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狂匪》目錄

第210章 古木滅國

第210章 古木滅國

半醉半醒的押送官藉著酒性當著眾的面從身上脫下數十件衣服,泥污上下,令赤皇后洗滌,皇后一個人不能在限定的時間內洗完,太后和她一起洗,亞歷和韋伯也去水邊各自洗起衣服來,冰水,雪水冷得赤皇后和太后直發抖,雙手通紅,通紅,像被火烤過的蘿蔔。才駐紮下來,北邊又匆匆奔來一騎,送聖旨給一同返都的使節,命令迅速北上。
路經一個小村莊,極其荒涼殘破,只有房屋七八間,城牆倒塌。路旁有一女子,年約二十歲,垂淚說:「我是林京城守海爾威的女兒,因為生病大軍把我丟在了這裏,獨自一人無法活命。」她向太后跪拜說:「請帶奴一起走。」太后無法帶上她,押送官趕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女子,微笑著說:「一同走。」遂命令左右扶她上馬,在一個野寨落宿下來,押送官乘著酒醉,將這個女子姦淫了,淫穢醜惡的聲音,不忍聽聞,亞歷父子、赤皇后和太后都不敢睜眼。此後,遇見有酒食,押送官必分給女子,並正兒八經地對赤皇后說:「你媽的不如她,她媽的更緊,更有味。」
門外時時都不有守監的十來餘人,每日有粗飯四碗,亞歷、太后相視不能下咽,赤皇後有冷疾,躺在地上,連日呻吟,監視者還動不動就責罵。沒過幾天,赤皇后就死去了,年四十八歲,亞歷含淚在眼,韋伯和太后哭得死去活來,小小的屋子被眼淚打濕了一大片,信息一傳出后,有數個穿白衣的人把赤皇后的屍體抬了出去,用舊舊的草席捲上,由一直監守的其中幾個人拖走,韋伯哭得更為厲害,但不敢高聲,生怕監守者呵斥或遭毒打。
樊綠暗自吸了一口氣,烏派峒明白,剛才的追問又泡湯啦,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被他女兒一個飛鴿傳書給打亂,更鬱悶的是她信上的內容,說是她現在人在罡火國,那裡很好玩,可能一時半會的不會回去,還叫他在家裡不要欺負樊綠阿姨,叫烏派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拿著信坐在那傻傻的,水煙啥時熄滅的都不知道。
「沒……沒什麼……」
「你說什麼?說什麼來著。噢!沒什麼,我哪也不想去,炎都蠻漂亮的,我就想到處逛逛。」烏嬌嬌裝作漫不經心的回答,實則心裏一直在想著怎麼樣才能把這個煩死個人的老媽子擺脫掉。
「什麼降不降,那不叫降,那是講和,講和,你懂嗎?懲罰?我懲你媽個罰,你還不知道嗎,辛克聖上早就下令了,只要是古木國的女子,兄弟都可以無償的擁有,這個你們古木國的現任國君都應允,難不成你還有意見了?可是呢,有意見沒意見都一樣。公主殿下,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就和你明說了吧,我自己呢,是個對女人沒興趣的人。今天在此只是想為我那年近五旬的大哥找一個如意妻。我大哥現在是辛克將軍身邊的大紅人,富貴無比,前途無量,你要是跟了他,作了他的妻子,那以後你過著的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林羅綢緞,住的是高庄大院,而且我大哥是很會伺候女人,很懂得憐香民惜玉的人,你跟著他一定不會吃虧,保你有享不盡的福。」
喀秋莎剛剛聽他說對女人不感興趣還莫名其妙,這會全明白了:一個大男人隨身攜帶著個香囊,而且還是粉紅色的,不是變態就是同性戀,還是個在床上做女人的。喀秋莎不肯收,他抓過她的手硬塞到了她的手心,然後大笑而去。喀秋莎聽后覺得受了很大的屈辱,認為活在這個世上再沒有意義,竟想到了死,上天倒也待她不薄,在蘭玉河邊縱身一越,倒也死得痛快,可惜這片大陸上又少了一個人可憐可悲的女人。但也許這不是她最想要的結局,像這樣的女子一定是要死在床上才心甘的。
當天,將亞歷父子二人關押在一間小屋內,又累又餓,天又冷得要命,兩人只好蜷縮在一起,互相把著對方以取暖,夜不能寐。
「綠,你這是什麼話嗎,我說半句,你頂我十來句,知道嬌嬌是你的心頭肉,她好,她好,行了吧,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烏派峒就怕樊綠來這招兒,一說起烏嬌嬌的好那就沒個完。
「倒什麼?倒幫起外人來了是吧,原來這麼久了你還是把我當外人看,我始終都不能代替嬌嬌她娘在你心中的位置是吧,還說我有事瞞著你,是你根本就沒把人家當自己人看,就是有事我也不和你說,更何況是本來就沒什麼事瞞著你,這麼多年來,算我樊綠瞎了眼,看錯了人。」樊綠說著就要抹起眼淚來,這下烏派哪還有心思追究她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她,女人的眼淚就是男人最大的制命點,烏派峒是男人,當然就逃不過這一點,趕忙放下手中的煙,挖空心思的想著怎麼去安慰樊綠,不讓她生他的氣。
「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想跑對不對?不用擔心啦,你沒看到我這幾天都挺乖的嗎,很快我就是大人了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老是惹你和老爹生氣啦。」烏嬌嬌一臉無辜。
將軍抹了抹並不上手的鬍鬚,幻想著喀秋莎這個人盡皆知的淫蕩公主和他口中的大哥在床上翻江倒海的場面,眉角都露出了笑意。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粉紅色的香囊遞給喀秋莎,說是代他大哥作為定情禮物送給喀秋莎的。
有一個問題一直纏繞著烏派峒,明知道辛克是個惡魔,為什麼樊綠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幫助他。
說實在的,烏嬌嬌真的不怎麼喜歡這個比她大了幾十歲足可做她奶奶的老丫頭。要不是她對自己老爹有過救命之人,她早就一腳把她踢開自己的身邊。她也不是沒有向烏派峒提出過換個婢女的要求,可烏派峒說別的什麼都可以答應她,就這事不能聽她的,烏嬌嬌是他唯一的心肝寶貝,整個蠱毒教里他真正相信的人就兩個,一個是樊綠,另一個就是跟在烏嬌嬌身後的這個老媽子,他當然不會把樊綠「讓」給烏嬌嬌,自已要用的嘛,保護、照顧烏嬌嬌的重擔就非那老媽子莫屬了,那老媽子人是老了點,人是一點不糊塗的,寶刀未老呀,在蠱毒教里就烏派峒能湊合著打贏她。
這時正好從對面跑過來一隻高大的狼狗,烏嬌嬌從小就喜歡和那些動物打交道,這會幾下幾下就把那狗哄了過來,然後迅速把繩子的另一端套在碩大的狗腿上。
到了茅房外面,老媽子從懷裡拿出根可以兩頭套住手腕的繩一頭套在自己的手上,另一頭套住烏嬌嬌的手,矼當一下就鎖住了,然後放心放意的進了茅房。
過了好一會,烏嬌嬌才回過頭回答她問的問題。
烏嬌嬌還沒想完呢,那老媽子就叫了起來:「公子,我肚子痛得厲害,你陪我去找間茅房解決一下才行。一定是早上吃錯了東西。」這老媽子嗓子本來就大,這會急的,她聲音又提高了,從她們兩身邊的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心想這老太婆八成是有神經病,不然哪會讓自己的主人陪她去上茅房,還是她家的公子!
一路向北行走,所見到的都是曠野荒郊,一派荒蕪的景象。拘押也很嚴密,就是大小便都也必定持刀跟在其身後,入夜後,一干人等住在一富豪家,主人為使節和押送官備酒,命令自己的愛妾三四人出來陪酒作樂,自己也是笑臉相迎,生怕得罪了他們。他們在裡屋飲酒取樂,亞歷、韋伯四人被捆縛在庭院里,時不時有狗啊貓的進來嗅嗅這舔舔那,時間一長,惹得他們尿意極濃,又不好解決,大冷天的要是尿在身上,那難受勁就甭提了,所以只能苦苦地忍著。
於是,自稱元帥的人率人馬扣押林京重要官員,在城內兩廂搜括民戶的金銀釵環等物,大到玉米棒子大的金錠,小到細若芝麻的金粒,一星一銖全不放過,如有藏匿,便會使全家遭殃,有時一開刀就是全家上下老小几十百把人。
「哦,沒什麼,天皇說怕你們父子兩孤單,所以就把你的老母和愛妻給一同押來。」一同出現的使節輕描淡寫。
「你說我這女兒講的是哪門子的道理,要我不要欺負你,你不欺負就很不錯啦,哎,她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自己的老爹不幫,倒……」烏派峒說笑著。
那一條通向天堂也通向地獄的路。
「我親愛的美麗的公主殿下,據我所知,你還沒有招駙馬吧,要不,你看我怎麼樣?考慮考慮嘛,雖然我上頭長得不是很那個那個,可是下頭做事還是很那個那個的,一定會讓公主你滿意。」
「媽呀,這麼邪門,我什麼時候變成了烏鴉嘴啦!」
當辛克哪天用不著了的時候,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說白了,他現在所謂的皇帝,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亞歷、韋伯和他深愛的喀秋莎都是為他開路的人,總有一天他會延著那條路走下去。
「小姐,這話你是第二十一次和我說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那還用說嘛,你都沒看到她,我就更不用說了,我這個寶貝女兒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變乖一點,再這樣下去,鐵定是沒哪戶人家要的。」嘴裏叼著水煙的烏派峒漫不經心的回答。
亞歷及古木國一系列王宮貴族的死,象徵著古木國從此在這片大陸的歷史上除名,成了寒水國一個名副其實的附屬國,而科洛蒂也只是辛克手下的一顆棋子。
喀秋莎和跟隨的三十多名侍從經過此地,將軍雖令喀秋莎下馬。喀秋莎說:「我堂堂古木國公主,豈能下馬來見你這個番將,走狗!不得好死。」說完她催促左右侍從快走,將軍大怒,命人將喀秋莎拽下馬,讓她給他低頭認罪,一士兵奉命去拉喀秋莎,不料被她幾鞭甩得哇哇叫,兩道血痕即刻出現在他的身上,見此情景,將軍不得不親自出馬,又命下人左右開攻,將喀秋莎逼下了馬。
親眼看到自己的至親之人一個一個的死去,韋伯悲痛欲絕,鬱郁郁寡歡,不言不語,沒等到辛克完全攻克罡火、傀土兩國就病死了。
顛簸數天,終於到了闐玉古都,亞右父子二人入朝拜見辛克,兩人身穿青袍,頭帶巾帕。太后和赤皇後身穿平常衣服在殿下向北拜見。辛克傳旨,封太子韋伯為地水郡侯,亞歷為地水郡公,各在闐玉古都賜住宅居住,亞歷四人謝恩后被押至將軍府,關在一間小室內,說是住宅,裏面連最起碼的生活用品都沒有,板凳也沒有一條,只有二三塊髒得不得了的磚頭,韋伯驚恐不安,飲食不進,每天只喝三四杯水來維持生命,太后和赤皇后哭泣不止,多次想撞牆自盡,都讓亞歷阻止了。
喀秋莎氣憤地說:「今日寒水國已向古木國招降,科洛蒂也受了降,我身為古木國的公主,理應受到禮待,你卻對我的態度卻是這般惡劣,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又走到一小山坡上,雪已融了大半,死屍堆積,腐臭不能靠近,雪狼正在咬嚼屍肉,見人驚慌亂作一團,狂奔而去。隊伍整日在荒野中行走,饑渴難耐,兩人渴得實在不行,十個凍得血肉模糊的手指捧起地上的雪就往嘴裏送。
心頭肉,心頭肉!樊綠不由自主地就想起科洛蒂,那個認識了很久的小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他了,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林京雪深數尺,一斗米價升值為三千五百貫錢。貧民又凍又餓,遍布大街小巷,死人的屍體橫于街市的道路上,寸步難行。
樊綠心裏那個樂呀,剛才在烏派峒的步步追問下,她正好不知道怎麼找個台階下呢,烏嬌嬌這飛鴿傳書來得真及時,不但讓她下了台還趁機向烏派峒撒了下嬌,嘿嘿,女人嘛,就這樣,在別人的眼裡可以是堅不可摧的,一旦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就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計較一翻,讓男人急一下。必要的時候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搞得那些個臭男人團團轉,轉得越快就說明他越在乎她,那麼以後的日子里她就會對他更好,更加死心塌地,反之當然則否。
「行,行,剛剛我從那邊過來看到有間不錯的茅房,就去那吧。」看那老媽子不像是說著玩的,就很爽快地答應了她。這下過路人更加覺得這主僕兩是有病了,病得不輕還!
被擄到寒水國的後宮妃子、王宮貴族,一隊隊從他們門前通過,日夜車聲不停,眾人都被關在離他們不遠的屋子,不讓他們相見,連彼此之間的對話都不可以,說一句抽一皮鞭。感覺到再熟悉不過的呼吸卻見不到人,問個平安都不能,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陪酒的都是些絕色美婦。酒席散后,聽到妾們相互竊竊私語:「我與你們都是皇孫女,以前伯伯當皇帝時,我們好事也不知道是好,身在福中不知福,今日落到別人家當奴婢,何日能出頭?」淚流不止,片刻之後又被人高聲喚去了。
在辛克全面進攻罡火國和傀土國的那一天,韋伯醒來向亞力請安,發現他父皇已僵硬死亡,號啕大哭。有人提議就在此地安葬了,押解之人說不行,此地不興土葬的,凡死人都要用火葬或是天葬,可這是冬天,天葬也不宜,就只能用火葬了。
「怎麼,想你的那個寶貝小弟了?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認的一個小弟嘛,非親非故的,那麼關心他,就不怕我把地窖裡頭的那罈罈罐罐的醋全給喝光?你要是那麼喜歡他,那就乾脆把我們家嬌嬌許配給他得了。」烏派峒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
夜間宿下后,兩人與押送的使節一起進食,押送官喝醉了酒,命令幾個頗具美色的古木國女子為他們勸酒唱歌,幾女推辭說不會,押送官端起酒缸往桌上一砸道:「婊子養的,裝什麼正經,還不把本官放在眼裡,把我的話不算話,我還奈何不了你們幾個了不成,來人,把她們撥光,把酒淋到她們的身上,然後押到外面吹乾!」
辛克以前的直屬部下放縱士兵搶劫富有的人家。有一將軍在一重要的通口駐紮,率領甲兵一百餘人,城裡的老百姓和官員們都不敢過去。有錢有勢的人經過必須被剝去衣服然後一刀一刀被刺死,再扛著他們的屍體去家中取換屍體的銀子,數目不在少數,往往是傾家蕩產、血本無償。婦女凡是有些姿色或是長得貌美如花的都被扣留在軍營里,由將士們輪流享用。
此事一過,辛克下來詔書:「亞歷父子,不守信用,企圖行刺孤王,姑免死刑,更令遷往寒水國最北端月洲居住。」然後剝下韋伯的上衣坐在地上用「柳條棍」鞭打四十餘下,韋伯泣淚如雨,痛暈過去,很久才醒來,命令上鎖,立即離都上路。
哪知烏嬌嬌竟笑了出來,「都什麼年代了,也不和我玩個新花樣,前些天那罈子陳年的女兒紅可不是白給你喝的,嘻嘻……。」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大雪只了幾尺厚,室中寒冷難耐,亞歷父子和太后都把下巴支在膝蓋上把成一團,聲顫不能說話。韋伯被鞭打之後,病慢慢的加重,頭髮落了也不再生長,模樣像僧人,與和尚剃光頭一樣,天冷、缺糧斷食,手腳也麻木,不能活動自如,伸直都吃力。越往北天氣越寒冷,亞歷實在受不了對押解的人說:「辛克為何要讓我們如此的受苦,浪費人力物力,不如就在此地把我們結果了。」太后完全走不動了,押解人讓人找了個大樹樁,劈成兩半,讓太后蜷在上面,套了根麻繩托著就走,拂曉,亞歷叫太後進食,發現沒了聲息,用手一觸鼻孔處已沒了呼吸,倉促間,在路旁用刀掘開些雪,把太后扔進去埋了,亞歷失聲痛哭。
火葬時把人燒到一半即刻埋入洲北的石坑中,這樣一來水坑中的水便可以做燈油。很快,有人進來用杠木棒將太上皇架出,韋作跟隨在後面,來到石坑。把屍體架在上面,用茶郁木焚燒,將近一半焦爛,又用水澆滅。用大木貫穿殘骨,拖拽丟棄在坑中,墜入坑底,沉沒不見。
這下輪到烏派峒瞪眼睛,「你們家洛兒?綠!你怎麼叫他好像叫自己的兒子一樣,比叫嬌嬌的時候還叫得貼心?當然不是了,我和你說著玩的,嬌嬌那小妮子哪配得上你那小弟,人家現在都是古木國的皇帝哪。綠,我覺得你變了,我總覺得你有些事情瞞著我,我並不是怪你不和我說實話,只是感覺你這樣一個人扛著會很累,我愛你,所以我想為你減輕一點負擔,為什麼你連這點權力都不給我呢?」
她不慌不忙地從兜里掏出個奇奇怪怪的鑰匙,瞅了瞅茅房,躡手躡腳的把鎖打開,取下繩子就要走人,突然想到每次老媽子上到半途中都會習慣性的拉一拉繩子,不是不相信她的繩子,似乎這樣更加放心些。她要是就這麼走了,等會老媽子就會發現,以她的輕功造就,很快就會把她捉回去。怎麼辦呢,烏嬌嬌嘟起小嘴。
將軍笑眯眯的說,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他這麼說樊綠可不高興了,雖說烏嬌嬌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一手帶大的,比親生女兒還親。「看你說的什麼話,哪有做爹爹的這樣說自己的女兒的,嬌嬌哪有不好了,不就是貪玩了點,性子直爽了點,那也還不是像你,都這麼大個人,還整天和那些髒兮兮的老鼠崽子混在一起,我呀,懷疑你是不是就是個小老鼠精投的胎。嬌嬌的事就不用你擔心,她才多大,十七歲的小姑娘,長得那一副萬里挑一的臉蛋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女紅我都給教出來了。你還別說,嬌嬌那孩子學什麼都快,通常是我教一兩遍她就會。你呀,就看到了她玩世不恭的那一面,真做起事來她比誰都認真。」
「綠,你別轉移話題,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告訴我啊。有什麼事說出來一起解決嘛。」烏派峒看出樊綠在房間逃避。
這可不是普通的繩子,是用一種特製的絲麻再經過老媽子自製的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摞成的,那些刀啊劍的砍在上面的話就像用豆腐去砸鐵塊一樣。那鎖也不是一般的鎖,裏面是螺旋形與彈簧相結合的,想要用別的東西套開也是不可能的事。
樊綠眼睛睜得大大的,靠著烏派峒坐近了點,正兒八經地說道:「峒哥,你真的肯把嬌嬌許配我們家洛兒?」
「沒有啦,峒哥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那個……那個長兄為父,我這做姐姐的也就當是半個母親嘛。嘿嘿,你是說著玩的哈,我還以為你真有那麼大方要把嬌嬌許配給科洛蒂這小子呢,今天晚上給你燉雞湯吧,天冷,寒氣重,給你好好補一補才行。」樊綠僻開烏派峒的問題不答。
「教主,聖女的飛鴿傳書。」
「叫我公子,你怎麼老記不住,說了要你多吃一些豬啊魚啊什麼腦髓你又不聽,就知道教訓我,說我不聽你的話,你還不是一樣不聽我的話,哎呀,你就放一百二十四個心啦,今天我不會再跑啦,再跑的我就是小狗,小貓,小雞小鴨的都行!」烏嬌嬌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想:哼,不信就不信唄。死老太婆,我咒你從現在開始拉一整天的肚子,拉得你腳抽筋,拉得你四肢無力,拉得你老眼昏花,拉得你……
隔數日,大雨夾著冰雹齊下。城中搶劫急度加劇,難民號泣,夜以繼日,亞歷父子兩來到了寒水國的軍營,使節向兩人宣布:以後古木國的主權完全則寒水國所有,現暫時由科洛蒂出任古木國國君,以安民心,因國內尚未完全平靜,恐有亂民造反,為保證父子兩人的人身安全,需要不停地轉換居住的地方。
與此同時,辛克借口傳亞歷兩父子去寒水國議事,城中百姓紛紛攔阻兩父子的車駕,執意不讓其出城,使者按劍大怒道:「亞歷為兩國生靈,主動讓賢退位,現如今去敝國議事,亦是為國家利益,為你們的利益著想,講和修好,於此于彼都有好處,今日去虜營,早去晚歸,若不讓車駕出城,你們怕是生存無望,聽不到明天雞叫。」
烏嬌嬌她老爹在家裡圍著她那梨花帶雨的樊姨團團轉,她在外面可瀟洒了。
「小姐,啊,不,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呀?」烏嬌嬌一個隨身的老媽子見烏嬌嬌帶著她在炎都拚命的到處轉,也不知道知道她搞什麼鬼,就直接問她。
幾個女子很快就被押下去,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當然,亞歷他們的這頓飯又泡湯了,押送官一腳下把桌子全踢翻了,滿桌的酒菜散了一地,韋伯看著地上的食物兩眼發直,口水直往肚裡吞,要不是亞歷一直盯著他,他一定趴到地上吃個過癮。正在此時,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亞歷的面前「母后?赤皇后?你們怎麼也……?」
隨後,寒水國使節傳辛克的聖旨,要在古木國選二九芳齡的女子二百五十人,且都需是處子之身,以充實他的後宮。於是林京二三十廂,逐坊逐巷搜捕年輕的女子,全部驅趕出城,長相好的就讓老嫲子一個一個的脫光檢查,長相略差一點的就由士兵們奸了,女子的父母們慘叫痛哭,聲震天地,其中很多在城內就遭寒水士兵姦淫了的女子統統被藏匿了起來,既不見出城,也不見回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諸多父母都因此而氣絕身亡。
一身男裝的烏嬌嬌自顧自的看街市上那些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對那老媽子的話不理不睬。
外面不時傳來兵甲的響聲,太子韋伯從小生活在皇宮,過著衣食無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哪有受過這樣的委曲,竟哭出聲來,一口一個父皇叫著,泣不成聲,其悲其慘,寒心冽骨。亞歷撫著他的頭,卻也不哼聲,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呼風喚雨,要人死不敢活,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還讓自己的兒子都跟著他受苦,也不知道愛謠現在怎麼樣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如果當時聽了維特他們的話,不懷疑屠非,繼續讓他守下去,就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副慘境收場。
「峒哥,這些天怎麼沒看到嬌嬌的影子?是不是又上哪瘋玩去了。」
「兄弟,委屈一下咯,等會那老媽子出來的時候你可不要對他太凶,她會比你更凶的,嘿嘿……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會用這招,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叫一代新人騙舊人,嘻嘻嘻……」烏嬌嬌得意了笑了笑,撥開腳步就與她們來的相反方向跑去。
到達月洲后,住在人造的巢穴里,由於哭太后,亞歷一隻眼睛生翳障失明,終日坐在室內呼喊大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亞歷對韋伯說:「我祖宗千年的基業就這樣被人奪了去,而且是被像辛克科洛蒂這樣的小人奪去的,禍都是由我不聽信忠言,逼走屠非造成的,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在我身邊,其它的親人,骨肉分離四方,做奴做婢,不知下落。哎……人生苦短啊!」
韋伯的鞭傷潰爛發腐,腥臭不可聞,卧在所宿的亭子中央痛楚呼號,不能坐起,夜深,狼牙月升空,亞歷三人才得到少許的粗飯井水,三人分食,韋伯由於太過悲痛,又遭鞭打,喘喘一息,人之將死,監押人取來乾枯卻又被雨雪淋濕的稻草、樹枝鋪在地上,讓三人卧在上在,說是可以隔開地濕,以免沒生病的人生病,已經生病的人病得更重。
狗急還會跳牆,阻攔的百姓也急了,反正都是一死,早死一點晚死一點都無所謂了,便憤怒地向寒水國的兵馬投以磚頭、碎石、瓦片。負責護送的寒水士兵開的開槍,舞的舞劍,射死砍傷數百人車駕才得以順利出城。
樊綠著實是有事瞞著烏派峒,但不是她有意要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只是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就是說出來他也不一會信,與其說出來讓他擔心,還不如不讓他知道的好。
一天道路坎坷不平,日行六十里,亞歷和太後腿腳腫裂,寸步難行,韋伯差點就沒氣兒了,都由人背負著前行,漸漸進入荒漠之地,舉目凄慘荒涼,寒氣逼人,太後年紀大了,又饑寒交迫,至此一病不起,三人皆是病骨支離,別說可口的食物,就是飽肚子的東西都沒有,骨瘦如柴,變得像鬼魅一樣,押解人只得做了擔架,上面蓋層草,抬著走,三人才不至於身亡。
又過了一兩天,辛克讓人在林京市集上貼出告示,說:「寒水國元帥奉寒水國天皇聖旨,今日兵馬遠道而來,缺少軍餉,既然兩國講和,需要交納一百五十萬兩金子,三百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