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撈金的時刻
皮求是解釋道：「他們從多方面考察，最終得出結論。但凡呈黑色，油光發亮，細看微有錫花；有戳記，較厚，火候較高，質地細膩堅硬的瓦片，那是東魏北齊時代的瓦。只不過由於在銅雀台附近出土，才讓人誤以為是銅雀瓦罷了。」
無論是硬體，還是軟體都達標了，曹祥心中的天平自然傾斜起來。剎那間，他十分乾脆，直接轉頭道：「我想，我們可以繼續商量一些細節問題了。」
走進廳中，眾人才發現有客人來訪，暗紅色的唐裝，手裡把玩著兩顆碩大的矮樁獅子頭，正是榮寶齋的大供奉常老。
「扯淡吧？」俞飛白自然不信。
「正答。」
一進院門，俞飛白就習慣性地叫道：「我們回來了，快來看看我們帶回了什麼寶貝……咦，有客人在呀。」
「我送了，但是你自己拒絕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王觀笑道：「我決定了，這東西就是我拾遺閣的鎮堂之寶，回去就供起來。」
這個時候，店鋪上文古齋的招牌已經卸了下來。招牌好歹也是算一種紀念物品，不可能隨便丟棄，王觀就託人給陳老送了回去。
所謂的細節，不僅是曹祥的待遇問題，還有作為掌柜的職權。要知道掌柜可不是夥計，必然要有一定的自主權。有的時候，甚至可以在東家不在的時候，專斷獨權某些事情。
「無緣無故的，幹嘛要恭喜我呀？」常老有些弄不明白。
當然，店裡的東西和擺設沒變，還是
皮求是輕輕搖頭道：「不管怎麼折騰，反正瓦硯就是一點實用價值都沒有，所以說才有人覺得用實用性來衡量銅雀台瓦硯的真偽有些過於片面了。」
不要以為確定了是銅雀瓦硯真品，就不用再研究了。實際上，真東西更具有研究價值。比如說硯上土銹沁斑的痕迹，就足夠大家琢磨半天了。畢竟只有經常接觸真東西，知道真東西是什麼表現形式，那才可以識別出假的來。
「這個說不好。」
與此同時，皮求是笑著說道：「銅雀台瓦肯定十分難得，但是真正的銅雀台瓦片之間也是有一些差別的，據說最珍貴的是銅雀台上的檐溜和瓦當。」
意料之中的回答，也讓王觀粲然一笑。
「呵呵，這個就說不準了。」
「質量第一肯定沒錯，但是銅雀台瓦片也有質量不好的。」
畢竟是人總有一些追求的，曹祥又不是什麼空有一身絕技，卻無處施展的落魄英雄。雖說由於性格、家庭原因，少了幾分銳意進取之心，但是不代表曹祥隨便就會給人打工。有幾分能力的人，對於自己的工作環境，肯定會有幾分要求的。
王觀恍然大悟，不知不覺之中，又到了各大拍賣公司撈金的時刻了。
幸好王觀的古玩店，硬體已經完成達標，甚至有些出乎曹祥的意料。本來他以為是一家新開的店，沒有想到居然是經營的幾十年的老店，現在被王觀完整的盤了
王觀輕笑點頭，又聊了許久，在中午時候宴請曹祥，算是接風洗塵，之後他才與俞飛白等人返回了錢老宅院。至於曹祥，估計正忙著給家人報喜吧。
「還行。」王觀隨口應聲，目光銳利看見了茶几上一張金紅色的請柬，頓時笑道：「常老，恭喜你了。」
「東家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曹祥笑道，十分的自信。如果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他也沒有臉面留下來當這個掌柜了。
不然的話，總是在學習理論，卻沒有聯繫實際，一切只是空談而已。
對此，王觀早有腹案，把集古齋的規矩改一改，就直接拿來用了。當然，畢竟曹祥不是高德全，雙方還沒有建立起足夠的信任，所以其中的限制相對來說比較多。只要等到以後熟悉了，曹祥又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忠誠，王觀肯定不介意予以更多的職權。
皮求是輕笑道：「清代的紀曉嵐就是這樣認為的，時至今日銅雀台瓦硯的蓄墨功能已經是次要的了，而東西之所以這樣珍貴，千金難求，主要是文人追求名硯的癖好作祟。我們現在想要收藏這樣的東西，無非也是覺得其中的文化內涵悠長，有獨一無二的韻味而已。」
「三哥，那就拜託你了。」王觀微笑道：「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填充庫房，可沒有精力理會這事了。」
然
不過，沮喪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幾秒鐘之後，俞飛白就恢復了正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瓦硯上，反覆的觀摩研究起來。
皮求是含笑點頭：「兄弟你有這方面的覺悟最好，文化、內涵什麼的，平時聽聽就算了，對於我們古玩商來說，經濟價值才是硬道理啊。」
「帶回什麼寶貝？」
一晃就是晚上，吃了晚餐之後，大家在縣城逛了逛夜市，然後早早返回旅館休息。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曹祥如約而至，期間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俗，真是俗。」
這個時候，王觀笑著補充道：「當然，說白了，就是這玩意值錢，忒貴！」
最後，王觀給曹祥劃了一百萬，讓他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設計修繕店鋪。至於曹祥怎麼操作，他不打算過問，只需要檢驗結果就行。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吧。
皮求是笑道：「歷史的真真假假，又有誰能說得清楚。甚至現在也有一些專家學者推斷，真正可以作硯的瓦，其實並不是銅雀台瓦，而是東魏、北齊時代的瓦片。」
「沒問題。」
此時，常老饒有興趣道：「看你們興高采烈的模樣，應該是不錯的東西吧。」
「題外話不要多說了。」
對此，王觀也比較理解，也沒有多說什麼，立
這個道理，曹祥本身也明白，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相反頗有些滿意的點頭贊同。
「有些人就喜歡標新立異，和大家唱反調，根本不用理會。」俞飛白擺手道：「沒有大量的實物證據，就相當於憑空捏造，怎麼可能動搖得了銅雀瓦硯的地位。」
「靠！嘴賤，送上門的東西幹嘛拒絕。」俞飛白悔嘆起來，一臉的糾紛。
與此同時，王觀笑道：「反正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東西就是銅雀台瓦硯。至於實用性什麼的，估計現在也沒人會拿這樣珍貴的東西來使用了吧。」
「有史料記載，南唐的名臣徐鉉，工篆隸，好筆硯。他當時聽說鄴人時得銅雀台古瓦，為硯甚佳，就羡慕得很。後來他費盡心機總算弄到了兩塊銅雀台上的古瓦，於是立即叫工匠鑿成硯台。可惜這瓦硯的實用性不好，一注墨到硯池內，墨汁就滲進去了。」
「您親自上門給錢老派發請柬，肯定是有什麼好事。」王觀笑道：「提前恭喜一番肯定是沒錯的，大不了回頭跟去吃飯再送紅包正式道賀。」
此時，俞飛白表示自己的鄙視，然後伸手把瓦硯拿過來，笑逐顏開道：「王觀，你說話要算數，這是送給我的禮物。」
「不是吧，居然滲墨？」俞飛白錯愕了下，然後斷然道：「那麼說
「所以我才說是輔證嘛。」
再之後，王觀又領著曹祥去參觀為他準備的套房。看到舒適整潔的房間，儘管曹祥還有幾分矜持，但是眼中也忍不住露出點點笑意。
不過，其中的限制也不多。要知道王觀十分明確的表示，他以後不可能經常待在京城，一些事情曹祥自己決定就好，要是遇上比較為難的事情，直接打電話讓他來判斷。期間還有各種職權的行使，也需要商量清楚，免得有含糊不清的地方，以後很容易鬧出矛盾來。
「畢竟一座銅雀台的版瓦和筒瓦總數加起來可能有成千上萬，而瓦當和檐溜卻只有幾十或幾百片。物以稀為貴，兩樣東西的價值可想而知。」皮求是笑道：「當然，我們現在不談那兩種更珍貴的東西，只說那些普通的瓦片。」
至於軟實力什麼的，曹祥更加不用擔心了。看了眼年輕的王觀，覺得只要他真心的經營下去，至少可以確定在五十年之內，不用擔心古玩店有什麼變故。
「春拍！」
「嗨，亂猜。」常老擺手道：「請柬不是我的事情，而是榮寶春拍的邀請函。往年令希不在京城就不說了，今年他在這裏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
在王觀的引請下，曹祥正式踏進了店門，在寬闊的一樓店面，以及二層各種房間轉了一圈之後，儘管他沒有說什麼，但是從眉目中舒展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頗為滿意。
「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