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血銹
王觀微微點頭，認同俞飛白的話。畢竟他也檢查過了，銹斑確實是牢牢地依附在劍上，給人頑固污漬，清洗刮除不了的感覺。當初他還考慮著，是不是要打磨呢，沒有想到用高溫熱水就可以泡化了。
然而，錢老卻輕輕搖頭：「這些銹斑至少凝固了千年以上，不可能輕易化散。高溫熱水也沒用，需要高溫烈酒才行。」
「錢老，這法子管用嗎？」俞飛白自然有些懷疑：「沒聽說用烈酒可以除銹的。」
說話之間，王觀匆匆出去，在附近的商店購買了一箱高度白酒返回，卻發現在他出去的這段時間，錢老和俞飛白已經在宅院坪地架起了爐灶，又擱了一口大鍋，就等他的烈酒了。
「不知道，你問錢老，我先去買烈酒。」
這層銹膜是擦拭不去的，就好像一件穿了幾年的衣服，哪怕是天天清洗，但是在衣領中還是殘留一些暗黃色污漬。這是最頑固的污漬，無論怎麼揉搓也洗不去。
「不能打磨。」錢老毫不猶豫搖頭：「一磨就破壞了劍的古韻美感，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呀，光芒內斂，樸實無華。現在是新去銹，等過一段時間，劍身適應四周的環境了，或許會有幽光浮現出來。」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醒悟道：「確實不對勁，劍上的銹斑我研究過，儘管有銹屑掉落，但是總體來說，應該十分堅固才對，怎麼遇水就散化了？」
「你看出來了？」俞飛白錯愕道：「有什麼區別？」
「不
注意到王觀瞥來的目光，俞飛白沒好氣道：「我沒說你，自嘲不行啊，我也是文科的。」
一瞬間，王觀和俞飛白都有幾分吃驚意外。
當然，發現這個情況之後，王觀也非常欣喜。畢竟打磨有風險，而且會在劍刃上留下一些磨痕。相對來說能夠不費力氣化解劍上的銹痕，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
「等等！」
「沒錯。」錢老點頭道：「看情況應該是這樣。」
「錢老，您這是……」
隨著時間的推進，錢老一連換了七八條白紗布，古劍身上的銹斑也越來越少少，只剩下了淺淺的一層。在這個過程之中，大家也親眼目睹這把古劍由斑駁不堪的模樣，慢慢地演變成為挺秀不拔，極具韻味的狀況。
適時，俞飛白有些興奮激動，急忙催促道：「趕緊過來幫忙倒酒啊。」
「錢老，這銹可以能熱水洗乾淨？」俞飛白十分驚喜，提起水壺就要去打水燒。
「銹屑有什麼問題嗎？」
此時，俞飛白十分激動，連忙湊近觀看。不過十分可惜，儘管厚銹沒有了，但是劍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銹膜。
看到錢老的動作，俞飛白十分機敏地詢問起來。
「血銹是什麼，血化成的銹？」俞飛白推測起來：「血液凝固在
乍聽到這詞，王觀和俞飛白難免有些吃驚，有幾分驚悚的感覺。
紗布浸透蘸滿了烈酒，錢老又扯了出來，飛快摺疊成塊狀，然後小心翼翼在劍身上拂過。輕輕地一抹，潔白的紗布馬上就染了大片紅黃銹屑。
「咦。」
「沒那麼簡單。」
「這劍看起來挺不錯的，在以前說不定也是一把名劍，不過肯定不是赤霄，起碼兩個篆字不像……」俞飛白分析道，底氣卻有些不足。
王觀斟酌了下，乾脆問道：「您老到底是怎麼看的？還有就是，這銹斑又是怎麼回事，我從來不知道，金屬銹痕居然也可能能用烈酒擦拭化去。」
此時，錢老饒有興趣道：「有什麼古怪？」
說著，他把兩瓶白酒打開，一手抄起一瓶，然後對準大鍋稍微傾斜，瓶口就咕嘟的流出刺鼻的酒香，讓旁邊的人也忍不住動了動鼻翼。
另外就是，清除厚銹之後，劍身上的銘文也隨之漸露出來。
「哦。」
「很有可能是把銹膜化開，也有可能破壞了劍身的穩定……」
「先煮酒。」錢老想了想，微笑道：「用高溫烈酒擦劍，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像你說的，把劍放到鍋里煮。」
「文科生就是弱……」
「劍銘是什麼？」
王觀小心謹慎道：「我剛才看得十分清楚，您是把幾塊小銹片扔到熱水中的。一般來說，銹片應該含鐵，不至於融化得那麼快。可是現在這
錢老淡笑道：「一會兒才能夠知道結果。」
與此同時，王觀也隱約明白，為什麼一些文獻資料上會記載，赤霄劍需要十二年一加磨瑩了。磨瑩未必就是打磨，也有可能是清洗血痕……
「錢老，您都這樣說了，那麼結果肯定是十拿九穩。」一瞬間，俞飛白精神一振，密切關注道：「把銹膜煮開以後，是不是恢復赤霄劍光彩照人，刃若霜雪的模樣？」
「錢老。」
「錢老怎麼說，那就怎麼做吧。」王觀沉吟道：「況且古劍上的銹斑，好像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銹，或者說與普通的銹有些區別。」
「不要嘴硬了，這把劍絕對是赤霄無疑。」王觀反駁起來，又微微皺眉道：「不過這層銹膜確實比較礙眼。錢老，就沒辦法解決它嗎？難道真要打磨？」
適時，俞飛白碰了碰王觀，悄聲問道：「這應該算是正常的情況吧？」
所謂的適應環境，應該是指重新氧化的過程。又或者是指王觀經常把玩，那麼劍身自然形成包漿。然而不管是哪個可能，都不符合他的心理預期。
果然在關鍵時刻，還是錢老靠得住啊。
王觀上去幫忙，不大的工夫，就把半箱白酒倒入鍋里了。然後再用猛火燒煮，才幾分鐘而已，絲絲縷縷的蒸氣就冒了出來，一時之間宅院可謂是酒香四溢，十分濃郁誘人。
忽然之間，王觀回想起來了，表情古怪道：「錢老，您好像
就是這層銹膜，使得銘文模糊不清，若隱若現，給人在霧裡看花的感覺。
「這個還真不好說。」錢老沉吟道：「我只是知道，劍上的銹斑確實有問題。那不是普通的金屬銹痕，而是血銹……」
這是十分正常的情況，王觀和俞飛白也不會在意，只是仔細觀察起來。只見在錢老的擦拭下，劍身上的厚銹果然有融解的跡象，一點一點地剝離……
「呵呵……」
還是那句話，儘管古劍現在變了模樣，顯現出幾分不凡的氣質來。然而與傳說中的赤霄名劍還有很大的差距。
溫酒易醉，這也算是常識。不過大家現在煮酒，那可不是為了品嘗。看到鍋中白酒已經沸沸揚揚，錢老立即把準備好的白紗布浸到鍋中。
當下，王觀目光一閃，遲疑道：「錢老，您說直接煮的話，能不能把銹膜化開？」
俞飛白睜大眼睛努力觀察，甚至伸手用手指頭感觸。不過由於銘文比較淺顯，儘管覺得文字很像是赤霄，但是他又不敢肯定。
「烈酒？」
霎時，王觀感到十分意外，隨即又有幾分欣喜道：「您老也覺得，這是赤霄劍？」
「您老又考我。」
「不知道，我化學不好。」王觀茫然搖頭，也不太清楚銹屑融化在熱水中之後，是不是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血銹？」
「這是篆字……」
王觀忍不住笑了，也懶得理會俞飛白，而是轉頭問道：「錢老，這銹好
錢老微笑提醒道：「你想清楚了，如果是前者，肯定是皆大歡喜。要是後者，我也不知道這劍會變成什麼樣子。」
酒香誘人是誘人了，不過這可是度數極高的白酒，非常傷身傷喉，一般人可承受不住。尤其是經過蒸煮以後，烈酒的特性更是完全發揮出來，恐怕更加容易醉人。
「血銹的依附力有這麼強嗎？」俞飛白還是有些奇怪：「居然凝結得這麼厚……這該需要多少血……」
如果說之前古劍還是古劍，那麼現在清理了大部分銹斑，這劍怎麼看都像是新劍被束之高閣置放十幾年的模樣。一把千年古劍，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絕對是極大的進步。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驚訝：「這是要煮酒，還是把劍和酒一起煮？」
「別廢話了。」
「不知道。」
工布劍的細微劍紋，能夠將清水牢牢吸附在劍身，久久不滴落。如果赤霄劍的吸附能力更勝一籌，把血液如附骨之疽一樣凝聚起來，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或許能……」
適時，錢老輕輕一笑，居然不等王觀選擇，就直接把長劍擱到大鍋中，然後順手將鍋蓋給合上了，只剩下半截留在鍋外。
錢老不確定道：「不過你也應該明白，烈酒本身就有一定的腐蝕性，雖然十分微量，但是經過高溫加熱以後，尤其是把劍擱到鍋里煮，可能對劍身產生一些影響。至於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就有些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