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返程
米瑪點頭：「只要你能吃下，我做就我做，一會陪我去買菜。」
伍文定趕緊敬禮。
孫琴一拎：「這麼重，還一點？」
中年人注意到了伍文定的舉動，卻沒辦法通知其他人做什麼，因為那四個防彈衣死死的堵住了過道，就算喊最前面拿衝鋒槍的轉身也還有兩米的距離，天知道他座位下的手裡拿的什麼？礦泉水抑或是炸彈？最常見是手槍……
那人坐在客車的中段，後面都是同學。很多人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好奇和興奮，坐著不敢動，就使勁伸著頭看，於是雙手都基本是把在前面的椅背上，這個人卻勉強看前方，手在下面看不見。
伍文定臉皮厚，找到帶隊的水彩畫古老師嘿嘿笑：「這次服裝博覽會耽擱了點時間。」
伍文定不由得也祈禱這是個真騾子的，祈禱這位真不願意暴露自己，只是下意識的防備而不是準備暴起，祈禱他腰裡真的是把手槍而不是炸藥。
徐妃青連忙搖頭：「沒有了，沒有了，只想回去看看爸媽。」
孫琴放下東西，順便就坐米瑪床上看她翻騰東西：「你也跟老伍去挖過？」
伍文定也越發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蠻殷勤的跑前跑后，唯恐服侍不周。
孫琴很鄙視：「動作很快嘛。」
米瑪理所當然：「那時就決定了，不會改變的。」
那邊拿手槍的和另兩個防彈衣剛走到門口，聽見動靜趕緊回來兩個，擠過來一看，也嚇得不輕，連說運氣好，砸開已經破碎的窗戶，把昏死過去的瘦猴扔出去。
衝鋒槍手也給嚇一跳。伍文定趕緊喊：「他腰裡有東西！都不要動！」周圍幾個人蹦起來的人才勉強坐下去。
陶子依戀，拿手指在伍文定身上畫圈圈：「回家又得給她們分了。」
最後他鎖定的是一個中年北方男人，看來很平常，但現在明顯有點緊張，心跳很快。
伍文定嘿嘿不說話。
不過手雷拆卸倒簡單，只要不抽拉環，安全得很，趕緊一把扯下纏在一起的手雷遞給伍文定，反手摸出銬子把這人來個大背，右手從肩膀上翻下去銬在左手一起，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對伍文定點點頭：「謝謝了啊……」救命呢，都不請吃個飯？
米瑪想想：「不會吧？這次去北京你也看見了，那麼多女孩子，我也知道有人打他主意的，阿定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米瑪嘰咕：「怪不得你昨天晚上都沒怎麼睡覺！」
同學們和二三十個乘客罵罵咧咧的上了車等了好久，司機才吃得心滿意足的過來準備開車。
背後擠過兩個穿著防彈衣的人開始挨個看人，也沒帶個照片什麼的，不知道憑什麼找人。
張峰連喊冤枉：「這段時間什麼都是我在做的，古姐
伍文定繼續無恥：「可能以後結婚時間長點以後就沒有這麼粘乎了。」
孫琴關心的重點不在寶：「那你在青城山怎麼把老伍給拿下的？」
米瑪也嘿嘿笑：「你可以榨乾他吧，那就沒精力了……」
米瑪瞟她一眼：「這次你……和阿定合體了吧？」
看起來圓滿完成任務了，還有人鼓掌。
車上轟的一聲就喧鬧起來。
伍文定還是臉皮厚，仗著這個事情去找馴象人，要求要騎大象，人家收了二十塊錢，隨便他，陶雅玲才破涕為笑的歡喜著兩人騎在大象上到處給同學炫耀，其他人看了真的很搖頭，你們倆真是來度新婚蜜月還是來寫生啊？
米瑪有原則：「我做善事不意味著我就要過苦日子吧？錢都是正當得來的。」
米瑪才不管通知不通知，從貴陽回到成都就抽個時間安排一下工作，反正服飾公司所有人都在連軸轉，準備五月中下旬的經銷商大會，有些心急的經銷商已經來公司考察和交錢了。她就順口說自己考察重慶的項目，跑了，讓徐妃青沒事就去公司辦公室坐著，有事情給她打電話，代簽文件，不用白不用！只是公司的人就很奇怪，一瞎子坐在老總辦公室看文件，總是很奇怪的吧？
先從版納坐長途汽車回昆明，伍文定又習慣性的坐在最後面，陶雅玲也不坐前面了，笑眯眯的要擠在後面，兩人牽著手靠在一起，熱帶地區呢，也不知道怎麼不怕熱。
伍文定把自己的手端起來掌心向外示意給警察看，就站在最前面同學座位過道旁不動了，看著右邊前兩排的那個北方男人。逮人不管他的事，他只在意同學的安全。
不過這次徐妃青回去可把爸媽樂得眼淚直流，米瑪也贊成還是告訴她父母眼睛已經好了，就把功勞給了公司，說是公司送她去治好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各種感謝。
孫琴扁著嘴還是去幫忙：「你每次都這麼大箱，煩不煩？」
伍文定撓頭：「實在對不起古老師您了……」
說著前面就開始登車了，一個中年人上來正好聽見這句話：「暴力機關也是講道理的，你是領頭的？」
注意著整體情況的中年人一直盯著這個特別配合的年輕人，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那個北方男人，回頭一下，又兩個穿著防彈衣的擠過來，越過之前兩個不持槍的，將手裡的手槍和衝鋒槍平端，隨時可能擊發。
孫琴抬頭看她一眼：「我們這麼和諧是不是便宜了那傢伙？」
一個多小時以後，鄭重感謝后的緝毒隊帶著搜到的東西和兩個人，記
米瑪嚇一跳：「那怎麼叫盜墓？別亂說！」
孫琴發愁：「我也覺得不夠，亂七八糟的東西哪有那麼多？」
孫琴趕緊拉回主題：「你就這麼決定嫁給他？」
孫琴也被這個詞給驚住了：「你……你也太直接了吧？」
孫琴還是有點扛不住了，敷衍兩句就岔開話題：「我們倆在家，你做飯啊，我可什麼都不會。」
這位接過來，想想，還是趕緊拿下去：「您幫我摁住他，我叫人上來拉。」
兩個持槍的有意無意的兩邊看，走近那個北方男人的座位才突然轉身，一起用槍指住那個男人：「雙頭抱頭！站到座位上！」聲音大得跟炸雷似的，看來平時有練過。
伍文定看見那瘦猴的右手確實放鬆了，輕輕滑出來，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陶雅玲等伍文定回來坐下，才死死摟住不出聲。
伍文定看見瘦猴左手搭上了椅背，右手卻伸進腰裡……
伍文定笑：「看你兩個人的時候就這麼高興，是覺得有反差吧。」
米瑪敷衍：「有什麼不知道？你陪他長大七八年了，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孫琴也搖頭：「我不這麼看，我們不應該太和諧，不然他覺得太輕鬆就會變本加厲。」
米瑪點頭：「他本來就值得我在一起。」
米瑪看著她笑：「想起那年我們倆在成都那個咖啡廳吵架，時間還真是快。」
等伍文定和陶雅玲一路拖沓的從昆明趕到西雙版納追到班級時，都已經晚了快十天了，實在是兩人在昆明又磨蹭著甜蜜耽擱了兩天。
……
這裏比較近，而且幾乎所有人包括那個瘦猴的注意力都在看那個北方人。伍文定輕輕挪動的腳步沒人注意到，也許除了陶子和那個中年人。
伍文定不敢問危機感從何而來。
孫琴聽見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給她個驚喜，興沖沖跑出來看，結果是米瑪又提兩個大箱子回來了。
陶雅玲有點不耐煩：「兩個人談戀愛又沒什麼高下，你搞得這麼羅嗦做什麼？」
古老師是個接近四十多歲的女老師，也笑眯眯：「得了吧，本來之前還以為這次出來寫生可以偷懶，結果，你倒好，自己去參加服博會就算了，還把陶雅玲拖走，什麼都我來做，班上也沒個什麼幹部？」
徐妃青還是笑，是啊，怎麼笑得夠？
陶雅玲撇嘴：「我喜歡吃牛肉麵！」
一路嘰嘰咕咕，中午飯是在路邊一個一看就知道和司機串通的地方吃的，又貴又不好吃，態度還不好。
伍文定點頭：「我們是美術學院來寫生的學生，座位從那裡到那裡，前面那兩位也是，其中那位女士是我們的帶隊
等上了飛機坐到座位上，米瑪就把徐妃青推到側壁上審問：「伍哥都給我說了！」
伍文定還是相信同學們沒有誰會去沾這個，而且每天開會他都會提醒這個事情，連紀念品都不太敢買。
中年人點點頭：「那就好說，我們也是例行檢查，請各位配合……」
伍文定和陶雅玲還是隨著班級一起往回走，因為屬於學期中間，所以都是要求一起回學校。
伍文定只好電話給孫琴描述百般困難，不過也就兩三天，孫琴主要還是撒嬌，但是要求不許通知米瑪，免得搶人，誰說不在乎了？
徐妃青一直掛著笑：「怎麼可能睡得著？要不是怕有傷害，我都不願意閉眼睛。」
等寫生完畢，伍文定偷偷和陶雅玲商量怎麼回去，按孫太后的指示，趕緊的，飛機回去別耽擱。但是按照責任和紀律，應該隨隊一起從昆明坐火車回去。
伍文定卻突然發現左邊前一排靠窗的一個瘦猴分段的在吐氣，感覺就是長長的鬆一口氣卻抑制住自己一點一點透出來。
衝鋒槍手把槍一背，讓坐外面的人到後面去，自己靠過去撩起瘦猴的衣服一看：兩顆美製手雷！只要抽掉拉環就會彈開手柄爆炸，兩隻拉環已經用膠帶纏在一起！
伍文定怕有什麼狀況，不由得輕輕往前走幾步，嘴上說：「都坐好啊，聽政府的話」
接下來幾天的寫生活動確實也輕鬆，四處看看東南亞風情和熱帶雨林，民族特色也很有看頭，唯獨陶雅玲在某一次開心的接近一頭大象時，被熱情的大象鼻子噴著鼻涕在她臉上狠狠的摸來抹去，陶子差點沒吐出來。伍文定笑得前俯後仰，趕緊拿瓶礦泉水上去給她洗臉，結果成了陶子的出氣筒。
伍文定也給嚇一跳，捧著兩個燙手山芋還給他：「還是您拿著吧！」
陶雅玲探討：「你覺得結婚後感情就會變淡？」
那邊白臉男子哆嗦著已經被銬住，嘴裏念叨著：「我有罪，我有罪，請求政府寬大，請求政府寬大……」
陶雅玲明察秋毫：「我曉得，又是你那點莫名其妙的內疚心理吧？都這樣了，你還內疚個啥？」
這位的汗立馬就下來了，自己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差點就報銷了自己，也報銷了這一整輛車的人，兩顆MK2手雷不到100克的高爆炸藥帶來的是數百破片，陣仗不會太大，但是瞬間車上的人都得千瘡百孔，估計車下自己的領導都得受點重傷……
古老師揮手：「算了吧，我算交
孫琴還是敗下陣來：「吃飯呢，別說這個……」
好死不死的那個拿衝鋒槍的在戰友把白臉男押走後，習慣性轉過身來掃視一番周圍的座位，不得不說這些常年摔打在第一線的衛士眼力真的很不一般，跳過伍文定，一下就鎖定在瘦猴身上，順手就用槍指著他……
他自己站起來大聲招呼同學坐好：「都坐好，是警察辦案，別引起誤會了，別看稀奇，還有你，張文元，你把相機趕緊收起來，小心收繳你的，暴力機關啊！」
一般來說，本地人做騾子送貨的其實不多，幾乎沒有，都是外地人來做這個最危險卻收益最低的環節。
孫琴更鄙視：「正當得來？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都還跟老伍去盜過墓挖過寶！」
陶雅玲眼睛都瞪出來了：拍警匪片么？！
陶子表態：「反差個啥哦，我覺得這樣挺好。時時保持新鮮感和危機感，都不錯！」
北方人白著臉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抱著頭，豆大的汗珠開始不停的滲出來，伍文定瞟一眼，卻死死盯住那個也沒有把手搭在椅背上的瘦猴。
米瑪輕描淡寫：「你叫我爽快點啊？是不是？」
伍文定就差迎上去發煙了，陶雅玲看他這個做派又想笑。
孫琴又鄙視：「你就不能爽快點？」
這種不太常見，一個死騾子一個押運的，又或者不是押運而是一個真帶貨的，這個老手帶的一般就是大數目了，死騾子不過是跑出來吸引注意力的。
伍文定搖頭：「不是變淡，是生活會讓熱烈的感情變得習慣，變成韻味，打個比方來說，熱戀就好像麻辣小面，婚後的生活就像我們聖誕節去吃的雞湯麵，冷暖自知。」
伍文定拉住準備站起來的她，小聲：「拿的79式，都是警察，沒什麼，估計是查毒品。」這是著名的粉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這樣的事情。
孫琴彷彿有點明白：「怪不得你動作這麼快。」
那個中年人背後呼啦啦的湧上來幾個拿槍的，就站在大巴司機旁邊，司機估計也見怪不怪，還點煙，回頭看著座艙。
米瑪搖頭：「我們應該團結吧？才好支持他做事呢。」
徐妃青怯生生的笑：「米姐……」開始有點學著撒嬌。
米瑪呵呵笑：「快完了，快完了，不過我的柜子是真不太夠放了。」
從上飛機開始，陶雅玲就是一口一個老公，越喊越順口，多過得幾天，越發的甜蜜。
米瑪哼：「傷什麼害，這下心裏沒什麼疙瘩了？」
突然幾輛轎車就飛馳過來，急剎圍在大巴車周圍，一群人從車上跳下來，長短槍都端著，陣勢很有點嚇人。
米瑪異想天開：「要不下次我們一起弄個超大的衣帽間？都把衣服放裏面，搞得跟錦
伍文定還笑著問司機：「這玻璃不會要我賠吧？」
孫琴嘿嘿笑：「反正不能讓他太舒坦，免得他有精力找別人。」
陶雅玲使勁反省才發現，是有點露餡，一來兩人在昆明鬼使神差的買了套情侶裝穿起來，二來確實沒有什麼行李，伍文定背個相機，陶子拿個速寫本，也太敷衍了點。
伍文定和陶子跟隨班級參加的寫生活動其實本意是參加西雙版納四月中旬的潑水節，可是因為之前的美術學院學生參加這個狂熱節日的時候總愛出點小狀況，所以現在一般都稍微錯開一點點時間。
米瑪手不停：「你問這個做什麼？」
孫琴懷疑：「老伍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五百多公里，早上六點過的班車，估計得晚上才能到達。
伍文定還是同一招數：「我們經常出來嘛。」
司機千恩萬謝：「不用不用！報銷了一車人就不是這塊玻璃的事兒了……」
米瑪裝害羞：「你知道了？呵呵，還能怎麼著？」
其實米瑪手藝還不錯，兩人坐在大桌子前一人一大盤什錦炒飯，孫琴吃得狼吞虎咽，這懶姑娘中午就沒出門吃飯，晚上打算再吃個蘋果糊弄過去，明天上課去學校再吃飯。
米瑪忙活著點點頭：「在青城山。」
米瑪不耐煩：「回頭去公司上班，別以為工資是白拿的，沒事給那邊客串做做模特，在辦公室噹噹秘書，你現在也不需要去賣藝什麼的了。」既然不是瞎子，就不用在意什麼語氣了，米瑪隨便起來真不是一般雷厲風行。
米瑪振振有詞：「還有一兩個月就徹底搬過來了，我是得一次帶點東西，反正又不是搬家，就是自己的一點東西。」
孫琴鄙視：「那得多大多少衣服，你還做善事的呢……」
中年人看出來伍文定刻意擺出的焦慮表情，大聲說：「好了！收隊，任務完成！」自己就帶頭轉身下車了。看來是準備下一步操作了，反正臉面都記住了，跑不掉，只要下車就可以抓捕。
還是有很多人鼓掌表示感謝。
陶雅玲很有點不好意思，好幾個女生都說他倆來的時候就跟一對出來旅遊的夫妻似的，哪裡有點學生幹部的樣子？
做領導的想得遠：「不好吧，經常這樣，別人就不開心了。」
伍文定溜出來就去找馮雷一幫人，把張峰埋怨得不行，身為一個公司老闆居然都不起領導作用，好好分擔一下他和陶子工作。
還沒說話，瘦猴的右手就又伸向腰間，都被衝鋒槍對著了還敢掏的就不是槍了，伍文定雙手一撐椅背左腳就越過坐在過道邊的乘客，一下踹在瘦猴的頭上，嘭的一聲撞碎玻璃，昏死過去。
陶雅玲批評了伍文定無組織無紀律的思想：「別想甩下我自己回去陪小妖精！乖乖的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