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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回 寶輪凶威

第四百零八回 寶輪凶威

熾焰道人兄弟三個可就沒那麼好的興緻了。雖然早知道徐清手段狠毒,又凶又橫,萬萬沒想到竟有這等移山填海的本領。這要是動起手來,還哪有一絲取勝希望。別說他們就連同行而來的齊霞兒畢真真也都驚呆。
徐清微笑嘆道:「道友也有四五百歲了,竟與咱們這些小輩耍無賴,可真令人汗顏啊!道友明知我等顧念哈哈老祖前輩的面子,不可能真下殺手,便做出一副毅然決然的架勢,想讓咱們知難而退。」熾焰道人被說得老臉一紅,無奈此言切中要害,讓他無從反駁,索性也不說話罷了。
此般種種全被徐清看在眼裡,不禁心中暗笑。所謂『疑心生暗鬼』,左清虛如此反應全都在他預料之中。如今造勢已成,只等那熾焰道人和追魂童子一回來,再展露強大實力震懾敵膽,想必不難將其壓服,獻出曉月禪師的一魂二魄。最起碼將三人逼走,再慢慢入洞搜尋,最多浪費些功夫。
徐清又笑眯眯的接道:「不過這點小把戲可騙不了咱們,索性我也跟三位道友教個底。此番來前我家教祖只交代一定要取回滅塵子師伯的魂魄,至於其他也並非一定要顧全。所以希望三位不要逼著咱們走到最後一步。」說著又往火雲洞旁邊的山嶺一指,淡淡道:「三位且看那裡。」
閑言少敘,只等片刻之後,就見西方閃出兩點遁光,眨眼間已飛到眼前。只見一人身量瘦高,穿了一身大紅色道袍,紅臉紅髮,擰眉立目,正是熾焰道人。在其身邊的乃是個三尺多高的小童,長的眉清目秀,唯獨氣質陰戾,殺氣森森,想必就是追魂童子蕭泰。
徐清淡淡道:「此番我與兩位師姐一同前來,乃是奉了我峨眉妙一真人!百花山優曇大師!白犀潭韓仙子!的法諭,前來跟道友討要一樣東西。」見左清虛面露驚容,徐清還故意頓了頓才接道:「道友若能體會眾位前輩的苦心,就將那東西奉送,便是我們三家朋友,日後有何難處自可互幫互助。若是不然……只怕到時候震怒的就不止是那三位前輩了。」
徐清淡淡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難道左道友真不知道咱們前來要什麼?滅塵子師伯原本就是我峨眉的人,就算一時遊子離家,也終究要落葉歸根,任憑何人也攔不住。此番我家教祖已下定決心,玄真子師伯與掌教真人全往長狄洞拜訪令師尊。相信哈哈老祖前輩深明大義,定然欣然應允,道友又何必枉做惡人?而且前日我還曾見了鄧隱師叔祖,他老人家也有此意。南公前輩遠在北極,坐享嬌妻美妾,絕不會來管這閑事。至於西崆峒山那位前輩,不知乙真人與韓仙子夫妻同心可還夠分量?」
徐清微微一笑,望著左清虛淡淡道:「既然左道友的兩位兄弟都不在府中,就先與道友說了也無妨。」左清虛臉色一滯,原來熾焰道人和追魂童子往西極山訪友全都不在山中,如今強敵壓境只有他一人可堪一戰,也正因如此剛才見了徐清等人才會如此客氣。
不過操縱這樣至寶,所費法力更巨,就算徐清如今這等修為,也感覺有點吃力。眼看日月五星輪推出百里,法力已耗去小一半,心知火候差不多了,便一揚手收回寶輪。淡淡笑道:「三位不要心存妄念,這局哈哈老祖已輸了,又何必非要做困獸之鬥。如若換作令師在此,一定會做出明知抉擇。為了幾縷殘魂,平白失去三個愛徒,哪個多哪個少還用多想么?」
左清虛並非愚人,別看他長的人高馬大,心思卻精靈得緊,一聽徐清這話,已經猜出個八九分。不過沒到迫不得已,他還絕不會自己承認。強作輕鬆道:「聽道友說的如此嚴重,卻不知我洞中有什麼寶物,還值得那些正道巨擘一同發來法旨?」
自從徐清擊殺龐成華得了此寶之後,還沒機會試試威力,此刻正好拿出來嚇唬那三個妖人。眨眼間日月五星輪已經飛到了牤牛嶺上空,只見那三輪奇光飛旋亂舞。一輪赤紅如火,風馳電掣,四邊放出萬朵火焰,鋪天蓋地籠罩竟有萬丈。火焰所過之處,立刻地動山搖。第二輪乃是個巨大的冰盤,寒光四射,冰雪紛飛,那千丈高山才被猛火燒過,立刻又遇無盡寒冰,瞬間凍成冰山雪嶺。最厲害乃是那第三道光輪,放射萬丈五色星光,就順著牤牛嶺山脈推了出去。只見那高山巨嶺竟彷彿一塊核桃酥,只要被神光一觸,立刻化成齏粉冰消瓦解。
話音一落,就見徐清揚手揮出一隻三色光輪,只等脫手之後見風就長,瞬間竟已百丈方圓。三隻龐大的輪圈各自繞繞著不同的軸心旋轉,竟比閃電還快,過處風雷隆隆,裹挾天火地寒,五色神光,正是那日月五星輪!
二人遠遠就看見洞外形勢,趕緊就與左清虛匯合一處,備好飛劍法寶隨時準備戰鬥。熾焰道人乃是三人老大,平素最有主意,一看見齊霞兒和畢真真便知今日事難善了。又見徐清雖然年少卻站在中間,儼然是三人主事,尤其精氣凝練,氣度非凡,偏偏面生得緊,竟也想不出到底是誰。
沉吟半晌之後,熾焰道人終於鎮定神色,對徐清一抱拳道:「徐道友來意我等已經明了,實不相瞞家師確實將曉月禪師魂魄放在我等洞府保存。不過師恩重於泰山,此事乃師父重託,我等皆萬死不辭。若無我師父法諭,請恕我兄弟三人不能將魂魄獻出,除非道友踏著我等屍體過去。」
熾焰道人打稽首喝道:「無量天尊!三為道友堵在我洞府門口,不知有何所圖?」徐清微微一笑,指著左清虛道:「道友有何不明白自可問你家兄弟,只等你們商量好了,再與我回話不遲。」金眼狒狒趕緊挑重要的跟熾焰道人追魂童子說了一遍,二人聽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變換拿不定主意。
左清虛知道隱瞞不住,訕訕笑道:「我兩個兄弟全往西極教訪友,只需片刻就歸。三位道友若有意,不妨一同入洞等候片刻。」徐清微笑道:「是敵是友尚不可知,入了洞府難免吃些水酒,萬一與道友攀談投契,只怕再難翻臉動手了。」左清虛眉頭緊皺道:「徐道友這話怎麼講的?」
熾焰道人眉頭緊鎖,又看看身邊兩個師弟,三人全都沒了主意。原本以為拚死一戰未必沒有希望,再等見識了日月五星輪的威力,早就把三人信心摧毀,哪還能提起戰意。然而師恩如山,加之哈哈老祖積威更盛,三人也不敢擅自做主臨陣脫逃。就在此時忽然聽見空中傳來一聲輕嘆,只留下「給他」二字,便已沒了動靜。
尤其徐清心裏明白,峨嵋派不願與哈哈老祖撕破臉。但話說回來,那哈哈老祖又何嘗願意為了一個曉月禪師跟峨嵋派翻臉。其實這本就是一場『躲貓貓』的遊戲,一個藏一個找,找到了那一魂二魄,則曉月禪師回歸凝碧崖,若找不到就繼續在長狄洞效力。
左清虛不禁大喜過望,原本他還想拖延時間,等兩個兄弟回來相助。沒想到徐清居然主動提出,讓他發出傳信之法召回二人。然而等左清虛放出長狄洞獨門求救法術之後,心裏也稍微輕鬆,忽然心頭一顫,暗道:「哎呀!早聽說這徐清這廝心思玲瓏,生性恨毒,遇人辦事幾乎算無遺策。既然他敢讓我叫人,定然已有了萬全之策,莫非此番真無一絲希望!」思來想去心裏更是沒底,還沒交手就已勢弱三分。
徐清純心立威,不惜法力將那日月五星輪推出百里。「轟隆隆」彷彿天翻地覆,光輪過處山嶽崩頽。所幸這裏全是禿山死嶺,根本沒有活物,否則僅此一下,還不知要傷及多少生靈。再看徐清面帶微笑看那山崩岳頹彷彿沒事人般,轉眼間竟在那千丈山嶺中間剜出一道百里寬的巨大山口。
左清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並非三歲孩子,徐清信口一說就相信,不過這些話不能全信卻也不能不信。正如徐清所言,若峨嵋派真下定決心,也確實能發動這麼大的力量。左清虛此刻左右為難,師父嚴令妥善保存的東西,自然不能輕易交出去。但此刻強敵壓境,兩個兄弟全不在家,僅憑他一人根本不可能抵擋。
徐清也不著急,淡淡笑道:「剛才真真師姐說道友一個人做不了主,卻並非瞧不起道友的魄力。畢竟常言道『法不責眾』,還是快請另兩位道友回來一同商量。否則就算道友有心,只怕也不敢把東西交給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