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站著說話不腰疼
「找不到也正常。」
刑秋一怔：「那你幹嘛不買下來？」
這是第五天的對話，等到第六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兩人根本沒有說話的興緻了，吃飯之後隨便洗了洗，直接倒頭就睡。
「這樣說吧。」
「正常，城市有風險，下鄉須謹慎，這是行里的共識了。」
「當然，我也知道你有錢，可以拿錢砸人。問題在於，有許多人和你一樣的想法，可是卻找不到可以砸錢的目標。」說話之間，王觀招手道：「走了，回去。」
然而，看了兩眼之後，王觀心裏就有數了，然後就開始皺起眉頭，裝成不喜歡的模樣。挑揀了片刻之後，他最終搖頭，帶著刑秋離開村民家裡。
當然，有付出才有回報。在收藏的黃金年代，根本沒有贗品的說法，只要肯揮灑血汗，總會有豐厚的收穫。反正據王觀所知，各個大收藏家手裡的珍藏，大部分是在那個時期努力搜颳得來的，現在已經成為眾人羡慕地對象。
「假東西，故意做舊的。」王觀嘆氣道：「看來為了利益，那些人真是無孔不入啊，再偏遠的地方也埋有地雷。」
與此同時，刑秋好奇問道：「雖然沒有天青泥，不過我看那個盤子好像挺老的，難道不是古董嗎？」
這個時候，刑秋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想的時候非常美妙，但是真正去做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很難。
「知道就好。」王觀反問起來：「那之前你哪來的自信？」
「哦。」刑秋恍
「就是陷阱。」王觀隨口道：「難道你不覺得村民家裡的老物件未免太多了一點嗎？」
「沒有退縮，就是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入手。」刑秋嘆氣道：「好像沒頭的蠅頭一樣亂竄，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
這一天，就是在翻查資料之中度過，然後在第二天早上，準備整齊的兩人，立即開著摩托車向城外的鄉村奔去。
「啊……」
王觀隨手把地方志放下，認真說道：「下鄉不僅辛苦，而且未必有什麼收穫。完全就是碰運氣的行為，如果想不是我淘一把精品紫砂壺回去送人，估計也沒有下鄉的興緻。所以你要考慮清楚了，要是受不了這個罪，乾脆直接放棄算了，免得中途叫苦不迭。」
「未必。」王觀笑道：「村裡還是有好東西的，不過要看你有沒有這個眼力，能不能看得出來而已。」
「這麼慘啊。」刑秋遲疑起來，熱情又熄滅大半。
王觀潑冷水道：「不要以為就我能想到下鄉掏宅子而已，其他人肯定也能夠想到，尤其是當地的紫砂壺大師，他們為了一塊好料，真的是常年往鄉村裡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寄希望運氣不錯，能在他們手裡揀到漏下來的東西。」
「行，明天就要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王觀笑道，又繼續查看資料。
王觀搖頭笑道：「外行人不知道這種情況，以為鄉村的東西沒問題，看中了就買下來，還以為揀
也不是租不到汽車，主要是在鄉村的道路上，還是使用摩托車比較方便快捷。畢竟在宜興也有不少地方屬於丘陵地帶，尤其是比較偏遠的山村，汽車根本開不進去。就算可以開進，但是那種顛簸的感覺，足夠要人命了。
「咦？」
回到城市旅館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兩人也累得沒有說話的興緻，敷衍了事的填飽肚子之後，王觀一臉疲憊之色道：「明天還去不去？」
不久之後，兩人返回城市，找了家還不錯的酒店落腳，再拿出地方志翻看出來。不過十分可惜，書中歷史沿革、人文歷史、名勝古迹倒是提了不少，甚至將紫砂壺大書特書了一番，但是卻沒有天青泥的線索。
說話之間，兩人又繼續前往下一個村子。那個村子倒是沒有埋地雷的情況，不過村裡各戶人家的老物件，也早被其他同行搜颳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小玩意兒，王觀又不感興趣，而且更沒有天青泥料，所以兩人只得繼續轉移陣地。
第七天早上起來，兩人很有默契的不提上山下鄉的事情了，而是跑到旅館旁邊的茶樓吃早點，順便研究一下歸程的問題。
當然，所謂偏遠，並不代表偏僻。如果真的十分偏僻，王觀反而不打算去了。畢竟太偏僻的地方路況更不好，摩托車根本沒法開進去，只能靠步行。
「現在知道難了吧。」王觀笑道：「才碰壁而已，就開始退縮
「好，那就去吧。」王觀點了點頭。
刑秋明白了，頓時皺眉道：「原來下鄉掏宅子也會遇到贗品呀。」
仔細想想，王觀感覺自己沒有這個毅力。所以才格外的佩服當年的老前輩了，下鄉掏宅子的時候，居然連走兩天兩夜，把東西買到手之後，更是一個人把沉重的物件扛回家，甚至連肩膀都磨出血汗來。這樣的經歷，也是王觀沒法想象的。
「對是對，不過你卻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吃了晚餐之後，王觀再次詢問同樣的問題。
就是這樣，東奔西跑了一天，兩人卻沒有什麼收穫，只得空手而歸。
開始還好，可以直接走國道，但是正式下鄉之後，路途就不怎麼平坦了。反正折騰了一兩個小時，兩人才算是來到幾個山村的聚集地。
「去。」刑秋表情依舊堅定：「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繼續！」刑秋給出同樣的答案。
王觀坦然自若道：「再說了，我現在不想和宗教人士打交道……」
「比如說剛才那戶人家裡的長板凳應該是百年以上老桃木做成的。」王觀隨口道：「你去買下來，拿回家請人重新刨光，然後去武當山龍虎山之類的大道觀兜售，絕對能夠賺上一筆。」
「我對這邊不熟，能認識一個就不錯了。」王觀搖頭道：「再說了，找誰打聽也是一樣。你沒聽丁老闆說嗎，整個宜興的人，十個有九個在找天青泥。就算誰的手上有這樣的東西，估計也會當成
「你多想了。」王觀懶洋洋道：「功虧一簣這個詞不適合來形容你，人家功虧一簣是指快要成功了，卻堅持不下去，所以才會失敗。然而我們連成功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儘早放棄也是明智之舉。」
「……再看看情況！」
所以說，摩托車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比較便宜，哪怕折騰散架了，也不會多心疼。
「廢話，我要是說不去，估計你就有借口回去了。」刑秋咬牙切齒道：「去，一定要去。我就不信了，翻山越嶺都找不到天青泥。」
「進貨啊。」刑秋解釋道：「現在的雞鴨鵝魚大多數是在鄉村山裡放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巡視一番，順便和村民談養殖合同……」
「黑，真黑。」刑秋嘆聲道：「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們不是白來了嗎。」
比如說王觀現在就是這樣，進村之後找人打聽起來，然後在某個好心人的指點下，來到了一戶村民家中，查看他家的老物件。
「那玩意太沉，不好拿。」
這是必然的事情，如果看看地方志就能找到天青泥，估計編著地方志的那些人首先就把天青泥挖光了。所以王觀也不失望，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資料。不過，刑秋卻注意到他在看宜興各個鄉鎮的交通路線，頓時若有所思道：「你打算上山下鄉？」
「怎麼說？」王觀有些奇怪：「不說你富二代的身份了，你不是坐辦公室的大經理嗎，怎麼有空下鄉？」
「呃，哈哈……」刑秋尷尬一笑
「你說，我就這樣放棄了，是不是很不給力。」刑秋有些遲疑道：「算不算是中道崩殂，功虧一簣？」
「誒，小瞧我了吧。」刑秋自通道：「我可是經常上山下鄉的，經驗肯定比你豐富。」
不過，也只能羡慕了。畢竟現在的鄉村，或許還有不少好東西，但是也要看運氣。運氣好的話，才有可能碰上不錯的寶貝，如果運氣不好，遇上了同行埋的地雷，那就比較悲劇了。
不管怎麼說，兩人磕磕碰碰的上路了，目標直指宜興比較偏遠的鄉村。畢竟在距離城市附近的地方，找到漏網之魚的可能性不大，還是走遠一點看看比較實際。
「不是回家，是回市裡。」王觀沒好氣道：「先到市區投宿，再順便買本地方志。翻查一些資料，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第三天，拖著沉重的軀體返回旅館，面對同樣的問題，刑秋的語氣不再堅定，不過他覺得還能夠堅持，所以第四天繼續外出。
「才來就回去啊？」刑秋錯愕道：「是不是早了點？」
「嗯。」王觀點頭道：「下鄉掏宅子，遇到好東西的幾率比較大。當然，也肯定比較辛苦，你去不去？」
「比如說呢？」刑秋好奇道。
「怎麼樣？」
「埋地雷？」刑秋莫名其妙道：「什麼意思？」
第二天，兩人轉戰其他鄉村，又是傍晚回來。不過與第一天相比稍微好點，至少王觀帶回來了一兩件東西，但是依然沒有找到天青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