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文人雅趣，整裝待發
反正，東西拿出來之後，俞飛白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
這一餐，吃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十分飽，肚子都有些撐了，才算是結束。之後，三人把剩下的菜打包帶走，又回到了唐清華住的地方，繼續欣賞他的藏品。
比如說，唐清華現在提到的竹黃浮雕夔龍紋象牙裁紙刀。象牙就不用多說了，是指裁紙刀的柄刃是象牙材料，但是刃上卻用棕色竹黃夔龍紋飾整貼起來，包鑲拼貼技法精絕，包漿亮麗，集實用與美觀于器身，是少見的文房精品。
王觀也不客氣，洗手之後，將片好的烤鴨蘸著蒜泥、甜麵醬等配料，直接塞到口中咀嚼起來，只覺得鴨肉鮮香的滋味之中更增添了一絲辣意，風味十分獨特，讓人回味無窮。
「一百萬？」
忽然之間，俞飛白驚嘆叫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一邊去。」
王觀稍微沉吟了下，就有了決定，笑著說道：「貌似有句話叫做不到萬里長城非好漢，不吃全聚德烤鴨真遺憾！」
工藝的複雜，以及巧妙精緻的程度，著實讓人讚不絕口。
「你發燒了？腦子燒蒙了？」俞飛白驚詫道：「一件東西最多二三十萬，兩件撐死了就五十萬。一百萬肯定是在坑你，而你居然還沾沾自喜……」
「也好……」唐清華點了點頭，有幾分不好意思，坦誠道：「說實話，如果你現在想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定得到位置。」
俞飛白皺眉道：「賣什麼關子，
瞪了眼俞飛白之後，唐清華又換了張笑臉道：「王觀，你別聽這傢伙胡吹，他太膚淺了。那些地方就是消費高而已，東西未必就很好吃。要不，我們去吃私房菜怎麼樣？」
唐清華爽快答應下來，然後招呼兩人下樓，開車載他們來到了全聚德烤鴨店。店中的生意十分紅火，可謂是座無虛席。
至於吃什麼，唐清華和俞飛白看向王觀，讓他拿主意。
「滾！」
王觀笑了笑，儘管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名字，但是可以肯定那些地方的消費一定很貴。
「什麼呀，別說得我那麼笨，東西這麼貴肯定是有原因的。」唐清華笑了笑，忽然在盒子中拿出了一張相片遞了過來：「你們看下就知道了。」
一晃，子夜過去，時針緩緩的移過了數字三，向數字四偏去。
霎時間，唐清華有幾分佩服之色：「可能是由於年代太久了，一次葉帥在使用裁紙刀的過程中，刃在柄上脫落下來。這讓他十分心疼，儘管後來找人修好了，但是葉帥再也不敢輕易使用這件東西，乾脆叫人另外仿製一把作為代替品……」
不過，出奇的是，這個時候俞飛白卻沒有半點嘲笑之意，反而帶著幾分驚喜道：「東西好像很不錯，總算是見到像樣的物件了。」
「那當然。」唐清華也有幾分得色：「這是乾隆年間的竹黃浮雕夔龍紋象牙裁紙
唐清華還沒說話，俞飛白就表示不滿了：「王觀，烤鴨什麼時候吃都行，難得有人請客，別給他省錢。就算不去里茲卡爾頓、威斯汀、凱萊之類的酒店，類似什麼8號公館之類的地方也可以去的嘛。」
笑鬧之後，唐清華把裁紙刀收起來，繼續讓兩人觀賞他的藏品。各種東西也比較雜亂，王觀賣給他的影青小碗也在其中。
「大家吃。」
還好，要包廂的人不多，三人很順利的進去了。雖說全聚德是烤鴨店，但是也有其他的小炒，唐清華叫了兩隻烤鴨之後，又點了許多道菜，把整個桌子擺滿去。
一瞬間，王觀和俞飛白頓時愣住了。他們雖然對於裁紙刀的市場價格不太了解，但是也不覺得小巧玲瓏的裁紙刀，能夠值一百萬的價位。
這個時候，三人整裝待發……
所以，各種材料製作的裁紙刀就應運而生了。
一開始的時候，肯定是用剪刀、小刀之類的鋒利東西作為裁剪的用具，但是後來柔軟且富於韌性的宣紙流行。大家就發現用利刃裁宣紙，很容易裁偏，造成紙張浪費，使用效果並不理想。反而是刃口略鈍的刀更好用，可以在裁紙的同時把紙扯平整。
「這麼晚了呀。」唐清華無意之中抬頭，發現窗外天色暗淡下來，而街道上已經亮起了路燈，頓時笑道：「先出去吃飯，回來再看
王觀帶著幾分好奇，抬頭看了過去，只見相片十分陳舊，而且還是黑白照。相片拍攝的是一間狹小的辦公室，裏面坐了一個人，手中就拿著一把裁紙刀在拆公文。
「我知道幾家私房菜館，不僅環境幽雅靜謐，而且掌廚的師傅，更是國宴御廚，每人都有拿手的絕活。」說到這裏，唐清華本人都有些回味起來：「八大菜系，樣樣齊全，而且滋味十足，讓人恨不能把舌頭都吞掉。」
唐清華沒好氣道：「你不是嫌貴嗎，叫嚷著我被坑了。現在又搶著要，變臉得忒快了吧。」
「真的假的？」俞飛白激動的拿起老照片打量起來，一比與實物對比。過了片刻之後，他慢慢的冷靜下來，有幾分懷疑道：「東西看起來蠻像的，但是人家只有一把，怎麼到了你這裏就變成兩把了？」
「十萬！」俞飛白點頭道：「也不算貴，反而便宜了。」
「什麼十萬，是一百萬。」唐清華笑道，看他的神情，似乎覺得是他賺到了。
這個時候，俞飛白沒再唱反調了，而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仿製的人也是個高手，用的是相似的古象牙雕琢，再貼竹黃，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嗯？」
「真品似乎是修過，在柄與刃銜接的地方，明顯可以感覺到有微微的鬆動。」王觀微笑解釋道：「而仿品卻沒有這樣的現象，相反十分的結實牢固。另外仿品象牙柄上的光潤程度，也比真品遜色了幾分
「你說對了。」
「這個數！」唐清華笑而不語，慢慢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對於裁紙刀，在大家想象中，肯定是一把小刀片，不怎麼值錢的玩意兒。實際上，這是有幾分偏差的印象。要知道，裁紙刀在很早以前，最遲是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進入文人的書房之中，成為了一項獨立的文房用具。
「你愛去不去。」
不知道什麼原因，大家對於竹木牙角之類的東西，總是格外的偏愛。或許這就是文人的雅趣吧，覺得金銀寶石太過庸俗，所以更加欣賞沉靜內斂、低調樸實的器物。
「嘿嘿，亮瞎你的眼睛了吧。」
「我不說，你們猜。」唐清華笑得很神秘。
「我這也是為你著想。」俞飛白厚著臉皮道：「好兄弟，講義氣。就是一個坑，我也決定犧牲自己，跳下去幫你填起來，夠意思吧。」
與此同時，王觀也拿了另外一把裁紙刀觀賞起來，一邊讚歎，一邊問道：「非常精巧的東西，多少錢拿來的？有機會的話，我也想收藏一把。」
「你怎麼知道？」唐清華十分錯愕。
「葉帥！」
古舊的相片上有兩個關鍵點，一是那人手中的裁紙刀，與眼前的裁紙刀吻合，應該是同一件東西。另外就是使用裁紙刀的人，王觀感覺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依稀有些熟悉……
王觀也看了過去，只見盒子之中居然擱放了兩把刀，兩把非常精緻美觀的小刀。而且，不是普通的小刀，竟然是裁紙刀。
「我現在就
說到竹黃，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是什麼。其實竹黃就是以楠竹為材，去除竹青和竹肌后，所留下如紙般的竹黃片。經過煮、晾、壓等流程之後，再施以刻、貼的繁複工序，薄薄的竹黃片就能牢牢的依附在象牙刃上了。
「那你就先預定一下，明天我們再去。」俞飛白建議道：「就訂太素館吧。」
菜上來之後，唐清華笑著招呼道：「吃不完沒關係，打包帶回去，晚上繼續吃，不然哪來的精力撐到凌晨……」
這個時候，唐清華得意洋洋道：「這是四九年時候，葉帥率部解放粵省，主管軍政大事。當時他的辦公桌上，有兩件他十分喜愛的文房用品，一件是瓷筆筒，另一件就是象牙柄的裁紙刀。葉帥常用它拆看公文，可謂刀不離手。」
然而，旁邊的王觀若有所思，仔細的觀察手中的裁紙刀，然後再拿俞飛白手中的裁紙刀過來對比一下，立刻示意道：「我這把是仿的，他那把是真品。」
而用竹子貼黃製作的裁紙刀，光澤柔和，不浮不囂，鋒芒內斂，有一種沉靜優雅的魅力，自然格外受到大家的喜愛。
在欣賞各種玩物之中，時間也在不自不覺流逝，轉眼就到了晚上。
「行。」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讚嘆不已，自然而然的把兩把裁紙刀往自己懷裡一揣，然後若無其事道：「回頭給你一百萬，東西就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