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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之國

第608章 之國

御史在最近絕對是風頭人物,不過顧憲成平時和鄒元標往來不多,鄒元標往來的御史,顧憲成光是聽一個姓,是絕對沒有辦法猜出人物來的。
大明皇帝,嫡子繼位的有那麼幾位,不過實在不多,皇長子又是嫡長子,這是難得的大喜之事,舉朝之中,全部忘掉了政爭,又是新春正旦,公務不多之時,大家便是猛上賀表,為皇帝賀,當然也是為大明賀。
顧憲成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張居正一黨,但被喚成「張黨」又不是張居正,而且絕不會是張四維,他是一時想不明白,這張黨到底是哪一黨?
趙南星做了一個讚賞的表情,對顧憲成道:「你長進了,居然能聽出來這其中的要緊之處。」
現在的勛貴,勢力只在五軍都督府和京師三大營內,或是朝議國政大事時,參与朝會,也有少量勛貴,有資格參加廷議,算是有發言權,除此之外,毫無權力可言。
「這些人,和當年被刺身故的黃道瞻,還有在外的沈榜,張夢鯉,還有跑到遼陽的趙士楨等人,俱是張黨。」
誰都知道,這三位涉及到絕大政爭,裡頭的水深的很,所以一舉一動,格外引人關注。
「鄙鄉有不少名流,精通雜學的,前兩年也被羅致不少到遼陽去了。」
現在朝中大政變幻不定,這些官員自然也是在觀望,同時還有不少敵對勢力,正在等著遞補上來,所以李植三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被視為大政變化的開端,天下目光,盡在三人的身上。
老僕是鄉下人,在京里久了,也是一嘴帶南京方言味道的官話,當時的北京還是一座方言島,有朱家皇室從安徽和南京帶來的方言味道,要到百年之後,滿洲人將東北方言帶進來,京師的官話才最終成為後世的模樣。
趙南星冷然道:「其心也深,其網也密,不知不覺間,人家已經是勢力遍及朝野了。」
「哼,走著瞧吧,這人怕是比江彬更危險。」
皇長子降生,潞王候補監國的責任已經卸了下來,又已經大婚,當然只能黯然之國。
這一道旨意,抵這三人十年經歷,從七品御史,一下子就到四品京堂,一日之間,連升六級。
現在又出來一個「張黨」,一時間顧憲成陷入迷茫之中,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
「哪幾個老爺去的,你記得嗎?」趙南星對迎石星的客人名單,倒是十分在意。
京里御史甚多,最近最出風頭的御史是山東道試御史羊可立和李植,江東之這三人。身為張四維的門生心腹,他們連上彈章,連續彈倒了馮保和王國光,戚繼光,還有梁夢龍等多位大佬,很明顯的,這三人還會有繼續下一步的動作,舉朝之中,也是將眼光看向這三人。
暮色之中,兩乘小轎漸次離開,京師已經有了深刻的變局,顧憲成和趙南星只覺得意猶未盡,心中有無盡想法,感覺也是有無數機遇,他們要回去秉燭夜談,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話題,只能在密室之中,好生聊上一聊。
幾日,皇帝有旨:御史李植,江東之,羊可立盡忠言事,摘發大奸有功,俱著于京堂不次升用。吏部知道。
「臨來送往,盥櫛未畢,客已至門,彼此往來,鍾相隨屬,然後以昏倦之餘,料理公事,日日如此……這是夢白兄你的名疏里的警句嘛。」
「哼,石星在鄉,張惟功隔一陣子就會寫信過去,彼此商討國政大事,另外就是送一些家常用度的東西,不貴重,但石家很窮,石星過於清廉,禮物不重,恰到好處,當然叫人感激至深。」
……
惟功招致人,並不是一定要有相當的身份,總是看品性,人格,然後慢慢找機會,施恩於人。
「對嘍!」
「好傢夥,這人可真有手腕。」
「這一套?」
「有御史劉老爺,御史郭老爺,給事中張老爺,刑部郎中呂老爺,御史盧老爺等人,還有幾個,我不認得,不敢瞎說。」
這人的事業,最多是和現在被拿出來當靶子打的朱希忠差不多吧,顧憲成只能這樣想。
惟功以未襲爵的勛貴為總兵,已經是破例,仁宣到嘉靖年間,還有勛貴為總兵出征的例子,未襲爵的卻是前所未有,不僅如此,還栽培出了自己的一套班底,就更加駭人聽聞,令人驚訝。
「還有張夢鯉,當年被救一命,感激至深,在保定巡撫一職上已經多年,再過幾年,可能升任總督。沈榜,京縣出身,幾年已經位至兵備,也是巡撫之位可期。」
「他一個武臣,怎麼羅致到這麼多清流成其一黨?」
「哦哦,知道了,上復你家老爺說我們來過了,無甚要緊大事,只是給他賀喜,等他有空了,我們再來。」
皇宮之中,當然也是熱鬧非常,帝后伉儷情深,最近雖然有鄭氏漸漸受寵,皇后仍然頗受皇帝尊敬,六宮之主誕下皇長子,這一件喜事,確實夠宮中很是熱鬧一陣子了。
雖然無恥,亦是引人注意,更有不少無恥之徒大加羡慕。
成化之後,便是文官和勛貴皆無事了。
現在閣中大學士是張四維,申時行,許國,還有一個王家屏和王錫爵呼聲很高,轉眼入閣。另外,沈一貫,趙志皋等人也是未來的後起之秀,只是這些人現在想獨立一黨,實力根本不夠,申時行的基礎都太弱了,只是江南籍官員支持他,隱隱算是江南一脈的黨首,但這種黨太鬆散了,不如晉商團結和財力充足,連晉黨也是遠遠不如張居正經營出來的勢力,更遑論其餘各黨。
趙南星搖頭一笑,答道:「千里返京,迎一迎沒有什麼,不算是我疏里說的那種。」
與歷史萬曆隨意一幸不同,皇長子是王皇后所出,是大明難得的皇后嫡子!
此消彼長,文官漸漸勢大,勛貴被壓,五軍都督府被壓,武臣如奴,其實就是勛貴地位變化的一個明顯例證。
第二件事,便是潞王正式之國。
唯一不同的是幾件大事發生。
李植更每常對人言道:「至尊喜我,呼我為兒,每觀沒入之寶便喜我在側。」
「等等。」顧憲成突然道:「這些人,我感覺其中有脈落可循!」
當時京官風氣之壞,已經不止是書帕交往一個變味的禮節問題,每日只知道迎合上司,彼此禮節往來,高談闊論,不理公務,所以朝廷之事,已經積重難返,張居正在日,尚且如此,這大半年張居正病重逝世,各衙門的公務都十分荒疏,連趙南星都看不下去,上了一疏,專談此事。
顧憲成覺得趙南星對張惟功的成見太深,此人勛貴之後,敢於任事,也從來不討好朝臣,否則的話,所謂的張黨肯定比現在壯大的多,畢竟勛貴中能做事的少,敢於任事的更加不多,有充沛財力的,更是寥寥無幾。
「哼,石星也是張黨的人,你不知道吧?」
「夢白兄莫打啞謎,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黨?」
好在趙南星與鄒元標平時往來較多,沒有怎麼為難,便是說道:「劉士忠,郭維賢,張維新,呂紳,盧洪春……」
「呵,」趙南星冷笑一聲,提醒顧憲成道:「勛貴之中,想一想。」
而這一道旨意,也是明顯表明了皇帝的態度,就是對張居正和其餘黨,一定會窮追猛打,絕不會輕輕放過!
「這其中當然有原故。」
「對嘍。」
這位親王,費盡心機,偽裝甚深,臨行之時,猛要金銀和鹽引茶引等物,還在崇文門左家莊等地開了好幾家官店,用來替他斂財,加上在封國的四千頃地,後半生也就是指著搜刮財貨過日子打發時間了。
第一,是皇長子的降生。
張居正這十年來,當然不可能才援引最近被處理的十幾個大臣,他的門生故舊就不止百人,歷任中朝和封疆的當然很多,在中下層,在六部當郎中,員外,主事,在都察院當御史,在國子監,在地方府縣任職的當然也很多,這些人,要麼是因為關係而進入張居正一黨之中,要麼就是因為對張居正的事業持贊同態度,慢慢引為同黨。
「是,兩位老爺請慢走。」
萬曆十年的年尾匆匆而過,十一年的新春與過往一樣,了無新意。
「這叫用心也深。」
現在幾年時間過去,張黨漸成雛形,其中頗有一些清流御史和六部之中的郎中和員外郎級別的官員,不怎麼顯山露水,但實力也不可輕侮。
就算是你無欲無求,你總有家人老小,是人,就有弱點,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奈何沒有法度約束,上疏只是白費,此時顧憲成拿出來指責鄒元標,確實是有些誅心之論,是發泄怒氣了。
當時他又是清理京營呼聲很高的少年勛貴,一心做事,名聲很好,加上多方設法,在一些新科觀政進士和七品官員之中,羅致到了一些可以夠資格托以心腹的人。
「夢白兄,剛剛說的這幾位,兄可知道究竟是誰?」
「我知道了。」顧憲成不是笨伯,立刻拍腿道:「張惟功。」
仁宣年間,勛貴無事,文官被貶。
「這不可能吧?」
顧憲成也是咋舌,畢竟國朝在永樂年間是勛貴勢大,比如文臣和勛貴相爭,永樂年間,必定是勛貴無事,文臣被貶,或是直接殺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