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諸葛亮仰頭一笑，向劉璟伸出了大拇指，馬良在一旁若有所悟，只有蒯氏兄弟面面相視，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蒯越點點頭贊道：「孔明果然有遠謀，璟公子也心有靈犀，確實是如此，我們得到消息，東吳命魯肅為大將，在彭澤練兵，實際上部署了三萬重兵，虎視江夏，所以張武、陳孫之亂，主公不敢動用黃祖的軍隊鎮壓，而是另派軍隊，就是要防禦東吳軍隊的趁機襲擊柴桑。」
劉備連連誇張地擺手，「好吧！我承認是為了別的事而來，和璟公子無關，兄長可千萬別逃走。」
這個消息令劉表吃了一驚，「賢弟這是要去哪裡？」
蔡進是蔡瑁之弟蔡琰之子，蔡琰時任巴郡太守，不在襄陽，便把兒子託付給了蔡瑁，他受了傷，蔡瑁也難以向兄弟交代，所以特地來問一問，聽說傷勢無礙，他臉色稍緩，又問蔡進，「這次為何失敗？」
「處罰之事以後再說吧！」
「是這樣，張武、陳孫在江夏叛亂，主公已命劉皇叔率軍兩萬前去平息叛亂，我建議主公讓你一同前往，歷練軍旅。」
蔡少妤驚恐大喊，「爹爹，我不想嫁給他。」
蒯祺也看了今天的比劍，認識劉璟，連忙長揖行禮，「讓璟公子久等了，在下蒯祺，奉家伯之命，特來迎接璟公子。」
諸葛亮深深看了他一眼，不露聲色問：「那你說，我該有什麼依據呢？」
其實蒯越還有一層更深的用意，今天一場比劍，算是把劉璟推到了蔡家的對立面，聽說劉璟武藝是趙雲所授，那是否可以把劉備也推到蔡家的對立面去呢？
這在劉備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一切聽從兄長安排。」
劉璟心中更加疑惑，又躬身問道：「劉璟一無所知，請蒯公明示。」
還有另一事，他剛得到消息，主公已經同意由劉備率軍去鎮壓江夏的張武、陳孫叛亂，這麼重要之事竟然沒有和他蔡瑁商量。
劉璟解下玄麟劍，遞給了蒯越，蒯越手握劍鞘，緩緩抽出了玄麟劍，欣賞片刻，對眾人笑道：「大家可知道，這柄劍還有一個名字？」
蒯越是主人，坐在中間主席位，其他晚輩則分坐兩邊，劉璟坐在左首第一席，旁邊是蒯祺，對面是諸葛亮，因為他也是客人，年紀比馬良長。
劉璟前世沒有談過什麼女友，雖然三國時代，十六已可以娶妻，但現在他來到這個時代才一個多月，還遠遠顧不上這件事，可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能決定，就在不知不覺中，一門婚姻便悄然而至。
劉備苦笑一聲，「我和馬壽成有舊，打算去西涼投靠他。」
不料主公竟然讓劉備領軍前往，完全破壞了他的計劃，使蔡瑁心情極為鬱悶。
兩名醫匠剛剛給他換了葯，蔡進之弟蔡宏坐在榻旁，小心地喂他喝葯，這時，門口有人低聲道：「家主來了！」
劉璟肅然起敬，原來這位就是諸葛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連忙作揖施禮，「原來是卧龍先生，久仰諸葛兄才學卓著，今日一見，劉璟三生有幸。」
只有宴請劉表、蔡瑁等大人物，才會如此禮重，現在他一個小小的劉表偏侄，居然也用如此隆重禮遇，讓劉璟心中也多少有點感
眾人再次大笑，蒯越吊足了劉璟的胃口，這才不慌不忙道：「這柄劍其實是劉蔡聯姻信物，執這柄劍的劉氏子侄將迎娶蔡軍師之女，這是兩年前定下，所以我們要恭喜璟公子獲美人歸。」
蔡進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師父事後告訴他，其實他的武功比劉璟紮實，比他更全面，但他卻敗了，原因就在於他的輕敵。
馬壽成也就是西涼馬騰，劉表聽說劉備要去投靠馬騰，眉頭不由一皺，蒯越在一旁介面問道：「荊襄到西涼隔著漢中和關中，皇叔怎麼過去？」
他實在不喜歡那個蔡家之女，就算讓他娶為妾，他也不幹，更何況蔡家嫡女不可能給他做妾。
就在劉璟在感嘆命運造化之時，諸葛亮卻長嘆一聲，「璟公子年方十六就有妻可娶，我孔明年已弱冠，賢妻卻在何處？」
「我打算借道巴蜀，走文郡北上西羌，再繞道去涼州。」
劉備苦笑一聲，「備並非想離開荊州，實在是無功受祿，備深感不安……」
最後一人年約二十歲，長得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目光清澈而明亮，在旁邊一直笑而不語，蒯越帶劉璟上前，笑著給他介紹，「這位才俊也是犬子的同窗好友，複姓諸葛，單名亮，字孔明，琅琊郡人，是龐德公最得意的門生。」
劉璟緩緩道：「我覺得孔明兄的依據就是這次荊州布兵。」
兩人坐上馬車，馬車加速，向位於城南的蒯家府宅疾奔而去。
只見蔡瑁負手走進了房間，臉拉得老長，今天的蔡瑁心情著實不好，不僅僅是因為蔡進比劍輸了，栽了蔡家的名聲。
蒯越呵呵一笑，「孔明足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不錯，正是江夏之事。」
「哎！別把他捧上天了，不過一場比劍而已，賢弟若再說此事，我可就要逃走了。」說完，劉表擺出一個要走的姿勢。
諸葛亮並沒有去看今天的比劍，他對這個襄陽城人人談論的事件也不太感興趣，至少他沒有表露出對劉璟劍術的敬仰。
蒯越神秘一笑，「這柄劍除了玄麟劍外，還叫姻緣劍。」
劉備還是搖搖頭，「兄長對我恩重如山，糧米只多不少，怎敢嫌兄長照顧不周。」
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把他的「卧龍」之號當做可以飯後談論的笑料。
蒯祺微微一笑，「璟公子今天擊敗蔡進，已是荊襄萬眾矚目之少年，蒯家能第一個宴請到公子，已是榮幸，璟公子請上馬車。」
蔡府後院的一間病房裡，窗幔拉上，遮住了下午的陽光，使房間里變得有些昏暗，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蔡進就躺在床榻上，臉色蠟黃，精神萎靡憔悴，已完全沒有平時果斷勇決的神彩。
很快，十幾名僕婦端來了熱騰騰肉菜和各種時令瓜果，銀制耳杯內盛滿美酒，蒯越雙手端起耳杯笑道：「今天請璟公子來府上小酌，同時也是為公子踐行，大家可飲了此杯，以示意敬意。」
在客堂中間還擺一隻炭盆，炭盆架上放一隻體積頗大的鎏金銅製溫酒樽，酒樽里盛滿美酒，由一名容顏清麗的侍女用長木勺負責給眾人分酒。
平民請客，派小伢子去口述一句便可，中小戶人家則稍有講究，會送一隻
眾人說說笑笑進了大門，今天請客之處在貴客堂，先秦的宴會並不是今天眾人圍桌而宴，而是分餐制，天氣寒冷，羊皮為席，每人的面前擺一隻矮足漆案，已經擺上了杯、盤、匙、竹箸等食器。
劉備這樣彎彎繞繞說一圈話並非多餘，要是他進屋就說自己想去打張武、陳孫，劉表未必會答應，會以為他劉備另有企圖，但他這樣繞一個圈子，事情就有了可商量的餘地。
「侄兒……沒想到他很有經驗，侄兒……輕敵了。」
他的性格比較溫和，溫和的另一種說法就是不冷不熱，不太喜歡和別人交往親密，不過劉璟既然敬仰他的卧龍之號，他也不得不表現出應有的禮節。
眾人都愣住了，劉璟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連忙問：「請蒯公明示！」
蒯越本來是想建議不要讓劉璟和劉備過多來往，可有的事情，不深入了解，就不知是利還是弊，劉璟跟劉備交往究竟是利還是弊，蒯越決定先觀望一兩年再說。
說完，他取出一隻帛軸，遞給門房管事，門房管事有點暈了，門房是收禮之處，對各種禮儀很清楚。
竟然要去娶蔡家之女！他寧願一頭撞死。
蒯祏連忙行禮，彼此說幾句客氣話，蒯越又介紹另一人，「這是我世侄，姓馬名良，字季常，襄陽宜城人，和犬子是同窗好友，今天一同來作陪。」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試探，而挑起江夏內亂就是最好的試探手段，如果江夏之亂及時平息，東吳不會動兵，如果江夏之亂越演越烈，東吳必然趁亂出兵江夏，所以我估計東吳大軍正枕戈以待，等待時機。」
眾人大笑起來，一起讚揚諸葛亮有眼光，諸葛亮卻迅速瞥了一眼劉璟，心中暗暗思忖，「此人倒不是武夫，居然能看出我的心意，不簡單！」
但去年的廬陵孫輔之亂和廬江李術之亂，又使孫權又不敢冒然動兵，一旦失敗，恐怕危及他的地位。
其實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直接開誠布公，雖然看似顯得有誠意，但這樣一來態度就會變得生硬，讓別人沒有心理準備，從而有抵觸心理，事情反而辦不好。
這時，一直沉默的蒯越忽然笑道：「我提議可以讓璟公子跟隨玄德出征，鍛煉他的能力。」
家主陰冷的面孔令蔡進心中忐忑不安，他嘴唇動了動，囁嚅道：「侄兒有負家主期望，甘願受罰。」
劉璟走下馬車，快步迎上去，長揖施禮，「讓蒯公久候，劉璟失禮了。」
蒯越呵呵一笑，「禮節太多也是累贅，進屋再細談吧！」
劉表凝視蒯越片刻，他察覺到蒯越言不由衷，不過蒯越既然不肯明說，劉表也不再細問，吩咐侍衛：「請玄德公前來敘話。」
劉璟見他眉中果然有一簇白眉，顯得相貌清奇，不由笑道：「馬氏五常，白眉最良，劉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劉備老於世故，這個道理他怎麼會不懂，他不提去投靠劉璋，而說去投靠馬騰，使得他的想法變得荒誕，荒誕之下必有緣故，再往下深究，事情就好商量了，如果他說投靠劉璋，劉表恐怕就會
「不！」
蔡瑁眼中疑惑，「他會有什麼經驗？」
江夏陳孫、張武叛亂之事，劉表正在和屬僚們商議之中，還沒有定下來，既然劉備主動提出，劉表略略一想，便欣然答應了，「既然賢弟有心，那就拜託賢弟了，只是荊州軍隊剛征交州回來，士卒疲憊，只能給賢弟兩萬軍，糧草後勤不用擔心，另外我讓王威將軍做賢弟副將，協助賢弟剿滅亂匪。」
諸葛亮這句話險些讓劉璟嗆了鼻子，他舉杯笑道：「孔明兄之妻，不就是黃家之女月英嗎？」
蔡瑁又問旁邊蔡宏，「他傷勢如何？」
劉璟心中有些奇怪，為什麼是踐行？但他沒有多問，和眾人一起飲了一杯酒。
「經驗？」
既然話已經說明，劉備也不再繞彎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聽說江夏陳孫、張武叛亂，備願替兄長分憂。」
「那是嫌我照顧不周，給的糧米不足？」
馬車在蒯府門前緩緩停下，台階上，蒯越領著幾名年輕人已等候多時了，蒯越頭戴芙蓉冠，身著一件名貴貂裘，他是主人，須穿著正式，以示對客人尊重。
蔡瑁走進房間，蔡宏連忙跪下行拜禮，「拜見家主！」
蔡瑁點點頭，站在病榻前冷冷地望著蔡進，俗話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句話用在這裏雖然有點誇張，但意思卻差不多。
諸葛亮搖搖頭，淡淡笑道：「亮只是一介書生，沒有什麼依據，只是自己猜測。」
其實蔡瑁本來打算推薦族弟蔡中率軍去鎮壓張武、陳孫之亂，一方面可以贖去年蔡中剿滅江賊甘寧兵敗之罪，另一方面，可以使蔡家的軍方勢力打進黃祖牢牢把持的江夏，可謂一箭雙鵰。
門房管事是劉表府的大門主管，當然見多識廣，本身對錦書他並不在意，但蒯越對璟公子的態度讓他感到驚訝，一場比劍，璟公子的名聲竟然提高到這個程度了嗎？
不多時，侍衛領著劉備走進了官房，一進門劉備便作揖笑道：「我是特來恭喜兄長，得一良才子弟。」
「師父說他有……豐富的搏殺經驗。」
蔡少妤沒想到父親居然也在病房，嚇得她一哆嗦，低下頭，「沒……沒說什麼？」
這時諸葛亮笑問道：「適才蒯世叔說璟公子要遠行，可是為江夏之事。」
蒯越走下台階，笑眯眯道：「第一次見到璟公子時便覺得親切，今天小聚也是隨緣，來！來！我給璟公子介紹幾位荊州年輕才俊。」
蒯越呵呵一笑，指著劉璟對眾人道：「看見沒有，有美人在招手，璟公子急了。」
不過這個念頭剛在蔡瑁心中升起，便被風風火火闖進來的女兒打斷了，穿一身紅色武士服的蔡少妤衝進屋大嚷：「三哥，我決定今晚率蔡家勇士去殺掉那個渾蛋，給三哥報仇。」
這個提議劉表沒有反對，他對劉璟寄望頗深，更重要是他也知道，閉門造不出好車，既然有出征機會，讓劉璟出門歷練也絕不是壞事。
馬良好奇地問道：「除了玄麟劍，還叫什麼？」
劉表雖然答應讓劉備出征，但原則上的問題卻毫不含糊，軍隊不會多給，軍權也不會交給劉備。
蔡瑁拋下一句狠話便快步走了，蔡少妤追
眾人又喝了幾杯酒，話題便轉到了趣事上，蒯越笑道：「璟公子，能否把玄麟劍給我一觀？」
蒯祺就不用介紹了，他領劉璟前來，兩人一路早已熟悉，蒯越身後有三個年輕人，其中一人長得和蒯祺有些相像，蒯越笑著介紹道：「這是犬子祏，在隆中讀書。」
「那賢弟為何要離開荊州，棄我而去？」劉表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那神情彷彿要興師問罪。
簡直是一派胡扯，劉表心中有些不滿，依然不露聲色道：「是有人在背後暗害賢弟嗎？使賢弟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這番話讓旁邊馬良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剛才馬良還在讚揚劉璟動若疾鷹，靜若泰山，這會兒諸葛亮卻對比劍有點不屑一顧。
但蔡瑁沒理睬她，很快走遠了，蔡少妤望著父親決然而去的背影，委屈得淚水涌了出來，她擦去淚水，緊咬銀牙，「我絕不嫁給那個粗魯的渾蛋！」
「非也，沒有人暗害備。」
蔡瑁一回頭，怒視女兒，「你在說什麼？」
他心中有點急了，催促問道：「蒯公，請明說吧！不要再吊小侄的胃口了。」
劉表沉吟一下便笑道：「那愚兄的侄子也一併拜託賢弟了。」
「蒯公子請稍候！」
不等劉備說完，劉表恍然大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著劉備嘆道：「賢弟啊！要愚兄怎麼說你，有什麼話就不能直說嗎？非要彎彎繞繞，弄得我還以為自己得罪了賢弟，賢弟直說吧！到底想做什麼？」
「季常兄過獎了！」
「讓貴府如此費心，劉璟愧不敢當。」
蔡瑁心中愈加惱怒，官場上失意，家中晚輩又不讓他順心，連他的女兒也變成了惹禍精。
「來荊州一個月了，得兄長的熱情款待，糧草不缺，備萬分感激，今天特來向兄長辭行。」
諸葛亮的一席話令眾人沉思，劉璟思索片刻又問道：「孔明兄說張武、陳孫之亂有東吳的影子，有什麼依據嗎？」
劉璟心中大喜，這樣一來他就有機會向趙雲討教馬上作戰的技巧了，來得正是時候，他連忙感謝，「多謝蒯公替我說話，令我心想事成。」
諸葛亮也施禮道：「璟公子少年高才，一劍定名望，但孔明更敬佩璟公子力勸州牧接納劉皇叔，這才是大義之舉，可惜世人無知。」
圓一圓，緩一緩，事情往往就會好辦得多，在人際交往中，這也叫「圓滑」，圓滑絕不是壞事，圓滑同時又是圓緩的意思，它是人際交往的一種手段，圓是含蓄，緩是時間，有了含蓄和時間，給別人一點思考的餘地，就容易使人和人之間更容易相處，更容易消除隔閡。
他擺出個請的姿勢，姿態之優雅從容，令劉璟心生敬意，不愧是世家公子，果然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一舉改變了因蔡家給他帶來的對世家子弟的偏見。
後面幾個年輕人卻穿普通長袍，頭戴平巾，穿著比較隨意，今天禮遇雖重，但酒宴卻只是小宴，人不多，只有五六人作陪。
蒯越眨眨眼，笑眯眯問道：「璟公子，有沒有感覺到蔡家少妤姑娘對你情有獨鍾？」
諸葛亮出身琅琊望族，在襄陽也頗有名望，他和龐家、蒯家都有姻親關係
劉璟本打算自己去蒯府，卻沒有想到，蒯越如此鄭重，不僅送來錦書，還派侄子親來迎候，禮節之隆重，讓他也有點受寵若驚，要知道這是蒯氏啊！荊襄第二名門世家。
「回稟家主，三哥傷勢無礙，沒有傷到內腑和筋骨，醫匠說休養一兩個月就沒事了。」
蔡進這次失敗令蔡瑁極度失望，他對這次擊敗劉璟抱了太大的希望，以至於不惜動用家族資源來宣傳這次比劍，但最後，期望太高，則失望更大。
蒯越有三個兒子，長子和次子都在外為官，只有三子蒯祏跟在父親身邊，今年只有十九歲。
蒯越捋須一笑，又繼續問諸葛亮道：「孔明怎麼看張武、陳孫之亂？」
蔡瑁心中更加疑惑，「主公的侄子怎麼會有搏殺經驗，這倒讓人費解了。」
黃昏時分，一輛健馬寬車緩緩停在劉府大門前，一名身著白色錦袍的年輕公子下了馬車，快步走上台階，向門房微施一禮，「在下蒯祺，奉家伯之命，給璟公子送一請柬，請管事轉交公子。」
馬良年紀也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腰中也佩一柄劍，他回禮微微笑道：「今天我也去劍台看了璟公子比劍，璟公子動若疾鷹，靜若泰山，令季常敬佩萬分。」
諸葛亮略一思索道：「江夏戰略要地，東吳涉足最深，當年孫堅便是死在江夏，東吳取江夏之心久矣，只是力不從心，此時孫權即位已經一年，內政漸平，我聽聞他手下大將魯肅曾勸他趁曹操無暇南顧之機進軍荊州，雖被張昭等重臣反對而作罷，但魯肅卻得重用，由此可見孫權取荊州之心。
門房管事向東院飛奔而去，不多時，穿戴整齊的劉璟匆匆從府內走出，他已等了好一會兒。
堂內一片大笑，這是最讓人感興趣的話題，劉璟摸了摸鼻子，他真有點反應過來了，難道這柄劍和蔡少妤有關？
「這由不得你。」
兩人對望一眼，一起大笑起來，劉表請劉備進房間坐下，又和蒯越見了禮，劉備果然不再提劉璟之事，但也不提江夏陳孫、張武造反之事。
「公子不必客氣。」
「可猜測也要有依據才對啊！」劉璟不依不饒問道。
蔡瑁重重哼了一聲，轉身便走，走到門口，又回頭警告女兒，「我先警告你，劉璟將來會是你的夫婿，你若傷了他，你就守一輩子望門寡吧！」
只有宴請極為尊貴之人，才會用錦書，蒯公請客，不僅派子侄親來，還送來錦書，這種禮遇非同尋常。
在眾人的一片恭喜聲中，劉璟卻彷彿置身於冰窟，讓他娶蔡家之女？他寧願回出家當道士去，劉表也太武斷了，這麼重要的終身大事他居然替自己決定了。
諸葛氏也是琅琊望族，諸葛亮父母早亡，和兄弟諸葛均一起跟隨叔父諸葛玄赴豫章郡上任，諸葛玄失官后遂投奔荊州劉表，四年前諸葛玄病故，諸葛亮便遊學于襄陽，半耕半讀，拜鹿門龐德公為師。
他又對劉璟微微笑道：「公子後天就要出征了。」
他這句話剛說完，滿堂之人都用極為驚異的目光向他望來，隨即哄堂大笑。