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爐火純青的厚黑學
「行。」
「沒有辦法，王館長無功而返，大家深怕你沒消氣，又把我推出來了。」
對於錢老的批評，王館長無言以對，因為這也是事實，也是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在這個越來越浮躁的社會，名利的枷鎖越來越深，許多人擺脫不得，或是乾脆樂在其中。真正用心研究工作的人越來越少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奔著名利而去。
王館長心裏苦嘆，不過再爛的攤子也要有人收拾，非常不幸他就是被推出來頂缸的人，所以再是無奈，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硬著頭皮來了。
「王觀，你就是心慈手軟。」俞飛白誤解了，微微搖頭之後，不屑道：「我覺得故宮的名聲就是讓那些人給敗壞的，真不明白你們還留著他們幹嘛。是我的話，儘早讓他們滾蛋算了，免得鬧出更大的禍害。」
這個時候，廳外有人走了進來，正是周老，只見他步履輕快，笑容滿面道：「哦，原來是你們回來了，難怪令希這麼高興，歡聲笑語一片。」
「王觀，古琴要不要拿回來？」俞飛白接著問道，顯然是余怒未消。
另外，王館長也很尷尬，逗留了片刻之後，就懷著複雜的心情告辭了。
王觀撓了撓頭，皺眉道：「我真沒有什麼想法。」
此時，王觀皺眉道：「為什麼要切割我的寶爐？不是讓你們做一個仿品嗎，做好了隨便怎麼切都行，何必要打本尊的主意。」
「什麼事情值得慶賀啊。」
所以說，這年頭大家對於專家
「胡說八道。」周老笑罵起來，然後轉頭看向王觀：「對了，另外要和你商量點事。」
聽得出來，這是王館長的由衷之言，錢老的臉色稍霽，但是依然有些不悅道：「但是有些人太急功近利了，打著保護文物的幌子，卻在做著破壞文物的行為。實際上，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慾，想要通過這事名利雙收……」
「錢老，您早說哇。」
旁邊的王觀深以為然，這絕對不是什麼得了便宜又賣乖，而是一億的價格，根本配不起宣德寶爐的身價。儘管今年以來，藝術品拍賣的價格已經趨向于理智，動輒好幾億的天價比較少出現了。問題在於宣德寶爐卻不同，這是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珍寶，價格高得再離譜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周老也不客氣，欣然在錢老旁邊坐了下來，接過王觀斟好遞來的熱茶，隨意抿了口之後就微笑道：「令希，知道我來做什麼的吧。」
周老爽快點頭，然後笑道：「不過我只是負責傳達你們的意見而已，至於事情是什麼樣的結果，那就與我無關了。」
「呃……」王觀有些遲疑。
「我？」
「周老，您真是……高！」俞飛白眨了眨眼睛，豎起大拇指道：「擺明了是在順水推舟，卻偏偏能夠置身事外，說不定有些人還要感激你呢
「咦，竟然還有這種事。」俞飛白驚詫道：「什麼原因？」
「幸好沒事，不然非要把……拆了不可。」
中美匯率是六比一，中歐匯率是七比一，單位的不同，就是一億的差價。
錢老淡笑道：「你們不在，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很多人不信，但是也有明白人。至少在你們南下杭州的這段時間，我就收到了不少報價。」
「不至於吧。」
「辛苦你了。」錢老有些理解道：「夾在中間很難受吧。」
見此情形，其他人倒是不怎麼好意思繼續指責下去了。不過，心頭畢竟有氣，也不怎麼搭理王館長了，場中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王觀也有幾分擔憂，連忙點了一大盤檀香擱到爐中，再把蓋子合上。十幾分鐘之後，看到空中搖曳的氣態蓮台，他才算是徹底安心。
「你說呢？」王觀反問起來：「是你的話，願不願意出手？」
此時，錢老笑道：「這個價格是一個外國買家的報價，用的不是本國的計量單位。」
「估計你很羡慕我有這樣的機會吧。」王觀輕輕笑道，言辭犀利如刀，一下子就讓俞飛白啞口無言，一臉的糾結。
一嘆之後，俞飛白饒有興趣道：「王觀，七億多呀，動心了沒有？」
王館長才離開，俞飛白就叫道：「王觀，快去拿盤香來，我要驗證一下，寶爐會不會讓他們掉包了。或
被一個小輩這樣指責，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惱羞成怒了。還好王館長脾性比較溫和，而且自覺有錯在先，也沒有怎麼介意，反而順勢賠罪。
周老感嘆道：「我也沒想參合，但是人情難為，我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少不了過來跑一趟了。」
「自然不低，低的我就不說了。我就說一個高的……」錢老輕笑起來，微微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億！」
「嘖嘖……」俞飛白搖頭晃腦，嘆聲道：「明明是本國的東西，到頭來還是外國人比較捨得花錢啊。」
「周老，快過來喝茶。」俞飛白連忙起身讓位，搬來了椅子坐在旁邊。
「不用妄想了。」
「不是美元。」錢老輕輕搖頭，淡淡笑道：「是歐元。」
王館長誓言旦旦道：「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們肯定不會同意，想都不想就直接否決了。這是國寶級別的文物呀，珍惜愛護都來不及，怎麼能夠讓它出現絲毫的損傷呢。」
這不是矯情，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態度可以起到什麼作用。難道說因為他的生氣，就可以讓某些人真心懺悔嗎？估計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至於當面賠禮道歉什麼的，王觀壓根不想看見那些人，也不想接受什麼道歉。
「如果不是手頭上還有一點工作放不下，真想馬上退休算了。」
「找不到原因那是他們無能，怎麼可以這樣喪心病狂，意想解剖寶
與此同時，錢老輕笑道：「這樣的東西，國家是不允許出境的。」
「不急，這事慢慢來，需要一個過程。」
「我無所謂，一把年紀了，不置於整天慪氣。」錢老淡然道：「主要是看王觀的想法，畢竟他才是事主。」
俞飛白沒好氣道：「虧王觀這麼信任你們，好心借東西給你們研究。沒有想到，你們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王兄，是你的話，我肯定放心。」
周老搖了搖頭，然後笑道：「不過現在看來，有些人是以小人之心腹君子之腹了，你好像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
「錢兄，消消氣。」
俞飛白一聽，頓時摸著下巴琢磨道：「一億美元，這個價格還算比較合理。」
「小友，這個道理我們也明白，問題在於我們卻是想得太簡單了。」
就在這時，錢老搖頭道：「飛白，這是兩碼事，不要遷怒。古琴在研究會上，受到大家的精心呵護。與會人員過千，但是有資格碰觸研究古琴的只有寥寥三五人，其他人能夠離距離觀摩就已經不錯了。」
「就是找不到原因，所以……」王館長十分無奈。
「錢兄，主要是宣德爐異相奧秘破解工作一直沒有進展，眼看距離歸還東西的日期日益逼近，有些人一時暈了頭，才想出這個糊塗方法。」
「什麼？」別誤會，不是驚嘆，只見俞飛白一臉失望之色：「才一億，分明是大白菜的價格，一點誠意都沒有。」
王館長苦笑起來：「仿品已經做出來了，幾乎一模一樣
「我肯定願意。」俞飛白笑眯眯道：「把東西賣了，立馬到和田圈兩塊地挖玉。」
「也對，眾目睽睽之下，誰敢說要剖琴分析，估計就是千夫所指，口誅筆伐的下場。」俞飛白點了點頭，然後有些奇怪道：「錢老，好長時間過去了，關於大爐生蓮的奇異景觀，好像沒有多少人覺得是真的，都以為是特效、高科技的傑作。難道說就沒人站出來解釋？」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錢老卻十分明白，忍不住搖頭笑道：「天下哪有你這樣的說客，還沒寒暄客套呢，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急忙表明目的了。」
「不要急呀。」
錢老見狀，忍不住笑道：「王觀說得沒錯，我們收藏家最高的榮譽，就是收藏有國家限制出境的東西。所以說這不是什麼壞事，相反還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呃，好像也是呀。」俞飛白一怔，然後幸災樂禍起來：「王觀啊，這樣說來，你豈不是少了幾個賺大錢的機會。」
「我就說嘛，這樣的好東西，肯定有人感興趣。」俞飛白興緻勃勃道：「能夠把消息傳遞到錢老這裏，說明他們的能量也不小，那麼報出的價格應該不低吧。」
顧忌錢老在旁邊，俞飛白有些含糊其辭，不過意思卻十分明顯了。要是宣德爐出了什麼損傷，這事肯定不能善罷甘休。
一億，看起來很多，實際上真的是對宣德寶爐的一種污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