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趙信的忠誠
送走錢謙益和呂大器，王朴也沒心情泡澡了，正好陳大娘、李大娘、李十娘、李香君、顧眉、寇白門已經到了，王朴就讓人把她們請進了逍遙仙境後院的雅軒，這幾位鴇母或者秦淮名媛現在已經是王朴的生意合伙人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三萬中央軍忠於趙信，趙信也不敢背叛王朴，不僅因為中央軍和火槍營對後勤補給依賴太重，王朴只要掐斷後勤，趙信手下的三萬中央軍就會陷入困境，更因為趙信對王朴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崇敬和畏懼！
王朴這話的意思已經很直白了，顧眉、寇白門、李十娘和李香君四位姑娘的粉臉霎時羞紅了，不過她們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
沒錯，王朴是憑著四千精兵當上了割據一方的諸侯，然後又藉著北京淪陷、建奴進京的機會成就了定策之功，並因此當上了五省總督，可他趙信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王朴嗎？
春寒料峭，夜風如刀，趙信負手站在後院的涼亭里，望著遠處幽暗的夜空發獃，神秘中年男人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回蕩。
「是！」
「侯爺。」
由於暖閣閣、寒秀齋、眉樓的加盟，逍遙仙境已經一統江南的高檔風月場所，目前已經在蘇州、揚州、杭州、紹興開了四家分號。
寇白門和李十娘的心情最複雜，要說她們對王朴不動心那是假的，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可問題是王朴身邊的絕色佳麗也太多了些，心高氣傲的她們很難接受與人爭寵的現實，尤其是李十娘，她原本就和陳圓圓姐妹情深，一想到自己要和陳圓圓爭寵，心裏就頗不是滋味。
武昌，提督行轅。
「無恥之尤！」王朴拍案怒道，「這種話竟然也說得出來！」
位高權重的侯爺當眾向幾位鴇母和風塵女子鞠躬，這在當時可是驚世駭俗的大事！這事要是傳出去了，王朴就會被那些理學衛道士扣上傷風敗俗的大帽子，甚至有可能招致千秋萬代的罵名，這麼做
王朴適當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意，立刻又轉移話題道：「先開席吧，邊吃邊說，要不然酒菜都該涼了。」
王朴想了想，又問道：「上次本侯當殿提出要修改大明律，高弘圖他們還沒反應？」
高弘圖等人接連辦了三件大事：頭一件就是派出以新科狀元楊廷鑒為使節的議和使團，前往北京與建奴議和；第二件大事則是加稅，向浙直兩省百姓加征未來三年的稅賦，第三件大事就是緊鑼密鼓地準備開始甄選秀女了。
假如趙信敢不聽王朴調譴，只怕這三萬中央軍立刻就會掉轉槍口把他幹掉！
流賊能從北京城榨出上千萬的巨銀，整個江南的財富加一塊更是個恐怖的天文數字，三百七十余萬兩隻不過是榨出了一點毛毛雨而已。
顧眉忽然替自己倒了杯酒，向王朴遙遙一舉然後一飲而盡，說道，「幾位姐妹都是苦命的女人，我們從沒想過要救世濟民。」
「呵呵。」錢謙益笑道，「可在朝堂之上，高弘圖卻說的很是冠冕堂皇呢，侯爺想不想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要說趙信對陌生中年男子的話一點都不動心那肯定是假的。
王朴請幾位姑娘、嬤嬤落座，再倒了杯酒微笑道：「在開席之前，請允許本侯先敬四位姑娘和兩位嬤嬤一杯，以感謝四位姑娘和兩位嬤嬤替逍遙仙境所做的貢獻！」
顧眉已經在暗示了，王朴豈能聽不出來？
其餘幾位姑娘和嬤嬤也紛紛上前見禮，王朴打了個哈哈，說道：「不必多禮，幾位姑娘還有嬤嬤裡邊請。」
陳大娘、李大娘和幾位姑娘相顧默然，可她們的眸子里卻流露出了一絲感慨。
「沒忘，當然沒忘。」王朴擺了擺手，大聲道，「哪天我真和長平公主大婚，就準備三頂八抬大轎遊街，一頂公主的，一頂圓圓的，還有一頂小宛的，嘿嘿，要是你們願意跟
南京，逍遙仙境後院雅軒。
錢謙益、呂大器找來時，王朴正在逍遙仙境泡澡。
看著李大娘臉泛桃花，嬌羞不堪的樣子，王朴不由得怦然心動，這李大娘雖然已經是鴇母，可跟陳大娘不一樣，陳大娘已經五十好幾了，可李大娘最多也才三十齣頭，豐乳肥臀、纖纖細腰，別提多誘人了。
「呸呸。」李大娘嬌啐道，「當著幾位姑娘的面，侯爺你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呀。」
說罷，王朴將懷中酒一飲而盡，又深深鞠躬。
說此一頓，王朴又道：「事不宜遲，兩位閣老還是趕緊去通知浙直兩省的復社儒生吧。」
王朴剛剛查了逍遙仙境總號的帳，不到一年時間居然獲利三百七十余萬兩！扣去開設分號、支付姑娘、夥計薪水等各項開支，余銀兩百九十余萬兩！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連王朴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心忖色情業和賭博業的利潤還真高！
「還有加賦的事。」呂大器義憤填膺道，「說什麼再苦也不能苦了萬歲，再窮也不能窮了宮裡，還有臉張貼布告要求浙直百姓為大明做出貢獻，勒緊褲帶再苦三年，可是老天知道三年後還有什麼苦難等著浙直百姓呢。」
不過仔細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大明朝的財富十之七八集中在江南，江南的財富十之七八集中在南京、揚州、蘇州、杭州等繁華的大城市，尤其是南京，隨便拎出一個勛戚都有幾十萬兩的身家，像建安王、魏國公的財富更是無從計算。
雅軒里早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親兵隊長再敬一禮，轉身去了。
急促的腳步聲中，親兵隊長疾步進了涼亭，向趙信啪地敬了一記軍禮，大聲道：「將軍有何吩咐？」
鶯聲燕語從雅軒外響起，王朴滿臉堆笑迎出門外，只見李十娘、李香君、顧眉、寇白門等南曲名媛和陳大娘、李大娘兩位鴇母已經
「嘿嘿。」王朴沒臉沒皮地笑道，「姐妹們在一起不但熱鬧，互相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諸女趕緊起身回禮，連聲道：「使不得，侯爺快快使不得，折煞奴家了。」
「大娘。」王朴涎著臉笑道，「要不……也給您安排個啥秘書？」
「侯爺。」
陳大娘和李大娘尤其感慨，雖然她們在逍遙仙境有紅股，可王朴才是真正的大老闆，換了別的勛戚，就算不把她們當成奴僕使喚，也斷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臉子，王朴是唯一一個把她們這些苦命女人真正當人看的男人。
「去。」趙信擺了擺手，說道，「把那位先生請到籤押房，再把柳輕煙姑娘也請過來。」
王朴又替自己斟了酒，然後端著酒杯走到顧眉面前，微笑道：「眉娘的心意小侯自然明白，今天小侯不妨厚著臉皮把話挑明了，幾位姑娘要是願意，就在逍遙仙境繼續做下去，小侯絕不辜負你們，要是有了更好的歸宿，小侯一定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
「使得。」王朴一連鞠了三躬，才起身說道，「因為你們替逍遙仙境創造了數百萬兩銀子的巨額利潤！這數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它可以編練一支軍隊，可以購買大批武器彈藥，更可以購買數百萬石大米，足以救活上百萬的災民！」
趙信扯了扯下擺，將身上的提督禮服扯得筆直，這才轉身回頭啪的併攏雙腿，遙向東方敬了一記標準的軍禮，肅然道：「侯爺，趙信這輩子跟定你了，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油鍋，趙信都闖定了！」
錢謙益、呂大器向王朴恭恭敬敬長揖到地，然後把高弘圖剛做的三條新政說了一遍。
「喲。」李大娘媚聲叫道，「收情侯爺早就惦記上我們家十娘和香扇墜兒了，連讓她們做什麼都已經打算好了呢。」
顧眉聽了目泛異彩，寇白門、李十娘和李香君則
「沒有。」錢謙益搖頭道，「這事門下和呂閣老也正納悶呢，要說這可是用來對付侯爺的殺手鐧哪，按大明律甚至可以誅滅侯爺……呃，可高弘圖他們隱忍至今沒有發難，莫非他們也已經看出內閣只是個空架子，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趙信長長地舒了口氣，朗聲道，「來人！」
對於忠誠的部下，王朴親如兄弟，可對叛徒，王朴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
錢謙益、呂大器拱手道：「既然如此，門下等先行告辭了。」
王朴也有了三分醉意，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王朴滋的一聲吸幹了杯中的美酒，藉著酒意說道：「眉娘你喜歡經商，可以當我的商務秘書，負責商業事務，十娘喜歡帳冊珠算，可以當我的財務秘書，白門姑娘一身武藝，喜歡行俠仗義，可以做我的安全秘書，至於我們的小香扇墜兒，嘿嘿，可以做我的國務秘書，幫我安排每天的工作事項……」
「對對對。」錢謙益道，「現在是時候適當反擊一下了，要是侯爺表現得太忍讓，則反倒使人起疑心了。」
可問題是，有這個可能嗎？
「喲。」李大娘媚聲道，「侯爺你可真敢想啊，你已經把圓圓姑娘、小宛姑娘娶回侯府，又把如是姑娘弄去軍中當紅顏知己了，這還不算，敢情還想著把眉娘、十娘、白門和香扇墜兒也全收了呀？」
看起來趙信的底子不差，手下有三萬精銳中央軍，還有一個火槍營，家底比當初的大同總兵王朴要厚實多了，可這終究只是表面上的情形，趙信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這三萬中央軍只可能忠於王朴！
「呼……」
錢謙益道：「高弘圖說譴使議和是為了大明朝的長治久安，是為了江南數千萬百姓著想，更是為了江北數千萬子民著想，還說再和建奴打下去，建奴就會遷怒江北的百姓，江北百姓就會遭到建奴的屠殺報復，只有議和，兩家罷兵，讓大明和建奴和平共處，才能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幾位姑娘白皙的粉臉上都已經浮起了酒暈，紅朴朴的煞是誘人，顧眉藉著酒勁，大著膽子問道：「侯爺，聽說再過七天你就要和長公主殿下大婚了？」
王朴問道：「怎麼說的？」
……
顧眉的美目辣得像火，一瞬不瞬地望著王朴，香扇墜兒是嬌羞，她的年齡畢竟還小，還未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不過在李香君的芳心裏，王朴無疑是個完美的大英雄，是最最理想的夫婿人選。
……
接到稟報之後，王朴屏退了正像母狗一樣替他服務的布木布泰和海蘭珠，然後讓人把錢謙益和呂大器領進了浴房。
顧眉美目灼灼地望著王朴，問道：「記得當初侯爺在吳江縣衙和暖香閣都是許過諾的，說是將來再回江南，就要用紅氈鋪地、八抬大轎娶圓圓妹子過門，現在一晃兩年多過去了，侯爺是不是把這茬這給忘了呢？」
「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王朴沉聲道，「將來給高弘圖定罪的時候又可以給他加上這樣兩條，其一，賣國求榮，其二，盤剝百姓。」
接下來的幾天，王朴、錢謙益、呂大器都託病不再上朝。
「是呢。」陳大娘也笑道，「差個玉京道人八位秦淮名媛可就全齊了，都能湊起兩桌麻將了，咯咯咯……」
「應該不會。」王朴搖頭道，「要不然高弘圖又怎麼會處心積慮謀取內閣首輔這位子？本侯以為他們定然是還沒有做好準備，或者一時還顧不過來，所以沒有發難。」
是人就有野心，除非是像刀疤臉、張和尚那樣的一根筋，否則誰不想獲取更大的權利和名望？要是真能當個割據一方的諸侯，趙信為什麼不？
王朴來回踱了兩步，凝聲道：「議和的事就由得他去，說不定還能給建奴錯覺，以為我們正忙著黨爭內耗而產生輕敵之意，不過加賦和選秀女的事必須阻止，還得幸苦錢閣老、呂閣老，立即設法通知浙直兩省的復社儒生，讓他們組織鄉紳百姓抵制這兩條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