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五百六十五章 討袁宣言（二）
袁世凱陰沉著臉，繼續聽著。「打倒賣國的袁世凱！」，「打倒獨裁專制的袁世凱！」，「打倒戰爭罪犯袁世凱！」……
孫中山一怔。
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來，「好啊，娶了媳婦忘了朋友！」
軍事反攻的局面已展開，李想決定起草一個中國國民革命軍對北洋政府袁世凱戰爭的政治宣言，在政治上進一步給袁世凱致命的一擊。
客人們鼓著掌迎了過來，孫中山和宋二小姐不斷地說著「謝謝，謝謝」。
黃興端起一杯酒，是一飲而盡，道：「二次革命失敗，我們流亡在外，李想獨力撐起國內大局……」他掏出一封信，遞給孫中山，「他邀請你回國。」
孫中山與宋二小姐身穿婚禮服，在梅屋夫婦的陪伴下，緩緩走了進來。
孫中山接過鋼筆，不知是怎麼回事。他看一眼鋼筆，再看一眼宋二小姐，再看一眼鋼筆，忽然恍然大悟。他立刻擰開鋼筆，把中間的鋼箍取了下來，宋二小姐伸出了手……
孫中山望去，高興地喊道：「克強！你總算了了！」
他靜靜地站著，沒有發火，內心有一團怒火在燃燒，也有一種失敗的情緒在慢慢升起。
「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這句話，是辛亥年，袁世凱在南北和談的時候對各國記者的談話中，「如果戰端一開，那就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要求各國調停南北的欺騙用語，今天李想把它用在此處，對袁世凱有一種特別的諷刺意味。
喝了口水，李想繼續寫到：「到了今天，全國絕大多數人民，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都認識到了袁世凱的滔天罪惡，盼望本軍從速反攻，打倒袁世凱，解
日本，梅屋夫婦宅。
李想宣布了中國國民革命軍的也就是中國國民黨的八項基本政策，要組成民族統一戰線，打倒袁世凱獨裁政府，成立民主聯合政府；要逮捕、審判和懲辦以袁世凱為首的內戰罪犯；要廢除袁世凱的獨裁製度，保障人民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的自由；要沒收袁世凱、段祺瑞、馮國璋和其他首要戰犯的財產；要廢除封建剝削制度，實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要承認中國境內各少數民族有平等自治的權利；要廢除袁世凱的一切賣國條約，廢除袁世凱賣國政府的一切外債。
夜已深了，藉著柔和的月光，窗外高低起伏的山巒隱約可見。
時間已近晌午，李想又困又乏，在管家小妹的再三督促下，匆匆喝了口牛奶，又服了幾片葯，才慢慢睡去。他漸起的鼾聲，均勻而有節奏，恰如中國革命跳動的脈搏，從容而篤定。
宋二小姐在美國讀書時就是一個有名的東方美人，今天顯得格外迷人。她沒有穿時髦的結婚禮服，而是頭戴一頂寬邊花帽，身穿一件淺綠色的薄呢大衣，外罩一件精心編織的毛線衣，驚人的美麗之中又顯露出沉靜的氣質。
黃興走了進來，興奮地：「逸仙，天變了！國內的天變了！革命的高潮來臨了！」
……
梅屋：「孫先生，這是不是又是個陰謀？」
孫中山激動地有些顫抖地把鋼箍戴在了宋二小姐手上。
此時的李想意猶未盡，天色已漸露出曙光，可他仍倦意全無。
宗教音樂《讚美詩》演奏完了。
當然，現在的李想對袁世凱，並不滿足於這種諷刺，
二人走到一位牧師面前，牧師在孫中山夫婦面前莊嚴地舉起了雙手。同時，《婚禮奏鳴曲》換成了宗教音樂《讚美詩》，客人們也莊嚴地肅立著，許多人眼含淚花。
眾人圍了過來。
李想用典型的「李氏」字體，寫下了國民革命軍現在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他拿著信跑到宋二小姐面前，「慶齡，咱們可以回國了！」
新華社全文播發了此宣言。
袁世凱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以極大的忍耐力，把廣播聽完了。
孫中山夫婦也開始跳起來，但孫中山跳得很拙笨。
民國之後，鄂軍改編的時候，李想又規定了三項紀律：行動聽指揮、不拿工人農民一點東西、打土豪要歸公。后又提出六項注意：上門板、捆鋪草、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以後，李想又將三大紀律中的「不拿工人農民一點東西」改為「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把「打土豪要歸公」改為「一切繳獲要歸公」。對於六項注意，又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和「不搜俘虜腰包」，從而成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些紀律，曾經是鄂軍政治工作的重要內容，在那個特殊的戰鬥時期，對鄂軍建設和發展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大堂內的壁龕前有喜氣洋洋的屏風，兩側的架子上有櫻花大盆景，角落裡有鋼琴和彈琴人，客人所在的地方是個茶話會的布置，五十多位客人站立起來，熱烈而高興地鼓著掌，他們至少有一半是日本人，其他是革命黨的領導人。婚禮十分簡樸。但孫中山夫婦進來時，
楊度遵命轉身走了，收音機里又傳來了播音員的聲音，說是武昌國民革命軍總部頒發了《中國國民革命軍口號》，第一個就是「打倒袁世凱，解放全中國」。
黃興激動的說道：「李想宣布《國民革命軍宣言》，喊出了『打倒袁世凱，解放全中國』的口號，湖北獨立，湖南獨立，陝西獨立，甘肅獨立，新疆獨立，西藏獨立，青海獨立，四川獨立，貴州獨立，江西獨立，河南獨立……全國一般省份獨立，革命如狂放席捲中國大地，中國的天變了！」
梅屋提醒道：「袁世凱對先生的通緝令沒有解除啊！而且大總統依然是袁世凱，國內的那位李大帥舉義能成功嗎？」
李想接著又起草了《中國國民革命軍總部關於重行頒布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訓令》。
現在鄂軍已脫離了游擊狀態，隊伍日益壯大，隨著勝利的漸漸到來，部隊中一些破壞紀律的現象又嚴重起來。調戲婦女、拿吃拿喝、破壞群眾莊稼等違紀現象時有發生。
孫中山和宋二小姐胸前戴著大紅綢花，並肩靠在一起。孫中山今天顯得更加風度翩翩，英姿勃勃。端正俊秀的臉龐上，一雙智慧有神的眼睛閃著幸福的光芒。他天庭開闊，挺直的筆梁下，兩撇短須微微翹起。今天，他身著一套嶄新的咖啡色西裝，襯上紫紅色領帶，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李想猛吸一口煙，旋風般回到書桌前，提筆疾書，寫下了宣言的第一段話：「中國國民革命軍，在粉碎袁世凱的進攻之後，現已大舉反攻。西南線我軍已席捲天府，東南線我軍已向長江下游
一個比一個尖銳刺耳，袁世凱幾乎快要窒息了。他嘴鼻突然扭曲變形，再也忍不住了，咆哮了一句「馬勒歌壁」，衝上去把收音機摔得粉碎。
這期間有湖北保衛戰歷險的驚心動魄，有大西北戰局的初期失敗，有第一次北伐戰役的無功而返，也有如江西反圍剿戰鬥的酣暢淋漓，更有三路大軍席捲天府的大智大勇……
他緊咬牙關，額上的青筋突兀，眼睛直盯著桌上的巨大笨重的漢陽造收音機。
落伽山別墅里的李想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不斷回味著這兩年來與袁世凱北洋軍閥的鬥爭經歷。從毅然決然抗起辛亥首義大旗開始，他頂住壓力，與北洋就湖北盤腸大戰，歷盡艱辛，終於開創鄂區這片根據地，兩年的時間，進兵大西北，揮兵征藏，與俄國英國洋鬼子周旋，甚至兵鋒相對，再盤馬彎弓，席捲西南，拉開了今天軍事反攻的序幕。
交杯酒由僕人端到梅屋夫婦面前，二人各執一杯，又捧給孫中山夫婦，孫中山和宋二小姐端起杯，喝了交杯酒。然後激動地互相注視著，沒有親吻。
門口處鞭炮歡快地爆響著，《婚禮奏鳴曲》熱烈地奏響著……
宋二小姐掏出了那支老式的派克鋼筆，「先生早把戒指給我了。」
孫中山喃喃的說道：「這就好，這就好啦。」
所有的客人都熱烈地鼓起掌來。
「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是李想在辛亥革命戰爭中為鄂軍革命軍制訂的紀律。鄂軍革
李想曆數了袁世凱的滔天罪惡，從1911年「忘恩負義地背叛清廷竊取革命果實」，到「刺殺宋教仁，背叛孫中山的革命的三民主義和臨時約法」，一直寫到「列強帝國主義侵略者出錢出槍，袁世凱出人，替帝國主義侵略者殺中國人」的內戰開始。「袁世凱三年的統治，就是賣國獨裁反人民的統治。」這是李想給袁世凱作出的最後結論。
這時，鋼琴再奏響了，一個日本客人高聲唱起了《祝福歌》。
解放戰爭中的幾個重要文件，李想在這一日完成了。
在這裏，李想把他一手創立和領導的這支革命軍隊正式定名為「中國國民革命軍」。
牧師一臉神棍的郎聲說道：「主啊，你的詩，你的愛，你的讚美，祝福他們在患難中結為夫婦吧。」
孫中山看著信，興奮的道：「我終於可以回國了。」
孫中山一怔，忽然恍然大悟，一把拉住黃興的手，急道：「克強，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怎麼了？」
眾人圍繞著新人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袁世凱在原地佇立了好久，找來楊度：「給我把『匪黨』的這篇宣言整理一份出來，我要好好地研究。」
三大紀律：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
八項注意：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不打人罵人、不損壞莊稼、不調戲婦女、不虐待俘虜。
……
孫中山歉疚而又深情的對宋二小姐說道：「慶齡，對不起，我沒錢給你買戒指。」
過去以領袖自居的袁世凱，此時早已成為罪大惡極的人民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