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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黃金戰(5)

第476章 黃金戰(5)

沉默的時候可以觀察,沉默的時候可以反抗,沉默是等敵人犯錯……
陳易在房頂無奈的笑了,心想: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然而,事情往往是做出來而不是想出來的。
副局長大人於是又是一陣狂勸。
「全都留下,不準走,不準走。」曹淵像是護雛的母獸,一個箭步就來到門前,半個人橫向攔路。
昨天的兩警車四摩托換成了三輛警車,中間夾一輛鈔票押運車。4個荷槍實彈挎著散彈槍的保安分坐兩側,頗有點氣勢。
坐在旁邊的劉歆瑜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簡單的敵人不好嗎?」
「怎麼可能?這些白銀可沒離過人,而且箱子的數目也對,箱子上的封條也都在……」
崔建樹不高興壓低聲音,說道:「那可是……黃金啊。」
「不是白銀?」
「曹公子,不好意思啊。」曾經威風八面的副局長滿臉的油汗,看起來和脫衣舞女的黑森林差不多。
再看曹淵,此人性格剛愎自用,你幫他賺到錢了,他不會感激你,但你讓他虧掉了,那是一定要嫉恨你。
崔建樹迫不得已再次勸說道:「到錦泉縣有200公里路呢,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
曹淵打斷他的話,說:「哪個銀行給你存。」
警員們不辭辛苦的往外運送,曹淵和四個留守的馬仔在信用社的金庫中點數。
第二天,錦泉縣的警察終於出現在了酒店前。
用了兩個小時裝運黃金,曹淵的精神開始高度緊張。
「就一會,就一會。真是沒辦法了,要是堅持的話,他們非得又把我們堵住不成。」錦泉縣的公安局是高配,一個副局長也就是個正科級而已,江寧卻是副省級城市,隨便一個高速公路交警隊長都是正科級,人家要是不怕曹家什麼的,那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直到酒店,曹淵也就是找了幾個私人保安公司,以及幾個政府的空頭許諾,就連他自己也知道沒什麼用處。
「我去說吧,只能放一夜,明天一早還是要運走的。另外要加人看守。」崔建樹提前說明,免得在老友面前不好做人。
天色昏暗下來。
「少了20公斤!」
前些天威脅陳易的時候,他覺得200噸黃金算得了什麼,只要拿500億人民幣出來,立刻就能把它給買空了。而且黃金不像是工業品,不僅不能再產出,且是比鈔票還真的鈔票,等於是一毛錢不用花,就擠死了江寧銀行。
「黃金?」
曹淵噁心了一下,勉強握握手,道:「不說這個,人到齊了就出發吧,崔經理都等火了。這次用押運車,你派兩個人上車吧。」
武警的老同學怎麼都聯繫不到,他現在只能靠這些人了。
即將抵達錦泉縣的時候,曹淵沒來得及鬆口氣,收費站的擁擠又讓他捏了一把汗,特別是當一輛中巴緊隨其後的時候,曹淵忍不住要求:「開警燈,讓他們都躲開。」
「只能這樣了,諸事不順,呸,呸,明天就順了。」曹淵沒了主意,火氣迅速消退,轉向迷信了。
他卻忘了,自己在江寧公司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動嘴的。
大家的話讓曹淵愣住了。
點著點著就點出了問題。
「曹公子,怎麼了?」副局長困的舌頭都要吐地上了,他們從昨天中午出發就沒有休息的時間,24小時過去了,又到了錦泉縣,不能回家著實令人不能理解。
「什麼?」
曹淵磨著牙,說:「少了20公斤。」
其他人還以為運輸的是白銀,因此並不非常的擔憂。現代人都沒有黃金和白銀重量的概念,兩者50倍以上的價格差距卻是明白的。
崔建樹立刻血壓上升,怒道:「這不是胡鬧嗎!分散開,怎麼保衛?」
僅僅是5噸黃金——2噸半在錦泉縣,2噸半在警車上,就讓他緊張的不行,要是丟掉了,那就等於是丟了13億人民幣……下高架橋的時候,眼瞅著裝黃金的押運車旁邊出現一輛又一輛的私家車,而另外兩輛警車卻停在了路邊,曹淵心中的緊張簡直堪比床下陽痿,床上早泄。
渾水,說的就是這種。
「我會處理的。」曹淵面向崔建樹,微笑著道:「請你的人再等一個小時,我會派人去接手的。」
崔建樹暗自搖頭,心想:老闆不知發了什麼瘋,夥同西京的紈絝子弟在江寧本地對抗陳家。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
曹淵接到電話,丟下汗津津的脫衣女郎,興沖沖的跑下了樓,喊道:「總算是來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副局長哼哧哼哧了兩聲,說:「沒辦法……」
「你準備怎麼處理?」崔建樹是做保險的,天生就是與風險打交道的,將2噸多的黃金放在酒店裡,等於是將5億多的人民幣攤開來放。他不光擔心搶劫,他甚至擔心有人攜款而逃,或者更惡劣的事,所以必須提醒對方。
1克黃金250元的時代里,1000克也是25萬,20公斤就是500萬。比得上曹淵一年的零花錢了。
曹淵甩甩手機,最終沒奈何的說:「放拍賣行的金庫把。」
曹淵顧不上他,開始不斷的撥打電話。
「所有人都不準走。」曹淵堵住了筋疲力盡的警員和保安公司成員。
在他看來,壽險公司擠兌江寧銀行的債券,這根本就是膝蓋想出來的主意,出事正常,不出事才超常。
胡斌的武警和錦泉縣的警察是他來江寧前就準備好的,臨時再找人可不方便,就像是崔建樹說的那樣,成噸的黃金,交給其他人真是不放心。
曹淵一想也是,立刻掏出手機打給崔建樹:「黃金少了20公斤,你趕快查一下。」
身邊的警員頓時騷動起來。
曹淵愣了,直說道:「不能鳴笛,不能配槍,警察還有什麼用。」
這是個非常不禮貌的動作,適合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但不適合國企領導人。
副局長又振奮又尷尬,臨出酒店門的時候說:「曹公子,有點小問題啊。」
「我在想。」曹淵不耐煩的打量了一下崔建樹。
至於自己的失誤什麼的,他興許只會將悔恨加諸於他人身上。
「是江寧的警察太過分。」副局長瞥了曹淵一眼,小聲說:「他們不讓我們配槍,警車也不許鳴笛,摩托車沒讓開過來。」
「江寧銀行的黃金?」
劉歆瑜知道,陳易對誓言是非常看重的。她不禁轉過頭來,看到的卻只有虛光下的側臉。
「一天就一天吧。」曹淵唉聲嘆氣的走了。他在江寧的人脈關係全都來自家裡,從西京到江寧的力臂如此之長,十分力道也僅有三五分了。
「少了20公斤。」
「回去吧。」崔建樹不知該說什麼,主動招呼服務員埋單了。
崔建樹立刻就生氣了,道:「馬上5點了,我要把東西存在銀行。否則……」
曹淵顧不上崔建樹,坐上頭車趕往錦泉縣。
但他的年紀畢竟比較大了,儘可能和氣的道:「今天事情都湊在一塊了,運氣不好,就要靠我們自己費心解決了。這樣,你繼續找人,若能運輸到錦泉縣最好。我呢,找老朋友問問,看今天晚上方便暫時存放不。」
「星級酒店裡,給保安打聲招呼,沒事的。」曹淵並不像表面上的鎮靜,相反,他其實有點六神無主。
「給他一次機會吧,要是不開竅的話,下次就賠的多了。」陳易像是隨便說說,卻又像是一次誓言。
要是換個神志清晰的傢伙,如今最適合的方案是緘默。
「唉。」崔建樹看了曹淵一眼,乾脆的回到酒店大堂,去給上司打電話去了。
這倒打一耙的說法把崔建樹給氣的夠嗆,心想:你沒有搞定任何一家江寧的銀行,難道是我的錯?
像是曹淵這樣大吵大鬧,要是能有一個不錯的結果,非得是運氣爆棚才行。別說黃金是陳易拿走的,就是真的被偷了,他十有八九也找不到。所以,他最正確的選擇應該是沉默和觀察……
崔建樹卻是悚然一驚。說好的武警聯繫不到,說好的警察竟被堵在了江寧市外,聯想到陳家的身份,他心裏是一陣的後悔。
昨天考察了電話簿后,他才算是深入理解了錦泉縣委書記的珍貴,要是沒有了這份關係,他就得從東南省委找人幫忙了。在中國,私人公司還是相對不靠譜的,像是私人保安公司之類的機構,天知道有多少牆內君子和牆外小人。
最後,車到了錦泉縣的信用社,他才算是輕鬆了一點,招呼著手下說:「幫忙搬運,早點弄完早點休息。」
點到下午3點鐘,曹淵終於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
「行了。那就運吧。」曹淵真是顧不上了。
「都怪那幾個短視的銀行。」他開始責怪四大行的負責人,要是柳家將之談下來的話,現在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了。
「一會到高速公路出入口的時候,警車得分散開,一輛輛的出去。」副局長擦著汗,眼望著押運車裝好貨,這才解釋:「江寧的警察橫的很,根本不讓我們車隊行駛,這還是我們說好了,分頭開進來的。」
沉默是對抗內部敵人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