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疆火
第一百章 拙衣靜美
蒙毅更是驚懼，不明所以。長拜而下：「微臣不敢。是微臣管教無方才是。」
廳堂中，熱鬧更兼喜氣的婚禮被徒然打斷。凌厲的決絕的一清脆的耳光打在扶蘇臉上。飄然而去，留下震耳的話語和令人瞠目的一揚手，揮去、拍打。這個素顏拙衣女子讓在場賓客心臟猛然收縮，屏聲斂息，靜靜低頭，伸耳。
不過王芙聽得這話卻極為受用，輕輕嗯了一聲。接下剛才的話頭道：「父皇為了平息事態。狠狠斥責了夫君，這雖說讓夫君剛才失了些許顏面，可也給夫君留下了大好局面。」
「王家小姐可真是找了個好夫君啊。」
始皇嬴政搖頭笑了笑，扭頭對蒙毅道：「說怪罪，扶蘇這孩子不成器，當是我教子無方，給你蒙家道歉才是。」
衛士徐徐而退，盯著月芷生怕這身形嬌弱的女子化身魔王暴起傷主一般。月芷卻直接無視近不過三尺遠的槍尖矛鋒，飄然而去。
說罷，扶蘇再一拜而下：「懇請父皇莫要難為月芷姑娘，一切，皆是孩兒的過錯。」
一個時辰后，有些醺醉的扶蘇在侍者的攙扶引領下走入新房。
一眼望過去，姚老夫人的臉色明顯不好看。
王芙微微一頓，有些不敢接下話頭。
扶蘇重重捏了捏王芙的小手，面拜嬴政，道：「兒臣罪過，徒留風流事。請父皇莫要降罪月芷姑娘。若有懲罰，兒臣願一力承擔！」
「可讓夫君不為月芷姑娘出頭，又更不可能，我知道夫君心軟，尤其對自己喜愛的女子。可無論夫君如何做，蒙家那般都不會對夫君報以好顏色。可今日父皇幫夫君開口了，蒙家和王家都全了顏面，也對夫君有了諒解……唔，夫君……啊，夫君……」
扶蘇心中
二八花鈿，胸前如雪臉如蓮，秀眉微彎，回眸入抱。相思紅豆分兩瓣，雙手覆去，綿軟滋味，百鍊鋼成繞指柔。
左右侍衛，目眥欲裂，面色血紅。三百精銳勇猛的戰士先失公子，后又放漏一女子如此侮辱主上，主辱臣死，這是他們難以洗刷的恥辱。三百勇士瞬間從四面八方樓頂，廊邊，門左牆右竄出來。集體協作，瞬息之間。只待伏承一聲令下無論這女子武功如何高強，便可當場截殺或生擒活捉。伏承目不斜視看向扶蘇，卻見扶蘇面色悵惘，見了衛士舉動，心神一震，清醒過來。大喝一聲：「放肆，還不退下。不得對芷姑娘不敬！」
扶蘇輕輕笑了笑，手上用力緊了一分：「你現在是我的，將來也是。永遠都是。」
扶蘇搖搖頭，示意無礙。
蒙毅身姿挺拔，面拜始皇嬴政，道：「臣有罪，管教不嚴。致使月芷做出這等荒謬之事。請吾皇饒恕月芷，臣下願一力分擔責任。」
扶蘇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感受兩手間的柔軟挺翹，一手覆住玉兔，一手輕托玉臀。褻衣盡去，扶蘇健美的身材映在王芙眸中。王芙誘人的身姿更令扶蘇心醉。
嬴政點點頭，轉向蒙毅：「蒙將軍以為如何？」
扶蘇前挺，嬌兒輕顫。血絲漸漸繞弄梅，且把今日雲雨，盡付春宵中。
王芙取了從丫鬟柳杏手中取了一杯醒酒湯，扶起扶蘇，輕輕喂著：「父皇今日舉動，夫君不覺得有些奇怪
重重拜下，扶蘇之言如同油鍋入水一般沸騰起來。正當言論蜂起時，一個更加讓賓客驚詫的人站了出來。
嬴政看著視界盡頭越走越遠的那個倩影，心頭也浮現一個女子的身姿。心嘆息，嬴政此生刻薄，獨獨愛過一個女子。而今為皇帝十數年，未立皇后。何也？還不是那個溫情如水，暖人心扉的女子！如今她與嬴政的孩子將要成家，可鄭妃早已逝去。嬴政妃子萬千，喜新厭舊，早失心愛之人。而今扶蘇又風流情債一身，因果如此，真是世事難料！
王芙輕輕嗯了一聲，分外乖巧。接著道：「月芷姑娘的到來，實在出人意料。當眾那般……其實最難過的是夫君了。」說罷，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扶蘇。
扶蘇一直都聽著，靜靜聽著，可手上早就不老實起來。輕攏慢捻，往往複復，王芙凹凸有致的身材讓扶蘇著實過了一把癮。
唇兒相湊，舌兒相弄。扶蘇用直接的行動堵住了王芙拒絕更透著誘惑的聲音。
不過人總是貪心不足的，聽著聽著，就更不老實起來了。
馮去疾有些蒼老的面龐露出一絲微笑，和藹道：「好。三，夫妻對拜。公子，芙小姐，開始吧。」
聽了扶蘇的解釋，胡亥不知道的是，滿堂之人雖說還有些不信。可體諒的目光已經顯出，尤其是王芙嘴角微微翹起，有些鬆了口氣地笑了。姚老夫人的目光也已經不似剛才那般嚴厲，雖然依舊不好看，可眼神之中分明多了一份體諒的味道。
說罷看向扶蘇既是欣賞又是惋惜，神情複雜。
善解人意的王芙遇上善解人衣的扶蘇，紅色鑲邊的黑色喜服被扶蘇剝去，白色褻衣露出更襯出了王芙曼妙的身姿。
扶蘇深吸一口氣，歉意望一眼王芙。卻聽悅耳平和的聲音道：「夫君不必顧慮妾身，夫妻本一體。榮辱當共負。再者畢竟是妾身的不是……」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飄忽起來。
扶蘇面色笑意漸濃，看著王芙，示意鼓勵。
在一派喜氣烘托的氣氛中，扶蘇將王芙送入新房。
帶近了，王芙睫毛顫動，睜開鳳眼：「夫君。」
扶蘇身為皇子，婚房裝飾不僅在華美，同樣也極為實用。尤其是新房，不僅裝飾精美昂貴，地下火龍燃燒，熱氣不絕，若說冷，還真未必。
想到此節，嬴政有些微澀的苦笑：「扶蘇孩兒，人不風流枉少年，這點，你倒是做的比為父好。連蒙恬家的女兒你都敢胡亂招惹！你且說個緣由出來，若不然，這責任是你的，你得擔起來，不是，你也搶不走。儘管你是我的兒子！」
膚若凝脂饒霜雪，雪脖微露，月色映照羞怯。修長玉腿勝和璞，微伸，微彈。
扶蘇有些迷糊，聽了王芙的聲音嗯了一聲，示意正在聽著。
滿堂具靜，這婚禮現場裝飾華美，夠身份進婚禮現場的普天下不過十數人，這些高官貴勛對堂上那個人的性情當然知曉，這種自我批評的話哪裡像是嬴政說得出的？滿堂之人都是心中奇異之餘警惕非常，斂聲屏息。
嬴政擺擺手，看向扶蘇，歷喝道：「孽子，還不跪下！」
扶蘇輕笑一聲，將醒酒湯多喝了一些，說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他終究不放心我。」
扶蘇心肝尖兒連著一顫，恭謹跪下：「是。」
扶蘇撐起身子，將王芙摟在懷中，摸了摸王芙有些冰涼的小手：「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吧。手都冷了。唔，接下說，夫妻之間有何不可言？
「賀喜公子百年好合。」
廳內的氣氛徒然恢復喜氣洋洋的局面，始皇費了這麼許多心思，這些高官勛貴哪個不是人精似的？當然明白其中竅訣，小小的婚禮氣氛，調劑起來，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祝福的話語和目光彙集在中央場地的兩個人兒身上。
王芙輕輕往扶蘇懷裡湊了湊，似乎想擁有更多的溫暖。接著道：「婚禮之上，對夫君而言最大的莫過於蒙家和王家的態度。此次婚事，老祖母本來是不中意夫君的。只不過母親一力支持，加上夫君的及時回歸和許廷尉的大力幫助。這才得以定下。」
短襟褐衣，樸素歸真。素顏不施粉黛，拙衣靜美極研。恢復墨者的裝束，提起無鋒重劍。月芷回望一眼咸陽，輕夾馬腹，蹄聲起，歸神農。
「定，不負……芙兒！」
王芙接著道：「月芷姑娘喜歡夫君，夫君也是。這我知道……只不過正妻只能有一個……月芷姑娘當眾那樣，夫君出於本心不可能讓月芷姑娘因此受到責罰，因而一定會讓老祖母和父親母親和哥哥不歡喜。這樣，就惡了娘家那裡。」
一雙秀氣的，精緻的纖纖素手擊在曾經戀人如今新婚夫的臉上。痛了，是扶蘇愧疚的心口，又何嘗不是月芷掩埋一段感情的傷痕？
誰也不知道這位皇帝是否藉此試探，或者換了一種掀起政潮的前奏。總之，事出反常必有因果！
……
蒙毅心中一轉，對嬴政的心思有了幾分瞭然：「微臣以為十分妥當。」
「扶蘇公子也尋了個好漂亮的妻啊。」
扶蘇和王芙對視一眼，齊齊彎身，對拜。
不顯眼的角落裡，胡亥的怨毒的眼神冷冷盯著扶蘇。看著扶蘇到了眼下這等地步猶自強撐著，心中冷笑。心中也不自
「恭喜恭喜……」
……轉身離去，不帶走這晴朗天空的一片雲彩，月芷走出喧囂又突然沉寂的廳堂，看著朗朗天際的彩虹，心中輕嘆：他的婚禮，身旁的女子卻不是我。罷了，已逝煙花，又如何留戀？
扶蘇瞠目結舌，聽到嬴政最後一句，木然點點頭回道：「兒臣記得。」
緩揭綉衾抽皓腕，勾朗頸，褻衣漸去。
王芙睫毛輕顫，如若惹人憐惜的小白楊，胸前玉兔挺立，兩相思豆動情。紅唇輕啟：「請，夫君憐惜！」
面色肅然，正對嬴政，扶蘇緩緩將兩次月芷救下扶蘇性命之事都說了出來：「當日賊人一箭射出，正中孩兒。落入水后，孩兒身體乏力，若不是月芷姑娘水中接一口氣與我。恐怕，孩兒早已喪命于神農暗河之下。」
再看一身婚服華美艷麗的王芙，胡亥心底火熱，一股子窩火的感覺直竄心頭。五指捏拳，當空揮了揮，終究還是無力垂下。
嬴政眯眯眼，對扶蘇道：「你身旁的這位姑娘是你一生要伴隨的妻，你謹記著，莫要有一日忘卻這句話，更莫要有一日負了她。另外我令你，一定要找到剛才走的那位姑娘。好生給她道歉，如若不然，你今生進了蒙毅將軍和蒙恬將軍，繞道一里！可記得？」
飲了交杯酒，燃了紅蠟頭。扶蘇醉卧床鋪，輕攬王芙入懷。揭下床上帷幕，紅幕遮掩。兩個人兒貼作一團。
嬴政點點頭：「好，婚禮繼續進行吧。右相，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