臣皆世官。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諸左方王將居東方，直上谷以往者，東接穢貉、朝鮮；右方王將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單於之庭直代、雲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而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最為大國，左右骨都侯輔政。諸二十四長亦各自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封都尉、當戶、且渠之屬。

右賢王普拉固暗自皺眉，看來將扶蘇逼入絕境的冒頓信心有些膨脹過度，匈奴控弦之士超過三十萬，仍舊毫無餘地敗給了秦軍名將蒙恬，對秦軍決不能掉以輕心的。

冒頓能真正控制的也就是手下的萬騎，其餘八萬人只是在一時急劇膨脹的權勢下投靠而來。真正要做到如臂指使幾乎不可能！

上官牟手中有五個部，分設了二十個軍侯。其中車兵一部，材官三部，騎士一部。每部之下有四個軍侯。

部落聯盟形勢下的各個匈奴權要所在的部落擁有較強的獨立性和自主權，單于所在部落不過是諸多個強大部落中最強大的那個罷了。

上官牟失笑一聲，對身旁這個謀士很是佩服。扶蘇不在之時，全靠蕭何梳理各種關係。三萬大軍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完成調度以及軍糧輜重的調配，沒有蕭何絕不成功。

八乘為一偏，二偏十六乘為一組，四組六十四乘為一隊。加上每乘八人的車屬徒兵。

戰車皆為木製、單轅，駕四馬——兩摻兩服。奔涌的五百余戰車開始徐徐加速，車後跟隨的徒兵緊握秦戟長矛。

在秦軍體系中，最為中堅的自然是部和曲。此番三萬大軍實際上是裨將上官牟率領下的諸多個部曲組成直屬蒙恬的快速反應部隊。

這場戰是復讎之戰，為扶蘇復讎，必勝之戰。

嗒嗒聲不絕於耳。

秦軍一方，調度有序。車兵，材官，騎士陣列整齊。不動如山，一派強軍風範。

一部材官快步前進，行走之中陣列不散，三米長的長矛秦戟如林而立。一曲的輕裝材官列陣前進，如同一個巨型刺蝟一般渾身尖刺吞噬敵人。

此戰只許勝不許敗！

這樣情形下，結合匈奴的政治制度，軍制編製上就是各個部落下。如左賢王下，設立千長、百長、什長。

餘下兩部材官一部備戰，一部總預備隊。騎軍六千騎開始備戰！

「喝」

腳步聲如能震懾天地一本。

「擂鼓……」

但秦朝此時絕不會是這般。

「側翼騎軍前進預備！」上官牟手中濕汗，古井無波地臉上神色淡然。

不過時不待我，秦軍已經開始進軍。

蕭何啞然，失笑道：「是蕭何失態了。」

「希律律……」戰車上御手安撫著略有不安的戰馬，身旁車左調試弓弦，整理箭支，車右則握一握秦戈，將秦戟放在了隨手可拿的地方。

「駕！」御手聽到命令，驅動戰車開始前進積蓄速度。

「車兵就位！」帥帳之中，傳令兵身影不斷。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喊出。

按照史記的記載匈奴打仗的時候單于並不能直接統領所有士卒。單于能直接指揮的是自己的嫡系力量，也就是自己那個部落所在的力量，因為他是部落首領。可其他部落的兵馬他卻無法，他要指揮就必須通過其他部落的首領才能指揮。

秦軍此時編製不同於往常，進入戰時採用戰時編輯。即後世聞名的部曲制，想到部曲制可能大多想到的是世家大族的私人武裝。

這多是賴蕭何所賜。

「先生，戰前沒有誰能有必勝把握。但此戰必須勝，我別無它的選擇。」上官牟神色從容，一點沒有大戰前的怯場。

彼此清楚底細的秦軍依然出城出擊，可不知怎的普拉固心中一直有股不好的預感。

扶蘇現在的職位就是統領一個部，期澤的曾經擔任過的是軍侯，一曲之長。曲以下就是平時的編組了。

激揚的鼓聲響起，這是進攻的號召。

車上御手眼睛緊緊盯著前方，手中韁繩不松，小心翼翼控制著戰車前進。

即，騎軍三萬人中一個校尉統領約莫六千人上下。每個軍侯手中都有一千五百人！

聲音雄渾有力的傳令兵換乘快馬傳令騎軍：「將軍有令，側翼騎軍前進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