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火器
「常吉，怎麼樣？」
不知不覺間，他的想法已經與在萬曆二年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除了復讎之念不變之外，已經改變了很多。
但在趙士楨這種純粹的技核心人才面前，惟功的氣勢就直接被灰灰了，直接被無視掉。
「當然，富貴亦吾所求，男兒丈夫，博封妻蔭子這是好事，只是莫往歪路和邪路想去想，不要想著大人將來必是國公，提督京營，大家都能安穩的留在京中生髮……這樣的富貴，要來何益？不是與現在京營和禁軍中的那些無能之輩一副德行了？我們舍人營這一次能露臉立功，難道不就是因為我們有過人之處，這過人之處是哪裡來的，又豈不是大人帶著我們辛苦訓練得來的？自家博來的富貴，才是真富貴，你們聽明白了嗎？」
趙士楨翻翻白眼，惟功的身份對他來說就是浮雲，所以這廝的態度還是一貫的那種惡劣：「惟功你是瞎扯的吧，不用火繩是絕不可能！我反正試了幾十種辦法了，還沒有頭緒。」
「丈夫功名要馬上憑弓箭刀槍取，還不僅如此，武之大者，為國為民，持手中刀槍，殺韃滅虜，保天下太平，這才不負平生，這是大人平素的教導，你們這些傢伙，只想功名富貴去了么？」
「哪有這麼順？」
「大家繼續用心，大閱之後，應當還有一次加賞。」
「大人來了。」
惟功看向諸人，笑道：「諸君，努力吧。」
在馬車之上，惟功如是想著。
幾人剛剛
哪怕是在跑圈時大腿根還有點疼，郭增耀也是咧嘴大笑起來！
在堆積如山的火器之中，有過百鐵匠在火光之處鍛打著，叮叮噹噹的聲響不絕於耳。
「願為大人效死！」
惟功看看諸人，笑道：「消息已經確實了，老馬，老楊，郭千總幾個千總，全部加授府軍前衛指揮，世職千戶，加蔭一子為府軍前衛百戶。用誠加勛階，希忠和晉材，你們是指揮同知到僉事，各有升賞。」
進崇文門是內城，往北走就是外城地方，民居也不是那麼密集，京城之中，很多大型的作坊工廠都是在皇城四周，包括二十四監司下的銀作局或火器局等大型作坊，崇禎年間，火器局失火爆炸，震毀房舍過千間，民居受損過萬間，死傷極重極慘，是當時震驚朝野的特大慘劇。
趙士楨就在其中，被爐火烤的滿頭大汗，衣襟前後也濡濕了不少。
「拜見東主。」
這就是力量的好處，連萬曆這一次的封賞也明顯是看得出來，自己的實力贏得了皇帝的尊重和重視，應該是將惟功從寵臣和近臣的角色轉換成可倚重的勛貴武臣了。
順字行內，也是有不同的招呼聲，惟功下車之後，店堂之內的留守人員也是都迎了上來。
惟
「大家辛苦了。」
陣列四周，也是有一些訓導官開始大聲的訓導起來，道理直白平易，叫人一聽說服氣。
車身搖晃著，窗外是星光點點，初春時天還是黑得很早，此時還有不少人家正在晚飯，沿途飄來的飯香菜香，也是份外誘人。
周晉材點點頭，道：「嗯，大人說的是。」
最少，大明最大的那幾個皇店，包括馮保親自提督的寶和店來說，積儲的毛皮一年是七萬張，而順字行在京城的各家店加起來，皮毛數量，當在十萬以上。
惟功是特殊，他的部下封賞倒也不低了，馬宏駿到舍人營前不過是一個百戶，現在自己加到四品衛指揮兼千總，世職也從百戶到千戶，再加一子蔭為百戶，這就是更難得的殊榮特恩了。
郭增耀大腿根中了一箭，當時喪失了戰鬥力，好在營中有好軍醫，敷了上等的金創葯，沒有幾天就複原了，就算這樣，跑步也是苦差事，不過此時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幾個人苦著臉，也是立時開始跑起圈來。
有點浮躁的軍心，一下子就又是穩定下來，有一些不安於訓練的人，也是面露慚愧之色。
惟功點頭微笑，慰問著商行之中的每一個人。
進入內院之後，他也是被現今的順字行的規模所觸動。眼前，最少超過百輛大車在建造著，還有很多相關的器物也是在建造之中。
銀庫，倉庫，諸多的倉儲都是滿
「嗯，這就是典型的理工男啊……」惟功無奈之下，也只有這般的自嘲著。
……
這般的夜裡，風也有了一點春風的感覺，不是那麼冰寒刺骨了。
等惟功落座后，周晉材便是先笑道：「一聽說一伍賞一頭羊，一壇長春露，這些小子們就都瘋了……大人，還賞他們半天假，這會影響訓練進度的。」
至於大量的南貨，北貨，票號業務，都是蒸蒸日上，現在的順字行，每個月最少替惟功賺到五萬以上的純利潤，這個數字，足以叫天下人為之震驚！
「這才是。」周晉材抿著嘴，滿意一笑，只是笑容比人家哭起來還難看。他這個教官，已經從普通的軍訓官晉級到閻王的角色，很多將士，連惟功也只是尊敬而不是害怕，但看到周晉材時，也是忍不住腿肚子轉筋。
這是惟功平素教育人的話，在每晚的文化課之前，都會有相應的品德教育。
經過苦心的經營和設計，以力破局，不論是張惟賢，宮中的勢力，晉商，朱國器，在這一次大勝之下，全部都得雌伏。
「影響也不怕。」惟功笑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剛剛打了一個大仗，傷了幾十個，現在還有十來個下不來床，訓練也一直辛苦，也是時候全營放一個大假了。」
從外堂一直往北，再折往西，地方越來越空曠了，這裏，堆積的全是火藥硝磺之類的危險物品！
趙士楨這種一言
馬宏駿和楊英等人都是大喜，周晉材和陶希忠等人也是一樣。
後世的一些教育方式是洗腦式的，假大空而不切實際，但有一些形式還是很不錯的。惟功的很多作法，也算是汲取精華，卻其糟粕，最少，他的德育課程，比戚繼光的那些話要成功的多，更容易打動這些少年的心。
光是這一宗，順字行已經將皇店遠遠拋在身後了。
「這一次的賞賜還真是難得啊，全營沸騰。」
「急也沒用。」
惟功的心境，也是如此時的春風一般，雖然還有些寒意，但也有了春天的影子與痕迹。
「當然還需要更強的力量……這樣，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呢……」
因為大量而便宜的毛皮進入京城，狐皮在內的很多毛皮衣服已經大為降價，使得不少普通的小康人家，也能置辦起一身皮毛衣服，甚至是普通的貧民，只要稍微儉省一些，也能買羊皮或兔皮衣服來禦寒。
「你們這幾個廝還等什麼？」周晉材暴吼起來：「每人加跑十里，跑完再回來加訓，快，快，快！」
傍晚時，惟功來到營中，一長溜的將領沒有一個缺席，統統出現在惟功寬大的籤押
「得，慢慢來，不要著急。」
所有人，包括成年的軍官在內，都是躬身下去，神態都是畢恭畢敬，經此一役后，他們對惟功的敬服，已經更上層樓！
惟功這一次到正二品的都督同知，加京營副將，這是特例，也是大明對勛貴向來的態度。萬曆二十年時，兵部要派正式的使者到日本，結果臨時從勛貴中找了臨淮候的嫡長子，從都督僉書一下子就加到都督僉事，再加一個京營右副將一起出使，兩個活寶，可謂出盡了丑，就算是這樣，大明用勛貴也是百死不悔，崇禎年間李自成已經到距離京師幾十里的沙河，崇禎將最後的希望放在撫寧侯朱崗的後人保國公朱國弼身上，京營殘兵被這個紈絝帶出去不到十里就跑光了，最後一仗未打，實力全失，加上建文朝李景隆的事，大明可謂成也勛貴，敗也勛貴了。
天黑之後，惟功輕車簡從，趕往崇文門店，張用誠也是隨行在側。
宋堯愈和沈榜兩人是事不關己，這一次舍人營將領肯定要受封了，但他們兩人一個是剛貶官的經歷，一個是幕賓，封賞也輪不著他們倆，再說，沈榜這樣的二甲進士，曾經的京縣縣令，也絕不會在意武將們給的官職。
順字行的火藥，全部是放在西北角，隔絕開來，平素管理也十分嚴格，哪怕是惟功至此，也需要按規定杜絕火種，一切小心再小心。
張用誠的文階加到正五品，陶希忠等人也是加到從四品，總的來說，舍人營這一次是大獲豐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