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虹草
「小心點兒。」
在段老的招呼下，王觀也跟著走了過去。在水潭的旁邊，恰好有一塊比較平整的大石頭，只要在石頭上擱上畫板，鋪上一層宣紙，就可以隨意揮毫潑墨了。
「這是野山參。」
「看看……」
「老顏，你的運氣真好。」掂量了下山參，段老誇讚起來：「收穫了這件東西，你這幾年總算沒有白在這裏瞎逛。」
「別拖太久了，珍寶展會就要舉行了，千萬別不要錯過。」段老好心提醒起來。
這個時候，顏老笑逐顏開，連忙示意道：「你們過來，看那裡……」
對於畫家來說，更加崇尚慢工出細活。不管是中國的畫家，還是西方的油畫家，在繪畫的時候，一般是用水磨的功夫，一點一滴磨出來的。快畫未必不好，但是好畫肯定不能急，需要用心的畫，屬於嘔心瀝血醞釀出來的結果。
在說話之間，顏老引著大家來到附近的山壁下。這裡是一高大的山壁，形狀十分陡峭，就好像是山頭被人斜劈了一刀，最終形成了這個模樣。
這個時候，山壁上那人也把山參挖出來了，同時揮手向底下的人示意了下，再咧嘴把山參裝到葯簍之中，然後才慢慢往上爬。
「幸中副車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顏老笑了笑，也沒有多少歡喜之色，反而有幾分輕嘆：「想要的沒找到，不打算要的偏偏送上門來了。」
然後再在顏老的示意下，青年就歡歡喜喜帶著野山村回村，準備與大家分享快樂
「知道了，回頭帶你們到城裡吃大餐。」段老許諾起來，然後把簍里的山參拿了出來。
王觀恍然點頭，再看山參只有半截拇指大小，另外還有一些絲須，看起來很小。不過考慮到野山參昂貴的價格，這一點東西的價格肯定在十萬以上。
事實證明顏老說得沒錯，只見峭壁上的兩人放下繩索以後，一人在上面看護，另外一人輕輕往下爬。看他遊刃有餘的模樣，就知道經驗十分地豐富了。
「什麼草？」王觀有些驚訝。
「好東西啊。」
發現顏老沒有阻止的意思，段老更加不會隱瞞，直言不諱道：「據說這種草的草汁好像彩虹一樣，能夠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所以老顏想要找到這種草融合到墨汁中繪畫。這事十分玄乎，我肯定不信的，你也當成笑話來聽吧……」
「瞎說。」顏老搖頭道：「我在這裏畫了幾年畫，就是今天偶然發現一株山參而已，說起來也是運氣，怎麼可能年年有發現。」
「什麼東西？」
「哦。」
「有人爬上去了。」
段老大聲讓兩人從原路返回之後，才回頭笑道：「等著吧。對了，你的畫畫完了沒有？不會光顧找野山參，根本沒有動筆吧。」
「這倒也是。」
在說話之間，峭壁上面就探出兩個腦袋，然後笑嘻嘻的伸手招呼起來。
顯然，段老也比較相信顏老的眼力，點了點頭之後，也躍躍欲試道：「野山參呀，這可是
此時，顏老笑道：「反正不會錯過的，就算錯過了也不要緊，回頭補上就是了。」
「看，在中間的位置……」適時，顏老笑著說道：「以前沒有留意，剛才風一吹，一片枝葉翻卷過來，才讓我發現了。」
看到那人平安爬上山頂了，大家才徹底安心。
「矯情。」段老哼聲道：「真不想要，幹嘛讓亮仔挖出來。」
此時，王觀湊近一看，只見紙上確定有一幅不完整的圖畫。那是一幅山水圖，山峰聳立，水流潺潺，頗有幾分意境。不過十分可惜，圖畫真的只是半成品。或者連半成品也說不上，因為山峰溪水都是簡單的勾勒起來，還沒有徹底成型。
「不怕。」顏老立笑道：「如果是在之前，我倒是害怕耽擱了，但是現在他來了，我就安心了。」
「補上？」段老搖頭道：「確實能夠補上，不過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你有這個耐心，就慢慢地等吧。」
看了眼顏老，段老搖頭道：「一種十分稀少的草，估計已經絕跡了。但是老顏卻不死心，有空就往山裡跑，希望奇迹發生，能夠有所發現。」
「放心，他們從小跟著父輩採藥，算起來也是有七八年經驗的老手了。」顏老解釋道：「就是知道他們最可靠，才讓他們來幫忙的。」
不過，這個埋沒卻不是大家有眼無珠，而是顏老太低調了，根本不主動宣揚。在好酒也怕巷子深的年代，
與此同時，顏老笑道：「剛才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順便帶了繩索過來。並且叫村裡兩個小夥子從另外一座山繞到上面，然後慢慢放繩索下來，這樣應該比較容易挖。」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顏老隨口道：「村裡不是打算承包荒山種野菜嗎，把野山參賣了，這錢應該足夠了。」
「我們也走吧。」
段老連忙高聲提醒起來。
在三人閑聊之中，採藥的兩人也輕快返回。
「年輕人見識不錯。」
「什麼意思？」段老有些不解。
「這倒也是。」
顏老笑了笑，也沒接這話題，而是轉頭看向王觀：「你什麼時候到的魯省？」
「今天早上。」王觀連忙如實回復：「中午的時候，錢老就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拜訪顏老。碰巧您不在店裡，所以就跟段老一起過來了。」
王觀也注意到，可能是經常在山中作畫的原因，顏老的眼睛十分明亮，不敢說純粹如稚子般漆黑，但是確實極少暗黃渾濁之色，確定比年輕人還要清亮。
「哪裡呀。」
當然，山壁陡峭是陡峭了，但是卻長了許多植物，鬱鬱蔥蔥的十分繁盛。
「怎麼可能看錯。」顏老闆著臉道：「我的眼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百米以外的蚊子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一叢山參葉子。」
「現在沒感覺了。」顏老笑道：「明
段老也沒看見，微微皺眉道：「真的是老山參，你可別看錯了。」
在說話之間，採藥的兩人也不怠慢，笑容滿面地把小葯簍遞了過來，同時說了兩句話，好像是在表功。
與此同時，王觀卻若有所思起來。看來顏老和錢老之間的關係，肯定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親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知道展出的珍寶與自己有關了。
「不是葯，是草。」
「知道你厲害了。」段老由衷說道：「乾脆別當畫家了，改行做葯農算了。一年挖一株野山參，你下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然而，就是寥寥數筆勾勒，就將青山綠水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讓卻王觀感受到顏老繪畫底力的渾厚，果然是被埋沒的大畫家。
此時，段老解釋道：「接到你的電話，就知道你現在有空，就乾脆帶他來了……」
「亮仔。」
稍微鋤了幾下，那人就驚喜交集的回頭叫嚷起來。又是方言，王觀沒聽明白，但是顏老卻開心地笑了，炫耀似的說道：「看吧，我沒說錯吧，肯定是山參。」
「沒什麼意思。」
王觀眯眼細看，可是由於各種植物太多了，他也不知道顏老說的是什麼。不過可以十分肯定，應該是比較珍貴的植物，絕對不是普通的雜草。
此時，聽到了段老的話，王觀心裏多少有些好奇。
「也是……」段老微微點頭。
「這是人蔘？」王觀感覺有些意外。
看出王觀的疑慮，段老嘿嘿笑道：「你別拿栽培人
王觀也湊近一看，只見山參還帶著鮮泥土，模樣有幾分怪異。不像是他想象中的成人形的蘿蔔狀，而是類似於山藤根莖。
大家也沒有意見，幫顏老收拾了畫稿畫箱之類的東西，然後就往山村方向而去。路上，王觀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輕聲打聽起來：「段老，你剛才說顏老要找什麼東西？是草藥嗎？」
「還真有些耽擱了。」顏老也不諱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才起了個頭，突然看到了山參，然後就沒有靈感了。」
段老想了想，回頭把野山參遞給了採藥的青年，讓他按照顏老的意思去辦。青年顯然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在段老的勸說下，就高高興興把山參接下來，連連表示感謝。
「還能補全嗎？」段老欣賞了片刻，也有幾分喜愛：「畫得這麼好，能補上的話就盡量補上吧，千萬不要浪費了。」
「虹草。」
這個時候，段老抬頭看了眼天色，也隨之招呼道：「再不回去，太陽就要下山了。在野外走夜路可不好。」
適時，段老也有幾分欣喜，連忙招呼道：「山參在哪裡，快拿來看看。」
王觀等人在底下看得有點兒驚心，但是人家卻有驚無險，十來分鐘而已，就來到了顏老所說的地方，然後拿出小葯鋤小心翼翼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