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的死亡筆記》目錄

第一百零四章 這個女人是誰(四)

第一百零四章 這個女人是誰(四)

「是25號沒錯!你們別以為像我這樣的老頭子記性差,對些特別的日子還是記得住的!」老司機有些得意地笑著說,「那個男的在女的下車后,坐在座子上想了一陣心思。後來坐到我的旁邊,跟我道歉說對不起,他們吵架打擾了我的工作!老夫少妻的情況我見得多了,所以並沒有奇怪。看他還蠻懂禮貌,我就說沒關係,還和他聊了起來。你們知道,本來開車時是不允許和乘客聊天的,但車子剛好只有我和他,不說話有些太安靜。我就和他聊了起來,我說男的要讓著點女人,少說兩句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就是這樣的,每次老婆挑起話題和我吵架,我當沒聽見,坐一邊不理她得了!那個男的笑了,他說大叔你不知道,今天是2月25號,是我們的結婚記念日,老婆卻要和我鬧彆扭,所以心裏特別不舒服!我當時心裏想,現在的夫妻可真會過日子,弄出了結婚記念日!你瞧,我就這樣把那個日子給記住了,哈哈!」
「25號?」我很驚訝他為什麼對時間記得這麼清楚。
「她死了有一個多月了!」李智林看著他說。
從老司機家走出來時,天已經黑了,我們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點東西。
「是啊。」我從她的口氣,聽出了不太靠譜的意味,不禁有些失望。
老司機的老伴看樣子五十多歲,待人很熱情,她給我們倒了茶,笑著問:「你們找他了解情況?」
「這條線路有多少輛車?司機有多少人?」我邊看圖邊問。
我們不禁被他說得毛骨悚然:「那你最後是什麼時候看到她的?」
「這我哪裡知道!我一老頭子,老盯著人家漂亮姑娘看,不被別人當成老流氓啊!」
「18路車有9輛,每十分鐘一趟。但你要問多少個司機,我也說不準!有的車子請了司機頂班,由他們自己安排,公司不管的!」那個主任回答。
「人民大道的銀行門口。」
「從汽車總站出發開往汽車南站,經過的地方很多,這裡有路線圖。」主任找出了一張公交車路線圖遞給我。
「這張卡放到現場的時間,本來就與發案時間是矛盾的。這樣一來,不是更印證了我們的判斷嗎!」
「這些記錄會不會發生差錯?」我想了想,先問車站的運輸主任,「比如說是上一個月乘的車,記錄卻登記到這一個月!」
聽完我們說明來意后,那個主任將公共汽車卡拿過去看了一下。
「不會!」運輸主任搖搖頭,「我們每月按記錄統計收入,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
「這碴我倒忘了!」他拍了一下頭,「那咱們還應不應該繼續查下去?」
「風情街。」
天快黑時,能找的人都找到了,還是沒有收穫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最後只剩下了一個頂班的老司機沒有找到,我到他家時,家人說他外出散步還沒有回家。我們說明來意,徵得他們同意后坐在老司機家裡等著。
「那你有沒有看到過她跟其他什麼人在一起?」
於是整整一天,我和李智林都在尋找那些司機了解情況。對於正好當班的人,我們很容易就有了調查結果,但還有一些人因為是晚上值班,白天休息,所以不得不去他們家裡,困難就大了許多!理解警察工作的人沒什麼說的,不理解的因為休息受到打擾,免不了發一些牢騷,我和李智林只得耐住性子向他們解釋一番。一天下來,不禁唇乾舌燥!
「大概是上個星期一吧。今天星期二,算來已經是一星期前的事了!」老司機回憶道,「本來她每晚十二點半上我的車,即使是周末也不例外!但是從上個星期二開始就沒再見過了!」
「怎麼?」老司機看著我們,沒有明白。
「這個女的?」老司機看了一看,說道:「我記得上個星期還看到過她。」
到汽車站后,我們在辦公室里找到了負責管理運輸的一個主任。
「是的,每次在那裡下。」
但是工作必須得做,我們查了一下卡上的信息。讓人震驚的是,公共汽車卡居然一個星期前還使用過!而且,都是使用在18路汽車上!
「師父,你相不相信那個司機的話?」李智林問我。
「你確定是這個女人?」李智林問。
「知道她下車後去了哪裡嗎?」
李智林將那份名單上的人數了數,然後說:「有29個司機。」
「警官你們別嚇我!你們的意思是說我這個月看到的是鬼?!」老司機笑了。
老司機看看我們倆,那眼神彷彿在說是我們倆瘋了。
我沒有作聲。工作的難度誰都知道,但很少有人明白,公安工作就是這樣,沒查到最後誰也不能說不可能!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不管怎樣,還是得一個一個去地尋找知情人!
我和李智林對看了一眼。那條街道是這一帶有名的風月之地,因一條街都是娛樂場地,難免有魚龍混雜的人,因此被老百姓戲稱「風情街」。
「他都六十二歲了。上了年紀,做什麼事都丟三落四的,平日連自己的衣褲都找不著,哪能記得住那麼多事!」
「有,我給你們拿一份。」那個主任從辦公桌里找了一份名單遞給我。名單上有司機姓名和電話號碼。
他看看我們不像開玩笑,笑容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不,時間上的矛盾正好印證了我們的推斷!」我說。
「這些卡是允許乘客退回來的,所以確定不了是不是以前用過,開卡時間不好說。至於使用情況,只能查到這一個月在什麼時候上過哪趟車,一個月前的記錄已經被自動清除了。」
我們沒有做聲。
「主班司機的名單有沒有?」
「那可說不定。」我笑著說,「人的記憶跟思維一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許他對這些事有印象也說不定!」
「這的確是我們公司的卡。」他說,「但我們的卡從不記名,根本無法查出持卡人!不過可以查出持卡人近期的乘車路線!」
「每次都在那裡下車?」
「怎麼說?」李智林有些不解。
「能不能查到開卡時間和使用情況?」我問。
「我從不懷疑自己的第一判斷!」我笑著說,「只要這種判斷的依據是客觀的。有時候,沒有受過環境影響的直接感受,可能才是最真實的!」
「是她!我不會看錯的。」
李智林開玩笑說,這是拿死馬當做活馬醫!那個主任也很贊成這種說法:「問他們也不可能了解到什麼情況!一天來來去去的得有多少乘客啊!他們哪裡注意得過來!」
「當然要查!我想知道兇手到底想把我們指引到什麼地方!」我想了想,又問那個主任:「18路車經過哪裡?」
「可他說的情況怎麼可能發生?」他若有所思地說,「那個女人至少已經死了一個月,老司機卻上個星期還看到她!可巧的是,老司機駕駛的公交車沒有攝相設備,不然可以看看到底是不是她,這也太讓人沮喪了!」
「在什麼地方下車?」
這不能怪他優柔寡斷,如果在時間上出現差錯,調查就會有南轅北轍的風險!
「那女的在哪裡上的車?」我問。
正聊著,老司機回來了。我們向他說明了來意,把死者生前的照片給他看。
看來沒什麼捷徑可走,只能一個個地找司機了解情況了!
「幾乎都是一個人搭車。」司機認真想了想說道,「就只有一次,她和一個四十多的歲的男人上過我的車。上車後為什麼事吵了起來。那晚車上的人特別少,他們先是低聲吵著,後來見其他人下了車,只剩下他們兩人,吵架聲就大了起來!那晚那個女的沒有到風情街就下了車。男的一直坐到終點站才下車,我們那班車的終點站是汽車南站。對了,那天應該是上個月的25號!」
「信,又不完全信!」我回答。
「這一個月我都輪著晚班,每天凌晨兩點才收工。這個女的每天晚上搭我這班車,衣著時髦,愛坐在最後的那排座位,就是車裡沒什麼人也是坐那裡的!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
「這樣呀!」李智林顯得很失望。
這讓人感覺有些沮喪,女死者是一個月前死亡的,看來從卡上也查不到什麼了!
「那麼,還是堅持原來的思路嗎?」李智林有些信心不足,「有沒有最近氣溫太高,加劇了屍體腐敗,影響到我們對時間的判斷的可能?」
這與我們判斷死者的死亡情況大相徑庭,李智林有些著急了:「怎麼會這樣?按說應該是一個月以上沒使用過才對呀!死者可是死了一個月以上了!」
「師父怎麼辦?」李智林有些擔心,「怎麼會出現了與我們分析的不符之處?難道是我們的判斷有誤?」
「恐怕不止。」主任在旁邊說,「有的司機會僱人跟自已換著開。具體有多少人要找到他們才知道!」
「開什麼玩笑!」李智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