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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缺德的建議

第496章 缺德的建議

「這不一樣。」王觀搖頭道:「石膏比較鬆軟,而玉石相對堅硬,對於力度的把握更高,需要一點一滴的積累……」
「有人在打宣德爐的主意,幸好我聽到風聲給攔了下來。」錢老哼了一聲,然後示意道:「走,出去看看王館長有什麼說法。」
俞飛白有些驚奇道:「消息好靈通呀,我們才回來而已,馬上就找上門了。」
「沒錯,至少需要十年苦功,才可以成為一位不錯的玉雕師。」錢老笑道:「至於想要成為大師,除了刻苦努力以外,還是需要有一定的天賦。王觀天賦是有了,要是能夠捨棄一切,認真鑽研玉雕的話,或者二三十年之後,有望跨過大師的門檻。」
俞飛白笑道:「石球是他徒弟雕琢的,但是雕成球狀的構思卻是王觀自己的主意。不過,光照之後有異相的事情,確實是席老的提點,我們才知道還可以這樣。」
「不談這個,不談這個……」俞飛白急忙轉移話題:「對了錢老,我們回來的時候,魏叔托我們給你捎帶件東西。」
王觀有些欣然,畢竟是自己的東西,聽到許多人說是贗品,心裏多少有些不爽。現在風向一轉,大家覺得是真品,他當然很高興。
問題在於,可能是由於東西是球狀的表面,使得映照出來的光束帶有曲折的角度,造成了光暈在空中緩慢旋轉的跡象。一黑一白,渾圓如圈的圖案,若隱若現中好像水波一樣流轉,分明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太極陰陽符號。
聽到這話,王觀心裏打了個突,急忙問道:「錢老您這樣說,是不是宣德爐……」古琴沒事,他是知道的,因為還在昨天的新聞展示出來呢,那麼肯定是宣德爐出問題了。
「送什麼東西,古琴還是大爐?」俞飛白饒有興趣道:「應該不是古琴,畢竟這些天似乎在舉行古琴研究會,聽說爭論得非常厲害。一幫老前輩引經論典,闡述自己的見解,讓許多古琴愛好者聽得大呼過癮。」
「這說明王觀很有靈性。」錢老笑道。
「錢老……」
帶著幾分氣憤的感覺,王觀跟著錢老回到了客廳。
剎那間,王館長忍不住在心裏苦笑起來,知道錢老真的生氣了,同時暗暗埋怨一些人,根本不明白事態的嚴重性。竟然還想拒不還爐,甚至叫嚷著為了科學研究,必要的犧牲是自然的事情……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沒錯。」王觀輕笑道:「找人琢磨成球形之後,才發現居然還有這樣的奇妙異相。」
「小傷,劃破皮而已,過兩天就好。」王觀笑道:「就是不知道玉件裂縫嚴不嚴重,或許還有補救的餘地。」
「席大哥的要求太高了。」
「對了,席老也是這樣說的。」俞飛白連連點頭道:「他說如果不是王觀的年紀大了點,現在學玉雕成就不大,不然的話直接收他做徒弟了。」
「這是好事呀。」
「你應該算是有基礎吧。」就在這時,貝葉輕聲道:「你的石膏雕塑不是非常好嗎,當初還為我和小情塑像呢。」
「與紫檀陰沉木珠相比怎麼樣?」俞飛白笑嘻嘻問道。
「這是好事,不過也有壞事。」錢老表情一肅,有些生氣道:「王觀,你臨行之前的擔心是對的。不是自己的東西,有些人真的不知道珍惜愛護。」
「這個是……」
這個時候,錢老注意到燈光包裹下的石球鏡像,眼中忍不住掠過一抹驚奇。
「本來挺不錯的玉件,又是上品岫岩玉,可惜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磕到了吧,玉件背面有些紋裂。」俞飛白提醒道:「錢老,你小心點兒,王觀就是沒注意才被裂縫割了一下。」
「王觀的想法?」錢老多少有些意外。
讚歎之餘,錢老也逐漸冷靜下來,忽然笑道:「東西是出自席大哥的手筆吧?」
與此同時,貝葉明眸浮現絲絲縷縷異彩,輕輕地扯了下王觀,悄聲道:「那個是不是宋大叔解剖出來的石頭?」
王觀正想回拒,錢老卻不等他說完,就示意俞飛白關燈,繼續欣賞石球的妙相了。
「快了。」錢老笑道:「最近兩天,沒有多少人提出質疑了,甚至反過來成了擁護者。」
此時,錢老淡然道:「不是找你們,而是專程送東西回來的。」
「割到手了?不嚴重吧。」
霎時間,錢老與看清楚了石球的本來面目,發現情況與俞飛白講述的差不多,就算沒有光束的包裹,球體表面也有動態的錯覺效果。
「席老也說過,石球屬於天材地寶,就算得到了,對於他們這種手藝人來說儘管是天大的驚喜,但是也不算什麼好事。」王觀笑著說道:「畢竟這樣一來,不足以施展他們的才華。」
王觀聞聲,眉頭一皺,表情有些不好看。本來以為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只是出於謹慎的心理托錢老幫忙關注一下,沒有想到居然……憂慮成真。
「切割分解?」俞飛白驚叫了起來,睜大眼睛道:「你是說,要把大爐切片研究?到底是誰,竟然狗膽包天提出這樣缺德的建議?看我不先把他切成片……」
「就是就是。」俞飛白贊同道:「如果學雕刻的話,每天都要切石頭,過程枯燥無味又不能分心,想一想我就覺得不寒而慄。」
「好個玄妙異相。」適時,錢老驚嘆起來:「陰中有陽,陽中帶陰,循環往複,渾然一體,真是妙不可言,堪稱一絕啊。」
說話之間,俞飛白連忙把春山秋水玉遞了過去。
「錢兄……」王館長表情有些羞愧,發現王觀也在的時候,神色更加的尷尬了:「呃,小友也回來了啊。」
俞飛白深以為然:「當初如果不是王觀堅持己見,非要把石頭雕琢成球狀,估計錢老您現在看到的該會是一塊塊黑白昌化石了。」
錢老接過玉件,稍微打量了下,再把玩片刻就點頭道:「清代的雕刻手法,儘管看起來十分細緻,其實卻是北派玉雕的風格。莊重大方、古樸典型,自然有一股豪邁之氣。」
錢老明白怎麼回事,微笑道:「他比較喜歡化腐朽為神奇,不再刻意追求材料的好壞了。然而不管是不是天材地寶,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構思。如果沒有好的靈感,就算再好的材料,也未必能夠發揮出來,說不定會白白浪費了。」
王觀沒有搭腔,而是快步上前,繞著宣德爐打量起來。反覆研究檢查,里裡外外摸索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咦!」
「東西其實是一塊凍地昌化石……」俞飛白慢慢解釋起來,順手把房間的燈開了,由於外來光源的介入,球體浮現出來的異想也隨之消失。
「錢老說得很對。」王觀笑道:「真理越辯越明,真金不怕火煉,我相信焦尾琴肯定經受得住大家的考驗。」
「果然是天材地寶,稀世奇珍。」錢老讚不絕口。
「完全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錢老輕笑搖頭道:「當然要是從工藝技巧角度來看,肯定是紫檀陰沉木珠完勝。」
見此情形,王觀也不多說什麼了,隨意把玉件收起來,打算有空再拿去用專門儀器檢查一下玉件的紋裂情況。能修好就送回來,不能修好就算了。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春山秋水玉!」
「有道理。」
「所以你連鑒定都沒學到家,就是因為你性子太懶散了。」錢老搖頭道:「靜不下心來學東西,怎麼可能有多少長進。」
「小玩意兒,能夠補救自然最好,不能補救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錢老又看了兩眼,順手把玉件塞到王觀手裡笑道:「給你吧,算是害你受傷的補償。」
「沒有基礎,從頭學起肯定比較困難。」錢老輕笑道:「不過考慮到王觀是靠眼力吃飯的,學不學玉雕也無所謂了。」
「飛白,注意言辭。」錢老沉聲道:「別人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嗎。」
也不怪錢老這樣感嘆,因為這個時候,在光束的環繞下,球體表面浮現擴散一層光暈,呈黑白分明的純凈顏色。如果單純只是這樣而已,最多就是一個光影成像的問題,也不值得大家這樣震驚。
錢老看了眼,發現王觀手指果然粘了創可貼,然後再把玉件迎光打量,立即發現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紋裂。
王觀擺手笑道:「相對來說,還是做個鑒賞家比較輕鬆自在。」
「有爭論也是好事,就怕好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人關注,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錢老微笑道:「眼下的爭論,不正是我們希望見到的情況嗎。」
這個時候,王館長就站在廳前,旁邊擱著一口大爐,正是王觀借出去的宣德寶爐。
王館長見狀,急忙說道:「小友不用擔心,切割分解研究的方案,只是一個提議而已,根本沒有通過……」
「錢老,這回你猜錯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保姆進來彙報說,故宮的王館長來訪。
「錢老,沒騙你吧,是不是十分神奇。」俞飛白笑道,在觀賞這種鏡像的時候,他也稍微有幾分沉醉。儘管已經欣賞了許多遍,但是依然是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