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三百四十八章 浮萍
然而最後的殘酷攻城中如何保護好老百姓，是他們一個最頭疼的難題。
李想雖然不怕野蠻兩女動武，但仍禁不住有點心虛的感覺。
「我練過！」李想心中實在喜歡宋查理這朋友，無奈道：「我試試看吧！但卻不敢包保會成功。」
宋查理突然道：「李帥，我看你和我女兒很談得來。」
林宗素沒姐妹的囔囔，只是看著李想說道：「記住你的承諾。」
「宋先生那麼好的人，怎麼女兒這麼……」
宋查理愕然，又恨恨道：「我有什麼可高興的？靄齡在處理各種事務時的幹練果斷令眾人所嘆服，然而一段時間以來，當日的佩服已變成了如今的非議。上午我路經大總統府的花園時，便聽到有兩個人在樹后說靄齡的是非……」
城內的民房四處燃燒，大半個城區都被燒毀。今晚，雙手沾滿鮮血的辮子將宿州城的財富洗劫一空。
宿州正成為一個慘絕人寰的屠宰場。
「說什麼了？」李想好奇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手無寸鐵的平民扶老攜幼，四處逃散。一些人，深懷恐懼地藏身在北伐軍城下的掩體後面，驚慌四望。
張勳哈哈大笑，從小眼裡射出邪光，渾身不覺發癢，把小毛子一把摟在自己的懷裡。要不是倪嗣沖這個電燈泡在這裏，他立刻就要脫褲子提槍上馬。這血腥的畫面，加倍的使他興奮。
這個世道，女子的命運本來就如浮萍一樣身不由己，她們的痛苦寫滿了幾千年的淚水，他不忍心看著這些敢於反抗命運的可憐人兒，再重複原來歷史寫下悲慘的命運。
宋大小姐功利心太重，不是李想喜歡的類型，不過暫時敷衍一下沒什麼大不了，因為他知道歷史，宋大小姐不可能和孫中山有結果的。
張勳發布的命令稱，一旦發現身掛白條的人，這被指為革命軍標誌，一律格殺無論。一位在上衣口袋裡插白手帕的路人
今晚他們沒有下棋，因為他們有刺激的娛樂，看著辮子軍將宿州老百姓以十幾人一批、十幾人一批的成排站立，一起被砍頭。熱血和冰雪凝結在一起，變成紅色的冰塊。
唉！李想清楚記得，歷史上辛亥女子國民革命軍解散之後，這些為革命流血，為女權鬥爭的每一個女孩子命運都非常悲慘。面對理想的破滅，有人抑鬱而死，有人自殺而死，有人遁入空門不問世事，有人時運不濟淪落風塵，有人順從命運嫁做人婦，只有很少的人還能在悲慘命運的擺弄之下繼續為心中的理想戰鬥。
「總統已經躲著她啦，沒瞧見這幾日總借口不與她獨處？」
平時並沒有什麼深交的宋查理把李想拉到一角道：「和靄齡把合同談妥了嗎？」
李想點了點頭道：「一切順利。」
李想自認為紳士的男人自不能學她們的小心眼，隔遠領著十多名金鷹衛向她們打招呼。
「……她以為她是總統夫人啊，專斷獨行，瞧那目中無人的樣。」
今天早上開城門時，宿州的老百姓隨身帶著細軟蜂擁而出，紛紛逃往鄉下避難。辮子軍起初只是驅趕他們，但是沒過多久，瘋狂的辮子軍就把驅趕變成了血腥的屠殺。
街巷內火光滔天，大屠殺的血腥和恐怖難以描述。今晚倒斃街頭的屍體足有千具，城內一片凄涼和沉寂。
李想當然明白宋爸爸的意思，天下父母都是一個心思。不過李想還是裝糊塗的笑道：「宋大小姐這麼能幹，您老應該高興才是！」
同時，辮子軍在市內狹窄的街巷內橫衝直撞，撞進富貴人家搜刮錢財，許多人人頭落地。
小毛子目睹幾位婦人被殘忍的劍殺，她們的孩子被劈死後踩在腳下。
李想走到一半時，黃興已與徐紹楨分手，迎過來扯著他往督練公所後花園子走去，低聲道：「李帥該知宿州發生了什麼事，現經商議后，決定明日一早展開總攻！剛剛得到大總統府的電話，軍火已經運上火車，軍費也打過去了。這還得謝謝你，不然接下來宿州一戰還不知道該怎麼打？」
夜光下的宿州城，三千名驚恐萬狀的張勳江防營辮子兵正掘壕而守。
張勳在今天下達了屠殺令后，瘋狂的辮子軍沖向全城，不分男女老幼地進行屠殺。成千上萬的漢人如潮水般湧向城門，中午時已有七萬人從城中逃出；入夜後，又有另外二萬人從城中逃出，包括巨富之家的商人、保皇立憲的紳士和一窮二白的苦力，都倉惶逃出。
李想倒沒從想過宋查理學的惟妙惟肖，看來大總統府傳出的流言蜚語對他打擊很大，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李想也一時間啞口無言。但是宋查理和李想的關係沒有什麼特殊的，李想不禁疑惑宋查理這樣坦誠相告是什麼動機？
宋查理伸手拉著他手臂道：「我跟你說，只要湯化龍活著，你跟湯家小姐就沒戲可唱。怎麼樣？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又看著身形看似單薄地他道：「李帥，看不出你長得還很粗壯。」
宋查理道：「是不是回大總統府了？」
李想哈哈笑道：「不會忘的。他日有什麼困難，只管來武漢找我。」也不待兩女有所反應，策騎去了。
姚雨平和柏文蔚率領的北伐軍缺乏攻城彈藥，只能雲集城外，無能為力。
李想和宋大小姐敲定上海民用江南造船廠轉讓合同之後，李想特意去陸軍部督練公所道賀，而宋大小姐帶著新華銀行開張第一天營業開出的第一張支票，興沖沖的回大總統府去了。
此時，黃興和徐紹楨神色凝重地
李想快到陸軍部時，一隊人馬迎面而至，其中最觸目是林宗素和沈佩貞兩女。兩女倔強，沒有參加張竹君的赤十字醫護隊。
李想心中好笑，又問道：「兩位大小姐這是要去那兒？」
宋查理嘆道：「現在你該明白我擔心什麼了，問題是我與逸仙是親密的好友，難道去指著他胸口，警告他不可碰靄齡嗎？更何況逸仙已經在躲著靄齡了，是我女兒在糾纏他，我還能說什麼？」
他頓了頓再道：「財政問題中，軍餉是最為緊迫的問題。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南京臨時政府在變賣官產籌集了一筆軍費的消息傳的滿城都是，立刻就有摧餉的軍官來我新開張的陸軍部大鬧，有的軍官甚至揚言：軍隊乏餉即潰，到那時只好自由行動，莫怪對不住地方。」
夕陽映照古城，民房在燃燒，城內黑煙四起，火光衝天，到處是搶掠、強姦和屠殺的場面，凄慘的哭聲響成一片。
江南提督兼江防大臣張勳，晚飯之後便同皖軍頭子倪嗣沖在宿州城內司令部樓上下棋。張勳嗜賭如命，倪嗣沖奕棋上癮，兩人正好一拍即合。他們自督軍江淮以來，每天晚上，總要在這樓上擺棋盤，拼殺數局。棋盤邊擱著金戒指或瑪瑙杯，便是賭注。張勳身邊還坐著一個天姿國色的姨太太。
李想心事重重的抵達陸軍部時，碰到了宋大小姐的老爸宋嘉樹——查理先生。
兩女見到李想，立刻擺出冷淡的表情，對他視若無睹，不願搭理。
想不到現在宋家這樣的豪門也往他身上貼，雖然帶著說不出口的原因，但這放在以前真是不敢想象。
「真是，人家總統在廣州家鄉明明有妻兒，她還要黏著不放。」
李想再點頭，奇怪地道：「不然你讓她拿著錢跑路？」
從城外北伐軍營地望過去，可以看見通城的大火照亮
北伐軍第一次攻城后，辮子軍首領張勳原指望用將大批人砍頭示眾的辦法震懾宿州城的人，但是還是發生九萬老百姓的逃離，之後，宿州城數千人不分老幼被殺，民房被燒，婦女被強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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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勒馬停定，一臉迷人微笑道：「大總統已經允許女子參政權，我也答應給予女子同盟會資金幫助，你們還有什麼悶悶不樂的？」
李想失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和湯家小姐的事，還敢找我？」
「別說公事上的裁決，她就連總統生活上的事也跟著操辦……」
北伐軍主力在宿州城外三里紮營，軍火、彈藥正陸續從水路和陸路運來，援軍也正從四面八方向宿州集結。雖然他們大都是一些缺乏訓練的新兵，但鬥志昂揚，信心十足。
宋家三姐妹撐起了宋家王朝，宋爸爸有什麼好煩惱的？
南京臨時政府陸軍部在督練公所正式掛牌。
北伐軍在白天第一次進攻中主要是作出攻城姿態，很少開火，辮子軍死傷不多。北伐軍等待著從南京增運的軍火，暫時推遲了對辮子軍的第二次進攻，城外形勢暫時對辮子軍有利。
最後的戰鬥註定十分殘酷。
宋查理苦笑道：「難道你對我女兒一點好感都沒有嗎？她可是全中國第一個女大學生，對你的事業會有很大幫助的。我想，即使湯家小姐，也未必有我女兒這樣優秀的條件。另外，我們宋家在上海商界還是很有影響的，也不比湯家差了。」
約八千革命北伐軍雲集城外，由於缺乏彈藥，他們無力制止城內正在發生的大屠殺。
李想也想不到他們都看出來了，無奈道：「你說了這麼多話，不會是想唆使我去追求令媛吧？但是你們真的看走眼了，我們只是因為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互相幫襯而已。」
宋查理忿然道：「胡扯，別把我們當瞎子。很多人都和我說你們倆很有默
宋查理對李想這個玩笑一點也笑不起來，反而嘆了一口氣，道：「話說逸仙就任臨時大總統以後，靄齡的工作更加繁忙了。電報、請示、函件、報告，像雪片一樣，半天就堆起個小山。雖然逸仙又添了不少秘書，但她是最受逸仙信任的，也是自以為責任最重大的，凡是最重要、最機密的事情總是自己處理。她精明幹練，遇事果斷，再多的事情，都處理得有條不紊。漸漸地摸著了規律，她的鋒芒就逐步顯露出來。一些向總統請示的函件，她認為申述不夠明確的，就毫不留情地退回去。有些事情她認為自己知道逸仙的意見，就做主答覆了，只是事後在方便時向逸仙報告一聲，有時甚至連招呼也不打。漸漸地有些人開始怵她了，即使政府中一些地位較高的幹部，許多事情也不得不先跟她打好招呼，否則她這一關過不去，就到不了大總統那裡。有的事情就是與逸仙講好，她壓住不報也沒有辦法。中層以下的幹部就更怕她了，請求的事情弄不清究竟是總統的意見還是她的意見。我聽說，就連逸仙也要讓她三分。」
張勳的辮子軍在宿州屠城了。
兩女若論美色，可說各有千秋。林宗素的長腿、纖幼的腰肢和豐挺的酥胸，卻使她妖媚出眾，但沈佩貞練過拳腳，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野性，也是誘人之極。
李想為之啞然失笑，宋查理說得不錯，難道告訴孫中山，你和廣東老婆離婚，和我女兒結婚？
沈佩貞沒好氣地道：「少惹姑奶奶，不然揍你！大姐咱們走，跟他在這裏磨蹭什麼！」
黃興見到李想，伸手召他過去。
李想心裏一突，不加思索地道：「都是工作。」
她們自然是在為不能上陣北伐生悶氣。兩女雖然勒馬停了下來，氣惱李想明知故問，仍然擺出愛理不理的氣人少女神態，不屑地瞪著李想。
宋查理大喜的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