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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書成鬼神驚

第851章 書成鬼神驚

一番話下來,沒頭沒腦的,錢老自然十分不解。
「毫無疑問,你就是……」
「哦。」
「錢老,你也別聽他瞎說。」
錢老訝異道:「坑誰了,難道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可沒有那麼笨,隨便就被他坑了。」俞飛白嬉笑道:「不過被坑的人也是活該,純粹是人傻錢多,不怕揮霍……」
「少來奉承。」
「對,非常對。」俞飛白肯定是連忙附和:「錢老這字,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筆落驚風雨,書成泣鬼神……」
與此同時,俞飛白神情激動,眼中充滿了驚嘆之色:「錢老,東西歸我了,回頭我立即請人精心裝裱起來,再送給我侄子做傳家寶。」
「快快快……」
「王觀到了。」
研究片刻之後,錢老隨口道:「這些天我也在翻查資料,不過由於比較倉促,資料查得不夠徹底,所以對於熒光樹脂的了解不多,就是知道這東西提煉出來以後,就會慢慢地冷卻凝固。等到想要使用的時候,則需要重新加熱……」
一會兒,俞飛白又把膠脂煮沸化成了液體,然後飛快倒入了硯台之中,隨即急聲催促:「王觀,快磨墨……」
王觀十分坦然,隨即打開行李袋,掏出一個盒子擱在桌子上:「張老,這個就是熒光樹的膠脂,您老看看。張老已經驗證過了,東西應該是真品……」
「不要最好,只挑最貴。」
「寧靜致遠!」
「東峰是怎麼驗證的?」
「是你自己想賣關子,居然又賴在我頭上……」
「別鬧了。」
王觀早有準備,立即擠了幾滴清水到硯上,再拿起墨錠仔細研磨起來。手腕稍微用力,墨錠均勻旋轉起來,很快就散化成為濃厚的墨汁。
「嘿嘿!」
錢老笑斥起來:「我每次寫字,你都說同樣的話,你不厭倦,我都覺得煩了。」
幾分鐘之後,在俞飛白的示意下,王觀停下了研墨的動作。拿起墨錠的時候,硯池中的墨汁逐漸平衡下來,就好像是萬古深潭一樣寧靜無波。
錢老頗為好奇,立即把盒子打開,再拿起來仔細觀察研究。盒中膠脂有幾分晶瑩剔透的質感,而且和牛皮糖一樣充滿了彈性,看起來很像是化學硅膠。不過卻沒有硅膠的氣味,更顯得十分滑潤細膩。
「嗯。」
「本來打算直接告訴你的,但是考慮到你這樣不信任我,那我就不多費唇舌了。」
「知道了。」
「莫名其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不過,王觀還是小瞧了俞飛白厚臉皮,看到他不說話,俞飛白立即笑眯眯道:「看吧,他都默認了……」
俞飛白一聽,目光閃亮,興緻勃勃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說得再多,不如親自驗證一番,才知道是不是屬實。」
此時,錢老臉上露出慈和笑容:「你們兩個,又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較勁?」
王觀也不是小氣的人,看到俞飛白感興趣,直接揮手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漂亮,太漂亮了。」
「切,結果還不是一樣。」
片刻工夫,膠脂自然融化起來,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晶瑩閃亮的光澤。
王觀聞聲,倒是覺得俞飛白這話挺靠譜,畢竟常人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忽然看到了這幅綻放光華的書法作品,說不定視為神跡,納頭便拜……
無論是誰看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幅書法作品已經成精了,具備了傳說中的仙氣,靈氣,或者妖氣,所以才會字字生輝,綻放毫光。
「果然是真的。」
「那還等什麼,趕緊過來搭把手啊。」
「差不多了,差不多就行了。」
「哦。」
「不是小事,而是大事。」俞飛白滿臉正氣,然後打小報告似的揭發道:「錢老呀,王觀學壞了,居然坑人。」
「太誇張了。」
見此情形,俞飛白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舉起勺子迎著陽光不斷的觀察,直到勺中的流質膠脂慢慢地冷卻下來,重新凝固之後才意猶未盡的繼續加熱。
錢老搖頭,適時走開兩步,不想聽這種不著調的話。
說句實在話,錢老的書法功力肯定不及周老。不過也要公允評價,周老的水平與專業的大書法家沒有什麼區別了,而錢老的水平卻屬於業餘書法家中的最高水平,與普通書法家的實力相當。
一番沉吟斟酌,錢老立即筆走龍蛇,在鋪好的潔白宣紙上書寫起來。
不久之後,錢老才收手,俞飛白立即狂拍馬屁:「錢老這字寫得真好啊,筆墨濃淡相宜,氣勢非同一般,充滿了大家風範……」
「可惜了,應該請易之過來寫這字的。」
另外,錢老學的是趙孟頫的行書,字體圓潤峻秀,筆法轉折之間格外飄逸。
錢老微微點頭,臉上也帶著幾分笑容。隨即在竹質筆筒中抽了支毛筆,再探入硯池中醮取了足夠的墨汁之後,又斂了斂筆鋒,這才提筆懸空。
「性質不一樣,我的態度肯定不同啊。」
在兩人吵嘴的時候,車子也回到了大宅門。俞飛白停車下去,熱情洋溢的打算幫王觀提拿行李。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觀自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錢老,您這是妄自菲薄了,您老的書法可不比一些書法家遜色多少,甚至比有些書法家還要強……」王觀由衷說道,絕對不是在拍馬屁。畢竟有些書法家,只是頂著書法家的名頭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少實力。
此時,王觀自然解釋起來,詳細說明了情況,表示自己完全是看在張老的面子上,才會答應龍虎山的懇求。
「哈哈,那麼看來,這東西應該沒錯了。」錢老微笑道:「膠脂和墨汁經過一定的比例調和之後,書寫出來的文字自然有熒光效果。那是一種由內及外,渾然一體的幽光,不是那種沾了閃光粉,字體十分粗糙的狀況。」
「不是……才怪。」俞飛白笑眯眯道:「我還不了解你呀,租期才一年,擺明了是想把羊養肥了再宰,一年收割一次,肯定賺翻了。」
乍看之下,硯池墨汁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當俞飛白捧起硯台,將其轉移到陽光底下的時候,一抹幽奇的光華就映照了出來。
兩人稍微調整,使得書法作品平坦地暴露在陽光底下。也就是在同一時刻,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墨字,忽然浮現出淡淡的光華。這是一種內斂的幽光,就好像錢老所說,那是從墨字本身透發出來的光澤。
「你這是污衊,我是那種隨便翻別人包袱的人嗎?」
「既然知道是你情我願,那你還這麼多廢話幹嘛。」王觀瞥視道:「我可以理解你嫉妒的心理,但是請不要污衊我高尚的品行,讓人誤會了怎麼辦?」
「一點也不誇張。」俞飛白誓言旦旦道:「您老要是不信,儘管把這幅作品拿出去找人問一問,看看他們信不信?」
「滾犢子,如果你品行高尚,那我就是道德無暇的聖人了。」俞飛白嗤之以鼻,又十分好奇道:「話又說回來,你到底挑了什麼東西?」
霎時,俞飛白急忙把錢老的書法作品小心翼翼地提拿起來,與王觀分別執起四個邊角,然後輕快來到了陽光明媚的窗邊。
俞飛白撇嘴道:「只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一瞬間,俞飛白連忙點頭:「王觀剛才和我說了,張老就是把東西和水加熱以後,膠脂就自然融化成為流質狀,然後就可以融于墨中。」
「什麼宰肥羊,說得太難聽了……」王觀義正詞嚴道:「我們是互利互惠,堪稱雙贏。」
聽到這話,俞飛白一臉不憤,快速來到宅院客廳訴苦:「錢老,我好像去接某人,他居然不識好人心,反過來抹黑我。」
此時,王觀白眼道:「這話聽起來怎麼這樣耳熟,我是那種人嗎?」
「對,就是加熱。」
「哈哈,第二階段試驗成功,膠脂果然能夠融于墨汁……」俞飛白歡呼雀躍起來,又重新把硯台捧回桌上,然後十分期待道:「錢老,最後就該您老人家親自出馬了。」
「那就……試試看……」
「從一而終,說明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俞飛白笑嘻嘻道:「不信你問王觀,看我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通過墨錠研磨出來的墨汁,本身就顯得比較油亮,現在又添加了熒光樹脂的液體,兩者相互調和,十分順利的融合起來,並且在王觀的旋磨之中,逐漸發生了一些變化。
錢老隨意點頭,仔細觀賞作品片刻,忽然搖頭道:「以我的水平,胡亂書寫了這四字,簡直就是糟蹋了這樣的珍寶。」
此時,王觀有些無語,然後示意道:「墨跡已經干透了。」
一瞬間,王觀裝聾作啞起來,自然清楚俞飛白這是在給自己下套。這話無論怎麼回答都不好使,回應了就真上當了。
「這話虧心了。」俞飛白鄙視起來:「以前張老也當過說客,怎麼不見你同意。」
看見王觀同意了,俞飛白立即行動起來,在桌面上擺出了各樣工具,另外還有筆墨紙硯。一切準備就緒了,這才用小刀割了少許膠脂,然後根據王觀的指點,把膠脂擱到鐵勺子中,添加一些清水,然後慢慢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