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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龍旗在黃海上最後一次飄揚

第八章 龍旗在黃海上最後一次飄揚

聯合艦隊本隊轉過北洋艦隊以後是一個右轉彎往北洋艦隊後面包抄了下去,可是最後面的扶桑,比睿和伴隨著西京丸的炮艦赤城被來遠,致遠和廣甲咬住了。這時秋津丸上的樺山資紀立即升起了信號:「比睿,赤城危險」召喚還沒(第一游擊隊準備做左轉彎,本隊直接右轉,準備包圍北洋艦隊,有做完左轉彎的第一游擊赤城,扶桑,比睿被北洋艦隊咬住,比睿是從定遠和來遠中間硬隊前來救援。第一游擊隊做插過來的)完左轉彎以後和做完了右轉彎的本隊相隔6000米對北洋艦隊形成了夾擊之勢,各自在三千米的距離上對北洋艦隻射擊。
1895年3月19日李鴻章親自到達門司,20日開始在春帆樓和伊藤博文首相,陸奧宗光外相進行和談,3月30日成立了停戰協定,4月17日媾和條約成立,包括以下內容:
1.朝鮮完全獨立。
這種夾擊是有一定危險的,因為可能誤傷自己人。但初期的日本海軍這些條條框框很少,作戰上並沒有多少禁忌,戰場上顧不了那麼多。尤其是第一游擊隊,首先要救被北洋艦隊咬住了的扶桑,比睿和赤城。
但是這次的坪井和伊東比他們的後輩要辛運的多,因為和他們的後輩犯的哪怕最微小的錯誤都會被人利用不同,他們犯的所有錯誤都被他們的對手所犯的更大的錯誤所彌補。作為海軍同行,伊東祐亨知道自己已經佔了上風;根據經驗,他也知道北洋艦隊已經放棄了和他爭奪制海權,當然也可能從一開始北洋方面就根本沒有爭奪什麼勞什子「制海權」的想法;但同樣作為海軍同行,伊東祐亨也知道北洋艦隊還在,定遠還在,鎮遠還在,那恐怖的30.5公分炮還在,那是些完全可能把聯合艦隊的任何一艘軍艦送去海底的令人顫慄的東西。日本是個窮國,日本是個小國,日本丟不起軍艦,哪怕是一艘最小的赤城號也丟不起。買軍艦要錢,那些都是從褲腰帶上省下來的,伊東不敢冒這個險。
當天日落時刻是17:40,考慮到天色已晚,旗艦已經失去戰鬥力,比睿,西京丸失蹤,加上北洋水師也擁有魚雷艇,追上去打夜戰聯合艦隊佔上風的把握不是很大,18:00伊東祐亨決定收兵。
大東溝海戰就這麼結束了。
周圍是觀戰的外國軍艦,但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北洋艦隊卻一無所知,還是被人偷襲成功。
方伯謙雖然事後被斬首正法,但他創造的縱觀十九二十兩個世紀全世界海軍唯一的軍艦陣前脫逃的恥辱卻無法洗雪。
戰鬥是12:50開始的。定遠號在5800米距離向日本聯合艦隊的吉野號開了第一炮。拉開了大東溝海戰的帷幕。
樺山也咬了咬牙:「拼了」下令轉過頭來,用臨時加裝的沖角去撞只有115噸的小魚雷艇福龍。福龍號艇長蔡廷干下令發射魚雷,當時兩艦距離只有四十米,樺山也自忖西京丸必沉了。
2.割讓遼東半島,台灣和澎湖列島。
第二天魚雷艇攻擊繼續進行,擊沉了來遠,威遠和水雷敷設艦寶筏。
這個後來一直做到海軍大學校校長,軍令部次長的佐藤鐵太郎也是日本海軍史上一個很有名的人物,以後不少事情牽扯到他。現在先想作點說明的是他可以算是陸軍有名的石原莞爾參謀的國際問題導師,他是山形縣的鶴崗人,和石原莞爾是同鄉。石原莞爾上陸軍士官學校時星期天常到他家去蹭飯吃,因此經常和當時已經是海軍中將的佐藤鐵太郎聊天。石原莞爾對美國的看法幾乎全部來源於佐藤鐵太郎,因為甲午戰爭以後佐藤鐵太郎曾被外放先後擔任駐英國和駐美國的海軍武官。
第一炮當然不會擊中吉野,但30.5公分的這一炮發射的巨大震動,把站在炮位上部艦橋上指揮的丁汝昌拋了起來又摔了下去,使得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戰剛剛開始就失去了指揮。雖然丁汝昌拒絕了讓他下去休息的請求,帶著傷在堅持,就是坐在地下也要鼓舞士氣,但已經無法履行主帥的指揮職責這是事實。
7日,落到了日軍手裡的威海衛東岸炮台反過來向北洋艦隊開火,擊沉了靖遠。靖遠被擊沉以後,丁汝昌才好像剛剛弄明白他處在什麼了什麼境地。2月12日丁汝昌通過英國艦隊司令向聯合艦隊接洽投降事宜。炮艦鎮中號掛著白旗到聯合艦隊駐地向伊東祐亨司令官乞降,這天丁汝昌在鎮遠艦內吞鴉片自殺。
裱糊裱糊,糊弄得了老佛爺,糊弄不了日本人。更不要說,糊弄到中途,連自己都被自己糊弄了,以為真的成了亞洲第一,從朝鮮危機一開始的傲慢,輕敵到中途的誤算,錯失良機一直到最後的無策無方,待斃威海衛。
剛剛起步的中國海軍就這麼夭折了,從此以後在很長很長的時間里中國沒有了海軍,也沒有了海防。
正在定遠的姊妹艦鎮遠只手難應付眾敵的危難時刻,定遠左翼的噸位只有2300噸的小艦致遠號在管帶鄧世昌的指揮下,挺身而出,直接向第一游擊隊旗艦吉野沖了過去。
但游擊戰術的出現,給海戰也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就是以後的海戰在游擊隊之間進行,主力戰艦反而無所事事。這就是從甲午海戰開始一直到太平洋戰爭航空母艦登台亮相的這四十多年裡除了日俄戰爭之外看不到主力戰列艦決戰的原因。讓戰列艦下崗決不只是航空母艦的傑作,第一次世界大戰就看不到戰列艦的對戰了。但是發明了游擊戰術的日本人反而發現不了這一點,到「大日本帝國海軍」滅亡的那天為止還抱著大艦巨炮的迷夢不肯放棄。
扶桑號被定遠來遠同時咬住了,最近的時候離右舷只有700米,好容易才左轉彎跟上了本隊,但比睿號看來是怎麼都跑不掉了。比睿艦長是個少佐,名字很古怪,叫做櫻井規矩之左右,做了一個和他名字一樣怪的動作:從來遠和定遠的中間插了進去,右舷離來遠400米,左舷離定遠1000米,因為怕誤傷己方,來遠和定遠時能眼睜睜看著比睿錯肩而過跟上了聯合艦隊本隊,而一炮不能發。但來遠還是發射了一顆魚雷,400米的魚雷發射距離對於當時的魚雷來說太大了些,就這樣那顆魚雷離比睿號的艦尾也就只有7米,比睿號死裡逃生。一直到比睿穿過了北洋艦隊行列,定遠才張開了30.5公分的大嘴一出這口鳥氣,這一炮擊中了艦尾吃水線上的士官室,一下子就打死打傷了40多人,比睿就此脫離戰列。在此時來遠,致遠和廣甲又追了上來,就在比睿被擊沉幾乎已成定局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來遠等三艦又看上了更加小的赤城號,轉向打赤城去了。比睿後來修復了以後又試圖重返戰列,但因離開本隊已經有三海里,而且當時天色已晚,艦上的軍醫和看護兵也全部死光光,只能自己回大同江口的臨時基地。
扶桑,赤城和比睿僅僅是因為噸位小,火力弱,速度慢就被北洋艦隊咬住,如果不是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戰中根本沒有了指揮系統,這三艘小艇早就見天照大神去了。那這邊的假軍艦西京丸就更加處境不妙了,西京丸是艘被海軍徵用的日本郵船的2,900噸的客輪,裝了一門炮就出海混市面來了,趕上這門炮還出了故障,打不響。船上的人除了合掌拜老天之外什麼方法沒有,就在14:40船上的樺山軍令部長已經發令撤出戰場的時候,平遠和廣丙和援兵中的魚雷艇福龍號又沖了上來。
北洋艦隊的丁汝昌和聯合艦隊的伊東祐亨起碼在對信號旗的態度上是截然不同的,丁汝昌從海戰的一開始就沒有掛過任何信號旗,而伊東祐亨則經常懸挂一些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能理解的信號旗,戰鬥剛剛開始時向第一游擊隊發出的「隨我以後」的信號被第一游擊隊的坪井航三解讀成「向我靠攏」是一次,這次的「失控」信號旗的意思是「各自為戰」除了橋立的艦長日高壯之丞大佐之外沒人明白,本隊的其餘艦隻還是簇擁在了松島的周圍去看熱鬧,到後來伊東只好撤銷這個信號,再度擔負起旗艦的職責,一直到20:00才將旗艦轉移到橋立。
其實這種上層在孤注一擲地賭博,現場的指揮官首鼠兩端,下不了決心這種日本海軍特有的現象在大東溝海戰中僅僅是第一次出現罷了,這是一種打了日本海軍註冊商標的東西。時間長了大家就能知道這是日本海軍的一種性格,甲午戰爭中表現出來了,日俄戰爭中還是繼續登場,但是都被勝利的結果而掩蓋了起來,沒有人意識到這是個問題,以至於後來在珍珠港,在中途島,在萊特灣,日本海軍這種極為矛盾的性格到最後送了自己的終。
這時去追趕來遠,經遠和靖遠的第一游擊隊,在16:30分咬住了經遠,經遠於17:30分被擊沉,17:45分第一游擊隊接到了17:40分松島發出的「回歸本隊」信號,到兩隊匯合已經是18:30分了。
從戰鬥一開始丁汝昌即受傷不能指揮,可是丁汝昌並沒有將指揮權明確移交給誰,造成在五個小時的海戰中北洋艦隊並無實際上的最高司令官,在一開始擺出了一字橫隊以後,在沒有人去過問這個橫隊的目的,進展和維護,所以幾乎在聯合艦隊第一輪炮火之後這個橫隊就已經支離破碎,幾乎不存在了。除了濟遠號可恥的逃跑以外,在第一回合戰鬥時左翼來遠,致遠和廣甲三艦一起追打聯合艦隊最小的炮艦赤城號也是不可寬恕的失誤,而且居然還被赤城逃脫。
用下瀨火藥作為日本海軍15公分,12公分以下克虜伯炮炮彈的裝填葯的決定是在1893年1月28日做出的,但是到甲午戰爭時生產設備還沒有湊齊,所以沒有趕上。下瀨火藥大顯威風是在日俄戰爭中,其實只要看到北洋水師中有被聯合艦隊打沉的艦隻,但沒有打廢的艦隻這個事實就知道在甲午海戰中日本海軍沒有使用下瀨火藥。
乘著大浪衝過柵欄的鈴木貫太郎的六號艇剛安定下來就發現正好在定遠的面前。六號艇發射的一枚八四式魚雷正好擊中了定遠的輪機艙,使定遠擱淺。
而北洋艦隊呢?有艦隊無長官,有陣勢無指揮,有敵人無目標,有組織無紀律。
所謂「下瀨火藥」其實就是100%的苦味酸火藥,簡稱TNP。苦味酸在18世紀就已經作為一種鮮艷的黃色染料而為人知,在甲午戰爭大約20年前的1871年由德國人Hermann Sprengel發明了生產100%的方法,1886年法國人Paul Marie Eugène Vieille發現這種染料更加適合用來做無煙火藥,1888年進行了爆炸試驗。當時在場就有一個在大東溝海戰時是嚴島號副艦長的富岡定恭少佐,他當時是派往英國的造兵監督官。富岡把100%苦味酸標本帶回日本以後就交給了赤羽火藥製造所的技手(比技師級別低,相當於中國的技術員)下瀨雅允。下瀨雅允的發明是在炮彈內壁刷上漆,還在苦味酸和炮彈內壁中間灌上一層臘來解決苦味酸極易與金屬反應的不穩定特性。
大東溝海戰的當天松島號全體死傷人員總數為113人,其中90%的96人是託了這一炮的福(也有說法是雙連裝主炮的兩顆炮彈)松島的32公分主炮本身就沒有什麼大用處,大東溝海戰中主要是依靠作為副炮的12門12公分速射炮,鎮遠的這一炮就敲啞了裏面的六門,而且炸毀了甲板上的所有擊發信管,使得松島喪失了作戰能力。
損失了超勇,揚威,致遠和經遠這四艘軍艦,旗艦定遠也幾乎喪失作戰能力,其餘各艦除率先逃跑的濟遠之外,幾乎都無法立即重返戰場,這還不算大敗?
言歸正傳。乘著聯合艦隊因為旗艦松島受損而產生混亂的時機,開始向西北方向退卻。
聯合艦隊先頭的第一游擊隊以高速搶過了北洋艦隊的橫頭,以縱隊攔住了北洋艦隊的進路,到此時幾乎是里薩海戰的重演,擁有七千噸巨艦的北洋艦隊可以衝上去用沖角把日本軍艦攔腰撞斷,從此時的陣勢看,採取了衝擊防禦陣勢的北洋艦隊佔了上風,這可能就是北洋艦隊採用這個陣勢的原因。
在大東溝海戰中日本海軍有兩個陣形上的創舉。除了堅持一字縱隊之外,這種由高速艦隻組成自由行動的游擊隊,在海戰中不斷對敵艦隊進行分割包圍,配合主艦隊行動的戰術也是日本海軍的首創。大東溝海戰後,這種戰術很快被英國德國美國和法國海軍仿效,只有習慣了打堅固的陣地戰的傲慢的俄國人不以為然,這也是日後在日俄戰爭中兩支俄國艦隊全被日本人殲滅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聯合艦隊還是保持著第一游擊隊在前,主隊在後的一字縱隊從北洋艦隊的前面默默穿過,一直沉默到了距離縮短為3000米時才由吉野打出了第一炮。
大東溝海戰,聯合艦隊贏了。確實是這樣,聯合艦隊沒有沉船,除了松島,比睿和赤成受傷嚴重失去戰鬥力,嚴島,浪速進水之外,其餘的戰鬥力還在,必須承認聯合艦隊贏了。聯合艦隊贏在什麼地方?首先贏在了對海權(SeaPower)的理解,1890年馬漢的名著《海上權力史論》(The Influence of SeaPower Upon History,1660-1783)出版以後,軍令部立即將其譯成日文,后又在1896年由海軍的水交社正式出版。
其實,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戰中並不是像人們想象中敗的那麼慘。
但也有懦夫,也有中華的恥辱。15:15分左右,在豐島海戰時就臨陣逃脫的方伯謙任管帶的濟遠和吳敬榮任管帶的廣甲從戰場逃跑,在18日03:30第一個回到了旅順口基地。
14:20左右第一游擊隊和本隊對北洋艦隊的第一次夾擊已經逐艦脫離接觸,整個聯合艦隊都已經位於了北洋艦隊的南方,這時的戰鬥一時停止,以後第一游擊隊和聯合艦隊本隊分別往內轉了一個180度的彎,依然是第一游擊隊在西,本隊在東向北洋艦隊包圍了過來。
然而就在此時,15:26分,鎮遠的30.5公分主炮擊中了聯合艦隊旗艦松島,對於30.5公分主炮來說,松島的裝甲只是薄鐵皮而已,炮彈穿透艦身,一直到12公分左舷前炮炮盾附近才爆炸。30.5公分的炮彈的爆炸力本身就是極為恐怖的,加上這顆炮彈的爆炸還引爆了堆放在附近的12公分炮彈,頓時把松島號變成了海上活動地獄。分隊長志摩清直大尉以下28名當場死亡,68人受傷。
伊東如果真想再和北洋艦隊切磋的話,前一天晚上就應該追上去,不少戰時研究家都已經指出了這一點。其實這是很好理解的,這也就是軍令部長樺山資紀冒生命危險也要親自到戰場來督戰的真實原因,他怕伊東在關鍵時刻放虎歸山。
當時伊東所想的只是怎樣以最小的代價來獲取最大的勝利。很難簡單地說伊東的想法是對還是錯,因為在甲午戰爭中他撞對了大運。遇上一支鬥志堅強的艦隊,回去修好受傷的軍艦再度出海來決一死戰的話,究竟誰勝誰負還尚未可知。但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戰後士氣全無,本來就沒有什麼求戰慾望的北洋艦隊在大敗以後更加有借口拒絕出戰。9月24日,李鴻章要丁汝昌抓緊修理軍艦以便出動出動支援陸軍,但除了在10月10日北洋艦隊出動過一次魚雷艇到大孤山附近海面的偵察之外看不到北洋艦隊的出動紀錄,很可能丁汝昌玩了點官場伎倆矇混了過去。可是官場伎倆矇混不了日本人,伊東祐亨在注意觀察北洋艦隊的動靜的同時,出動護航兵力準備支援第二軍在花園口登陸。日軍第一師團於10月22日在花園口完成登陸以後在獨眼龍師團長山地第一的指揮下立即向遼東半島全域發動了攻擊,11月7日佔領大連,11月21日佔領了旅順,時間只花了半天不到。在旅順陷落前的10月18日,北洋艦隊的殘餘艦隻離開了旅順前往威海衛。
只要看看聯合艦隊司令長官伊東祐亨在大東溝海戰以後的舉動就知道此言非虛了。第二天把旗艦從松島改成了橋立的聯合艦隊,到威海衛去轉悠了一圈沒找到北洋艦隊又回去了,據說是司令長官伊東中將在前一天注意到了定遠和鎮遠退卻的方向是先向西北後轉向南,因此推測失去了威海衛云云。其實伊東不會不知道北洋艦隊的修船設備全在旅順,不可能去威海衛的——伊東是不想再和北洋艦隊交鋒了。
論噸位,論火炮,論速度,致遠都無法和吉野號較量。真要拚命,致遠也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最古老的海軍戰術,冒著炮火,使用沖角,衝上去,撞擊吉野,給他來個開膛破肚。
在北洋艦隊不出戰的情況下,聯合艦隊於2月4日進行了也是海戰歷史上第一次的魚雷艇夜襲。參加的共十艘魚雷艇,最大的小鷹號也就200噸,其餘都是50噸左右的小艇。威海衛港四周都建設了由德國人設計的非常堅固的柵欄。但是在前一天晚上已經被日本特務破壞出了一個可以供魚雷艇進出的暗口。
最後是海軍的訓練和靈活柔軟的戰略戰術應用。比如用大量的速射炮來對付30.5公分的巨炮,用速度來對付噸位,自始至終地堅持一字縱隊的編隊行動,無論是第一游擊隊還是本隊一直到海戰的最後隊形始終不亂,從開戰前幾年就開始認真地測量北洋艦隊艦隻的注目點的確切高度。
4.日清之間締結和歐洲國家並肩的通商條約,日本國和日本國民享受最惠國和最惠國民待遇。
其次是勝利在日本全國上下對勝利的追求,從天皇開始拿出內帑,到全國官員減棒來湊錢購買軍艦。
第四游擊隊:愛宕,武藏,葛城,大和。
定遠,這艘大和民族的夢魘巨艦的中彈起火在聯合艦隊中引發了一陣歡呼,這時第一游擊隊在吉野號帶領下向定遠號撲來想徹底擊沉定遠。
鄧世昌和他指揮的致遠號是英雄,是中華的榮譽。即使在日本,所有研究甲午戰爭的著作,包括防衛大學的海戰史講義都會提到鄧世昌和他的致遠號,都對其表示極高的敬意。
還有一個就是聯合艦隊到底在大東溝海戰中使用了沒有所謂「下瀨火藥」的問題。
第一游擊隊:吉野(旗艦)高千穗,秋津洲,浪速。
但作為李鴻章的私家水師總管,他對得起李鴻章了。他受傷不下火線,他沒有臨陣逃脫,最重要的是,他所帶領的這支艦隊,還沒有被聯合艦隊消滅。
北洋艦隊是失敗了,而且是大敗。但不是傷筋動骨的大敗,對於一支艦隊來說,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戰中受到的損失只是皮肉之傷。從過去到將來,真正強大的艦隊在受到比這個更大的打擊之後,也只是默默地包紮好傷口,修好軍艦,裝上燃料炮彈繼續戰鬥,因為中彈159發的定遠還在,中彈200發的鎮遠還在,定遠和鎮遠的30.5公分大炮還在,「不沉的定遠」這個神話依然健在,而且經過大東溝海戰,這個神話對日本艦隊帶來的精神壓力比以前更大了,從「不沉的定遠」到了「定遠不沉」聯合艦隊真的還敢再來一場?
第一游擊隊去追擊來遠,經遠和靖遠,主隊對定遠和鎮遠圍了上來,兩遠危在旦夕。
可是里薩海戰已經是30年以前的事情,這三十年間,軍艦的速度,炮火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丁汝昌在決定採用這個陣勢時忘了考慮這個變化。
但是,北洋艦隊沒有這麼做,他只是龜縮了在威海衛港內。北洋艦隊在想什麼沒人知道。在港外觀戰的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里曼特爾在日記中寫道:「已經不可能有援軍了,絕望的北洋艦隊在等待什麼?」
北洋艦隊進入了Dog Fight的狀態。Dog Fight是海軍艦長們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最能淋漓盡致地表現艦長的素養和手腕的戰場,但也是最考驗艦長的素養和手腕的考場。北洋艦隊的艦長們就單個說來都不是不合格的艦長,但在DogFight這種既要隨意發揮又要緊密配合的戰鬥形式中總有點不盡人意。
從上次豐島海戰坪井航三放走了濟遠到這次伊東放棄追擊,再到後來的日俄戰爭,太平洋戰爭這種事例一再重演,原因何在?其實很簡單,這三次戰爭都是窮國日本對富國和大國的戰爭,在國家戰略開始的賭博,到了戰鬥層次肯定會有指揮員臨到頭時被可能遭到的損失數字所擾,不敢輕易孤注一擲。五十年後栗田健男中將在萊特灣那次「神秘的調頭」其實一點不神秘,五十年前的平井和伊東就已經是這樣做的了,而他們都帶有同樣的遺傳因子。
不要企圖把責任推到李鴻章甚至西太後身上,人們要問的是,作為艦隊司令的丁汝昌是否真的知道他的職責?當然,丁汝昌不但不是海軍軍人,他也不能算軍人,他只是李鴻章手下的一介奴才,你無法用軍人的榮譽感來要求他。
甲午戰爭,大清完全地失敗了。
13:05,松島距定遠3500米,而最先鋒的吉野離北洋艦隊最右翼的超勇,揚威只有1600米,聯合艦隊在這個距離上一齊向北洋艦隊開火。五分鐘后,噸位同為1350噸的小艦,艦齡也同為15年的老艦的超勇和揚威無法抵禦第一游擊隊四艦的猛烈炮火,起火離開了戰鬥行列,13:30分左右雙雙沉沒。第一游擊隊一擊得手以後接著一個180度的左轉彎又繼續攔在了北洋艦隊前面。
聯合艦隊於1895年2月27日進入威海衛港,俘虜了鎮遠,濟遠,平遠,廣丙,鎮東,鎮西,鎮南,鎮中,鎮邊等九艦,15,000餘噸。
北洋艦隊不戰,不降,不走,只是在絕望中等待著最後的命運。
16:07伊東祐亨司令官升起了「失控」信號旗,企圖退出戰鬥行列。
用李鴻章自己的話給北洋水師作總結是最準確的:「我辦了一輩子的事,練兵也,海軍也,都是紙糊的老虎,何嘗能實在放手辦理,不過勉強塗飾,虛有其表,不揭破,尤可敷衍一時。如一間破屋,由裱糊匠東補西貼,居然成一間凈室,雖明知為紙片糊裱,然究竟決不定裏面是何等材料。即有小小風雨,打成幾個窟窿,隨時補葺,亦可支吾對付。乃必欲爽手扯破,又未預備何種修葺材料,何種改造方式,自然真相破露,不可收拾,但裱糊匠有何術能負其責?」
順便說一下這個「失控」信號,很多中文文章里是「不管」這是對日文望文生義而產生的誤解。「失控」信號的英文是「Unable to Control」譯成日文是「管理不能」簡化就成了「不管」並不是中文里的「旗艦不管你們了」的意思。
伊東沒有企圖在海上攔截北洋艦隊,而是讓北洋艦隊進了威海衛港。其實應該說伊東又犯了一次錯誤,這是非常危險的。當時的北洋艦隊雖無戰意,但還完全可能遠走他處,去往青島,上海,甚至前往福建,修生養息以後再捲土重來。
雖然援兵的平遠,廣丙和兩艘魚雷艇已經加入了戰列,但已經損失了超勇和揚威的北洋艦隊處境還是十分困難,尤其是15:10分左右,北洋艦隊旗艦定遠號前甲板中彈發生火災,前大檣到了下來,北洋艦隊提督的帥旗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升起來過,定遠號籠罩在一片煙火之中,一時喪失了作戰能力。
5.開放沙市,重慶,蘇州和杭州。
致遠在整個第一游擊隊的攻擊下沉沒了,但他的挺身而出和勇敢衝擊給旗艦定遠的自救贏得了時間,定遠在這段時間內撲滅了火災,恢復了行動能力。
但是,甲午戰爭告訴了中國,大清是沒有指望了,那個朝廷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存在的任何理由。而中國要想在這個地球上繼續存在下去,只有革命,推翻清朝才是唯一的出路。從這個角度來說,甲午戰爭大清的失敗也是歷史的必然。
第三游擊隊:筑紫,鳥海,赤城,摩耶。
但是大東溝海戰,整個戰運就不在北洋水師一邊。由於距離實在太近,這枚魚雷從西京丸的船底下面穿過去以後再浮了上來。樺山資紀戰後對伊東祐亨說:「魚雷冒著氣泡鑽到船底下真的比什麼都可怕誒」平遠號對比睿號發射的那顆魚雷落到了比睿號的後面,福龍號發射的這顆又沉到了西京丸的底下,你可以為此辯護說這隻是戰場上經常有的小過失,但戰鬥,戰役,戰爭的勝敗往往就由這些小過失而決定了。
第二游擊隊:扶桑,比睿,金剛,高雄。
連續兩天的魚雷艇攻擊,日軍的損失為零。6日的第二次攻擊以後,丁汝昌把旗艦移到鎮遠號,終於同意了魚雷艇隊向芝罘突圍的要求,但是除了大東溝海戰中向西京丸發射魚雷的福龍號被俘之外,全部被守候在威海衛港外的第一游擊隊擊沉。
2月5日凌晨03:20,參加夜襲的10艘在夜色的掩護下到達了預計的暗口,但是找來找去找不到進口。後來日本在太平洋戰爭敗戰時的首相鈴木貫太郎海軍大將當時是第三魚雷艇隊六號艇的大尉艇長,乾脆就乘著一個大浪衝到港里去了。剩下的有的繼續在找暗口,有的就等下一個大浪。
由於很多原因,中文有關甲午戰爭的資料是很少的。其實不止甲午,就沒有任何一個中文資料豐富的歷史題目,包括僅僅三十年前的那場文革。研究者們只好藉助外文資料,日文和中文看起來相似的漢字往往會弄出來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結果。
超勇,揚威,致遠被擊沉,濟遠,廣甲逃跑,定遠身負重傷,北洋艦隊此時實力已經下降過半了。來遠,經遠和靖遠見勢不妙,也開始擅自脫離戰場,此時戰場上就只剩下了定遠和鎮遠了,而且定遠還身負重傷。
3.賠償兩億兩白銀的戰費。
所有的一切,作為艦隊司令的提督丁汝昌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的艦隊戰略思想不足,他的艦隊的訓練不足,他的艦隊的通訊手段不足,他的艦隊的燃料,彈藥不足,他的艦隊一切似乎都不足。可以這麼說,只要看有這麼多「不足」丁汝昌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艦隊司令。
12月16日大本營發布了威海衛作戰命令,1895年1月聯合艦隊重新編製成:主隊:松島(旗艦)千代田,橋立,嚴島。
這邊的赤城號也是死路一條了,13:25分艦長坂元八郎太少佐去了靖國神社,航海長佐藤鐵太郎接任了指揮,14:15分來遠逼近到離赤城只有三百米的地方,可是就在此時,赤城尾炮突然擊中了來遠,來遠艦首發生爆炸起火,其他兩艘致遠和廣甲也莫名其妙地停止了追擊。距離拉開到3000米時,赤城開始自救,到17:15分才又重回了戰列。
1895年1月19日開始第二軍在榮城灣登陸壓迫威海衛,第一天還有聯合艦隊護衛,但從第二天開始因為北洋艦隊不會出動已經廣為人知,所以海軍連登陸護衛兵力都沒有派。聯合艦隊全體在威海衛港外監視可能出港決戰的北洋艦隊。
但北洋艦隊還是沒有動靜,甚至在東岸炮台全被日軍佔領了以後還是沒有動靜,僅僅是背靠劉公島用艦炮轟擊岸上的日本陸軍,表示他們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