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國軍歸來
「總統他老人家還想著我們這些人？」周有根激動得熱淚盈眶。
「那你是要找什麼人吧？我已經注意你好大一會了！」唐峰又問道。
周有根問道：「咱們打得過小鬼子嗎？」
唐峰感覺這個人不像是便衣，就用舒緩的語氣解釋道：「這些洋人是投奔咱們中國來的猶太人，現在已經是中國人了，今後要和我們一起打小鬼子的！」為了增加說服力，他補充道：「老鄉，我也是本地人，叫唐峰，乳名叫鐵柱，我家就在曹老集，說不定你們村子里還有人認識我！」
「沒什麼事。」來人閃爍其詞地回答著，眼睛不住地看著唐峰的帽徽。
還沒到村口，周有根就扯著嗓子喊道：「鄉親們，國軍回來啦！快出來看呀！」接著他一遍遍地重複著，聲音也越來越大，打破了村莊的寧靜。
唐峰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們打完仗就走，不過是往前走！這次不但要把小鬼子全部趕出中國，還要把戰火燒到日本去，讓他們也嘗嘗挨打的滋味！」
幾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只穿了一條短褲，無論年齡大小，裸露出來的皮膚都皺巴巴的，肋骨堂而皇之地暴露出來，身體瘦弱到了極點；孩子們的頭顱都大得出奇，走路時候不停地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摔倒，明顯是嚴重營養不良；年輕母親們乾癟的乳房耷拉在簡陋的衣服下面，任憑嬰兒如何吮吸，都吸不出一滴奶水；老人們的腰無一例外地佝僂著，依靠拐杖的幫助
唐峰用手向後一指，說道：「現在日本鬼子有的武器我們全都有了，我們有的他們還不一定有！另外，還有很多國家和中國一起跟小鬼子打，肯定能打贏的！」
在周有根喊話的時候，唐峰仔細打量面前的小村莊：黃土堆砌而成的牆壁被一條深深的痕迹分成上下兩個部分，顯示出洪水浸泡過的痕迹；覆蓋在房頂上的茅草大部分已經腐爛不堪，露出斑駁的顏色；超過半數的人家連門板都沒有，只能用樹枝或者玉米稈紮起來代替；雞、鴨等家禽和牛、馬、騾子等牲口一樣都沒有，只有一條瘦骨嶙峋的黃狗在村口的樹陰下有氣無力地叫喚，彷彿在告訴唐峰，村民的生活有多麼艱難！
「哎呀，使不得呀！」周有根連連擺手，急切地說道：「長官，你們行軍打仗，怎麼能沒有糧食！我們這些人怎麼都能對付過去，最要緊的是把鬼子打跑，讓他們再也不能禍害咱們！」
一個中年婦人邊哭邊埋怨道：「你們要是早點回來，我的柱子也不會被鬼子活活用刺刀挑死！我那苦命的孩子呀！」說罷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唐峰握住周有根的雙手，誠懇地說道：「大叔，你不要擔心，我們帶了很多糧食！孫總統知道淪陷區的同胞們過得都很苦，所以在部隊開拔前特意吩咐下來，一定要帶上足夠的糧食，不能給
他的話音剛落，村民們的目光就齊刷刷地聚集在唐峰身上！
張連長雙腳一碰，大聲喊道：「是！」然後指揮戰士們挨家挨戶分配糧食。
「我是想看看你們是什麼隊伍，庄稼人好奇，請長官不要見怪。」來人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說完之後，來人慌忙擦乾臉上的淚水，急切地問道：「長官，能不能到村子里去讓鄉親們看看——這幾年小鬼子可把我們禍害苦了，大家都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你們打回來！」
不知道是誰首先哭了起來，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哭了起來，低低的啜泣聲逐漸演變成響亮的哭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大，在村莊的上空回蕩著，彷彿要把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全部宣洩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周有根連聲說好，然後試探著問道：「能不能讓我們到隊伍上看看？」
「他二嫂，弟兄們剛回來，不要凈說些不高興的事！」周有根用力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大聲向四周的村民說道：「還不快回家拿點東西招待弟兄們！」
「老鄉，你有事嗎？」唐峰用當地方言和顏悅色地問道，同時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這個男子——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黑瘦的臉頰上布滿亂蓬蓬的鬍鬚，上面沾滿了灰塵；長長的頭髮胡亂地披散在肩膀上，擰成一根根辮子，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洗過；到處都是窟窿和補丁的外衣空蕩蕩地掛在身上，已
「當然可以！」唐峰痛快地答應下來。
剛剛趕到的幾十名戰士們不約而同地舉手敬禮，向村民們表達自己的歉意，麥場頓時籠罩在莊嚴肅穆的氣氛之中。
「早就聽皇協軍說南方有個孫百里，指揮十九路軍把小鬼子打得很慘，後來聽說他又做了總統，大夥就想，小鬼子這下該完蛋了，正想著呢，你們就到了！」周有根高興地說道，臉上露出神往的表情。
唐峰筆直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輕聲說道：「我們是國軍，是回來打鬼子的！」然後仔細觀察對方的反應。
望著面前飽受苦難的同胞們，唐峰的眼睛濕潤了！他舉起右手，莊重地向四周敬禮，哽咽著說道：「鄉親們，你們受苦了！我們回來啦，國軍又打回來啦！」
黃河決堤之後，一直在穎河和渦河之間來回擺動，當地民眾在肆虐的洪水威脅下，大部分人不得不背井離鄉，踏上異鄉的土地，日軍佔領這裏后，不甘心做亡國奴的民眾又展開了一次規模龐大的逃亡，等到猶太軍團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十室九空，基本上逃散一空。在起伏不斷的丘陵和白茫茫的鹽鹼地之間，只稀稀落落地分佈著十幾個村莊，每個村子的人口都少的可憐。
「他可不是老人家」唐峰笑著說道：「孫總統只比我大十來歲，可能還不到四十歲呢！」
周有根
唐峰微笑著說道：「這次反攻就是孫總統親自布置的，肯定要把小鬼子打得屁滾尿流的！」
幾分鐘之後，村民們扶老攜幼走出家門，在周有根的指揮下聚集在村頭的打麥場上，眾星捧月般地把唐峰圍在了中間。
唐峰急忙阻止，說道：「大叔，不用了！」然後指著戰士們送過來的糧食、罐頭等物說道：「鄉親們，因為要打仗，所以不能帶太多的糧食，這些大家先拿回去對付一段時間，等我們把附近的幾個城市拿下來以後，再給大家分糧食！」然後頭也不回地命令道：「張連長，馬上把糧食給鄉親們送到家裡去！」
「老鄉，請稍等一會！」唐峰扭頭對一名戰士說道：「馬上回去讓弟兄們帶上些糧食到村子了去。」然後拉著老鄉的手，說道：「咱們走吧！」
因為沒有在集結地區發現日軍的蹤跡，所以越過黃泛區之後，斯茲皮爾曼沒有立即向商丘進軍，而是指揮部隊在方圓十幾公里的範圍內隱蔽起來，進行短暫的修整，抓緊時間把分解開的重型裝備重新組裝起來，檢查檢修各種武器裝備和車輛。與此同時，工兵部隊用昨天砍伐下來的樹枝把道路全部覆蓋起來，防止被日軍偵察機發現。
唐峰眼含著熱淚說道：「大嬸，對不起！是我們這些當兵的沒用，沒有好好保護你們！」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來人的瞳孔急劇
在路上，來人告訴唐峰，他叫周有根，是山腳下村子里的保長。昨天晚上就有村民告訴他，說看到有部隊在穿越黃泛區，因為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自己的軍隊了，想當然以為是日本人，所以沒敢過去察看，早上起床之後，自己看到軍隊向山上開，裏面還有很多洋人，感到非常奇怪，就裝著膽子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國軍！
半個小時之後，斯茲皮爾曼站在指揮部門口，望著那些面帶笑容，在坦克和大炮間穿行的村民們，對唐峰說道：「我現在才真正明白總統先生的用意所在了！」
唐峰正在山腳巡視，忽然看見從山腳下村子裏面走出一個人影，向這裏接近。這個人走走停停，左看右看，使唐峰頓時疑竇叢生，連忙帶著兩名戰士快步跑了過去。看到有人接近，來人遲疑了一下，然後不慌不忙地迎了上來。
「真的！？」來人的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握住唐峰的雙手，哽咽著說道：「總算把你們給盼來了！」
距離黃泛區邊緣兩公里遠的地方，有幾座小山，山上樹木茂盛，為了盡量不驚擾民眾，走漏消息，斯茲皮爾曼把軍團指揮部設在山坡上，然後由唐峰率領的部隊在外圍進行警戒，另外，全部由第一戰區士兵組成的先遣隊分散在潛伏在四周的交通要道，在嚴密監視鄰近地區動靜的同時，把軍團隱蔽區域全部封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