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掌握
「多斬一些北虜首級也便是了。」
但一旦動情，也非同小可！
張惟賢跺腳一嘆，也知勸不動了，只得告辭退出。
張居正一去，內閣中申時行對惟功提防萬分，多次打壓。而張四維更是與惟功是生死仇敵，一旦為首輔，必定出手對付。
張四維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這一生，十分自負，少年成名被稱為神童，長而慧，娶妻，做官，樣樣順當，到內閣次輔的位子上又是晉黨領袖，如果不是天資太高，換了尋常人早知足了。
此時張惟賢想向外走，他的內心充滿懊惱。錦衣衛已經被他梳理過多次，各城門，客棧，各公侯伯和大臣府邸外都放了人，皇宮也是他的人，怎麼就沒有看住惟功，使得他隨意出入。
張四維沉吟著，眼前這後生，向來和申時行走的近，現在這局面，稍微行差踏錯就是給別人創造機會。安知申時行不是和這後生一起設了個局，給自己下套？
「嗯……」
他已經聽說，惟功在遼陽喜歡上了一個丫鬟，象惟功這種醉心於武學，同時又負有千萬人之望的人物，女色上頭肯定有所節制，要成大人物，必然有所取捨。
「好罷，老夫便……」
「好手段……罷了，不必查了。」
「現在不是見面了？」
惟功又轉向張元功，深吸口氣，再次施禮道：「見過父親大人。」
這樣的表現，當然很差勁，原本還趨奉在張元德身邊的人，情不自禁的
「你……」張元功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來。這個兒子，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說句笑話，他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國公的爵位，但看惟功在遼陽所為，怕是也能自己掙一頂侯伯的帽子出來，這樣太過出色的兒子，也真是叫當父親的頭疼啊。
所有的布置已經做好，這個錦衣衛使在今晚是折騰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叔侄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算是張惟賢，也是瞠目結舌，只能被惟功的氣息所震住。
張惟賢也算是說中惟功大半的心思。
「天子在旨意中已經稱太師張先生，加上昨日之旨，說是要看顧先生子孫的話，大家都覺得元輔縱去，張府也是恩寵不絕，所以這陣子都有人往張府去，我看我們雖不必去，預備一下總是應該的。」
他說話落落大方，有一種獨特的上位氣息，李成功點了點頭，由衷道：「惟功，你是真的長大了……」
這一天的宮門記錄，根本沒有惟功出入的經過！
惟功笑著道：「我就知道你必然在此，否則，我就去貴府拜見了。」
張惟賢劈頭便說明來意，張四維一聽，便是大為激怒。
「這支釵，是我叫人精心打制的，用的最好的一顆東珠。一會你回去，交給小妹吧。」
他和惟功碰了一杯，低聲道：「兩年之內，你把小妹迎娶到遼陽吧，我已經
「閣老，尚有機會……」
「嗯，起來說話吧。」
「嗯，你說的很是。」張四維贊了兒子一句，又轉向目瞪口呆的張維賢，冷然道：「都督大人，請吧。」
「父親大人，元輔那邊傳來消息……」張四維剛下決心，張甲征就倉惶跑了進來，一頭是汗也顧不得擦抹，只一迭聲道：「父親，一會趕緊要動筆，寫賀表，給元輔寫賀信，送賀儀……剛剛家下人來報，張府鞭炮連放，響了小半個時辰，聽說是旨意天黑前出的宮，封了元輔為太師。」
張居正在，一切以大局為重，不容人以私怨壞他的大局，所以對惟功雖然不及當初那樣栽培，但亦不容人針對。
原本是有一些擔憂，惟功的表現，還是讓李成功感覺滿意。
張元芳的眼神之中，有探詢之意，惟功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一切妥當，到這時，張元芳才放下心來，重重握了一下惟功的雙手。
張居正居然是太師了！
「元輔已經不能問事，聖意想必有所轉移。」張惟賢趁熱打鐵，勸道：「無論如何，閣老明早見宮請見，將此人留在京中，斷了他和遼陽聯繫，他這一年多在遼陽投入重金，人力，物力財力都往遼陽浪擲，留下來，他就成了無根之木了。」
只是張四維身體不好，他不看好這一點，才投效申時行。
現在眼看首輔之位在望，
現在這會子卻是沒有辦法說清楚這一點，眼看著大好良機要喪失，張惟賢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張元功大感安慰，眼前的惟功，簡單來說，就是雄姿英發，有一股佼佼的英雄氣，論長相氣質，將這廳中所有的青年勛貴，都壓的死死的。
張惟賢走了出去，惟功看著他的背影，無所謂的一笑。
以前，他沒有改口，但當時的他還能說自己是孩子，哪怕執掌舍人營時也能這樣耍耍無賴，玩玩個性。
太師，在此之前，只有英國公張輔一人，還有李善長等寥寥的人被追贈！
張惟賢心中焦急萬分，申時行的力量是萬曆的信任，還有在朝中經營出來的一些文官班底，但真正論實力，還是張四維的晉黨要強一些。
這會子負責監視宮門和張居正府邸的兩個千戶聞訊也趕了來，巴巴上前，張惟賢正有一肚皮的邪火沒處發，上前便是一人一個脆的，啪啪連聲之後，自己的手都是抽的疼了。
「閣老……張惟功回來，必定是求皇上留他在遼陽，不擅作變動。再見元輔，也是說著此事。他的地位，一靠皇上，二來是元輔不曾反對他，還栽培過他。等元輔一去，薊鎮和宣府一定會換人，遼鎮不會變，還是李成梁，但遼陽是不是會有變局，難說的很了。他只能抓住現在的機會，趕緊確定下來，這樣
現在，他卻是一方總鎮大將，未來國公，再不曉事，就會影響自己的形象了。
……
張元德則比張惟賢要憤怒的多，他的臉色能陰沉的滴下水來，嘴唇輕輕上下，似乎是在罵人一樣。
「惟功，你真夠不仗義的。」待惟功和兩個長輩喝完了酒退下來，李成梁才竄過來，低聲喝道：「兄弟一場，回來了居然也不同我說。」
在場賓客都笑將起來，氣氛也活躍的多了。
「你在遼陽，看來沒有白去。」
他雖不知惟功已經見過皇帝，卻是一猜便猜出來。
「兒子敬父親的酒。」
惟功只能在遼陽不回京，以戰功見賞，同時調動輿論，不使內閣這兩個大佬，隨意出手對付他。
「來，請用酒。」看到惟功，張元功感覺十分開心，舉起酒杯，頻頻勸酒，一時間，廳中的氣氛又是熱鬧起來。
「太師！」
惟功拿起酒杯，滿滿斟了，再向張元芳道：「也敬七叔，遠鎮在外，不能在父親和七叔面前盡孝了。」
等他出了張四維的府邸時，人家府中已經在打點給張居正的賀禮了，想到小五是從張居正那裡出來，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才回到英國公府時，張惟賢恨不得將自己的牙齒給咬碎。
惟功大步到張元芳身前，雖然兩人已經見過面了，他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些驚喜的感覺，他跪下去，叩首道：
……
「好吧。」惟功心中一動，想到那個熟悉的俏麗身影，他答應了下來。
張惟賢出門之後，立刻召來錦衣衛值守宮禁的千戶，百般詢問之下，卻根本沒查清惟功是怎麼進的宮門。
「再說吧。」
張惟賢倒也頗有機斷，想了一想，便是打馬直奔張四維的府中。
李成功極為開心，要緊的不是這珠子，而是惟功心意不變。
萬曆這樣的表現，使張四維深感忌憚，此時去冒著觸怒張居正的危險，大為不智。他已經縮頭縮了十年，倒也不必在意再縮上一陣子。
比起還要擺著父親譜的張元功，張元芳就洒脫多了，笑著答話，也很詼諧。
惟功與李成功一樣，都是稱李成瑛為小妹，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匣子，拿出一根金釵來。制工精良當然不必提了，難得的是一顆東珠，溫潤圓潤，珠子碩大無比，其中彷彿還有煙霞之氣，是難得的上品，珍品，皇宮大內，也未必找到幾顆相等的珠子。
憊夜求見，自然是有大事，張四維雖身體不爽，還是在內書房見了他。
「他回來，肯定因為元輔病重……」張惟賢在緊張地思索著，一邊想一邊往外走，他想查明原因，然後有所布置……「一定要反擊，要想辦法，現在怎麼辦，宮門進不去了，見不到皇上，就算皇上和小五他有什麼約定，現在也無從得知，所以根本反對不了……」
「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