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票號最賺錢
「我這就過去。」王朴湊過來在陳圓圓的紅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等我回來。」
陳圓圓還想推辭，姚氏不由分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嫂子做主了。」
「哦，對了。」陳圓圓忽然想起了剛才姚氏說的話，柔聲說道，「大嫂剛才說大哥這幾天一直在等你呢，那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你還是快點過去吧，奴家也正好讓人去準備酒菜，晚上等你回來一起吃。」
陳圓圓嫣然一笑，說道：「嫩娘遲早都是相公房裡的人，還避什麼嫌呀。」
王朴道：「大哥，錢莊你總知道吧？」
「哎喲，老三你來了。」王櫸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煙也不抽了，興沖沖地說道，「坐，快坐吧。」
姚氏起身埋怨道：「老三，你也真是的，圓圓的身孕都已經七個月了，你怎麼也不給她找個使喚丫環哪？」
王朴進屋的時候，王櫸正皺著眉頭在抽旱煙，姚氏正拿著火捻子給他點煙。
王朴雖然和嫩娘終日耳鬢廝磨，卻一直沒有把嫩娘這俏丫頭收了房。
「大哥，大嫂。」
兩人正說話呢，剛剛十歲的王澤忽然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喜孜孜地叫道：「娘，三嬸，三叔回來了。」
王櫸想了想，點頭道：「這倒是，從小到大就凈見你賺便宜，就說崇禎十一年建奴寇關那次吧，別人都是丟官的丟官的，砍頭的砍頭，唯獨老三你卻是連升數級，直接從游擊干到了總兵，嘿嘿，這麼多年了還真沒見你吃過虧。」
嫩娘低著頭，不敢正視陳圓圓的眼神，羞答答地說道：「可是將軍他……小婢……」
「那小妮子呀，她在外間呢。」
……
「不行，挺這麼大的肚子，沒人伺候可不行。」姚氏堅決地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就讓蓮兒來你房裡伺候。」
……
王朴道：「按說早該讓小七陪著你去江南了，可大哥你也看到了，先是對蒙古用兵，接著又是流賊作亂，最後又是建奴寇關，這兵荒馬亂的，現在的確不是時候啊，而且小七他們也實在抽不開身。」
王櫸想了想，說道：「最大的不便是要攜帶太多的現銀，太不安全。」
「曖，來了。」
王櫸出身商人世家，頗有商
嫩娘的粉臉霎時紅了，一顆螓首一直垂到了酥臉上，羞羞答答地說道：「夫人，你讓小婢怎麼說嘛。」
王朴道：「你從某地存入銀子，再到別的地面支出，這就叫異地匯兌，那樣的錢莊叫票號，那張票據就叫銀票，你只帶著那張銀票就能去全國行商了，你說方便不方便？假如錢莊要收你百分之一的匯水，你願不願意？」
姚氏知道哥倆有正事要談，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
「咦？」王櫸撓了撓頭，說道，「要真有這好事，那可真是天下商人之福了。」
王櫸道：「天下最賺錢的買賣無非是鹽運和絲綢茶葉，可鹽引控制在官府手裡，絲路和茶路又都控制在浙商、徽商這些東南商賈手中，我們王家在江南沒根沒據，人生地不熟，要想打開局面，很難哪。」
王朴道：「這麼小打小鬧當然掙不了錢。」
「好你個小蹄子。」王朴佯怒道，「竟敢調侃起自家相公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別著急。」陳圓圓掩嘴輕笑道，「這事呀怪我，不過今晚上包管你如願以償。」
陳圓圓的心裏有些歡喜又有些心疼，她歡喜是因為王朴對她用情至深，連嫩娘這麼俏麗可人的小丫環都毫不動心，她心疼卻是心疼王朴的身體，李老爹說過，王朴要是長時間沒有女人侍候，那是會得病的。
這會，姚氏正在暖閣里和陳圓圓拉家常。
「咳……」王朴尷尬道，「我們夫妻說私房話兒，怎能讓那小妮子聽呢。」
陳圓圓無奈道：「那，圓圓就謝過大嫂了。」
陳圓圓急著要讓王朴收了嫩娘，就是不願意王朴憋出病來。
陳圓圓是過來人，一看嫩娘的神態就知道了。
「知道，大哥知道。」王櫸連連點頭道，「去江南這事不急。」
「這就對了。」王朴擊節道，「假如在南京和大同有兩家錢莊，大哥你把銀子存入大同的錢莊，然後大同的錢莊開一張票據給
王朴道：「大哥，接下來這幾天，小弟估計又要忙著和建奴作戰了，可能沒時間和你商量了，趁著現在有點時間，大哥你不如先和小弟說說到了江南之後的打算吧？你打算怎麼運用那筆銀子？」
「不，大哥你錯了。」王朴道，「天下最賺錢的買賣既不是鹽運，也不是絲綢茶葉，而是票號。」
王家大院。
王朴把陳圓圓輕輕摟入懷裡，忽然嘆息了一聲，歉疚地說道：「娘子，真是難為你了，自從你跟了我之後，我便一直忙著東征西討，很少有時間在家裡陪你，這段時間真是讓你受委屈了……」
「老三。」王櫸皺眉道，「不是大哥說你，和流賊結盟這事是不是太草率了？先不說朝廷和萬歲爺知道了會怎麼想？要是讓朝中的御史言官們參你一本那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還有，那可是打家劫舍的流賊啊，能相信嗎？」
「那你們哥倆聊著。」
王澤話音方落，王朴就大步進了暖閣。
王朴道：「不過快了，最多再過半個月，大哥你就能動身去江南了。」
王櫸道：「都是自家兄弟，賠什麼罪。」
「哦？」王櫸欣然道，「這麼說你已經有辦法對付城外的建奴了？」
王朴道：「大哥，你千萬別小看這百分之一的匯水，大明朝商賈遍天下，江南的絲綢，福建的茶葉，雲南的藥材，這些都是行銷九州萬方的暢銷貨物，每年往來的貨款數以億計，從中抽取百分之一那就是幾百萬兩哪！」
王櫸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這錢店還能玩大？」
陳圓圓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挺得很高了。
王朴暖閣。
「好像有些道理。」王櫸揉著腦袋道，「這事我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為什麼不能？」王朴反問道，「大哥，你是生意人，太平年景你經常去江南販絲販茶，你說行商的時候最大的不便是什麼？」
說著，陳圓圓又減到嫩娘耳畔輕輕耳語了一番，嫩娘輕輕嗯了一聲，白晰的粉臉上再度湧上兩朵紅雲，眉梢眼角也
陳圓圓掩嘴輕笑道：「要不奴家現在就讓嫩娘進來，把生米煮成熟飯？」
王朴很想留下來聽她們說些什麼，可她們似乎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有些悻悻然地出了暖閣，奔著大哥王櫸的院子而來。
「嫩娘。」王朴抬頭向外間喊道，「夫人讓你進來呢。」
「怎麼不讓她進來呀？」
「願意，這當然願意。」王櫸道，「百分之一的匯水算什麼？要是押運現銀上路，風險大先不說，光是雇傭鏢師護鏢就需要一大筆銀子，還有押鏢的人，騾，駝隊的吃喝，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真要有老三你說的票號，信譽又可靠，有誰不願意把銀子存入票號？不過，那百分之一的匯水能掙多少錢？」
王朴道：「當然，一開始大哥你不用太著急，你可以用那筆銀子先在南京、蘇州、揚州、杭州等江南的幾個主要城市開設票號，先熟悉一下其中的門道，等你熟絡了其中的門路，票號的實力也壯大了，再把分號開到福州、廣州、昆明各地。」
「好啦，老三回來了，嫂子就不打擾你們小夫妻親熱啦。」姚氏往門口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說道，「對了老三，你大哥這幾天一直在念叼著去江南，也不知道江南有哪個狐狸精在等他，都快得失心瘋了，你抽個空過去看看他吧。」
「這我知道。」王櫸道，「錢莊不就是錢店么，人家拿銀子來兌銅錢，或者要把銅錢換成銀子，錢店就從裏面賺一些差價，東街口那一片不就有好幾個錢攤，乾的都是這營生，不過這好像掙不了什麼錢哪？」
「票號？」王櫸愕然道，「什麼是票號？」
陳圓圓含情脈脈地望著王朴，輕輕搖了搖頭。
王朴道：「大哥，小弟今天是特意來向你賠罪的。」
王家三兄弟中，老大王櫸是個商人，老二王樺是大同府的推官，兩人早已經娶親，王櫸娶妻姚氏，早年間也是唱小曲的，老二王樺娶的是太原府一個九品知事的小姐，雖然品級不高，卻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閨秀了。
「嗯。」陳圓圓輕輕嗯了一聲，美目里忽然浮起了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說道，「現在可以讓嫩娘進來了吧？」
因
幸好王家世代經商，不尊崇儒學，更不尊崇理學，要不然，以姚氏和陳圓圓的出身，根本不可能嫁入王家，更別說像姚氏那樣高居正室了。
「相公，奴家不委屈。」陳圓圓從王朴懷裡仰起嬌靨，含情脈脈地說道，「真的。」
王朴打了聲招呼。
說著，王朴就伸手來捏陳圓圓的大腿，陳圓圓怕癢，尤其是怕王朴捏她的大腿，當時就腿軟了，嬌笑道：「相公饒命，奴家再不敢了。」
王澤是王櫸的獨子，也是王家的長孫。
姚氏笑道：「那你們聊著，嫂子先走了。」
王櫸道：「老三，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比如某地的票號只見人來存銀子，卻沒有支取銀子，而另一個地方的票號卻只見人來支銀子，而沒人來存銀子，那我們的票號之間不是還得調運銀子，還得冒著銀子被劫的風險？」
「老三。」王櫸忽然問道，「這點子你是從哪知道的？」
姚氏拉著陳圓圓的小手，埋怨道：「老三也真是的，盡顧著打仗了，把嫩娘帶走了居然也沒有給你再找個使喚丫頭？我們王家又不是雇不起人，再說你都七個月的身孕了，身邊沒個伺候的丫環那哪成？」
陳圓圓和嫩娘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王朴身上，忽然問道：「嫩娘，你和相公有沒有……那個？」
外間傳來嫩娘一聲脆生生的應和，細碎的腳步聲中，已經換了一身紅妝的嫩娘已經帶著一陣香風俏生生地進了裡間，小妮子向著王朴和陳圓圓襝衽一禮，甜甜地笑道：「小婢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相公，嫩娘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塊回來？」
「嫩娘。」陳圓圓輕輕拉著嫩娘的小手，柔聲說道，「李老爹說了，相公要是太長時間沒女人侍候，是會得病的。」
陳圓圓招了招手，示意嫩娘坐到她的身邊，兩個女人就手拉著手說起悄悄話來了。
等姚氏帶著王澤走了，王朴才回頭拉住陳圓圓的小手，眼神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緩聲說道：「娘子，我半個多月沒有回家，你不怪我吧？」
王朴道：「在返回大明的時候，
王朴道：「剛剛五十萬斤硝土已經運進了城，最多五天之後火藥局就能造出五萬斤火藥，火器營有了彈藥，城外的建奴就不足為懼了！還有，小弟已經和雷公山的流賊結成同盟，共同對付建奴，這一次，留在大同的這幾萬建奴是在劫難逃了。」
「沒事的，嫂子。」陳圓圓輕聲道，「是我不讓他找的。」
「行。」王朴忙道，「回頭我就過去。」
「咳，這個……」王朴道，「這生米不是還沒有煮成熟飯么。」
「謝什麼，都是自家人。」姚氏伸手摸了摸陳圓圓的肚子，笑道，「哎喲，瞧你這肚子的模樣，一準就是個大胖小子，二爺是讀書人，趕明兒讓二爺給孩子起個名。」
「是是。」王朴趕緊應道，「大嫂教訓得是，小弟回頭就給圓圓找個使喚丫環。」
王朴心裏慢慢湧起一股異樣的柔情，陳圓圓不但長得漂亮，尤其難得的是善解人意，她最先想到的永遠是王朴，然後才是她自己，她愛王朴遠勝過愛自己，生命中能遇上這樣的女人，又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當然，要是王朴真的收了嫩娘，陳圓圓心裏邊還是會有些吃醋的，她雖然善解人意，雖然大度，可她終究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會有爭風吃醋的天性。
「大哥你就放心吧。」王朴微笑道，「朝廷和萬歲爺那邊小弟自有辦法應付，至於流賊，嘿嘿，你什麼時候見小弟吃虧過？」
但陳圓圓畢竟是生活在明末的女人，這個時代是典型的男權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再加上陳圓圓出身風塵，生性又善良，她就格外懂得知足，知道珍惜，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當正房，更沒想過要專寵。
「不會。」王朴道，「我們大明朝物產豐饒，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比如江南盛產絲綢和茶葉，可那裡沒有高梁和醋，我們山西盛產高梁和醋，卻沒有瓷器，江西盛產瓷器卻沒有藥材，雲南盛產藥材卻沒有絲綢，所以，有這裏到那裡經商的商人，就必然會有那裡到這裏經商的商人，銀子只在各地的票號內進進出出，一般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各地之間的大規模調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