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職業病
每當遇到這樣的情形，王觀都難免一陣噓唏感嘆。不過，不管村子房屋怎麼變化，但是總體的布局卻不會走樣。路還是那條路，王觀駕輕就熟的就回到了祖宅。
「在廳里看電視。」說著，王勘有些埋怨道：「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沒做你的飯……得，多炒兩個菜吧。」
這時，父親帶著幾分鄙薄的表情道：「這些藥酒是你哥去藥店買的，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稀釋的次品，還不如我自己做的好。」
然而，父親卻搖頭反對道：「要知道每種草藥的藥性不同，如果土壤肥力和季節氣候存在差異的話，根本生長不了。」
把鎖打開，王觀推門進去。由於父親經常回來打掃，所以房屋的地面，包括牆頭角落都還算是比較乾淨，沒有蛛網之類的塵埃。
好不容易等到晚餐結束，母親的叨念才算是告一段落。王觀如蒙大赦，攙扶著父親回到沙發坐下，看電視聊天。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爬山的目的又不是為了鍛煉身體，而是為了採藥。」
「好……」王觀點頭，乾脆利落的扎了一個完美的蝴蝶結。
「來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觀吃了早餐之後，就按照父親的指示，開著車向郊外的村莊而去。十幾分鐘之後，到達了以前居住的村子。
打量了片刻，王觀眉頭一皺，失望搖頭。因為他看出來，香爐表面的精緻花紋不是手工雕刻出來，而是用機械印壓的產物。從這點就可以判斷
這時父親坐在沙發上，受傷的左腳擱放在一張小凳子上，看見王觀回來，臉上露出笑容，有些高興。而且他的情況，也沒有王觀想象中嚴重，真的只是扭一下，有些淤腫而已。敷了藥酒之後，一周左右就能恢復正常了。
「這個也行啊。」
就在張老召開動員大會的時候，王觀專註開車，一路風馳電掣，過了幾個關卡，被宰了許多刀之後，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了縣城。
「都說了，就是一點小傷小痛，過幾天就好。你們卻搞得興師動眾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呢。」父親有些不滿。
「沒幾天……」
走過有些粗陋的通道，王觀來到了大堂，堂上還供奉著祖宗的牌位。適時，王觀停下了腳步，走到供桌拿出幾炷香點燃，拜了兩拜，把香插到桌上的香爐上。
「這樣啊。」母親沉吟了下，又有些遺憾地道：「可惜今天是周一，如果是周末就好了，可以安排你去趟江州市區與那姑娘見面。」
霎時，王觀眼睛一亮，心思活絡開了。
幸好，王勘的聲音及時傳來，避免了母親新一輪的叨念。
與此同時，王觀心中一動，仔細打量香爐，只見香爐用久了，表面蒙了一層黑灰，但是從隱約浮現的紋飾來看，香爐的外觀應該比較精緻，就是不知
「別給自己找理由了，既然退休了就該好好地待在家裡享清福，別有事沒事的折騰自己。」母親叨念起來，說得很有道理，至少王觀十分贊同。
「別詛咒我行不行。」父親忍不住反駁道：「這隻是意外，如果不是下雨了，坡地上的草根鬆動，讓人抓不穩，我根本不會出事。」
想到這裏，王觀忍不住伸手輕輕抹去香爐的黑灰，把香爐擦乾淨了，再仔細觀察起來。香爐是銅質的，外面刻了十分複雜的花紋。
由於祖宅已經切斷的電源，加上房屋的窗口也封死了，所以十分陰暗，王觀也是靠著記憶才摸索走到角落，隱約看見一口大缸……
把車停在家門前，王觀開門進去，首先看到大哥王勘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還有一陣陣炊煙的香氣飄逸了出來。
「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職業病。」王觀啞然失笑，把香爐擺正之後，又恭敬的合手拜了拜，才走過大堂，來到以前父母居住的房屋之前。
談天說地，到了晚上九點多，父親洗澡出來，王觀拿了棉花、藥酒給他重新敷扎。
王觀在這裏生活了十二三年，後來搬到了縣城，也有十幾年沒有再住了。祖宅空蕩蕩的，顯得有些清寂，沒有生氣。
「七八個盆子頂什麼事。」
「我又來什麼了，誰叫你二十多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母親叨念起來，好像是魔音貫腦，讓王觀不勝其煩，急忙抬頭求助幫忙。
王觀
這個村子位於縣城的附近，近幾年來村莊的田地不斷的受到開發，建起了一棟棟樓房，已經不復當年禾稻飄香的場景。
「真不厚道……」王觀心裏嘀咕，只得獨自一人面對母親的疾風暴雨。
父親不吭聲了，如果是幾年前，他或許還會與母親吵幾句，但是退休之後脾氣漸漸收斂起來，變得十分溫和。
「沒事，我請過假了，爸的情況怎麼樣？」王觀連忙解釋，隨後走進了廳里，立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酒味道。
「弟，過來拿碗筷，吃飯了。」
不過，對面的父親低頭喝湯，彷彿什麼也沒有看見。至於大哥王勘更是埋頭吃飯，根本不敢吱聲，顯得是打算明哲保身，免得惹火燒身。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王勘回頭一看，驚詫道：「弟，你怎麼回來了。」
「咳……」
「別提什麼爬山了，這次受傷就是爬山鬧的，幸好只是把腳扭了，如果是摔個大跟頭，那後果就嚴重了。」母親憂心忡忡道。
「回來了。」
「爸出事了，我肯定要回來看看。」王觀左右打量道：「人呢，傷勢好點了沒有？」
與此同時，母親考慮了下，點頭道：「開闢不了園子，但是陽台空間還算寬敞，完全可以擺放七八個盆子栽種草藥……」
「咦……」
「不是在關心你么，真當自己還年輕呀。一把年紀的人，骨質疏鬆，要是傷到了骨頭，看你還笑得出
舀了一大碗骨頭湯放在父親面前之後，母親看著王觀，不經意問道：「我記得是兩點多的時候給你打電話的，怎麼會這樣快就到家了？」
忽然，王觀醒悟過來，忍不住苦笑，貌似自己是來拿藥酒的，不是看香爐的呀。
「才到家。」王觀擔心道：「聽說爸傷著了，我就回來看下。」
說話之後，父親拍了拍王觀的肩膀，吩咐道：「明天你回老家一趟，把我藏在房屋角落的藥酒拿一些過來。」
祖宅真的是祖宅，那是王觀爺爺親手建築的，原本是泥瓦結構，後來王觀父親曾經翻修了一回，改成了磚瓦的構造。
「王勘，有客人來了？」就在這時，母親從廳里走了出來，看見王觀也十分吃驚：「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王觀開鎖，輕輕一推，常年不開的房門吱呀響了，一股悶氣隨之撲面而來。
「哦……」母親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請了幾天假？」
王觀心中警覺，含糊其辭道：「就是和經理打了個招呼，看情況而定。」
父親沉默片刻，然後搖頭道：「我坐不住，再說了坐久之後，身體會生鏽的。要知道生命在於運動……」
王觀連忙走到廚房把碗筷拿過來擺好，再攙扶著父親坐到飯桌之前。桌上擺放著幾碟家常小菜，中間是一大盆豬骨燉豆腐湯，熱氣騰騰，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前幾天你不是在省城嗎？怎麼又去
這個時候，王勘端了兩盤菜過來放到廳中的飯桌上，然後笑呵呵道：「可惜我們家地方不夠大，不然在後頭開闢一個小園子給他養花種草，包準爸不再亂跑了。」
母親駁斥道：「況且，運動有許多種方式，你可以跑步，練太極拳，甚至唱歌跳舞都行，沒人攔著你。但是像爬山這種耗費體力的運動，你還是少作為好。」
「當時我的省城，接到電話之後，就向經理借車，匆匆忙忙回來了。」王觀說道，遲疑了下，最終沒說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
「那就你種那些能夠生長的。」母親沒好氣道。一時之間，父親又不說話了，這種消極的應對表明了他的態度。
「媽，你又來！」王觀無語了。
「什麼傷，就是扭了一下，過幾天就好。」母親皺眉道：「倒是你，不是要工作么，突然跑回來不怕老闆責怪啊。」
王觀解釋道：「前幾天是陪同學遊玩，現在是陪經理公幹，不一樣。」
王觀見狀，急忙打圓場道：「媽，爸經常爬山，身體十分硬朗的……」
見此情形，王觀徹底安心，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家人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故意把傷勢淡化，現在看來真的沒有大礙。
「我還聽說生命在於靜止呢。」
王觀開車慢慢駛入村中，感覺村子變得十分安靜，很少有人走動。偶爾看見幾個小孩在村頭玩耍，他卻認不出是哪家的孩子。
不過，在門前院后的每個地方，王觀都十分熟悉，充滿了童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